第七章 恆山風雲(四)
圓空敗了,這是大多數人沒有想到的,就算卓不凡都沒料到,是任我行太厲害還是圓空徒有虛名?圓空身為少林主持天下成名三十餘年,那就只能說明任我行技高一籌了,卓不凡細細觀察了圓空的面容,「不是吸星**」,他暗暗嘆氣,看來任我行這幾年武功更進一步了,不再依賴吸星**的他更難對付。
卓不凡面對任我行那挑釁的目光,周圍眾人疑惑的表情,慢悠悠道:「卓某好的緊,五年來不敢或忘任教主的厚愛,今日可別叫卓某失望啊。」說道最後滿面笑容,彷彿心中有多開心似地。
任我行看到他這副樣子不禁想起了五年前那一戰,自己生平第一次受那麼重的傷,那種感覺五年來牢記於心。他眯著眼定定的看了卓不凡好一會兒,嘴角笑容越來越大,
「卓不凡,你是個人物,本座是越來越欣賞你了。」
眾人還在對兩人的對話疑惑之際,驀地一條人影從左邊樹林里飛出,落地后勉強站起,只見其滿身鮮血,不管不顧驀地爆笑數聲,高聲叫道:「牛鼻子的劍法很是厲害,姓向的打不過......」話還沒說完就支撐不住軟軟倒下,魔教諸人趕忙扶住,任我行閃到他身邊一搭脈,眉頭一皺,「向兄弟只是力盡而已」連點幾處大穴止住血后,站起冷冷的看著從林中走出的有些狼狽的沖虛,
「閣下能讓向兄弟心服口服想來劍法什麼高明,本座想領教領教。」
沖虛聞言不禁苦笑,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向問天這樣的人,從頭至尾悍不畏死皆是不要命的打法,自己到現在才能喘一口氣,見任我行邀斗暗嘆一聲,正要上前,忽聽一個冷酷渾厚的聲音想起,「沖虛道長剛比斗完氣力不繼,任我行你想趁人之危嗎?」
沖虛聽出是左冷禪,朝他感激的一笑,左冷禪點點頭那冰冷的目光卻一直放在任我行身上。任我行聞言臉頰微微抽搐,不屑的一笑,「你是哪根蔥?」
左冷禪毫不動怒,反而鄭重其事道:「嵩山左冷禪。」
任我行見其反應倒是微愕,隨即深深的看了他幾眼,驀然一笑,「有意思,有意思,最近江湖上倒是出了不少少年俊傑啊。哈哈哈哈......」他自己根本比左冷禪大不了幾歲,卻一副長輩的模樣,旁人見了倒沒覺得什麼不對。
任我行又看向懷抱圓空的方證,「本座聽說少林下一代以你為首,忽然想試試你的斤兩。」話語剛落驀地跨出兩步一掌拍向方證,眾人都是訝然,心想:這任我行怎麼說打就打,魔教之人還真是不守江湖規矩。
任我行攻的突然,老實的方證更是不慢,不慌不忙的把懷中的圓空遞給身後的方生,似緩實疾的對上來掌,微微一震后馬上連退幾步,憨厚的笑道:「任施主好功力,和尚不及。」
任我行臉色刷的陰沉下來,看著方證眼神閃爍不定,最終暴喝一聲:「和尚安敢藏拙?」隨即身子微沉,衣擺無風盪起,腳下飛沙走石,長發直直豎起,眾人中有眼力的知道這是內力運到極致之狀,不禁心中驚呼:任我行要動真格的了。
方證眼神凝重的看著面前的任我行這幅樣子,知道再無退路,心中冷靜不波,臉上微微一笑,仿若佛祖拈花,一片祥和之氣,慢慢踱出兩步后一拳擊出,拳勢緩慢毫無煙火。
任我行見到這滿是破綻、普普通通的一拳竟喝了一聲「好」,整個人如離弦的箭般直直的射過去,袖袍一卷已瞬間罩住方證的一拳,方證馬上變拳為掌雙臂環繞托住對方手腕,身子下沉蹲成馬步,宛若羅漢打坐,似乎想要藉此化解任我行那滔天的氣勢。
如風起雲湧,若龍吼虎嘯,任我行積聚好久的氣勢在這一刻完全體現。甫一接觸,方證就像被一股氣牆拱起般不住後退,腳下的山石在這一刻如豆腐般紛紛碎裂,留下兩道深厚數寸的溝壑,眾人見了心下驚駭萬分,目瞪口呆。
任我行那狂暴的真氣,深不見底的內功震的場中諸人一時失神,大家沒有看到任我行怎麼敗圓空的,雖驚訝終究少了震撼,但此時親眼目睹不禁恐懼恍惚,有幾個甚至口中喃喃成痴獃狀。可卓不凡、沖虛、左冷禪等人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依舊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兩人的每一絲表情。
方證雖然被逼的不住後退,眉頭皺起臉現痛苦狀,但不知從何時起漸漸有一絲金光從面上透出,如紅日初升,越來越盛,到最後竟恍若佛祖下凡般,渾身沐浴在一片金色之中。
卓不凡終於變了臉色,他怔怔的望著金光中的方證有些失神,一時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左冷禪卻是表情愕然,愣愣的看著方證面色複雜變幻不定,似羨慕,似感慨,似無奈......
同為出家人的沖虛倒是有了喜色,武當少林向來彼此深知,此刻的他已有些明白方證的境界,怎不叫他欣喜?
方證渾身的金色並未持久,修佛的他卻面上閃出厲色,不住後退的身子猛然一頓,「砰」的一聲,雙腳已是直沒石中,同時雙臂反圈一周,又是「砰」地一聲巨響,雙方對上一掌后彼此遠遠飄開,留下空中衣屑亂舞。
落地后的任我行身軀微微一晃,隨即不信似的看著光溜溜的手臂,默然無語。
方證面上金光盡去后是一片慘白,鮮血順著嘴角慢慢溢出,但他卻彷彿大鬆一口氣般有些欣喜的雙手合十道:「任教主贏了。」
任我行聞言回過神來,緩緩沉聲道:「少林易筋經?」
方證微笑答道:「和尚習練不久,讓任教主笑話了。」
此話一出,滿場失神,雖然少林易筋經和華山紫霞神功並稱當世兩大絕頂心法,但在江湖眾人心中易筋經要更甚一籌,但因其極其講究天資心性,習之而得真髓者寥寥無幾,起碼圓空就沒學會。
任我行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隨後睜開掃視場中眾人一圈,冷冷道:「今日作罷,日月神教不奉陪了,諸位後會有期,哼。」
說完轉身就走,剛走兩步回頭朝方證笑道:「和尚不錯,比你那師傅強太多了,哈哈哈哈.......」轉眼間日月神教眾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山道上只留下任我行那豪邁睥睨的笑聲,迴響不絕。
李不嚴見了不禁感嘆道:「任我行雖出身魔教,但不失磊落之名。」封不平等人聞言微微點頭,只有卓不凡看著兩側樹林沙沙作響,淡笑不語。
(好累啊,梵高越來越感覺自己不擅長武功描寫了,這才兩千多字把自己煎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