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爸爸[01]
聽了仁王的話,跡部一臉的嫌棄。他說:「瞎說什麼呢,是樺地說要來的。是吧,樺地?」說著,他往後側了側身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後的樺地。
樺地木訥地點了下頭:「wushi。」
「噗哩,這次還不能說樺地替你背鍋了。」畢竟樺地昨天跟麻衣玩的很開心的。仁王雙手抄在胸前,饒有興緻地看著門外的這倆人。他看了看手錶,頓時很想仰天長嘆一聲。這才六點剛過呢,這大少爺大禮拜天都不讓人好好睡覺啊?
像是猜透了仁王內心的想法,跡部輕嗤了一聲:「早睡早起對身體好。」
「喲。」仁王來了興緻,早先僅存的幾分睡意也驅散了個乾淨。他扯了扯跡部的衣領,後者十分嫌棄地往後退了一步。仁王咧嘴一笑,「跡部啊,你打扮成這樣,起的得特別早吧?」
「本大爺還沒倒過時差來,不行?」跡部挑眉。
仁王舉手投降:「行行行——」
兩個人正說著,麻衣一手拎著莉莉安另一隻手揉著眼睛慢吞吞地走了出來。因為仁王把暖氣開的很足,所以她穿著一條小睡裙,露著兩條白嫩可愛的小腿。她赤著腳就走了出來,伸手朝仁王求抱抱,語氣裡帶著濃濃的睡意,聽著就跟撒嬌一樣。她說:「爹地,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麻衣沒有睡醒呢……」
「喲小寶貝,吵醒你了?」仁王彎腰把麻衣抱起來,看到她把毛絨絨的腦袋往自己肩窩一歪,還拱了一下。
麻衣眼睛都沒睜開,所以也就沒看到站在門外的跡部和樺地。她懶洋洋地奶聲奶氣地對仁王說:「爹地,麻衣口渴了,想喝水,結果起來發現你不在床上了……」她咂吧了一下小嘴,小手臂緊緊地摟著仁王的脖子。
仁王聽了之後立馬說道:「那爹地給你倒水喝。啊,跡部和樺地你們倆也進來吧。」
雖然還沒清醒,但是麻衣在聽到樺地的名字之後條件反射地就抬起了頭,她揉著眼費力地尋找樺地的身影,聲音也不像剛才那樣飽含睡意:「樺地哥哥!爹地樺地哥哥來找我玩了嗎?」
「啊恩,你這個臭丫頭,眼裡只有樺地了嗎?」跡部伸手捏住麻衣的鼻子,看著小丫頭不滿地往後縮,朦朧的雙眼也變得澄澈起來。她睜大了眼睛,歡快地叫了跡部一聲,「跡部叔叔!」她往跡部面前湊了湊,朝他伸出手,「跡部叔叔抱抱——」
跡部笑著從仁王懷裡接過麻衣單手抱住她,另一隻手則是在她腦袋上揉了揉:「看你這頭毛亂的,是不是睡覺特別不老實?」
「沒有,麻衣可乖了呢。」麻衣一本正經地替自己辯解道。她眼神飄了飄,飄到樺地那裡之後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跡部點著她的小腦袋:「臭丫頭,你知道被本大爺抱著是一種什麼樣的殊榮嗎?竟然還一直看樺地。」
麻衣歪著頭好奇地問:「跡部叔叔,什麼叫殊榮啊?」
仁王把一杯水遞到麻衣面前嬉皮笑臉地回答:「就是特殊的榮譽,你跡部叔叔就知道這個。來寶貝,喝水。」
「嗯!」麻衣接過杯子,咕咚咕咚地把裡面的水都喝光了。她眉開眼笑地對仁王說,「早安爹地!」然後往前一探腦袋,送給仁王一個早安吻。
跡部故作不滿地問:「那我呢?」
「爸爸說了不能親爸爸以外的男生。」麻衣眨了眨眼,語氣十分認真,「麻衣要聽爸爸的話。」
「嗯,有道理。」跡部勾唇,伸手捏了捏麻衣的臉頰。
仁王騷了搔頭髮,扭了扭脖子之後對跡部說:「把麻衣放下來吧,我給她換衣服,正好今天,黃瀨拍寫真我得去給他化妝,麻衣就拜託你和樺地幫忙照顧一下了。」
「啊恩,知道了。」跡部一仰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給麻衣換好了衣服又給她洗刷好,仁王就扛著工具箱準備出門了。他把公寓的鑰匙扔給了跡部,叮囑聲跟著人一起飄出了門外:「別忘了給我鎖門啊——」本來說好的是十點開始,結果剛剛黃瀨的經紀人突然打來電話,說攝影師有事所以拍攝提前,讓他半小時之內務必趕到拍攝現場。
「嘖,至於這麼急嗎?」跡部走過去關上門,轉過頭來就見麻衣站在自己身後,一雙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跡部走過去在麻衣面前蹲下,揉著她的小腦袋笑著問,「看我做什麼?」
麻衣拍拍小肚子,可憐巴巴地對跡部說:「跡部叔叔,麻衣肚子餓了。」
「呃……」跡部愣了一下,隨即大手一揮,「這有什麼難的,本大爺帶你去吃超豪華早餐。」
「跡部叔叔真好!」麻衣歡呼了一聲,然後指著自己的腦袋說,「可是麻衣的頭髮還沒有梳吶,爹地昨晚說今天早上起來要給麻衣編個好看的小辮子,結果還沒編他就跑了。」麻衣氣鼓鼓的,小臉上滿是對自己爹地說話不算數的指責和憤慨。
跡部輕笑:「呵,這算什麼。過來,叔叔給你編。」
麻衣歡歡喜喜地湊了過去。
半個小時之後。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麻衣抿著小嘴,打量了半天之後,才猶猶豫豫地問跡部:「跡部叔叔,我覺得這個好像不太好看呢。」
「啊恩?」跡部揚起下巴,「你這是在質疑本大爺的水平還是質疑本大爺的審美?」
「可是就是不好看嘛。」麻衣噘著嘴,「不如爹地給麻衣編的好看。」
「我還就不信了。」跡部一較勁,把費了半個小時才編好的辮子拆開,然後照著終端上找出來的教程圖又開始了。
「跡部叔叔……」
「別說話,本大爺一定能編出比仁王編的還好看的髮型來!」
「唔……可是跡部叔叔,麻衣肚子好餓啊,我們能不能吃完早飯再編頭髮呀?」麻衣轉過頭去眼巴巴地看著跡部,表情委屈得能擰出眼淚來。
跡部一噎,只好放棄了繼續給麻衣編髮型的想法。讓這麼可愛的小孩子餓著肚子實在是太有罪惡感了。沒辦法,跡部只好給她把頭髮梳順,然後給她戴上一個蝴蝶結的髮夾,端詳了幾秒鐘之後才滿意地說:「就先這樣吧,帶我的小公主去吃早飯。」
「哇,麻衣是公主啦——」麻衣開心地撲到跡部懷裡咯咯地笑了起來。
跡部對麻衣的舉動十分滿意,他舉起手打了個響指:「樺地,走了,記得鎖門。」說著,他把仁王給他的鑰匙拋給了樺地。
「wushi。」
將做工精緻的茶杯端到嘴邊喝了口紅茶,跡部眯了眯眼打量著坐在他對面吃的正歡的麻衣。聽赤司說,麻衣也是今年才被幾個爸爸收做女兒的,之前一直都跟她母親一起生活。雖然不知道她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跡部卻覺得,她把麻衣教的非常有禮貌。儘管剛剛跡部說了讓她想吃什麼就拿,但是每次,她還是會問一句可不可以吃這個或者那個。
長得可愛又聽話,倒是讓跡部十分欣賞,心裡對麻衣也就更多了幾分疼愛。他彎了彎唇角,柔聲對麻衣說:「多吃點。」
「媽媽說,好吃的東西不可以一下子吃太多的。跡部叔叔,麻衣吃飽了,謝謝你帶麻衣來吃東西。」小丫頭臉上還沾著些殘渣,道謝的態度卻十分認真。
跡部莞爾,拿起一旁的手帕給麻衣擦了擦臉。這時,他放在桌子的終端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原來是家裡的管家。
「是我,怎麼了?」跡部接起終端,語氣有些漫不經心。
終端那頭的管家恭敬地說道:「少爺,今晚須王家有慈善晚會,請您不要忘記出席。」
「啊恩,我知道,不會忘的。」跡部說完之後就打算掛斷,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了從椅子上跳下去找樺地玩的麻衣。他對著終端那頭的管家說,「給我準備一套五歲的小女孩穿的晚禮服。」
「五歲的小女孩?」管家顯然沒有想到跡部會這麼說,於是便用充滿了詫異的語氣重複了一遍,隨即又連連道歉,「我失禮了,少爺。」
跡部懶散地開口道:「啊恩,沒事。就是,昨天仁王帶來的那個小女孩,我今晚要帶她一起去,你三點之前準備好——算了,多準備幾套,回去我再挑。」
「是,我知道了。」管家恭敬地說道。
跡部「嗯」了一聲之後就掛了終端。他起身,兩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麻衣面前,居高臨下地問她:「說吧,今天想去哪兒玩?本大爺心情好,去哪兒都可以。」
「去哪兒都可以嗎?」麻衣眼裡閃過驚喜,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跡部想也不想地回答:「當然,本大爺從來不會騙人。」
「那,麻衣想去遊樂園。」
「走。」
仁王工作完回家的時候困得快不行了。他哈欠連天地走進自己住的公寓樓,從電梯出來的時候才想起來,家裡的鑰匙給了跡部。
「噗哩,還好我有備份的。」他在門外的盆栽圖裡刨了刨,沒多久就刨出了一個透明的塑料袋,裡面赫然是一把亮晶晶的鑰匙。打開家門走進去,仁王就被嚇得站在了當場,原本一回家就要上床睡覺的想法也被他拋之腦後。他看了看堆滿了公寓的東西,又機械地看向坐在沙發上像個大爺一樣的跡部,最後艱難地開口問道:「跡部,你是把一整個銀座搬到我家來了嗎?」
跡部不屑地開口:「你家還沒有銀座一個洗手間大,也好意思這麼問我?」
仁王頓時捂著胸口,覺得自己心塞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