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脫身

第一百八十九章 脫身

「真的嗎?」

奈良真也歡喜之極,像個孩子似的拍著柔軟綿嫩的手掌。

松本的眼中閃過一絲慈祥之意,又有幾分高傲和自信,道:「不錯,錢的方面應該不是問題吧?小姐?」

松本看著奈良真也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又道:「那個樂隊的後台老板我也是了解一點的,他們的問題就是怕這個樂隊壞了名聲或者被許君打壞了,從此折了一棵搖錢樹罷了,哪裡會真的關心愛護那幾個戲子?現在人又沒有大礙,我們出錢出力,補償他們的經濟損失,再幫他們消除負面影響,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奈良真也還是近幾個月來才接觸到御谷株式會社和伊賀谷的事務,之前自己獨立生活,在大學裡面教書,所以並不了解松本所說,只是對松本這樣自信感到有點吃驚,問道:「錢當然沒有問題,可是那個樂隊一定是某個大公司的簽約演員吧?人家不一定缺錢,會答應不起訴嗎?」

「一定會的!」

松本眨著一雙小眼,又重申一遍:「一定會的!」他用熱切而謙卑的目光又看了看許安野,道:「我看過劉律師收集的資料,天天樂隊的簽約公司是台灣的金石影視娛樂集團,嘿嘿,這家公司我們有33%的股份,是相對控股……至於這個樂隊可能還和某個社團有聯繫……讓風堂來解決吧!」

關於天天樂隊背後的黑勢力問題,諸位卻是不可不知。想那台灣曾經被日本殖民統治五十餘年,就連民生政治等方方面面都深受日本文化的影響。民間黑勢力更是和日本本土的社團組織有著盤根錯節的關係。伊賀谷矗立三百餘年,是日本老牌黑社會,雖說目前勢力有所衰弱,可是對付台灣的黑勢力,卻是不在話下。

繞了半天,原來許安野不過收拾了幾個自己公司旗下的演員而已!奈良真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臉上頓時綻出一朵花來,將松本的話翻譯一遍,道:「許君,您就在這裡等候好消息吧。」一把拉著松本急急地就要趕回去處理這事了。

許安野回到囚室,先是歡喜了一陣,原來這御谷株式會社的能量還挺大啊……之後卻又發起愁來,自己原本不願意再和這伙日本人有什麼瓜葛,可是事與願違,這一回卻要欠他們一個大人情了。雖說他曾經救過奈良真也和松本,但是他卻沒有想要索取回報的意思,救人時候的優越感和期待被人解救的失落感,不可同日而語。

已有兩撥身份不俗的人馬來過,那劉律師又很隱誨地向呂局長透露了一點可能會幫許安野脫罪的意思,警局對許安野的看管便鬆了許多,鄧培寶和林超等人終於可以前來探監,卻都是一般口吻,先是大讚許安野真情真義,是個熱血男兒,然後又為是否能夠幫他減輕罪名深表擔憂。許安野不知道日本人能不能儘快解決這事,所以倒是沒有向他們提起松本所說。

又過得五六天,那松本果然將事情擺平了,台灣金石公司以天天樂隊的名義捐了五百萬給慈善基金,又開了記者招待會,說是樂隊在排練的時候發生意外,一個鐵架子倒了下來,三個大帥哥全都被砸傷了,這時已經脫離危險期,下周將會轉到日本最好的醫院療養――其實是為周天補牙齒,這一節卻是不可明說。

這一下明裡暗裡都能講得通了。關心許安野的親友們和不關心許安野的其他方面都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只有數千名歌迷哭天喊地,徹夜不眠地為偶像加油祈福,而且人數成倍增加,場面蔚為壯觀,無形中又為樂隊大大地增添了不少影響力,唱片也是賣得火爆異常,可謂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許安野跟在那個劉律師身後出了局子,奈良真也和松本早就等在外頭,開著一輛加長版的林肯,又在車前鋪著一塊大紅地毯,一直通到警局門口,上原和高田兩個女子穿著花團錦簇,一式的正裝和服,抬著一個純銅的平底盆放在車門之前,裡面燒著旺旺的無煙炭,請許安野跨上一跨,這才上車。原來這跨火盆去霉運的習俗,卻是中日一般,一脈相承。

許安野見這排場有些過了,想要推辭,轉念一想又是人家出的大力將他從局子里撈了出來,這時不能不給他們幾分面子,只好低頭上車去了。

那個呂局長和幾個心腹手下站在窗前瞧著,心裡更是驚疑不定,看這個架勢,已不是這個日本小娘們兒的情人這樣簡單了,難道這小子真的有什麼大來頭不成?再想一想連京城保安部的人也曾關照於他,又有那個最最惹不起的紀委憲兵部隊的軍官也來看過許安野,背後不禁出了一層冷汗,還好這幾日不曾虧待於他,不然他要是記恨起來,弄些手段報復自己,想來也不會太難。至於抽了他幾下電鞭,也是無心之失,只望這少年不要記得才好。

呂局長斜眼看了看牆上掛著的《出師表》,心裡卻想著這篇文章的作者被後人所定的評論――「諸葛一生唯謹慎」這句不二名言,輕輕嘆了一口氣,唉,難啊,當官難啊……謹慎,要謹慎!

許安野上得車去,松本急忙給他倒了一杯紅酒,請他壓一壓驚,這才一五一十地將如何處理好這件事的緣委說給他聽,道:「那幾個混蛋想要冒犯許君心愛的女子,真是罪該萬死!我已經安排好他們去日本療養,如果許君還不能原諒他們的所作所為,……嘿嘿,松本會想辦法讓他們不再回來了!」細長的三角眼閃過一絲狠厲之色,言下之意竟是想把天天樂隊幾個弄死在日本了。

奈良真也聽著松本的話,十分害怕。她雖然是伊賀谷的繼承人,可是向來以教書育人為業,從來也不曾干過這般殺人性命的勾當,可是看著松本的神色,好像這樣的事他是經常做的,弄死個把人卻和殺只雞也沒什麼不同的樣子。她心裡頓時更犯躊躇,原來父親生前摯掌的竟是這樣一個組織,自己一個弱女子這時逼上梁山,做了社團的家主之位,又該怎麼做才好?想要不犯法,那是不可能的――伊賀谷向來都是黑白兩道混著來,想要堂堂正正依照法律保護好祖上留下的家業,為父報仇,更是難上加難。

她將松本的話翻譯給許安野聽了,獃獃地坐在邊上,眼角偷偷地看著這個少年,心想他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不惜大鬧京城,置自身安危榮辱於不顧,這樣的熱血男子和她以前的男友為了金錢出賣於她不可同日而語,可惜這個英雄救美的女主角卻不是自己……她心裡又妒又羨,又喜又憂,怔怔地出了神。

奈良真也和松本將許安野接回公司總部,又重新設宴款待一番,好像是迎接民族英雄回歸一般。上原和高田兩個女子知道許安野這番事故全然是為了一個女子,心裡更增敬仰,要知道在日本社會當中,女人的地位依然很低微,莫說只是正在交往的男女朋友,就是夫妻之間,女人的分量也比不過男人的社會地位和臉面,若是為了女人隻身犯險,那是傳說中的故事,現實當中哪裡能夠?這兩人又比一般的家庭婦女地位更低了一些,頂多算個侍女,這時遇上如此護花惜玉的男子,恨不得將心也掏了出來。

二女配合著奈良真也,盡心服侍,全然把許安野當成主子一般,只是那日被許安野訓斥一番,這時卻不敢再施展什麼媚忍之術來提供娛樂了。

許安野接受著這伙日本人的盛情款侍,心裡很不是滋味。要知道,他在局子里感受到的卻是另一種世態,堂堂中國人在中國的地面上犯了事,自己的親友儘管也有些能量,可仍是毫無辦法,卻要靠著這些外國人施以援手,情何以堪?他明白鄧瑗家裡和林超並非不努力,而是的確沒有辦法而已,可是這樣的理解,更讓他感到恥辱。

他悶悶不樂地用過晚宴,答應和松本等人保持聯繫,這才離開御谷株式會社,徑直來到鄧培寶下榻的酒店,鄧瑗和林超早已等候多時,一見他安然回來,都是大喜過望,擁著他上樓而去。

鄧培寶早已得到消息說許安野回來了,這時等在房裡,一見到許安野便板著一張臉緊緊地盯著他,半晌,突然放聲大笑,伸出一雙寬厚的大掌在他肩上重重拍了幾下,道:「哈哈……好樣的!敢幹!能幹!我老鄧沒看錯你!」

隨即又很是懊惱地搖了搖頭,道:「不過我剛剛在京城紮下腳來,根基不深,這回沒把你撈出來,真是……唉!不過你不用擔心,你即然出來了,就什麼也不用怕了!再有什麼事,都由我老鄧來擺平!」瞧他那個樣子,這幾日的忙活倒也不是沒有收穫,果真在京城結識了幾個有用的關係戶來了。

鄧培寶是個從社會最底層崛起的人,和所有的大亨一般不能免俗,或者說一樣地野心勃勃,此間事了,立刻想起事情的另一面來了。和許安野說了兩句,馬上話峰一轉,試探起奈良真也的情況來。在他的心裡,能夠把手伸得如此之長,中、日兩國並著台灣也能平事的社團,那是一定要交結一番的。可惜許安野的心思卻不在於此,只是略略講說那是一個跨國商業組織,自己也是無意間與她們結識便罷了,卻是不願多說。

林超卻仍是自愧不已,道:「我這個做朋友的沒幫上忙,倒讓小日本給你平事,真他媽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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