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拒絕
許安野不明白嚴掌門這話到底算捧還是算罵,怔怔地望著他出神,半晌才道:「前輩的武功真強……我從來也沒有遇上過這樣厚重的掌力……很厲害!」
許安野這話卻是客氣了。。。其實剛才的對掌倒是嚴掌門吃了個暗虧。他原本只是想伸手去抓許安野的肩頭,不料許安野以為他要向自己進攻,當下毫不猶豫就是一掌打了過去。嚴掌門哪裡想到這個小子瞧著老實,可是怒氣頭上卻和方天高一個脾氣,一言不合就會動手?
嚴掌門過於託大,自認為江湖之中沒有人膽敢當面向他出手,因此伸手之時只不過帶了三分內力,待得許安野一掌擊來,想要重運內勁卻已經來不及了,倉促間提氣運息,改爪為掌和他硬對了一記。春山秋水何等威力?雖然兩人都沒有用上全力,可是這一掌直震得他五臟翻騰,噁心欲吐,真是難受之至。這樣不適的感受卻是幾十年都不曾感受到了。
嚴掌門心下又羞又惱,可是前輩高人的風範不能丟。他默默運氣調息,臉色漸漸恢復紅潤,伸手撫著下巴上的幾根長須,嘴角不易覺察地顫抖幾下,強裝微笑道:「你也不錯啊……老夫看出你的武功和方天高不是一路的……想來確是和那個惡人沒啥子關係,是老夫誤會你了……」
他深吸一口長氣,話鋒一轉,又道:「可是你剛才和閻武大師的說話我可聽見了,你一定是知道方天高去了哪裡,你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了吧,我也不為難你了。」口氣仍是託大之極。
許安野聽他仍是揪著方天高一事不放,原本有些平息的火氣又騰地升上心頭,沉聲道:「方天高世外高人,縱橫江湖來去自如,神龍見首不見尾,我怎麼能知道他在哪裡?前輩既然說我和方天高沒關係,又老是糾纏不放要我說出他的去向,這是什麼道理?」
話音未落,卻聽得耳邊一個粗大的嗓門大喊起來:「臭小子,抓著我不放又是什麼道理?有种放我下來,咱們再打過!」原來卻是他手裡還提著李見軍,這個二百來斤的壯漢被他捏住要穴動彈不得,如同嬰兒一般提在手裡,不但難受,而且難堪。..他被許安野提在手中,離著兩人最近,剛才那兩股強勁的氣流全都擠在他身上,痛得他直欲暈去。這時回過神來,不禁破口大罵。
「啊……真是對不起了!」
許安野急忙把李見軍放了下來,抱拳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時急了,忘了你還……嘿嘿……」
李見軍大怒,雙腳剛一著地就跳了起來,一捋袖子罵道:「臭小子,使的什麼妖法?有種再來打過!」
忽地手上一輕,身上一涼,耳邊聽得眾人轟然大笑,低頭一看,身上的衣褲竟然片片破碎,隨風飄了一地。原來卻是許安野和嚴掌門相對一掌,勁氣逼到他的身上,將他一身衣褲全都震碎,只剩一條牛鼻短褲著在胯下。這還不算,偏偏李見軍是個卡通愛好者,窄小的短褲竟然還是條花花綠綠的卡通圖案,上面唐老鴨、米老鼠、喜羊羊,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又有一個大象圖案正畫在要害位置,大象鼻子就在那話兒正中,鼓鼓囊囊,分外性感。一個昂昂壯漢卻穿著這樣幼稚的內褲,實在讓人好笑。
李見軍更羞更怒,跺了跺腳,突然掩面狂奔,一下子就跑出大廳去了。李掌門眼中寒光閃閃,狠狠地瞪了許安野一眼,向周處長拱手道:「周首長,你這裡人地濟濟,看來是用不著我們了。告辭!」領著幾個弟子怒氣沖沖地出門而去。
嚴掌門聽到許安野的口氣似乎不服於他,心下更是有氣,要不是看著周處長的面子早就發作起來。可是被李見軍這事一打岔,庄肅的氣勢又弱了幾分,心底越發鬱悶,大聲乾咳幾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自己身上,道:「好吧,你口口聲聲說不認得方天高,可是你剛才使的龍爪手又是誰教你的?至信大師,莫非他是貴寺高足?」
至信長老低喧一聲佛號,嘆道:「這倒不是……見到許施主的功夫,我少林寺五百多號學武的子弟都要自愧不如……他這式功夫叫做大印龍爪手,乃是藏傳秘宗之法,不是中原武功。」他是個正規的出家人,從來不敢說謊打誑,這時聽得嚴掌門問話,卻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嚴掌門更是得理,大聲道:「大家聽見了,大印龍爪手是藏傳秘宗,方天高出道的時候就是以秘宗功夫揚名江湖,後來又學了袁地全的邪門武功到處殺人。這個掌故老一輩的都是知道。許朋友,你既和方天高沒有瓜葛,這手功夫又是誰教你的?」
許安野沉默不語。嚴掌門又道:「今日在場的,只要年長一些,都和方天高有仇!咱們也是明事理的人。。。幾十年前的江湖恩怨和你這小娃娃也扯不上關係,我們不為難你。只要你說出方天高在哪裡,我們都承你的情,要是賴著不說,嘿嘿……」
許安野被他這幾聲滿帶威脅的冷笑又激起血性,抬頭道:「不用問了……我雖然自有師承,可是很大一部份的武功卻和方天高同出一宗。方天高算是我的師兄!你們都是武林前輩,要是誰出賣出門,那是什麼罪過?莫說我不知道方師兄去了哪裡,就是知道,我也不能和你們說!」
眾人一聽他這話頭,竟是不好再逼問於他。要知道欺師滅祖、出賣同門是江湖大忌。不管他們相不相信,許安野坦承和方天高有師兄弟的關係,那麼這一條就是最好的保護。再說現代社會大家都多少懂些法制,冤有頭,債有主,周處長也是在場,總不能群起而攻,為難這個二十來歲的少年吧?
周處長一看事情有些轉機,急忙圓場道:「好吧,大家也不用為難小許了。他的武功來歷很複雜,但是我還是知道一點的……小許同志雖然年紀輕,可是一腔正氣,絕不是為非為歹的人。再說我們也在查一件案子,也許和方天高也會有點關係,要是我查到方天高的去向,自當依法辦理。你們都是名門大派的前輩高人,私鬥仇殺的事還是不要做的好。」
嚴掌門默然無語,心底暗暗盤算:周處長處處護著這姓許的小子,不太好弄。今天就算了,等過些時候再去找他,一定要將方天高這老賊揪了出來才是。抬眼再看其他人,都是默不作聲,臉色不愉,相互偷眼打量,想來都和他打的是同一個主意。
周處長一看大家都認同他的意見,心裡很是高興,又道:「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吧。今日各位前輩高才都給我姓周的面子,我周安國記在心上,日後要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各位儘管找我,只要不是違紀違法的事,我周安國一定大力相助。」
眾人一聽周處長當眾許諾,頓時心情大好。交上這樣一個朋友,今後何愁本家門派不能興旺發達?方天高雖然和在場大數人有仇,但是也事過多年,除了嚴掌門幾個人的直系親屬是被他殺死,其他人卻只是連帶著有些仇恨而已,不見得就是不共戴天,不死不休。至於眼前這個許安野,那是更不在話下了。幾十年前的恩怨和他有么關係?他不說就算了,以周處長的能奈還查不出一個人的來歷去向?到時得了信兒再說吧。
這麼一想開去,眾人心懷大開,紛紛向周處長感謝致意。
周處長點了點頭,又道:「既然大家意見一致,那麼我們就回到原來的話題吧。協助我們去日本行動的人選就這麼定了,小許同志也算一個,怎麼樣?」
眾人沉默半晌,都不作聲。雖然大多數人對許安野還是懷有敵意,可是他剛才顯露出來的武功卻是有目共睹的。連嚴掌門這樣的武林名耆都討不了好去,其他人又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周處長說他武功不詳,原來卻是高深莫測,所以不詳,卻不是因為不了解吧?
大家既不說話,那就是同意了。周處長更加高興。這些人裡頭他最看好的還是許安野。不但因為他的武功最高,更重要的是已經和他相識三年,知根知底,最是相信得過。他笑著拍了拍許安野的肩膀,道:「既然是這樣,小許同志,你回去準備一下,明天早上我讓曲欣來接你,先到一個地方訓練幾天,我們再組織大家去日本吧。」
被選上的幾個年輕人頓時興奮,轟然答應一聲,馬上又交頭接耳起來。「學得文武藝,售予帝王家」,這本是中國人自古以來的主流思想,不論文武,大多如此。這番機會十分難得,英雄有用武之地,卻是人人都嚮往的。
周處長滿心歡喜地看著眼前這群熱血沸騰的青年,正想開口再囑咐幾句,卻不料許安野已經邁步走開,道:「周處長,謝謝你瞧得起我!可是我不是武林中人,本事也小,自已家又開了公司,實在走不開。要是隨你們去,家裡和公司里沒有照料。我不去了。」
「哦……」
眾人一片愕然,這小子剛才這般賣力,不就是想參加行動么?這時卻又推辭起來,莫非還想裝逼?
周處長也是很驚訝,問道:「你不是一直想把趙信繩之以法的嗎?怎麼又不去了?」
許安野搖了搖頭,道:「算啦,有這麼多輕年才俊這在里,又有周處長的嚴密策劃,趙信又怎麼有本事再逃過去?他一定是難逃法網了。再說只要能將趙信繩之以法,誰去都行。我還是不去了……我開的公司剛剛起步,也需要我照應。謝謝首長關愛了。」
周處長看著許安野邁步離去,心裡總感覺怪怪地。想想還有許多保密、訓練之類的工作要做,這時也顧不上他了。吩咐肖北海將大門關上,召集起眾人開起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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