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歸攏
松本看著三個一言不發的老頭,道:「許君大人是我和大小姐在中國的時候偶然遇上的,那時我們被黑龍會的武花貴源設計暗算,就是許君大人出手相救,他的火焰神功也就是那一天被我看到,這一點絕不會錯!……」
他把後來又使了幾個方法試探許安野的事說了一遍,道:「我們當時有向他表明身份,可是他卻不肯接收我們的御兵牌,他若是有意於我們的產業,怎麼可能如此?」
三個老頭聽了松本的話都陷入了沉思,織田小次郎看了看兩個同伴,道:「既然松本君做了這麼多工作,真是令人敬佩啊……這個許安野君不貪財戀色,人品是好的。不過……不過從你的話里來看,他並不知道金道人前輩和伊賀谷之間的關係,如果他真是金道人的傳人,怎麼可能不了解呢?」
他問的這個問題切中要害,松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了許久,這才道:「也許是時間太長了,金道人的後人傳了許多代,這個祖訓卻沒有傳下來,也未可知。」
織田搖了搖頭,道:「這其中的原委我們也不清楚,但是趙信君目前現表的實力和他對我們伊賀谷的了解程度顯然比許安野君要多得多,我們林堂向來只是掌管社團財產事業,只忠於社團,至於誰做了家主,和我們無關!」
「和你們無關?」
松本大怒,罵道:「伊賀谷幾百年的基業,費盡了多少前輩祖宗的心血,怎麼能和你們無關?莫非你們想趁亂侵吞社團的財產么?」
這話可是誅心之語,三個老頭臉色大變,織田小次郎大聲道:「怎麼可能?我們保持中立就是想保住社團的基業!如果胡亂參與權力爭鬥,到頭來反而被人趁機佔了便宜去!松本,你莫要胡說八道!我們願以祖宗的名譽向大慈大悲不動明王起誓,絕無半點私心!」
松本知道這幾個老傢伙不敢藏有私心,臉色稍稍緩和,沉聲道:「算我說錯了吧,可是還有一件事你們是不知道的……我們在中國和黑龍會的武花貴源相鬥的時候,武花也會使離魂**的!他也知道有關金道人的遺訓!你們說,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一下三個老頭更驚,齊聲問道:「黑龍會的武花也會離魂**?怎麼可能?」
松本將那日在北京的遭遇說了一遍,道:「武花說要我認他做家主,如果他不知道伊賀谷的祖訓,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條祖訓現在都沒有幾個人知道,黑龍會的人怎麼又能得知?我們的社團出了內鬼啦,照我看來,這內鬼的地位還不低呢!」
三個老頭見松本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不住掃視,眼中殺氣騰騰,想來是對自己三人動了疑心,不由大急,全都面朝西方跪了下去,異口同聲地發起誓來。。。
松本長嘆一聲,道:「其實我心裡很清楚的,你們一定不可能是內鬼!可是金道人前輩的傳人幾百年也沒有再出現過,這時卻有好幾個人都會使他那一脈的武功,著實讓人疑惑。你們心裡拿不定主意也是情有可原的。我查過了,殺死二十二代目的和田熾和黑龍會有勾結,而大小姐初次去中國的時候就是黑龍會的人陪著去的。你們想一想,黑龍會只和咱們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怎麼一下子這樣熱心我們伊賀谷的事?他們要是真心幫咱們,怎麼又不把和田熾殺了?」
他遲疑了一下,道:「二十二代目的印信分成了兩半,這個你們是知道的,其中一半由大小姐保管著,另一半現在已經落到了黑龍會手上!這個……唉,本來是不能說的,現在只能告訴你們了,你們想想該怎麼辦吧?」
他說出的消息一條比一條更驚人,三個老頭驚得呆了,半晌也說不出話來。沉默良久,安藤大山一拍桌子跳了起來,道:「松本你這個混蛋!這樣的事怎麼不早說?」
松本臉色更加陰沉,道:「這件事哪裡能夠到處宣傳的?和田熾暗害了二十二代目,卻得到了黑龍會的保護,緊接著黑龍會派人和大小姐一同去了中國,可惜在一處山谷中尋找金道人故居之時被人殺了,然後我們就在北京遇上了武花貴源,被他所擒,所幸得到許君大人相救,現在又冒出一個趙信來,奈良攀卻又大力支持於他……奈良攀可是想要自己當家主的,怎麼能容忍一個中國人來騎在他頭上?你們好好想一想吧!這一回不只是伊賀谷內訌爭奪家主之位這麼簡單!這後面有推手!」
三個老頭默不作聲,聽著松本繼續言道:「武花貴源從來沒有去過中國,怎麼卻會離魂**?而且和趙信同出一路?許君大人卻是自稱不會離魂**和破脈神功,不肯承認自己是金道人前輩的傳人,但是他的火焰神功我是親眼所見,半點也作不得假。你們想想看,這些事聯繫起來,到底會是什麼原委?你們想要坐山觀虎鬥?哼哼,只怕那隻猛虎吃掉我們之後,立馬就掉過頭來咬死你們!御谷株式會社只怕要更改股東名冊啦!」
松本說完這一大番話就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三個林堂長老。半晌,織田小次郎摸著下巴站了起來,道:「有些事我們也知道一些,可是沒有往壞處想罷了。現在聽你這麼一說,倒是比我們想像中的更加兇險……」
他踱著步子走到落地鋼窗前面,望著腳下繁華的街區,道:「伊賀谷存世四百餘年,其間也不知有過多少風雨,難道這一次要叫人吞了去?我們都是社團的老人,這樣的事情絕不能發生在我們面前!」
織田轉過身來看著松本,道:「我們決定支持大小姐!可是關於金道人前輩的傳人一事,我們卻要謹慎!三百年前金道人做了伊賀谷的主人,卻從來不含戀這裡的權力和富貴,可是現在不同了,經濟社會,什麼都要向錢看,不管是趙信也好,許安野也好,誰能保證他們得到伊賀谷的大權之後不起貪心?諸位,這一節是不得不考慮的。」
石原信和安藤大山向來以織田的馬首是瞻,一聽他表態,立即點頭贊同。石原通道:「織田君說的是。我們支持大小姐做家主,可是不想承認別的人做伊賀谷的主人!金道人入主伊賀谷的事早就過了幾百年,其間也沒有延續下去,就算許安野君是金道人前輩的正宗傳人,我們也不一定就要把大權全部交給他!」
石原信看了看松本,見他沒有反對,又道:「如果他真的如松本君認定的那樣,能夠幫助我們解決目前的險惡境況,我們給他足夠的尊重和回報就行了,我們社團的事,以後還是我們自己管著好。」
他這一番話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這些人是伊賀谷的老人,忠誠之心絕對不用懷疑,可是要他們遵守一個數百年前被金道人武力脅迫定下的祖訓,他們又十分不情願。畢竟這件事已過去許久,連他們的爺爺的爺爺都沒有見過什麼金道人,這時要認一個外國人做家主之上的社團之主,哪有這麼容易?
這些人都是奈良家的家臣,奈良家的任何一個人做了家主,他們都是能夠接受的,可是要他們臣服於一個從未謀面的外人,卻是不太現實。林堂掌握著伊賀谷的絕大部份財產,數百年下來分出各自的派系,利益關係錯綜複雜,要是大權旁落,怎麼可能甘心?
松本雖然一心看好許安野,可是他卻不能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到別人身上。他想了一想,道:「不錯,織田君說的話很實在,只有奈良家的人才能做家主。可是現在不僅僅是咱們社團內部的家主之爭,又有外邊的力量滲透進來了,你們說又該怎麼辦?」
安藤大山最是崇尚武力,大聲道:「外邊的力量又怎地?咱們團結起來把他們打出去!」
石原信冷冷地道:「打出去?咱們現在的力量打得過人家么?再說伊賀谷裡頭還有內鬼呢!」
織田小次郎的臉色更沉,道:「所以我們才要更加團結!現在我們林堂願意和風堂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保著大小姐坐上家主之位!可是我們林堂雖然掌握財權,力量上卻比不上你們三個堂!松本君,你的武功是八個長老中最強的,可是風堂的力量卻不是四個堂口裡頭最強的,現在奈良攀和趙信聯手,我們未必斗得過他們!」
松本展顏道:「所以啊……我向你們引見許君大人,有他在,奈良攀和趙信又何足懼?」
織田還是有些擔心,道:「許安野君就是再強,也是一個人,哦,加上那個會武術的司機也才兩人,火堂和山堂的忍者都有幾十個呢,要是我們分析得不錯,他們身後還可能有黑龍會的人撐腰,我們這一邊加起來也不過十人能打的,我看勝算不大……」
石原和安藤兩人也是眉頭緊皺,很是擔心。
松本卻大笑起來,道:「現在的情形和從前不同啦,又不是上戰場,哪裡要比人多的?我們都清楚得很,日本的社團向來和政府有聯繫,他們有後台,我們就沒有么?武力只是在暗面使用,保證不吃他們的脅迫罷了……」
他轉頭望向窗外,道:「只要我們能制住他們領頭的,讓他們不能正面相抗,其他的又有什麼問題?伊賀谷立足日本幾百年,各個領域都有我們的人,產業也大都是合法的,受到法律保護,只要我們能把丟失的印信找回來,一切都還是我們的!難道黑龍會還能將我們的企業都放火燒了嗎?哼哼……咦……那裡怎麼著火了?燒的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