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梁昊權心情非常糟糕，一個多月了或者久，他工作生活依然一團糟。明明不過是走了一個人，怎麼就混亂成這個樣子。辦公桌上文件堆積如山，從前他根本不需要花心思這種『雞毛蒜皮』事情上。景行都會把文件整理好，以及應對方案，其中優劣都表明清楚，他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提意見就行。

哪像現一切親力親為，梁昊權不由瞪了丁助理一眼，還是堂堂名校碩士生畢業，不如景行一個學哲學本科生。

丁助理看著梁昊權暗沉臉色，再不似剛開始動不動腿肚子打顫，已經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架勢。本來嘛，雖說他領了高薪，可他也不是三頭六臂，別不說，有幾個特助能熟通四國以上語言？就算是外語系畢業一般多也只懂兩門外語。

工作上還罷了，生活水上也讓他事無巨細全包，拜託，他是給梁氏打工，可也不是賣身給梁氏，要不要連老總小弟弟也一起伺候。

丁助理沒想到是，景行當年還真是這麼幹了，絕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特別助理。

也不是沒人提起，既然一個人完不成那麼多任務，多找幾個一起負責不就行了。可人家梁總傲嬌得很，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不死心只不過是離開了一個人，工作和生活都要接近癱瘓。

人資部庄部長曾對梁昊權說過，找做事人容易，找個貼心為你著想，所有事情都以你為中心為你考慮難。這世上能力強人難找，而是那份心難尋。所以景行才會那麼特別，難以複製。

梁昊權原本還不相信，可這段時間下來，不得不承認確實如此。丁助理能力他很清楚，已經是非常不錯了，否則李部長當時不會花重金挖來，也因此才能極為挑剔梁昊權身邊待了一個多月。但是和景行相比，依然不夠看。不是能力，而是那份心。

「梁總，這是x省林雲市糖廠材料。林雲市糖廠一共有十一個分廠，林雲市下屬十一縣裡。一般都是十一月中旬開始榨糖，現收購雖然倉促了些，但總體來說利遠大於弊。」

梁氏集團旗下有一塊重要產業就是糖果，雖然發展時間並不長，卻已經糖果市場里佔有一席之地，其利潤為梁氏集團總利潤百分之十。梁氏集團涉及眾多產業，包括能源、房地產、運輸、製造、酒店等等，糖果一項能獲得這麼大收益是當初沒想到。

當初梁氏涉及糖果行業，只不過是因為梁老爺子一時心血來潮，其目只是為了今後曾孫有糖吃。

梁氏糖果品牌發展迅速，但由於當年只以為小打小鬧許多規劃並不成熟。讓競爭對手鑽了空子，原糖進貨渠道動手腳，使得梁氏糖果成本增加。因此梁昊權乾脆從源頭掐起，收購糖廠自己榨糖製糖。

x省是個種植甘蔗大省，財政收入之中糖業佔了很重要一個部分。x省林雲市這幾年糖業發展相對較慢，其原因源自糖廠內部管理，當年國企養了一堆蛀蟲，後來又惡性循環一直萎靡不振瀕臨破產。

其實林雲市土壤氣候條件非常適合種植甘蔗，甘蔗質量也非常好，出糖率很高。這個提案當初是景行做，可後來因為一些事給耽擱了，直到原糖價格又一次被抬高，梁昊權這才想起有這麼一件事。

「這麼短時間，機器恐怕是來不及上了，出糖率會低上不少，甘蔗渣處理也只能按照舊方法一樣浪費。但是我從他們資料里折算了一下，依然會比直接購買原糖要省掉至少一半價錢。關鍵是，我們不用擔心環峰那邊做手腳。」

梁昊權掃了桌上資料一眼，這個提案景行當時做得很完美，要不是當時發生了一堆事，只怕現機器都給換上了。

「用時間把廠子收購，廠子整合和領導班子重組就按照提案上來，市裡政府那邊也趕緊聯繫清楚。」

「是。梁總，還有一件事。」

「說。」梁昊權眼皮都沒抬，繼續處理手裡文件。

「剛才您開會時候吳叔來電話，梁先生和夫人都從國外回來了，今晚家宴，請您務必出席。」

梁昊權頓了頓，看著桌上一大堆文件不由頭疼。原本還想今晚加班，可吳叔專門電話召喚，這意味著非去不可。吳叔是梁老爺子身邊老人，從小被作為梁爸爸左右手培養著，哪曉得梁爸爸竟然去研究植物去了，對家中生意不聞不問。

吳叔便一直梁老爺子身邊伺候著，原本吳叔兒子吳庸也是想培養作為梁昊權左右手，結果吳庸倒好學起梁爸爸研究植物去了，這些年跟著梁爸爸和梁媽媽一直世界各地到處跑。

雖然沒正式認過，但是吳叔就跟梁老爺子親生兒子一樣是梁家一份子，梁昊權和吳叔比跟自個到處跑爹媽關係還要親密。

吳叔召喚必是梁老爺子又有事要吩咐，果然晚上家宴時候，梁老爺子就提起梁昊權找代孕事。

梁老爺子今年八十了，身子骨還十分利索，可脾氣依然暴躁。前些日子他一老夥計喜得曾孫，不停他跟前炫耀，把他給嫉妒。梁家雖然顯赫，可人丁一直不興旺。五代單傳就算了，到了梁昊權竟然還是個喜歡男人。梁昊權公開出櫃時候，梁老爺子差點沒把他骨頭給打斷。

可梁昊權跟梁老爺子一樣性子擰得很，寧可被打斷腿也不低頭。兩人僵持了很久，終梁老爺子不得不低頭，誰讓他自個兒子兒媳不爭氣就生了這麼個寶貝蛋子，成天就知道胡跑，連人影都瞧不見。

「你喜歡男人我認了，我老頭子也不想你禍害人小姑娘。可你瞧瞧你現多大年紀了，連個伴都沒找到，我跟你這年紀時候，你爸都會上街打醬油了！」梁老爺子中氣十足，整桌子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梁爸爸和梁媽媽一點沒有伸援手意思，梁爸爸還火上澆油，「你爸我這麼大時候，你都上幼兒園拿小紅花了。」

梁老爺子瞪了梁爸爸一眼，「你給我閉嘴，就是你這上樑不正下樑歪，當初不多造點小人，今天搞得我們兩家都絕後了！」

梁爸爸低著頭嘀咕，「這話不也說你自個嗎。」

梁老爺子青筋都暴出來了，梁媽媽連忙把一塊紅燒肉塞進梁爸爸嘴裡，「少說兩句。」

梁爸爸這才消停下來，向梁昊權使了使眼色，兒子，愛莫能助啊。

梁昊權就沒想過他這不靠譜爹能幫自己，對著植物久了，人都木了。

「那個左小佐怎麼樣了？」

梁昊權愣了愣，心裡黯然，「他只是我朋友朋友，我和他沒關係。」

梁老爺子嗤了一聲，「沒關係你還給我頭腦發熱做了這麼多糊塗事，要是有關係我們梁氏還不都讓你給送人了？」

梁昊權悶不做聲，左小佐是他心裡一個結，觸之不得，棄之不舍。

梁老爺子看他這模樣氣得夠嗆，他梁家怎麼出了這麼窩囊子孫！不由吐出一句話「你既然喜歡男人，那就找知根知底，我瞧吳庸不錯，你們兩乾脆一起湊合吧。」

「噗——咳咳。」正往嘴裡灌湯吳庸直接噴得滿桌子都是。「爺爺，我哪裡做得不對您可以批評教育，不能用這個來懲罰我啊。」

「胡說八道，爺爺這是看得起你。」吳叔狠狠瞪了吳庸一眼，他雖然也被嚇了一跳，可唯老爺子是瞻性格決定了他一切命令都盲目服從。梁昊權當年出軌，他家這兒子也跟著湊熱鬧，兩個人能湊一起也省得他們操心。

吳庸瞟了一臉鐵青梁昊權，他雖然也不太直，可萬萬不敢招惹梁昊權，他可不想下半生活水生火熱之中。關鍵是，他和梁昊權一樣是個筆直筆直一號。「還是看低我吧，無福消受啊。」

梁老爺子瞧兩人一副驚恐模樣，也知道這主意簡直是太餿了，假咳幾聲又道：

「你現任務就是捐出精子，我有了曾孫以後，你以後隨便怎麼樣都行。你事我不想管了，也管不了了。」

「爺爺，這事不急。」

梁老爺子一聽直接暴怒了，「不急不急！是不是我要進棺材了你才知道急？」

「爺爺……」梁昊權一臉無奈，他對找代孕這件事總覺得有些膈應，他孩子身上流著另陌生人血脈，這讓他很難接受。

「要麼去找代孕，要麼你就給我正常了找個女人好好過日子，你自己選吧。」

梁昊權此時儼然沒有平日別人面前冷峻模樣，嘆氣道：「爺爺，我們當初約定我三十歲時候再找，現我不是還沒到嗎。」

梁老爺子瞪大眼，「二十九和三十有區別嗎？按照虛歲你都三十一了。我坐觀星象，你應今年有子明年抱子。」

「爺爺，近我忙得很，等過段時間這些事處理完了再說吧。我養養身體再要，才能保證您曾孫健康可愛。」

梁老爺子眉頭緊鎖，此時吳庸梁昊權厲眼暗示下擦了擦吃得油乎乎嘴，壓住一臉不願咧嘴傻笑，「是啊爺爺，現講究優生優產，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只顧數量不顧質量。」

梁老爺子終還是鬆了口，梁家人都執拗得很，梁爸爸當初喜歡研究植物，打死不碰生意，梁老子是用方法也沒能阻擋，甚至還來了個離家出走。一走走了好幾年，要不是後來帶回梁昊權扔給他，說這是他繼承人，他們父子今生都無法解開這個結。而梁昊權脾氣是犟，要是逼急了這小子能一輩子不回家。

梁老爺子回屋子拿著龜殼又算了一卦，看了半天才喃喃自語，「老了老了，這卦都開始騙我了，我現哪裡來曾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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