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景行和肖揚鄉里住了一晚就回村裡去了，姜媽媽也跟著一起回去。姜高山原本也想一起，可景行拒絕了，讓他不要耽誤做生意。他們自個有車又有姜媽媽陪著，沒必他還跟著。

姜高山雖說這幾年景行幫扶下又是做生意又是開車看著日子過得挺紅火，實際上因為鄉里經濟不發達其實也賺不了多少錢。而且因為超生罰了小几萬，家裡又這麼多張嘴，所以日子過得挺緊巴。

昨天姜媽媽還把這幾年存五萬塊錢塞給景行，景行不收。可姜媽媽卻硬要塞，說是他幫襯那麼多，身上肯定沒啥錢了，現有了孩子，又沒了工作，沒點錢傍身怎麼行。兩兄弟是要相互扶持，但是也不能劫富濟貧，姜高山自個有手有腳不能白拿那麼多，今後會養成廢物。

景行推託不過，只能收下，心裡卻暗暗想著怎麼今後做點什麼家族生意之類，讓家裡過得富足些。

鄉里到村裡路很顛簸，景行覺著自個內臟都給顛出來了。要不是肖揚車子底盤高，這路壓根走不成，坑坑窪窪非把底座刮壞不可。

「這路都多少年了，咋都沒人修修。」

姜媽媽擔心他肚子，一直一邊護著，「誰給咱修啊，窮得要飯都不到我們那。不過明年就好了，有條路從咱們家後山穿過去，直接把市裡和D升茂市給連起來。還是高速路呢，這樣一來從村裡到咱們市裡也不過就四十來分鐘，到茂市也就一個多小時，比縣裡到咱村裡還還方便。」

景行眼睛一亮，「這消息準不準確啊，不會又是說說而已吧？」

姜媽媽篤定道：「絕對真真，那路現都完工了，高速路收費站老早就建起來了。前些天還上報紙了，說是明年年初就能通車了。」

林雲市只是個三線城市，經濟並不是很發達。但是茂市就不同了，它既有老牌工業製造業又有興科技產業，經濟發展迅速，是國內人才聚集地之一。如果當初不是為了緊隨梁昊權，景行就會選擇去茂市，不僅經濟發達有發展機會，離家還近。

景行頓時激動了，「那咱家上高速要多遠啊？」

「就翻過咱家後面那座山就是了，你到小時候經常爬那棵樹那瞧就能看到路。之前村裡還商量開一條路到那，今後到哪都方便了，可咱村裡人都窮成啥了，哪有那閑錢。而且從村裡到高速路有條小道，人和畜生都能走，村裡沒幾戶人家有車，沒幾個樂意掏那錢。」

景行安耐住心中興奮，腦子裡模糊有了個想法，只等一會到了家看看實際情況再做定奪。

x省是丘陵地區，連綿山脈鬱鬱蔥蔥。不管春夏秋冬都是綠油油一片，青山綠水，鳥語花香語。因為經濟落後所以人為破壞自然也少，偏僻地方還著保留原始模樣。距離壽河村大約三四個小時腳程就有一處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具有中亞熱帶喀斯特森林生態系統。裡邊還有被稱為『國寶』銀杉，以及眾多國家一級保護植物和動物。

就連景行家經常有猴子松鼠等光顧，小時候景行還經常跟著姜高山去打野雞。這些年雖然少了很多，卻也不至於像其他地方，想瞧一瞧只能去動物園。景行小時候還經常聽到有傳言，說是哪哪山裡發現有老虎，害得他都不敢跑遠了，就怕被老虎給叼走。他一個叔公就是被老虎給叼走，找到時候都已經被咬得不成樣了，小時候大人們喜歡用這件事教育他們這群孩子不要亂跑，讓景行心裡都有陰影了。

景行從前跟著梁昊權時候，去過不少地方，不乏一些國內外有名旅遊勝地。可景行覺得那些地方因為過度開發壓根比不上他們壽河村漂亮。甚至隨便大坪鄉挑個地方都能把那些地方比下去，只是大坪鄉交通太差，山路十八彎，饒是再山清水秀也被制約了發展。

現交通問題解決了，他是不是應該利用當地優勢趁機做點什麼？

「這橋哪啊？」肖揚車子停了下來，望著眼前河水不由愣住了，他是按照姜媽媽指方向走啊，咋就開到河邊了。

姜媽媽眼皮都沒抬，一臉淡定，「這沒修車走橋，直接從河裡衝過去就行。好這幾天沒雨，河裡水淺可以衝過去。」

肖揚看著眼前過膝小河臉都成了個囧字，姜媽媽這才想起這車子可不是自家那不值錢小麵包車，「要不就停這吧，我們走過去就行。車子放這沒事，咱們村沒那些偷雞摸狗事，要是其他村子就不成了，大半夜有人會過來偷油。」

「嬸兒，您別動，我這就給衝過去。這裡沒橋也太不方便了，要是發水車子不就被困那邊了？」

姜媽媽卻不以為然，「對面就我們一戶人家建橋多浪費啊，以前景行小時候每次發大水，他就得頂著書包光著身子游過去。」

壽河村之所以得名是因為環繞村子那條河宛若草書『壽』字，壽河村雖說是一條河，其實淺地方不過都沒淹沒成年人膝蓋，踩著石頭就能過，也就是現他們看到這個地方。而深地方也不過是兩米多深，那一面有條弔橋，沒有扶手走起來搖搖晃晃。每年雨季時候就會漲水，但是多也就從膝蓋漲到腰部。

肖揚以前沒聽過這事，他城市長大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那也太危險了，那時候河水很急吧？要是出事了可咋辦。」

「那也沒辦法，條件就這樣。不過要是水太急了就不去了，景行每次都會哭鼻子。」姜媽媽想起從前景行糗樣不由笑得歡起來。

那時候姜高山已經比景行高一個腦袋，虎頭虎腦，每天都護著景行過河。夏天還好，怕就是冬天，雖說平時走慣了一般不會出事，可難免會有打滑時候，冬天跌進水裡甭提多痛苦了。幸運是家裡近，掉水裡之後趕緊回家換衣服灌姜水，倒也沒引起很嚴重感冒。否則那個年月，發個燒也能死人。

肖揚不解道：「這麼不方便咱當初你們搬到那邊來住？大部分人不都這邊住嗎？」

姜媽媽嘆氣道：「這些都是些老黃曆了，不提也罷。不過雖說有些不方便，但咱們自個住一處也挺清靜。咱們這平地少，你看村裡這麼多戶人家擠一起多難受，房子挨著房子，說話大聲點隔壁都能聽見。」

肖揚點點頭贊同，「這倒也是。」

姜奶奶知道他們今天回來，老早就門口大坪上邊幹活邊等著了，一看到他們車子駛過來便叫上姜爺爺路口等著。

當初為了建房好運材料，專門弄了一條路通到家門口，而且還留了停車地方。

景行一看到白髮蒼蒼傴僂爺爺奶奶就不由紅了眼，自打懷孕之後越發容易多愁善感了。要不是鄉下人不習慣熱情外向表達感情，他一下車就撲過去擁抱了。

「爺奶。」景行聲音哽咽，姜奶奶抹了抹眼淚，上下打量著，嘴裡不停說道，瘦了瘦了。姜爺爺抽著旱煙，也難掩心中激動，不斷重複：「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爺爺奶奶好，還記得我嗎？」肖揚笑得燦爛打招呼。

姜奶奶看著來人，總覺得眼熟，想了想試探道：「你是揚子吧？」

肖揚這下眼睛直接笑眯成一條線了，「奶奶記性可真好，這麼長時間了還記得我呢。」

「哎喲，揚子都長這麼大了啊，這模樣長得可真好，跟小時候一樣一樣。」

一旁姜媽媽打趣道：「瞧瞧，你們小一回來，就沒我啥事了，到現你們爺爺奶奶都沒瞧見我也一邊呢。」

姜奶奶白了她一眼，「就你事多，高山和他媳婦咋樣了？」

「他們兩個一個還做生意，一個還要開車，晚上再回來吃團圓飯。」

姜奶奶又往車子里望了望，「咋不先把三個小帶回來？你走了高山媳婦可忙不開了。」

姜媽媽眼神閃了閃，姜爺爺一瞧就知道不對勁，「怎麼了？高山媳婦娘家那邊又鬧什麼事了。」

景行聽這話愣了愣，這些年他很少回家，家裡事也不太清楚。姜爺爺平常很少管事，讓他臉色這麼難看肯定不是小事，不由望向姜媽媽，「弟妹娘家那邊怎麼了？」

姜媽媽道：「那邊現消停了，你們別瞎猜，是因為老大事。哎，咱們還是進屋再說吧。」

一聽是景行出了事，老兩口唬了一大跳，景行漲紅了臉，腦袋壓得低低。這種事一而再再而三說，很羞澀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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