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鄉里人都很熱心，看見肖揚從車裡拿出大包小包，都向前幫忙，因此沒多會就把車子搬空了。一邊幫忙一邊還誇景行是個孝順，但隔壁家王叔卻多嘴說了一句。

「你這是給你媽長臉啊，你不知道這些年你都沒回來，這閑言碎語讓你媽多難過。」

景行頓時愣住了，「媽，發生啥事了？」

姜媽媽卻一臉無所謂，還將那多嘴大伯說了一頓，「你這王叔喝點酒嘴巴就沒個把門，別聽他胡咧咧。」

王叔不高興了，「我哪裡是胡說，為了這事你差點沒跟街頭東臨他媽打起來。」

景行一聽不對了，「王叔，這是咋回事。」

姜媽媽趕緊推著讓王叔離開，可王叔卻鐵了心要說明白，加之景行阻擾終於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姜家因為景行關係這些年過得十分紅火，雖說也因為他們自己勤，可是不可否認是初起房子做生意錢都是景行出。景行除了錢卻很少回來，回來一次屁股都沒坐穩就走了，有一次都沒過夜大半夜開車走了。

原本就很多人眼紅姜家，這下是傳出閑話來。說姜媽媽太潑辣，為了自個兒子就知道榨丈夫前妻兒子要錢，害得人家老爹死後都不願回來了。否則給了這麼多錢，建了這麼漂亮房子，怎麼都不回來看一眼。

后媽難當，做得再好都容易鬧閑話，這下傳得厲害了。而街頭東臨他媽嘴又特碎，說話十分難聽，自個孩子沒出息嫉妒姜媽媽一家好命，所以說了不少難聽話。過分還說姜媽媽以前沒嫁給景行爸爸時候跟人好過，姜高山並不是早產，他根本不是景行爸爸孩子。

東臨媽仗著自個是鄉里本地人，又看姜媽媽村裡來總有些瞧不起，所以才敢說這些。哪裡知道姜媽媽從前村子里是潑辣，從不是吃虧主，不過是到了鄉里做生意，想著和氣生財才會給人好說話錯覺。東臨媽真以為是個沒脾氣，嘴巴才沒個把門，什麼都敢亂說。

這下徹底把姜媽媽惹怒了，直接操傢伙上門找東臨媽，嚇得東臨媽大門都不敢出來。張東臨也是個怕事，看姜媽媽那要拚命樣子頓時蔫了，又想著姜家姜高山那暴脾氣，屁都不敢放一個。至此，那些流言才沒傳得那麼厲害，但是景行一直沒回家，依然有不少閑言碎語。

景行聽完心中加內疚，如果一直沒時間回，其實鄉下也常見，也不至於傳成這樣，外務工幾年沒回來非常正常。可是偏偏有一次他回來了，結果晚上都沒住一晚就因為梁昊權召喚就給走了。

他們這，大過年回家不過夜，肯定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人連夜走了。景行不是不知道這個，只是當時滿腦子都是梁昊權，不管不顧就給走了。姜媽媽以為他工作忙，雖然很難過卻也沒多說什麼，沒想到竟然家鄉遭受這麼大詆毀，卻一字沒提。

景行紅了眼，「媽，對不起。」

姜媽媽見他這樣，心裡也不好受，「你工作忙，那也是沒辦法事。咱過咱，管人家咋說，我們母子兩關係好不好又不是人家說算。」

肖揚見這氣氛不對，趕忙插話，「姜媽媽我給你選了個按摩椅，坐上去可舒服了，一會拆給你試試。」

這按摩椅非常大和重，剛才要不是王叔根本搬不下來。

「怎麼買那東西，這得多貴啊，我哪用得上那東西啊，能退不？」姜媽媽經常看電視，所以也知道一張按摩椅有多貴。

肖揚笑了起來，「沒那麼貴，打特價買。而且人家也不讓退貨，就算讓退，我這來回油費都能買一張了。姜媽媽你還記得嗎，我小時候把你扎草凳給拆壞了，當時我就說長大了要給你買個好凳子，我可記著呢。」

肖揚第一次來景行家，當時景行家還是泥巴瓦房。當時鄉下凳子很多都是自己做，姜媽媽用稻草給做了好幾個小凳子，外邊用破布包起來，很小很矮。肖揚是城裡長大，家境也比較好，從沒見過這個樣子凳子，所以好奇就給拆開了。拆完弄不回去，雖然姜媽媽沒說他，可是當時也十幾歲了，覺得很不好意思，便立下了這個誓言，姜媽媽沒想到肖揚會記到現。

「早知道當年讓你多拆些東西，那我現可賺大了。」說完大家都笑了起來，之前悲傷氣氛再也不見。

大家正說笑，才五歲姜若拙捧著幾瓶營養線過來了，「大伯，大叔，喝水。」

姜若拙雖然年紀不大，可已經不像姜若朴和姜若谷一樣還是一團孩子，一瞧就十分懂事聽話。

對於鄉里村裡人這些飲料還是比較奢侈，平時很少會喝，除非過年過節或者來客人。有村裡過年過節都不是喝這種有品牌，一小瓶就賣好幾塊。而是喝那種三無產品，一大瓶一塊多汽水。

小孩子已經能辨別出好壞，姜若朴和姜若谷見到營養線時候，都不由盯著看一臉羨慕。她們家裡雖然賣這個東西，其實平時很少能喝到。

肖揚見狀遞給了她們，可兩個孩子都沒收，擺擺手說這是你們喝，我們不能喝。

姜若拙見狀很滿意，一副大姐姐模樣給兩個小擦了擦臉，表示獎勵。

「你們喝你們，她們平時喝多了。」姜媽媽也說道。

肖揚和景行心底一片柔軟，這三個孩子雖然不是很漂亮那種，還有些黑黑瘦瘦，但是因為聽話懂事讓她們瞧著十分可愛。

肖揚把營養線放到一邊，拿出給三個孩子買東西，那些漂亮裙子和芭比娃娃，讓三個孩子瞪大了眼，就連姜若拙也沒了之前淡定，眼睛里都是驚喜和渴望。

姜媽媽不由又說了他們幾句，說是太浪費了，小孩子一下就長大了，哪裡用買那麼好衣服，撿舊穿穿就好。

三個孩子看著漂亮衣服和娃娃，一副想摸又不敢摸樣子，讓景行心酸了。這些東西城市裡孩子眼裡並不算什麼，可對於三個小姑娘來說那就是夢中一樣。

「大哥。」

姜高山還沒上到二樓，就那大聲嚷嚷。幾年沒見，姜高山比從前加壯實了，黝黑臉和以前一樣憨實。

「大哥，回來啦，揚哥也來啦？這次可以待幾天啊？」姜高山笑得憨憨，聲音渾厚有力。

景行拍了拍他肩膀，兩人從小感情就好，從前有人笑景行是外面帶來野孩子，都被高山打得滿地找牙。「這次會待得久點，這些年咋樣？幾年沒見，竟然都有三個閨女了，感覺昨天你還是個到處找人打架小屁孩。」

姜高山又揚起招牌式傻笑，撓撓頭一臉憨樣。

雖然只是下午兩點，姜媽媽已經開始張羅起飯菜。這是鄉下習慣，只要有人來來，不管幾點都會準備飯菜吃一頓。景行和肖揚其實休息站時候剛吃過，可不好推遲姜媽媽好意，便又吃一頓。

上桌時候姜媽媽給三人拿了酒，肖揚趕忙擋住，「伯母，不用上酒了，剛下車腦子還沒清醒呢。」

姜高山聽這不樂意了，「怎麼，幾年不見揚哥就不行啦？不行不行，這酒必須得喝，第一天到家哪有不喝酒。」

大坪鄉是典型酒文化地區，不管是客人來還是家人齊聚一堂都會上點小酒，春節時候是從村頭喝到村尾，講究感情是喝出來。桌上可以沒菜沒肉，但是不能沒有酒。

肖揚推託不過，只能道：「那我哥兩喝，景行就算了。」

姜高山瞪大眼，「這哪成，咱們哥三多久沒聚了。」

景行擺擺手，也不贊同，「我這幾年外喝壞了，真不能喝，高山，你也少喝點。咱們都是兄弟，哪用拼這個，白傷身。」

姜高山見他們堅持，撓了撓頭也不好再做聲。姜媽媽嘴裡也附和著，少喝點酒好，他們這裡就這點不好，大老爺們喝酒都成瘋了。

王三妹剛抽空殺了之雞，大坪鄉吃得糙，一般都是煮熟弄成白切雞就給上上來了。姜媽媽雖然不吃，但是也陪一邊。

「來，吃雞，這雞是我們自家養，不像城裡都是飼料雞肉很柴。純正土雞又營養又好吃，揚子，你趕緊嘗嘗，老大你也多吃點，瞧瞧你這瘦。」姜媽媽拿一雙趕緊筷子，不停把雞肉往他們碗里夾。

肖揚和景行都剛吃過，所以都拿空碗，就這沒一會也給夾滿了。

「老大，咋不吃啊，是不是吃不慣啊？」姜媽媽見景行一直沒動筷，心裡有些擔心景行外邊吃精細了，吃不慣家裡飯菜。

景行見到大塊肉臉色有點蒼白，艱難笑了笑，「沒，這雞肉很好……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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