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熱鬧不斷

凌非若對燕棲鴻的身份產生了懷疑和好奇，所以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燕棲鴻咧嘴一笑，「我是什麼人？我就是這山間的臭老頭子唄，還能是什麼人！」

凌非若這回可不讓他再打馬虎眼了，一把揪住他的鬍子問：「燕哥哥，你快點老實說，你到底是什麼身份！要是不老實交代的話，我就不再叫你哥哥了，而是叫你臭老頭！」

這句話一下子就刺中了燕棲鴻的軟肋，他還真就害怕了，「別介啊，好不容易有個這麼水靈的小姑娘管我叫哥哥，咋能說不叫就不叫了呢！不行！」

「想我繼續叫你燕哥哥？可以！但是你必須告訴我的真實身份！」凌非若的厲害勁兒上來了，瞪著眼睛逼問道。

燕棲鴻拽回被揪著的小鬍子，摩挲了兩下，然後眨著黑亮的小眼睛，低聲說：「若丫頭，我和你說，你可千萬別出去告訴別人啊！」

「行！你趕緊告訴我吧！」凌非若答應地很痛快。

燕棲鴻又四下張望了下，見其他人都把頭轉過去，而且還很有默契地後退了許多，這才用極低的聲音貼在凌非若的耳邊說了一個名字：「怪手無雙！」

「什麼？！怪——」凌非若震驚了，差點就喊出聲來，但是被燕棲鴻給及時攔住了。

「噓！」燕棲鴻把食指豎在嘴邊示意凌非若不要說出來。

凌非若捂著嘴驚恐地瞪大著眼睛，「您老人家不是消失於江湖上二十多年了么？怎麼會在這裡？」

不怪她如此震驚，實在是怪手無雙的名頭太響亮了，那是二十年前江湖上最頂尖的高手，輕功出神入化，劍術天下無雙，而且還擅長制毒使毒，除了脾氣古怪了些之外，簡直就是所有江湖人崇拜仰望的所在啊！

凌非若早在皇宮中習武時就曾聽她母后還有師父們提起過這個人，可以說對他的大名是如雷貫耳的，但是當時大家都說這個武林神話已經十多年沒有出現在江湖上了，估計應該是故去了。

可是，現在她竟然見到了傳說中早已不在人世的人，不會是見鬼了吧？或者說，他是逗自己玩兒的？

「燕哥哥，你真是？」凌非若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燕棲鴻不樂意了，鬍子一撅，瞪圓了他的小眼睛，「若丫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相信我啊！我和你說，我生平最不屑的事情就是說謊！」

「你別生氣啊！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個消息對於我來講實在是太過震撼，所以，有點不敢置信而已！」凌非若急忙安撫他道。

然後她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嘖嘖地說：「嘖嘖，沒想到啊沒想到，我竟然見到了武林泰斗，並且還管他叫哥哥，真是人生處處有驚喜啊！」

燕棲鴻自得地一笑，「哈哈——算你小丫頭識貨！」

「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生活在這麼個地方呢？是隱居么？」凌非若的好奇心上來了，盯著他的眼睛都閃著八卦的小星星。

在知道燕棲鴻的身份之前，凌非若對他說的粉毛貂的事情只抱了三分希望，可是現在她竟覺得找到粉毛貂的幾率能有七八成了，所以心情也跟著輕鬆起來，自然也就有心情八卦了。

燕棲鴻在凌非若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嘆了口氣，揮揮手，讓她把其他人都趕走，之後他才坐了下來，為她解惑。

「若丫頭，實不相瞞，我隱居此地，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苦衷？當今武林，誰還能讓你有苦衷啊？」凌非若更加好奇了。

燕棲鴻使勁地抽了下鼻子，好像極度委屈一樣，「若丫頭，你是不知道啊，我被人家追殺，所以才逃到這裡躲起來的！」

「追殺？」凌非若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就憑你打遍武林沒敵手，成名三十幾年，竟然會被人追殺？誰的膽子那麼大啊？」

「哼！是他的膽子太大了！燕棲鴻，你竟然敢偷親我老婆，我非殺了你不可！」

隨著這聲冷哼，凌非若他們所在的那間屋子被人一腳踹開了門，然後一道銀色的身影飛了進來，對著燕棲鴻就是一劍。

「哎呀呀，洪千，你個死不要臉的，休要在那裡顛倒黑白！馨兒本來就是我的青梅竹馬，你橫刀奪愛搶走了她，我親她一口怎麼了？那是我應得的補償！你個心胸狹窄的小人，竟然因為這件事追殺了我二十多年，實在是太過分了！」

燕棲鴻身形利落地躲過了那一劍，指著來人的鼻子破口大罵！

凌非若此刻的心情根本就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她根本就是被摧毀了過往的所有認知。

本以為，她的功夫已經是處於江湖頂尖的行列了，一直以來她都是有一種橫行江湖的感覺，可是沒有想到，一天之內接連被打擊到了。

先是燕棲鴻的功夫深深刺激到了她，然而在得知他的身份后，她也就釋然了，畢竟人家是成名多年的江湖老前輩了，自己比不過也不丟人。

可是現在看著面前這個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的男子，就那麼突然沖了進來，而自己之前卻沒有聽到任何一點動靜，這份功力絕對是高出自己好幾個層次去了。

凌非若突然覺得好挫敗，自信心嚴重受創了。

但是等到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起來之後，凌非若又驚覺到一件事，那個被稱作洪千的人，應該不是三十多歲，而是和燕棲鴻年歲差不多的！

「打擾一下二位，我能請教給問題么？」凌非若試探著想要在他們中間插進話去，想要問問來人是什麼身份，不會又是哪個消失在江湖上許久的成名泰斗吧？

之所以冒昧地打斷他們的對話（吵架），不是凌非若不懂禮數，實在是因為照著兩人吵架的熱鬧程度來看，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停止的，而且話題僅限於當年燕棲鴻偷親了洪千新婚妻子這一件事而已。凌非若的好奇心都快要爆炸了，實在是忍不住了。

「小若，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問完之後順便幫我倆評評理！」燕棲鴻氣呼呼地跳著腳，準備讓凌非若幫著評理。

「這個小丫頭是誰？不會是你這些年躲在這裡偷生的吧？」洪千打量了凌非若兩眼，見是個年輕的小姑娘，沒理她，而是轉過去嘲諷燕棲鴻。

結果不出意外，對方立刻炸了：「你放屁！我這一輩子只喜歡馨兒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和別的女人生孩子！」

「那這個小女孩是哪裡來的？」洪千咄咄逼人。

「洪前輩，您誤會了，我也是剛剛認識燕哥哥的！」凌非若急忙出面充當和事佬，可是沒想到這一句話竟然引發了更大的戰爭。

「啥？燕哥哥？那個老不羞讓你這麼叫的吧？」洪千被這個詞給刺激到了，「小丫頭，你可別這個老不羞給騙了，他就是個人面禽獸，千萬要離他遠一點！」

凌非若無奈極了，她怎麼就那麼白痴地不知道變通呢，結果自己的問題還沒問出來，那邊吵得更凶了，眼見著兩個人直接由吵變成了動手，她乾脆也不急著問問題了，搬了個凳子到旮旯里去坐著看熱鬧。

凌非若看著看著，就入迷了。雖說她從小到大就愛看熱鬧湊熱鬧，但是卻從來沒看到這麼高級的熱鬧，太長見識了。

為什麼？

因為這是真正的高手過招！

以往，凌非若看到過很多次比武打鬥，但是全都是逞兇鬥狠，一決雌雄的比拼，從來沒見過像今天這樣旗鼓相當而又沒有殺氣的。

是的，這兩個人雖然是在比拼劍法，但是凌非若能夠感覺得到，劍上並無殺氣，與其說他們實在打鬥，倒不如說是在切磋！

而且，他們打鬥地激烈，卻並沒有損壞屋子裡的任何物品，這份功力的拿捏，令凌非若嘆為觀止。

看到兩大高手過招，凌非若更是受益匪淺，最後乾脆左右手在空中比劃著，學著他們的招式演習起來。

這個時候，被攆到其他屋子的人聽到了這邊的響動，擔心凌非若出什麼事，於是就都跑了過來。

「主子，您沒事兒吧？」胡麗蕊在門外焦急地詢問，卻沒敢擅自闖入，尤其在看到屋內打地難解難分的二人時，她更是不敢靠前。

「沒事兒，你們都回屋睡去吧！」凌非若沒有讓他們進來，擺擺手打發他們回去了。

那兩個人打著打著，把戰場從屋內移到了屋外，借著月色，繼續纏鬥，凌非若自然也跟了出去，這回也不坐小凳子了，就那麼站在一邊學著比劃著。

「你們兩個，能不能別一見面就打！都二十年不見了，怎麼還是老樣子呢！」

一道溫和的女聲在院子里響起，然後一個裊裊婷婷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月下美人，應該就是說這樣的女子吧，面容姣好，目光柔和，蓮步輕移，仿若月宮仙子下凡一般。

凌非若都看呆了，這樣的女子真是大大地滿足了她的愛美之心啊。

「仙子！」

凌非若不自覺地竟然驚嘆出聲，逗笑了來人。

「呵呵，誰家的小姑娘這麼可愛啊！師兄，不會是你拐來的吧？」

人美聲音也美，凌非若覺得這是她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

「馨兒！」燕棲鴻一見到來人，也不和洪千打了，朝著她就撲了過來。

「老不羞，離我娘子遠點！」洪千當然不會讓他得逞，追著過來阻攔。

凌非若當即就明白了，這位肯定就是他們二人打鬥的原因了。不過美地如此驚心動魄，確實有成為禍水的本錢啊。

這邊凌非若各種感慨，那邊又亂作了一團，一個想要和美人敘舊，一個就堅決阻攔，於是乎，他們二人再次打了起來。

「你們兩個別鬧了，讓人家看笑話！」美人溫婉地出聲勸架。

可是兩個人置若罔聞，繼續掐！

「洪千！燕棲鴻！讓你們住手，聽到沒？」

一聲驚雷，美人瞬間化身母老虎，驚呆了凌非若，更是嚇壞了那兩個男人。

「娘子，為夫聽到了！」洪千撇開燕棲鴻，唰地一下到了美人身邊，柔順地像一隻小綿羊，哪還有剛剛那氣勢洶洶的模樣。

燕棲鴻也不例外，往美人身前一站，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低著頭說：「馨兒別生氣，我聽話！」

凌非若使勁揉揉眼睛，又揪了揪耳朵，實在是有點不能相信，也接受不了！看來是美人也不可貌相啊，發起威來，殺傷力十足！

「你們倆就非得逼著我破壞形象是不是？從小到大一直到老，你們總是這樣，我的好脾氣就是被你們給磨沒的！我聶蓉馨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啊，竟然叫我這輩子遇見你們！」

「嘿嘿，娘子莫氣！莫氣！我們下次肯定不敢了！」洪千一邊說著一邊還幫聶蓉馨輕撫著前胸順氣。

「是是是，馨兒教訓的是，我們以後肯定聽你的話，你讓我們往東我們絕對不往西，你讓我們打狗，我們絕對不罵雞！」燕棲鴻表完態之後也想和聶蓉馨套套近乎，可是手剛伸出來，就被洪千給打回去了。

「收回你的狗爪子，我的娘子只有我自己可以碰！」

燕棲鴻聞言就想發飆，可是一見臉色仍然不豫的聶蓉馨瞪了他一眼，只好訕訕地收回了手，但是嘴裡卻不甘心地嘟囔著：「哼！明明就是我先認識馨兒的，憑什麼被你搶了去！」

凌非若看的目瞪口呆的，現在演的是美人馴獸記吧？剛剛明明是兩隻威力大發的獅子老虎，現在全都被尋成了乖順的家貓，真是太讓人佩服了！

聶蓉馨自然看到了凌非若的表情，心情更加不美麗了，翹著蘭花指，數落著二人：「你說你們兩個，都是六十歲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呢？見面就吵，吵急了就動手，讓小輩們看笑話了不是！」

凌非若的小心肝再次被震到了，那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子竟然有六十歲了？騙人的吧！

同時，她還想到了一個更加恐怖的問題：他們兩個都是六十歲了，那麼聶蓉馨應該多大年齡呢？不會也是六十歲吧？

聶蓉馨數落完之後，語重心長地說：「你們都不再是當年的愣頭青了，我今年也五十歲了，不是什麼花季少女了，所以，不要還想年輕時候那樣爭來爭去的了，好么？」

不好！一點兒也不好！這太挑戰人的接受能力了！

凌非若心裡有個小人兒在咆哮，看著面前那個瞅著就像二十多歲模樣的美人，她怎麼也沒有辦法相信她竟然有五十歲了，妖精化身啊？

聶蓉馨再也無法忽視凌非若了，她的表情是在太過於豐富，令她好奇了，「小丫頭，你有什麼疑問么？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還露出那樣的表情呢？」

凌非若被點名了，有點不好意思，揉揉發緊的臉蛋，擠出一抹笑，說：「聶——聶前輩好還是聶姑娘好呢？」

稱呼問題把她給難住了，要是對方真有五十歲的話，自己叫她聶姑娘好像顯得有點不太尊重，可是，讓自己對著一張如花美顏叫前輩，她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啊。

「稱呼而已，無需糾結！要是願意的話，你就喊我聶姐姐好了！」聶蓉馨無所謂地說。

凌非若卻做不到無所謂地聽了，現在她算是知道了，這聶蓉馨絕對是和燕棲鴻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這強大的思維邏輯程度如出一撤啊！

五十歲的姐姐？算自己賺到了！凌非若這麼安慰自己。

「聶——姐姐，我就是被你的不老容顏給震驚住了，你實在是太美了！」凌非若這絕對是心裡話，眼睛里的崇拜和欣賞也是毫不掩飾的。

聶榮臻聞言笑出聲來，「哈哈哈，你這丫頭嘴可真甜，就知道姐姐愛聽什麼！被你這樣年輕漂亮的丫頭稱讚，我這心裡啊，比喝了蜜還甜哪！」

看來，不論多大年齡，愛美都是女人的天性，愛聽被人誇自己美都是女人的願望，凌非若一句話就拉近了兩個人的關係，而聶榮臻的一句年輕漂亮也令凌非若心裡美滋滋的。

被美人仙子誇讚自己漂亮，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呢！

不過凌非若沒有因此而繼續和他們聊下去，看得出來，那三人是久別重逢，肯定有許多話要說的，自己就別在這裡礙事了，所以又寒暄了幾句之後，她就回自己的屋子裡了。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天明，按照計劃，他們要出發上山去尋找粉毛貂了。

凌非若在心中默默地祈禱著，希望能夠好運氣地發現粉毛貂。

事情，真的會這麼順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