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督主愛種田
他忽然想到了關於故宮的傳聞,心裡一緊,伸手拉住顧長溪的胳膊:「等等……」
顧長溪回頭,徐銘旌往她前面走了一步:「我走前面。」話剛說完,就聽文淵閣傳來一聲巨響,一陣濃稠的黑霧破窗而出,從兩人身旁呼嘯颳了過去。
徐銘旌下意識張開雙臂把顧長溪抱在懷裡,青澤從屋頂上竄了下來:「放著我來。」
它已經腦補好了,它從天而降的姿勢一定是英俊瀟洒,顧長溪被它護在懷裡的動作一定是含羞帶怯。然而理想豐滿,現實骨感,顧長溪縱身一躍,青澤剎不住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把徐銘旌撲倒在地板上。這時顧長溪已經倒掛在房樑上,伸手從黑霧裡扯了個濕噠噠的人下來。
清澤又是一爪子踩在徐銘旌的頭上,傲嬌的哼了一聲。
它走到顧長溪腳邊,看著被顧長溪放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歪了歪頭,搖著尾巴湊過去用爪子刨開覆蓋在那女人臉上的濕頭髮,一臉驚奇:「咦,這人居然是高潔。」
徐銘旌一聽連忙跑過來,把高潔從地上抱起來:「她怎麼了?」
顧長溪目光在高潔身上穿梭而過,又抬頭去看游廊中央潮濕腳印。她擰著眉頭,跟著腳印進了文淵閣。卻發現腳印消失在文淵閣西邊的牆腳邊。
她蹲下身子,準備去檢查牆腳的時候。一個潔白的貓頭忽然從她手臂內側擠了過來:「放著我來。」青澤用鼻尖嗅了嗅牆邊的水跡,有些納悶:「什麼味道都沒有,但水又是從哪裡來的?」
一張潔白的手帕兜頭蓋下,一雙手隔著手帕揉搓它圓滾滾的腦袋。過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青澤甩了甩頭,見顧長溪漆黑的杏眼裡透著一股子嫌棄,它眨眨眼:「怎麼了?」
顧長溪站起來:「鬍鬚上沾著水了。」
清澤連忙甩了甩腦袋,但顧長溪給它擦水的手帕它沒捨得扔,一直含在嘴裡:「你發現了什麼?」
顧長溪搖頭,目光依舊膠在面前的這堵牆上。她伸手去敲了敲牆壁,她記得這堵牆後面原來是畫室。當初小皇帝特別喜歡她的墨寶,還央求著她在牆上繪了一幅丹青。
這怎麼變成牆了?
她又繞著文淵閣走了一圈,發現她記憶中的那半間屋子已經不翼而飛,連一點痕迹都沒有。
清澤也跟在她身後轉圈,忽然變大。弓背炸毛,凶神惡煞的擋在顧長溪面前,鋒利的爪子撓的牆壁吱吱做響。顧長溪回神,伸手拍了拍青澤的頭示意它安靜。
青澤卻露出獠牙,目光戒備的把顧長溪往後面拱:「牆裡有東西要出來了。」
顧長溪表情淡定地從它身後走了出來,拿眼緊緊地盯著牆壁。
玄幻的事情見多了,督主也特淡定。
待會兒出來的是壞東西,她直接一刀劈成兩半。
眼前的牆壁慢慢融化成虛空,一個人從虛空從探出半個身子,和顧長溪面面相對。
顯然雙方都沒想到彼此會出現在這裡,都呆萌地眨了眨眼。青澤卻立馬跳了起來,準備一口把許宣的腦袋咬下來。許宣眼角一抽,直接把青澤拍飛。
顧長溪眉頭一皺,綉春刀出鞘,直接朝許宣斬去。
許宣頭往後仰,直接把左肩上扛著的李安民往顧長溪面前一檔。顧長溪壓眉,手腕一番,挽了個劍花。鋒利的刀刃一轉,直接從許宣的左耳旁劃過,削下了他的髮絲。
許宣沒想到顧長溪的劍法這麼好,一時愣住,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刀哪兒來的?」
顧長溪挑眉,刀尖逼近他的動脈。
許宣雙眼微微眯起,狹長的桃花眼中帶著一絲玩味之意。兩人就這麼意味不明的相對持,片刻之後顧長溪收回手。她手裡的綉春刀立馬變成了先前見過尖頭妖怪,清澤表示不服,門栓你有本事和本大爺比試一番。
門栓表示不敢,立馬化作一陣青煙消失。
許宣抗在肩上的李安民和候朝煥卸在地上,又扭頭在虛空里掏啊掏,這回掏出了昏迷不醒古建築家元一和白子默。顧長溪低頭去檢查,發現四人呼吸微弱,全身濕噠噠的並未有什麼外傷。
清澤又湊過去聞了聞,忽然打了個噴嚏:「怎麼這麼大一股腥味?」
顧長溪詫異,她什麼味道都沒聞到。
許宣蹲在地上,從容不迫的伸出手指在幾人眉心點了一下。青澤正滿眼羨慕的想,這男人除了長的過分了點,那雙恰如勁竹,修長筆直的手還真好看,自己以後化成人了也要有這麼一雙美手。
剛想著,那雙美手就把它拎了起來。青澤愣住:「你幹嘛。」
許宣指尖一挑,直接劃破了青澤的爪子,擠出幾滴狐狸血滴在幾人的唇邊。殷紅的血跡瞬間流進他們的嘴裡,幾人呼吸明顯變強了些,就連充滿死氣的臉,也紅潤了些。
做好了這一切,在青澤發怒之前,許宣把青澤扔到了顧長溪懷裡。青澤又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笑眯了眼睛。嘿嘿,平胸也是胸。許宣這麼上道,本大爺先原諒他了,這筆賬秋後再算!
顧長溪低頭睨了眼趴在自己胸口滿臉yy笑容的青澤,右手一抬,青澤飛了出去!
這時躺在地上的幾人悠悠轉醒,全都一頭霧水的坐在地上捂著腦袋呻\吟:「發生了什麼事兒?」一抬頭見顧長溪站在自己面前,李安民搖了搖發昏的腦袋,在顧長溪的攙扶下從地上爬起來:「怎麼回事兒?我們身上怎麼都濕了。」
顧長溪抿唇,想抬頭詢問許宣。卻發現身旁空空如也,早就不見了許宣的影子。
她黑著臉,沉吟一會兒才反問:「你們剛去了哪裡?」
李安民愣了一下,回想了一會兒才回答:「哦,我們是來看看附近的建築格局,正在和元先生商量怎麼修繕故宮呢。」說到這裡他才想起來,扭頭四處張望:「候朝煥和高潔呢?」
「高潔在文淵閣休息,可能中暑了。」顧長溪沒告訴他們真相,又把目光落到一旁的元一身上。見他如有所思的模樣,就問道:「元先生可有什麼發現?」
元一回神,有些茫然:「我們剛走到西牆角邊,忽然發現了一扇獸頭木門,然後我們就走了過去……」他抬頭看著顧長溪,表情不太確定:「然後……誒,然後我們做了什麼?」他扭頭看著李安民,李安民也搖頭:「好像是這麼回事兒。」
這句話說完,兩人就沉默下來。
難道他們也遇到了傳說中的故宮奇事?
一直沒說話的白子默忽然開口:「不,不對。」幾人的目光立馬聚在他身上,白子默撓了撓後腦勺,咧嘴笑:「我怎麼不記得有那個獸頭木門?你們不是在研究文淵閣木門上的雕飾嗎?」
李安民和元一面面相覷,半天才異口同聲道:「還真是。」
李安民搖了搖頭,有些唏噓:「這中暑也太嚴重了,竟然出現幻覺了。」
元一也跟著點頭,似乎把剛才的事情都拋到腦後。兩人拿著工具又返回了文淵閣,這時高潔也醒了過來,她似乎也忘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正聚精會神地研究文淵閣的暗門是怎麼設計的。
看著大家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顧長溪一臉平靜地望著白子默。
白子默抖了抖身子,弱弱道:「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顧長溪扯嘴,白子默淚流滿面,恨不得把剛才那句話吞進肚子里去,真蠢,這是不打自招啊。
顧長溪倚在門邊,淡淡地看著他。
青澤蹲在她腳下,對白子默傲嬌的揚了揚爪子。
白子默搓了搓手,湊到顧長溪面前小聲道:「我昏迷的晚一些,我看見許宣變成黑霧了。」他一臉擔憂:「你說我要不要告訴白姐姐,她愛的不是人!」不等顧長溪回答,他又立馬搖頭:「不行,白姐姐會傷心的。」「哎,要是我在大一點,白姐姐能喜歡我就好了。」「哎呀呀,好羞澀的想法。」
顧長溪和青澤黑著臉,默默地看著白子默抽風腦補。
綉春刀忽然出現在她手上,她陰著聲音說:「信不信我活剝了你的皮?」
「您別生氣啊。」白子默弱弱的說:「我真看見許宣變成黑霧了,還有啊,我還看見許宣頭上長了兩個角呢。你說他會不會就是這件事的主謀?他到底想幹什麼啊?」
顧長溪抽抽嘴角,清澤立馬從地上跳起來一爪子把他拍暈。本大爺從來不知道男人啰嗦起來這麼要命,顧長溪撩眼打量著它。
清澤心中一涼,糟了好像自己平時也挺話嘮的。
這是多麼痛的領悟啊!
事後,顧長溪讓青澤帶著她去找故宮的靈體。
故宮老爺爺卻搖頭說白天發生的事情他沒印象了,而且還斬釘截鐵的告訴顧長溪,文淵閣的屋子就是只有半間,一定是她記錯了。但故宮無意說的一句話引起了顧長溪的懷疑,故宮說從十幾年前起徘徊在這周圍的妖精鬼怪越來越少了,像白蛇這樣的大妖怪基本都快從這世間滅絕了。
顧長溪和青澤對視一眼,都從雙方眼裡看到了凝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