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宣平王妃
太子與顧清月並沒有呆多久,太后示意佩嬤嬤賞賜了兩人不少東西,佩嬤嬤又代太后說了些吉祥話,兩人謝了恩,便要前往皇後宮里請安。
臨走前,端莊而不失柔婉的顧清月笑吟吟的拉著明珠的手。「珠姐兒,得了空去東宮坐坐,咱們姐妹兩個也許久沒見了,我有不少話想跟你說呢。對了,進宮前祖母讓我給你帶了些東西,你看是我讓人給你送過來,還是?」
明珠笑了笑,恭敬的對她福了一禮方才說道:「哪能勞煩您,還是民女去東宮吧。」
「你這丫頭。」顧清月眼尾餘光偷偷掃了太后與太子一眼,似嗔責的拍了拍明珠的手。「這可是在打趣我?雖說如今我進了宮,可你我依然還是姐妹,你總不能因我成了太子妃就不視我為姐姐了吧?」
「太子妃娘娘言重了。」明珠想要抽回手,不料顧清月握的牢牢的,她一時竟掙不出,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秀眉。
「還說我言重了,瞧你這生分的模樣。」顧清月對於明珠想與她劃清界限的冷淡模樣。也不生氣,依然笑意盈盈的,瞧了眼等在一旁神色如常的太子,這才鬆開了明珠的手,「還要去母後宮里,便不與你多說了。珠姐兒,你一貫細心又厲害,一定要好好照顧皇祖母……」
總之,一番細細叮囑后,兩人才終於出了壽康宮。
明珠似不自覺的鬆了口氣,見佩嬤嬤探究般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端了空碗道:「爐上還燉著湯,我去瞧著火。」
待明珠退了出去,佩嬤嬤一邊給太后按摩肌肉,一邊嘆息道。「看許姑娘對太子妃畢恭畢敬的模樣,很難想象得出平日里在顧府姐妹相親的場面。」
太后從鼻腔里發出冷冷的哼聲,模模糊糊的開口道:「顧府……雖是詩禮傳家的百年世家,到底也……落魄過,養出來的女兒……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依哀家說,還不如明珠知進退……」
「如今您老人家也覺得許姑娘不錯吧。」佩嬤嬤笑眯眯的道,「雖是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平日里待人接物一點都不含糊,這幾個月來依然事事親力親為,您的病情也是大有起色是了,您的手指頭今兒還能動嗎?」
太后試著動了動已經很久沒有知覺的手指,她用了很大的勁兒,才在佩嬤嬤驚喜的注視下,順利的動了動尚且只能活動一下下的手指,看著佩嬤嬤欣慰的掉下眼淚來,便沉了臉斥責道:「哭什麼哭……如今不是……越來越好了嗎?」
佩嬤嬤忙將眼淚一把抹了,激動的不住點頭,「是是,您會越來越好的!」
……
明珠還是去了東宮,總不能真的等顧清月將東西給她送過來,外人瞧來,她的架子未免也擺的太大了,簡直就是不將新晉太子妃放在眼裡嘛。
見到明珠,顧清月自然表現的親熱又大方,不住聲的讓人上茶拿點心,「昨日在壽康宮見了你,你對四姐姐那般冷淡,令我回來還好生難過了一回。幸而有太子殿下開解著,不然我可真要傷心死了。」
明珠不知她是責怪她冷淡還是單純想要炫耀太子對她好,但也不多想,只笑笑道:「太后是最重規矩禮儀的,倘若昨日我在太後宮里與四姐姐表現的過分熱絡,只怕太后要不高興了。四姐姐可別因此吃心,我今兒不就尋著空過來給你賠罪了嗎?」
「太后她老人家最重規矩?」顧清月目光微閃,拉著明珠的手笑說道:「你瞧,我這剛進宮來,什麼都不懂呢。不過這下可好了,有珠姐兒你時常提醒我,想來我往後想要犯錯也不容易。」
她頓了頓,微微紅了眼,甚是感慨的對明珠說道:「離了家才知道家裡有多好。珠姐兒,這宮裡就你我姐妹二人,往後,你我可要一條心才是。」
明珠敷衍的點了點頭,「若四姐姐有什麼吩咐,明珠一定竭盡所能。」
顧清月滿意的眯起眼睛笑了,「正該是這樣,四姐姐也不會白白讓你辛苦的。」
她意有所指的拍了拍明珠的手背,對明珠的識時務很是滿意。
倘若她當真表現乖巧,願意為她所用,她自然不會薄待了她等她沒了利用價值,再提後續也不遲。
明珠不願再與她虛以委蛇,便道太後宮里還有事,不能久留。顧清月便也不好留她,將從顧府帶來的東西分了一半給明珠,只說是顧老夫人給的。明珠瞧著琳琅滿目的珠釵手環就知道,這些東西定是顧清月的私用。不過她願意分給自己,明珠也沒有不受的道理。
……
且不說明珠與顧清月如何上演虛假的姐妹情誼,皇後宮里今日也正款待著一名生的年輕貌美卻有些弱不禁風的命婦。
年輕婦人顯然很是拘謹與小心翼翼,半坐在椅子里,細聲細氣的回著皇后的話。
皇后對她的態度很是和藹親切,「王妃不必緊張,本宮今日請你進宮來,不過是想與你說說話罷了。」
這不及三十的年輕婦人正是如今宣平王的王妃。她生的柔弱,性子也柔弱,本是個深居簡出的,平日里鮮少出現在人前,故而一大早被皇后宣進宮來,除了忐忑便是惶恐。聽聞了皇后這一番輕柔安撫的話語,也並沒有輕鬆多少,依然很是緊張拘束的回著話,「是,這是妾身的榮幸。」
皇后見狀,目光微閃,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些,「近來宣平王身體可好?宣平王府一切都還好吧?」
「謝娘娘關心,府里有王爺與二叔,一切都很好。」宣平王妃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其實本宮今日宣你進宮,不為別的,便是想跟你打聽一下,府里的世子年紀也不小了,可是已經定下親事了?」對著宣平王妃這麼個不懂事的木頭似的美人兒,皇后也漸漸地失了聊天的興緻,索性開門見山的詢問道。
宣平王妃一驚,如水的雙眸閃過驚惶之色,猶如被驚嚇到的無辜小鹿一般,「這、世子大了,他又是個主意正的,王爺沒有吩咐,妾身……妾身外頭也不認識什麼姑娘家,是以……」
「這便是說,世子如今尚未定下親事了。」皇后笑盈盈的打斷宣平王妃的話,眼底一抹鄙夷飛快閃過,到底是出聲小門小戶,這般上不的檯面,難怪宣平王府的中饋不是她這王妃做主,若非這我見我憐的容貌,又是前宣平王妃的遠房姐妹,這宣平王妃的位置哪裡輪得到她?
「是,是的。」宣平王妃攥著手帕,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是這樣。」皇后笑著道,「榮國公府倒有兩個適婚的姑娘家,王妃若是不嫌棄,本宮倒是想做一回這冰人,你看如何?」
她似玩笑一般的說道,但宣平王妃哪裡敢當她在開玩笑,更何況榮國公府還是皇后的娘家,便是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嫌棄皇後娘家的姑娘!但是
宣平王妃咬著唇,為難的臉色都漲得通紅,「娘娘您也知道,妾身並非世子的親母,世子與妾身一向不親厚,妾身的話,世子怕是不肯聽……何況,世子還有那樣的名聲,哪裡敢……敢……」
「王妃也太小心了些,世子從前的名聲是有些不大好聽,但如今世子早已痛改前非,連陛下都道世子如今心性沉穩堪當大任,這些日子前往宣平王府的冰人怕是連宣平王府的門檻都踩壞了吧?」
「您說笑了。」宣平王妃還是緊張的不行,囁嚅著說道:「妾身素日里身子不好,府里的事都是二弟妹在管著,妾身是半點都不知情……」
皇後面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這才淡淡道:「看來世子的親事,本宮只好跟吳氏談了。」
宣平王妃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深深埋下腦袋,羞愧難當的模樣,「妾身……讓您失望了。」
「罷了。」皇後放下茶杯,神色變得淡漠起來,「你身子骨不好,本宮也不敢留你太久,這就回去歇著吧。」
宣平王妃如蒙大赦,忙起身,深深的行了個禮,口中道:「多謝娘娘,妾身告退。」
看著宣平王妃心驚膽戰退出去,皇后搖了搖頭。
她身邊的徐姑姑便笑著道:「早聽說宣平王妃膽子極小,往日與眾命婦站在一起倒也不覺得,今日單單見了,才知道傳言竟一點都不假。也不知她這樣的性子,在宣平王府是如何過的。」
皇后淡淡笑了笑,「不管怎麼樣,她是宣平王府的王妃,宣平王爺比她年紀大不少,據說很是疼寵她,雖說膽子小了些,想來在宣平王府過的還是不錯的。不過,的確是個沒眼色不懂事的。」
徐姑姑便點頭道:「是呢,這京城上下,多少人想跟咱們榮國公府聯姻,若方才是旁人聽了娘娘您那般說,只怕立時就要應下來,生怕慢了您就該改變主意了,哪裡像宣平王妃,竟是半點主意也沒有似的。」
皇后不欲多說,「罷了,還是改日宣了吳氏進宮來說話吧。」
「是。」徐姑姑忙應了,「想來那吳氏應是個通透伶俐的。」
……
宣平王妃從皇後宮里出來,悄悄鬆了口氣,她面上那卑怯膽小之色也褪去不少,悄聲吩咐身邊的丫鬟:「平兒,今日世子爺在宮裡當值,你想個法子讓世子爺今晚務必回府一趟。」
那叫平兒的丫鬟不情不願的嘟了嘴,「世子爺向來不聽您的,奴婢便是想法子知會了他,想必也不會有回應的。」
「你只管去做便是。」宣平王妃微微有些惱的橫了眼自家丫鬟,「世子不聽我的有什麼打緊……」
她神色暗淡得嘆了口氣,「該做的我卻不能不做。你去吧,當心些。」
平兒十分機靈,宣平王妃接了皇后的懿旨就知道定不是什麼小事,也猜到了皇後有可能會說的事,故而才帶著機靈的平兒來,到底平兒跟著她進了幾次宮,要找到唐遇又不被人發現,總比別人更容易些。
平兒只得道:「您放心,奴婢定然將事情給您辦好了。」
知道平兒一直為她抱不平因此不喜歡唐遇,宣平王妃忍不住搖了搖頭,然面上的擔憂之色卻更甚了。
平兒捂著肚子靠近一名宮人,「姐姐,好姐姐,煩你告訴我,這附近最近的茅廁在何處?我今日也不知吃了些什麼,肚痛難忍得很,還求好姐姐告訴我一聲。」
那宮人便給她指了個方向,平兒滿臉堆笑的道了謝,沿著她指的路一路小跑過去。待不見了那宮人,平兒直起身來,猶如在自家後花園里漫步一般,輕車熟路的往唐遇所在的地方走去。
「哼,世子向來不知好歹的很,我看這一回,王妃的好意多半又要被狗吃了。」她倒是個十分大膽的丫鬟,背地裡這樣說宣平王府未來的主子,竟是半點忌諱與擔心都沒有,有的只有對唐遇的不滿與憤然。余在系號。
宣平王妃剛上了馬車,平兒就回來了。
「世子可有說什麼?」宣平王妃平靜的問,她甚至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平兒亦是一臉獃滯樣兒,聞言道:「世子說,他今晚會盡量早點回府去。」
宣平王妃一呆,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他,他說什麼?」
平兒又重複了一遍,「世子說,他今晚雖不當值,但還要去秦老將軍府上,因而,會晚一點回府去。」
「快上車!」宣平王妃難掩激動的招呼平兒上車,「咱們趕緊回府去,吩咐廚房今晚多做幾道世子愛吃的菜,還有還有,世子愛喝陳記酒家釀的桃花釀,咱們趁早去買,否則定然又要買不到了……還有,世子還愛吃於記糕點鋪的栗子糕,那家的糕點也要排隊才能買得到,咱們可得抓緊時間……」
平兒很想潑她一盆冷水,世子可從來也不吃她準備的任何吃食,難為她還一如既往的準備著。雖說今日世子的態度不似從前一般冷硬無情,但都這麼多年了,王妃怎麼就是不肯長記性呢?偏就認為她能將世子那顆石頭一樣又臭又硬的心給焐熱了?
不過瞧著宣平王妃難得這樣興緻勃勃的模樣,平兒還是將到口的話咽了下去。
……
唐遇從宮裡出來,特地繞到陳記酒家買酒。
老闆見了他,忙笑著迎上去,「世子爺來了,您的酒給您留著了。您好幾日沒來了,小老兒還以為世子往後再不來光顧了呢。」
唐遇將銀子擱在櫃檯上,微笑道:「這幾日比較忙,便沒有來。」
陳老闆見他拿了酒就要走,忙追在身後道:「今日王妃也來了,買了世子爺愛喝的桃花釀。」
唐遇怔了怔,微微垂了眼掩住眼底的情緒,方才笑道:「是嗎?那我可得趕緊回府去,免得晚了,那酒就被旁人喝了。」
與陳老闆告辭后,唐遇想了想,到底還是往秦老將軍的府上去了。
而宣平王府,王妃一臉平靜的看著丫鬟將唐遇愛吃的菜一一擺了上來。
身材圓圓的宣平王爺冷著臉坐在首座,瞧著桌上的菜,到底還是忍不住滿腹怒氣,用力一拍桌子,「那孽子不回來吃飯便算了,不等了!」
王妃一臉哀求的看著他:「王爺,天色尚早,不若再等等吧。」
宣平王冷哼一聲,到底沒有堅持不等。
王妃便又柔聲解釋道,「其實今兒個阿遇便說過的,他會回來的有點晚,都是我,想著他要回家,便讓人準備了其實阿遇沒有說要回來吃飯的,都是我……」
她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神色終究還是變得暗淡了起來。
宣平王爺哪裡捨得看她這副自責的模樣,正要出聲寬慰,就見平兒疾步走進來稟道:「王爺,王妃,世子爺回來了!」
宣平王妃聞言,面上的失望與暗淡一掃而空,立時喜氣洋洋的吩咐道:「快請世子進來,還有,世子愛吃的菜擺在他面前,對了,酒溫好了嗎?溫好了就趕緊送過來!」
宣平王瞧著王妃忙活的模樣,頗有些不是滋味的道:「那孽子一回來,本王倒成了個多餘的了。」
「王爺。」宣平王妃嗔責的笑看他一眼,「您天天在府里,阿遇卻是難得回來一次。您也別說我了,雖則您嘴上總是罵阿遇,心裡不還是跟我一樣盼著他回府來的?」
她說著,正了正臉色,勸說著:「王爺,阿遇從前是不懂事,可這大半年來他的變化您也看到了。如今不但踏實上進,連陛下也誇他是可造之材。您便別再記著從前那些事,不給阿遇好臉色看。您看看您前次做出來的事兒,竟上摺子要改二叔家的子言為世子,雖然陛下沒有同意,可這事聽在阿遇耳中,您想想,他該有多難過。」
宣平王摸了摸鼻子,顯然他也覺得自己這件事做的不是那麼妥當,「當日本王委實被他氣狠了,又喝了酒,這才……陛下不是沒有準嘛,他難不成還敢記恨老子?」
話音一落,就見唐遇面無表情的闊步走了進來。宣平王爺對此事本就有些心虛,這時候見唐遇進來,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一張白胖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卻又偏要擺出一家之主的架勢,從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聲。
唐遇看向他,平靜的道:「父王。」
頓了頓,又看向王妃,「雲姨。」
宣平王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求證一般看向平兒。平兒雖然吃驚,卻還是沖她點了點頭。
宣平王妃嗚咽一聲,眼淚頓時涌了出來。但又怕這模樣被唐遇所討厭,手忙腳亂的拿了帕子擦眼淚,語無倫次的說道:「阿遇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我就是眼睛忽然進了沙子,等一下就好了……平兒,快,快請世子爺坐。」
唐遇神色複雜的看著王妃手忙腳亂又語無倫次的模樣,心裡很是感慨的嘆了一聲。
她與母妃雖是遠房姐妹,卻是自幼隨在母妃身邊長大的。母妃去世時,因放心不下他,求著父王娶她過門,便是為了能更好的照顧他。可他那時候,聽了旁人的心懷叵測的教唆,只當是她勾引了父王,氣死了母妃,從不肯給她好臉色看。儘管如此,這個女人還是盡她所能的想要照顧他。
唐遇想起上輩子最後一頓飯,便是她親自送了去,默默地流著眼淚看他吃完了,最後失控的在他面前痛哭失聲,說她對不起母妃,對不起他,當著他的面一頭就撞在了牆上。唐遇到現在也忘不了,她倒在他面前血流如注奄奄一息的模樣。好在,她並沒有因此就死去。
好在,重來這一回,他終於能回報她的好。
「阿遇,嘗嘗這東坡肘子,可還合你胃口?」
「阿遇,這翡翠丸子湯也是你喜歡的,你多喝點啊。」
「阿遇,桃花釀可是你慣常喝的?若不是,你說給雲姨聽,雲姨再去買你愛喝的。」
「阿遇,這酒雖好,卻也不能喝太多了,穩著點陪你父王喝一杯,你父王也愛喝桃花釀呢。」
有了王妃這般周旋,這怪異的氣氛終於不再那麼奇怪了。
唐遇看向宣平王爺,宣平王立刻哼了一聲,轉開視線。
唐遇果然聽話的取了酒壺,親自給宣平王爺斟了酒,「父王。」
他與宣平王父子不合已經多年,自先宣平王妃去世后,兩人一同吃飯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別提那可憐的幾次里,父子兩個不是掀桌子就是大打出手,委實精彩的很。唐遇有些感慨的喝完杯子里的酒,仔細算下來,他們父子兩個,已足足十年沒有一同吃過飯了。
宣平王本不想理會唐遇,卻架不住王妃哀求的目光。終是端了面前的酒,氣哼哼的一口飲盡了。
宣平王妃終於放下心來。
一頓飯吃的雖然不像旁人家那般熱鬧歡快,倒也沒有再發生什麼掀桌子摔碗的事情,令得滿屋子伺候的丫鬟婆子都鬆了一大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