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武聖心經

解除了禁閉的卓不凡，被罰去打掃藏經閣。

藏經閣中藏經無數，浩如煙海。然而，對他來說，卻是近在咫尺，遠若天涯。

因為閣內不僅設有很多禁忌機關，而且門規森嚴，私動武經者，將被處以嚴刑。

依規定，他只能借閱一樓的一些普通的武經。

他每日掃地時望著藏經閣的其它經文，心中不勝唏噓。

閣中另有一位掃地的白須老者，身材精瘦，仿似一陣風就能吹到。

卓不凡請教老者姓名，老者回答卻頗令人意外。

老者道：「時日久了，我姓名早已忘了，你就叫我老伯吧」。

卓不凡有時雖然有些無賴，但對老人卻是非常尊敬，幾乎將掃地的活全部包了，對待老伯是畢恭畢敬，時日久了，兩人感情也是越來越深。

這一日，卓不凡練罷太極拳，不顧擦拭臉上的汗水又忙著去打掃藏經閣。

他一不小心扎破了手指，鮮血流出，竟然是紫色的，傷痕也在一點點的恢復，一會兒功夫慢慢消失不見。

看到這種古怪的現象，他的心裡非常驚奇，難道是喝陳摶的那杯紫色怪酒，竟然混在了血液里。

老伯似有意似無意地瞥了一眼，渾身隨即激動的發顫，平靜的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狂熱，一付若有所思的樣子。

卓不凡打掃過之後，獃獃地望著藏經閣的武經出神。

老伯忽然走到他面前，道：「跟我來」。

卓不凡跟他走到一個偏僻的小屋子裡，這裡是老伯的住處。

「你可是很想學那藏經閣里的武經」，老伯拈鬚笑了。

「非常非常想，可惜想也是白想」，卓不凡嘆著氣，搖著頭說。

「不過是些凡俗武經罷了」，老伯不以為然地說。

「難道老伯有更好的？」卓不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老伯從懷裡掏出一本經書，傲然道：「我看你宅心仁厚，是個可造之材。此書暫借於你，千萬莫讓他人看到了，以免多生事端」。

卓不凡看他異常鄭重的樣子，忽然間福至心靈，向他深施一禮。老伯也未避開，坦然接受。

卓不凡將書揣在懷裡，告別了老伯，輕手輕腳地回到自己房間，掏出書來，只看了一下封皮，便不由得大驚失色，因為欣喜過度，雙手竟不由的有些顫抖起來。

封皮上印著描金的四個大字，武聖心經。

卓不凡拿在手上，忽覺有些不對，翻過來一看，只是大半部殘篇，後面好似被人撕走。

開篇寫道：「天地開，元氣生；軒轅出，鬼神驚」。

後面是一番深奧難懂的文字，還配有圖文解釋。

前半篇是一本如何聚集天地元氣的經文，書中有言，練至最後甚至可以突破十層巔峰，達到武聖境界，遨遊天地，幾近無所不能。

半篇之後是基礎武技，都分十層。分為牽引訣、相生訣、御風訣、生元勁、毀滅勁等，毀滅勁僅有半篇，余後部分被人撕走，不知還有些什麼武技。

卓不凡按照武聖心經所傳的心法，開始修習。

武聖心經果然不同凡響，他感到一股純正至極的元氣，從天地之間瘋狂地湧入他的全身，象興奮的蝌蚪一樣在他體內四處竄動，一會兒便形成了一條固定的路線，循環往複地流動。全身似泡在溫泉里一樣，暢美難言。

多年宿願終於得償，卓不凡無比興奮。凝聚元氣真是太爽了，他在心裡不停地大喊大叫著。

青龍山上有片紫竹林，是卓不凡最愛去的練武之地。那兒紫竹林立，元氣充足，非常適合他的武聖心經。

一天清晨，紅日尚未初升，他卻已來到紫竹林中練武。一縷縷元氣從紫竹林上空慢慢被他吞入體內，從丹田出發，順著熟悉的路線緩緩行進，形成了一個小的循環，每到一處他便覺得異常舒適。

今天更是有所不同，卓不凡聽著鳥鳴啾啾，心神異常安定。他體內的元氣一絲絲的在一處聚集，越來越多，無處渲瀉，便向此處發起了衝擊，就象是水滴在慢慢地衝擊巨石。

一次次的衝擊，一次次的失敗。忽然，一絲元氣利箭一般沖開了停滯處，使之有了一點點缺口，接著更多的元氣爭先恐後地進入了，象決堤的大水一樣一衝而過，接著繼續前行。

卓不凡身上一片清涼，心中驚喜無限。他知道，在短短數月之內，他已經超越了第一層的巔峰，到達了第二層的境界。這可真是不可思議的武修速度。

據他了解，達到第二層境界普通人需用好些年，資質最好的也需要一兩年。

卓不凡豪情滿懷，長嘯一聲，一躍而起，雙手握拳，猛力一擊，所用的卻是他的武技太極拳，一陣轟響過後，面前大石已是四分五裂。

凝視著自己的雙手，卓不凡笑了，他感到非常滿意。

一本武聖心經殘篇卓不凡已背得滾瓜爛熟，他決定還給老伯。

老伯接過書，雙手用力一搓，武聖心經殘篇竟然化為飛灰，片片飛落。

「老伯，你這是？」卓不凡感到萬分驚訝。

「留它只能多生禍端」，老伯森然道，頓了一頓「你也不得輕易授予他人」。

「好的，老伯」。

老伯微笑點頭，交給卓不凡一個龍形玉墜，玉墜上發出青濛濛的光茫。

「日後你行走天下，如果看到另一個佩帶這種玉墜的人，她肯原諒我的話，你就帶她來見我」，老伯吩咐他。

卓不凡將玉墜小心地收好，點頭稱是。

寬敞明亮的習經閣內，公孫無忌在講授武經。他正講的逸興橫飛的時候，低頭看了一眼，見眾少年都聽的津津有味，唯有卓不凡仰著頭，獃獃地出神，一看便是心不在焉。

卓不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渾然不知公孫無忌已走到他面前。

公孫無忌性情頗為狂躁，最厭煩的便是不認真的弟子。卓不凡近日經常無故不來，已經惹起了他的憤怒，今天更是火上澆油。

他把手中的武經「啪」地一下扔到卓不凡面前的木桌上，大叫道：「出去」。

卓不凡正在思慮武聖心經的玄奧難懂之處，神遊物外，竟然絲毫未覺。

有些少年開始為卓不凡擔憂，另一些調皮的少年則是暗暗地興災樂禍，浮起了一種有好戲看了的壞笑。

公孫無忌憤怒到了極點，他「啪」的一掌，把卓不凡的桌子拍了個四分五裂，接著用手指幾乎點到卓不凡的鼻子上，竭斯底里地吼道：「你，給我出去」。

卓不凡終於從沉思中醒來，看到了公孫無忌一張憤怒的臉，滿腹惶惑，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他略有些發痴地問道：「公孫堂主，有什麼事嗎？」有少年在竊竊地發笑。

公孫無忌指著卓不凡的臉，話聲因激怒而變得有些發顫，斥道：「站到軒轅台上去，不經允許不準下來」。卓不凡不解他為何發那麼大的火，聽到此言，一語不發，向外邊走去。

軒轅台是軒轅神殿比武試技的地方。正值盛夏，驕陽如火，炙烤著大地。別的弟子到這兒罰站，肯定是垂頭喪氣，卓不凡卻毫不在意。在他看來，這兒比無聊的習經閣要安靜的多了。他的雙眼似睜還閉，又進入了自己那玄妙的世界了。

恍然不知過了多久，卓不凡從沉思中醒來，他伸了一下懶腰，忽然醒起，打掃藏經閣的時候早過了。連忙躍下軒轅台，運起「御風訣」，縱身向藏經閣而去。

殿主令狐飄剛好從他身旁不遠處經過，看到卓不凡的身法，臉上布滿了詫異的神情。

一個嬌小的身影飛速地猛衝過來，卓不凡猝不及防，竟未能避開，兩人一下子撞在了一起。來人哎喲叫了一聲，聲音嬌脆動聽。

卓不凡覺的有一股清香襲來，說不出的舒服愜意。他定睛一看，眼睛不由得亮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美麗少女，杏花煙潤，荷粉露垂，地上是幾本散亂的經書。

看到卓不凡先是一本正經，后是手忙腳亂的樣子，少女不由自主地微笑了。

「我叫卓不凡，姑娘芳名？」卓不凡明知故問，直勾勾地盯著少女，將揀到的書交給少女。

「水如煙」，看到他獃獃愣愣地模樣，少女含羞答道。

「春水如酒柳如煙」，卓不凡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看不出來你還很有才呢」，少女笑了。

卓不凡心神未定地趕到藏經閣，老伯已經全部打掃完畢，望著老伯慈祥的笑容，他甚覺心中有愧。

卓不凡對水如煙傾慕已久，在他的著意安排下，他和她有了數次巧遇，沒多久彼此已是熟識。

卓不凡天生喜歡美女，在前世中不敢放蕩形骸，今生卻是毫無顧忌。

他陶醉在與水如煙的相處中，卻不知已經為他惹下了麻煩。水如煙清秀脫俗，早成了軒轅神殿諸弟子爭相追逐的對象。但是她自視清高，極少對人假以辭色。如今卻和一個廢柴有說有笑，怎不令人又妒又惱。

何不智是執法長老何元雄的兒子，平時里仗著父親在殿中的地位，可謂是橫行霸道，不可一世，更是好色如命，是軒轅神殿有名的花花公子。

他自從見到水如煙之後，便立即展開追逐，不料卻碰了一鼻子灰。滿腹怨氣，自然都轉移到卓不凡身上。

清風陣陣，送來習習涼意，卓不凡和水如煙兩人一邊在青龍山上散步，一邊說著閑話，看上去很親密的樣子。

何不智滿腔妒火似乎要衝破胸膛，一雙拳頭緊握到了發疼的地步。他再也忍受不住了，衝上前道：「廢柴，敢接受我的挑戰嗎？」

「你是從那個旮旯里蹦出來的？」卓不凡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

「你小子太狂妄，大家都看不慣，委託老子來教訓教訓你」，何不智毫不示弱。

卓不凡聽他出言不遜，如何按捺得住，一躍而起道：「臭小子，你是骨頭髮癢了」。

水如煙站起身來，斥道：「何不智，你敢私下打鬥，小心被逐出軒轅神殿」。

何不智礙於軒轅神殿嚴規，也不敢真箇動手，只是想先嚇嚇卓不凡。他聞言冷笑道：「躲在女人背後的小子，總有一天，我要打得你滿地找牙」。

卓不凡面色一變，就想縱身上前，卻被水如煙伸手拉住。

他覺得身子猛地一震，一時竟然受制，不由得望了望水如煙，大是詫異。

許多人看到這兒有動靜，都圍上來看熱鬧，何不智情知無法動手，嘿嘿冷笑，悻悻離去。他要尋找時機，再找卓不凡的麻煩。

武聖心經分為幾個階段，一、二、三層屬初級階段，在卓不凡不舍晝夜的辛苦努力下，升級很快，一年多的時間，已經突破到第四層。

舉手投足間，彷彿都帶著無窮的力量，極大地提升了他的自信。

他隱藏的很深，連杜若水都沒察覺，別人更不知道，還是整天廢柴廢柴的喊著。

「總有一天，要讓你們知道鍋是鐵打的，尤其是鐵鍋」，卓不凡心中在暗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