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若為君故,盡為笑談!

第一百二十一章若為君故,盡為笑談!

無故曠工一周以上就有被開除的可能,更何況是一個月!夜歌惶恐不安,坐立不寧,像一頭被人遺棄的老貓,形單影隻,迷惘無依的在斜陽草樹中哀哀而叫。不能想象沒有工作將會是一副什麼樣子,所有的家人、朋友都會知道——自己是一個沒有用的社會寄生蟲。

夜歌彷徨的在屋子裡轉了十幾個圈子,最後像是要透一口大氣似的,不由自主的湊到了窗檯前。現在正值午後,馬路上車水馬龍遊人如鯽。在馬路旁邊的人行道中,一個個攤販像是海中的礁石將人流生生分作數股,他們正汗流浹背的伸長脖子吆喝著。陽光下,他們脖頸間的汗水閃閃發光。

夜歌獃獃的看著,平時同自己沒有絲毫關係的小商販,現在看來,卻親切了許多。或許,自己也要加入他們吧?可賣什麼好呢?水果在這樣的天氣是很喜歡壞的,那些花花綠綠的布匹或許很適合自己這個設計師的身份吧,賣玩具也不錯啊,小時候一直想玩而不可得,這次可能大大過一番癮了。夜歌想著不由得嘿嘿笑了起來。

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催促,何不現在就寫辭呈,下午就把貨進回來,晚上就可以開張,自己佔了地利,再加上七八年美工鍛鍊出來的眼力,害怕買賣做不好?

夜歌雄心勃勃的想著,未來無限的美好似乎觸手可及,俯身即得。小理可夜歌的身體卻一動不動,可憐的夜歌仍然抱著萬一的奢望,小商販雖然自由自在,時間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想干就干,不相干就

夜歌想著,回頭看看茉莉花架下披著淡綠絲巾的光腦,不由得笑了。

幹個體戶實在是自己最好的選擇,可自己堂堂大學驕子就去擺攤賣吆喝嗎?憑自己的履歷,再找個相似或者更好的工作並不難吧,夜歌想著、想著,懵亂無主的心終於安靜了下來。

一個人背靠著牆壁慢慢的遛了下來,滑坐在軟墩上,素雅的窗帘在微風下輕輕拂動,遮住了陽光,把一道道濃蔭送到了夜歌身上。夜歌享受著那濃蔭帶來的靜謐,仰著頭獃獃望著滿室亂飛的蒼蠅,看他自由自在,傻頭傻腦的到處亂撞亂飛,看他想停就停,想飛就飛,瀟洒的迴環漫舞在太虛之中。

「真的要重新回到那衣冠楚楚一絲不苟、朝九晚五的世界中去嗎?」夜歌喃喃的自語。小理

夜歌整個人都像是石化了一般,獃獃的望著牆壁上飛天造型的鐘錶,凝神望著,卻什麼也看不到,只朦朧見到那飛天涵蓄而嬌媚的微笑。

屋子裡靜的出奇,鐘錶滴答的聲音,蒼蠅嗡嗡的聲音,微風戲弄窗帘的沙沙聲,一切都像是響起在虛空之中。屋子裡的光華一寸寸消失,終於完全沉寂在濃郁的黑夜之中,夜歌看不到自己,看不到一切,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只能感到胸膛里一顆心在砰砰的跳動。

「夜歌,就要永別了嗎?」艾夢突然說道,幾個月來的波瀾壯闊,幾個月來的生死同歸,如華麗的泡影一般一個個在眼前閃過,西門菊、柳隨風、凝翠兒、謝君無悔、奼紫嫣、滄海蜃樓、還有一面之緣的馬上任平生,多麼絢麗,多麼多姿多彩,平凡的人或許一輩子都無法遇到吧。可畫面突然一轉,又變成了老劉、眼鏡兒李睿、還有孟葦婷,他們的面容熟悉而又陌生,那麼近卻又如此的遠。

艾夢搖搖頭,竟然分不清孰真而孰假,他一下站起來,趴在窗口向外望去,只見人潮依舊熙熙攘攘,往來匆匆,對面相逢只是點一下頭而已,便匆匆消失在茫茫的月色中了。小理

想著江湖中縱酒狂歌、喋血快戰,樓下的世界也竟然一陣模糊,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了。

夜歌痛恨自己的猶豫不決,優柔寡斷,砰的一聲,一拳砸在了牆壁上,大吼道:「這世界對我們草根來說,本就是一場笑話!」生時泯然死後渺渺,像大海中的一個泡沫,瞬息而亡,誰都不會多看一眼,多問一下。歲月如梭,誰都無法將他挽住一下,能夠真正做到的,只有盡我天性、還我真情而已。可現實中,泰半的生命都要耗費在辦公室之中,辦公室之中又不過是些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想著七八年來共事過的無數同事,真的有應像的只有寥寥幾人而已,青春美麗的孟葦婷,世故圓滑的老劉、常懷戚戚的李睿

想著自己周旋遷就在這些熟悉的陌生人之間,夜歌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大笑聲中,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選擇。

夜歌神清氣爽、昂首闊步,走到床邊,想要找出一個筆來,好好把辭呈寫出來,卻發現被關掉的手機正默默的躺在床腳,早已是滿是塵灰,不堪入目。

「這一個月,不知道誰會想我呢。」夜歌想著輕輕打開手機,震耳欲聾的丁玲聲猛然大作,夜歌被生生下了一跳,卻見滿手機的未接電話和簡訊,數一數,竟然三百多條還多。

夜歌看著那數字,不免有些得意和溫馨,看來這世界也並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冷漠啊。夜歌想著,坐在床上細細看了起來,除了親戚朋友外,電話和簡訊居然大多來自同一個人。

自六月十日起,自己無聲無息的消失十餘天後,她幾乎天天來電,隔著手機,看著熒光閃閃的字句,夜歌能夠想象到一個焦急關切的面容是用怎樣的心情在一次次打電話和發簡訊的。

夜歌看著,眼眶禁不住一陣濕潤。因為那些電話和簡訊的主人居然是自己的老闆,是一個自己只請過一頓飯的孟葦婷。最後一條簡訊居然是在十分鐘前發出的——還記得幸福湯嗎?等你,葦婷。

夜歌像是個彈簧絲的猛然坐起,管他什麼**、假世界,管他什麼自由不自由,管他什麼江湖浪蕩還是辦公室枯坐。一切都變的可笑之至!夜歌心中只有那行字,只有那道身影——等你,葦婷!

夜歌汲者拖鞋一溜煙的奔下了樓去,只見房間里灰塵蕩漾,頗似那妙絕無雙的風回九變。

跑過人行道,闖過馬路,跨國護欄,夜歌瘋了一般向前疾奔,他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前面等著他,胸臆中鼓盪著沸騰的朝氣。他呵呵笑著,漸漸至於哈哈大笑,充耳不聞滿街的咒罵聲和喇叭聲。

老田夫婦的幸福湯麵館艾夢早已是輕車熟路,轉過街角,望著在昏黑大廈後面亮起的點點燈光,夜歌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帶著畏怯和忐忑,一步步捱了過去。此時艾夢才發現自己穿著實在是不成體統,滿是油漬的汗衫皺了又皺,一條居家的寬大短褲空蕩蕩的隨風抖擺,腳上一雙黑角腳蹬著一雙豁了口的拖鞋。

「怎麼能這樣!」艾夢暗暗咒罵一聲,離開麵館雖然只有幾步之遙,可以看到那熟悉額的倩影正自左右張望,近在咫尺!可夜歌仍舊躲在了黑暗中,慢慢的反轉了回來,急急忙忙的衝進了一家服裝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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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劍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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