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那要來一杯?」他舉起桌上的Chambolle-MusignyLesAmoureuses。

他不走了?

他願意留下來陪她,還要與她一起品酒?

她大喜過望,立刻微笑點頭,「好。」

平常沈芯芮很少喝酒,若有喜事或心情好,姊妹們要喝酒助興,大都買便利商店販售的梅酒居多。

她知道杜邯琅酒窖里收藏的都是高級紅酒,每一瓶價格都萬字起跳,難得有機會品嘗平常絕對不敢下手買的佳釀,怎可能錯過。

杜邯琅倒了杯紅酒給她,並告訴她如何飲酒。

她凝神細聽,照著他的方式品嘗,細緻柔滑的酒液滑入喉中,酸甜的口感在舌尖逗留,花朵的甜香在鼻尖盤旋不去,那讓人在入口時深切感受到的幸福滋味,深受她喜愛。

高級品果然不同。

她很虛榮的這樣想著,暗暗竊喜的抿著小嘴再喝了數口。

沈芯芮平日酒喝得少,加上丁沉卉本身幾乎沒沾過酒,故她喝完杯中紅酒,雙頰就已紅艷,與杜邯琅再次倒入的酒液相輝映。

她覺得有些暈陶陶的,整個人變得好輕盈,好像背上長了翅膀,隨時可以飛上天去。

「我跟你說,我喜歡我們現在的樣子。」她晃著頭,唇角漾著笑花。

「什麼樣子?」

「就是很開心的在一起喝酒啊。」她飲了口酒,笑嘆了口氣,「好久沒有這種心情了,不用跟你吵架也不用跟你打架,感覺好好。」

「如果你不是每晚都睡得跟死了沒兩樣,我們早就可以一起共酌。」

「我很累啊。」她吁了口長氣,「你都不知道每天這樣演,有多累。」

「我知道。」他也累,但他不得不演。

「反正啊,等我們把人揪,我就不用再這麼辛苦演吵架戲了。」她呵呵笑,「每天都在過八點檔鄉土劇的日子,還好有酊勞可領,等劇落幕,我就要離開這座監獄,去過我想過的日子。」

「你要去哪?」

她歪著頭,思考一會,吃吃笑起來,「不知道!」

「你沒有打算?」

「我沒有人可以依靠……」她抿起嘴,眼眶發酸,「我得靠我自己……」

芯芃、芯芫都不在,她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這個書中世界奮鬥,雖然她清楚自己的能耐,可是從小,她身邊就有好友陪伴,何時孤伶伶一個人過?

她會擔心、會彷徨,但她沒有選擇,只能勇敢的活下去。

她柔弱無助的樣子讓他心底發疼。

他明明就討厭丁沉卉一開始表現的小媳婦可換成了「沈芯芮」,他卻一點都不覺得排斥與反感,或許就是因為她平常表現太堅強,偶爾出現的這點脆弱,更讓人心疼。

「你有得依靠的。」他輕聲淡道,「不用怕。」

她孤疑抬眼,「在哪裡?」

他執起她的手,放上心窩處,「這。」

「真的嗎?」她驀地大大的笑了開來。

「真的。」他受其笑靨傳染,也跟著微笑了。

「我好開心,我想跳舞。」她愉悅的腳尖在地上點地,拿下他手上的紅酒杯放置桌上,心情愉悅的邀他共舞。

「我沒法跳舞。」他說。

他受傷的右腿雖不妨礙平常行動,但要跳舞實有困難。

「沒有關係,你不用動。」她只是想找個人一起與她同樂。

她嘴裡哼著歌,拉高他的手,在他的臂彎下旋轉,前進、後退,玩得不亦樂乎。

「呵呵……哈哈……」她笑著唱著,一不小心腳步踉蹌,摔入他的懷中。

他忙將她抱穩。

她抬頭,看著他,傻傻的笑了。

他不假思索,低頭,覆吻那雙比紅寶石還要透潤的紅唇。

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她怔愣了一下,下意識閃躲,他不由她,硬是將別過頭的小臉擺正,薄唇霸道的侵犯。

「唔……」男人的氣息混雜著果實酒香,比酒精更濃更純的麻痹她的神經,迷昏她的腦袋。

那在她口中肆無忌憚翻弄的舌頭,幾乎阻斷了她所有的呼吸通道,她簡直是屏著氣息,在他強硬的索吻下,接受了他的強悍。

火燙的手亦放縱的在粉軀上恣意遊走,滑過脊椎處那迷人的凹陷,撫上如翅膀形狀的肩胛骨,再滑到前頭,鑽入當睡衣用的T恤內,罩上豐滿的圓乳,拇指搓揉粉嫩的乳尖,使其硬挺成快意的傳達處。

飄飄欲仙的感覺似乎比剛飲完酒時更強烈了。

她細細輕喘,順著他唇滑落的方向,偏了頭,灼熱在頸項滑動,奇妙的感覺在愛撫之中升起,她隱隱約約明白他在幹嘛,但她的身子一點都不想抗拒,不想將他推開,而想繼續沉淪在美好的愉悅境地里。

她吃吃笑著,學他親吻,吻他的耳垂,吻他的長頸,吻他冒著鬍髭的臉頰,最後吻他的唇,主動將香舌送了進去,依本能要求,去糾纏。

她的主動引燃起更強大的慾火,他簡直是迫不及待的扯下她身上的短褲,撥開兩片掩覆的花唇,指腹在嫩穴口繞了兩圈,那兒僅僅微濕,還不夠足以承受他的強硬進入。

上回,他以為她是老頭用爛的女人推來給他,不曉得她未經人事,在共浴時,沒有任何前戲就直接推擊進入,穿破貞潔的障壁,她哀哀慘叫了聲,竟然昏了過去。

就是在那次之後,她變了另一個人。

若他這次在她身體未準備好時硬來,她是否又會變出第三種性格,或者又回去原來的丁沉卉,用那雙逆來順受的眸望著他,眼底滿滿是求愛的渴望,卻又要假裝若無其事?

不,他一點都不想看到那雙可憐兮兮的眸。

固然她的不反抗能讓他盡情欺負、盡情發泄,可他更喜歡會與他對抗的女人,就算明知不會成功,還是要垂死掙扎一下,更有趣味。

於是,他壓抑急沖入內的衝動,手指頭勾捻上方的慾望小核,留心她的反應,輕揉慢捻,時重時慢,將快意種入她的身子,讓它迅速勃然生長,在嚶嚀聲中,佔據她所有的理智與意識,然後爆裂開來。

……

他抬起埋在頸項間的小臉,粗魯的吻上她的唇,忘神的完全投入男女交歡的快意之中,所有的仇恨與不快,在此刻統統忘得一乾二淨,除了他與她,什麼都不存在……

全身酸痛。

但,又無比舒暢。

這奇妙的感覺前所未有,她揚著唇角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沒想到卻一拳打中了身邊男人的頭。

她詫異轉頭,訝異杜邯琅怎麼幾乎是挨著她睡。

這床是kingsize,以往兩人都很有默契的維持中間一條互不侵犯的楚河漢界,可今天,他卻是越界了。

然而更讓她驚悚的是,他的手竟是擱在她的腰上。

她愣了愣,倏忽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

她是個喝酒就會比平常還要high個十倍的女孩,心情亡奮,情緒放縱,興緻一到就想找人一塊兒跳舞,而那時身邊的人就只有他,即使他腳不方便,倒也隨她的意陪她一起跳……

不對啊!杜邯琅是這麼隨和的人嗎?

他一向自我,只要不符合他的期待,就惡言相向,哪可能任她隨心所欲,還牽著他跳舞呢?

被打中一拳的杜邯琅揉著發疼的額頭醒了,他張眼一瞪,熊熊殺氣傳出。

這種只會用可怕的眼神瞪人的,才叫杜邯琅啊!

「趁我睡覺時報仇?」小姐,這樣很卑鄙。

「不,那是意外。」她吐了下小舌,渾然未覺她竟用如此輕鬆的態度面對他的兇惡。

她吐舌的模樣好可愛,害他又起了想親吻她的衝動。

可天已亮,「戰爭」又得開始,他若在這個時候與她親昵,戲是要怎麼演下去?

說真格的,半夜的那一場親熱,本來就不該發生,他就怕自己無法兇狠的對待,讓人看出端倪。

「你該去煮早餐了。」他將她用力推開,翻身背對她而眠,惡劣的行徑與平常沒兩樣。

差點滾下床的沈芯卉慌忙抓住被子,要不又要摔疼屁股。

該不會她把夢境跟現實混淆了吧?沈芯芮有些糊塗了。

杜邯琅會挨著她睡,跟她揍了他一拳,一樣都是意外,而她以為的纏綿一夜僅是夢一場?

她滿心困惑的下床,卻沒想到才挪動了一下大腿,就痛得想哭爹喊娘。

喔,她的大腿發生了什麼事?昨晚健行一百公里,還是騎車環島一周,否則怎麼會乳酸堆積得這麼嚴重,兩條腿重得不像話?

這分明是運動過度的結果嘛!

難道……難道昨晚發生的一切還真不是夢?

她霍地轉頭盯著背對她而眠的男人,那冷漠的背影,像是欲將昨晚的一切抹去,打算來個翻臉不認人。

他的惡劣事迹,書上寫得很清楚,他不是個醉酒會迷糊的男人,更不會性情大轉,他腦袋清清楚楚,突如其來的溫柔就是有詐。

在書中,他以醉酒的溫柔欺騙了丁沉卉的心,讓孤單無依的她以為找到了愛情,沒想到這是他設下的惡劣騙局,丁沉卉因此痛心得失去活下去的意志。

這惡劣的男人!

現在是怎樣?

明明她就不是丁沉卉那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他竟還想對她使這招?

吃干抹凈就翻臉不認人,他當她是誰啊?

她有這麼好欺負的嗎?

怒火熊熊燃起,她抓起新買的記憶枕,朝他兜頭打下。

這記憶枕打起人來,可是比羽毛枕痛多了。

杜邯琅轉回過頭來,一臉難以置信。

「你發什麼神經?」好端端的幹嘛打人?

「你想吃干抹凈不認帳?」休想!

「吃干抹凈?」

「昨天我們有發生關係對不對?」她直言道出。

瞪著他的眸帶著委屈,他想他真是做錯了,這會得冷硬態度才行。

「你要索取夜渡資?」他刻薄的說。

「啊?」夜渡資?這男人未免欺人太甚。「誰跟你要這個?是你態度有問題!你怎麼可以裝成沒事樣?」

「不然我要裝成什麼樣?對你特別好,還是特別柔情蜜意?你不要忘了我們之間還有協議!」

他……這種無情的話他也說得出口?

對了,他可是杜邯琅啊,她怎麼會忘了呢?她竟然……她竟然妄想從他身上得到一點柔情蜜意?

沈芯芮,你瘋了不成?

「我們的協議可沒有包括上床!」她厲聲喊道。

「我沒有強迫你!」

想撇個一乾二淨?

想把責任都推給她?

「你……」她火大抓起枕頭又想再砸,他眼明手快一把拿下扔往角落。「反正我們之間有協議,我怎麼打你揍你都是應該!」

「沈芯……」一個抱枕飛過。「住手!」檯燈飛過。「我要叫人來了。」

「你叫啊!沒有打手你就什麼事都不行了,你根本打不過我!」

「你敢說我打不過你?」好歹他也是個男人。

「臭瘸子!」鬧鐘狠丟了過去。

馬的,被她丟的那些東西真擊中了頭,可是會死人的!

杜邯琅撲上前,欲控制處於急怒狀態中的沈芯芮,沈芯芮不客氣的又抓又打,兩人纏鬥了好一會,杜邯琅才有辦法將她人完全箝制在身下。

「放開我!」氣炸的她扭動纖腰,欲做垂死的掙扎。

「你是想怎樣?沈芯芮?」她該不會也動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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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說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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