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被廢

天楚歷3913年春，冰雪融化，萬物復甦。

清關山最高的山峰依然可見白茫茫一片，其上積雪尚未曾化盡。

峰頂的離宮書院，演武大殿內，實戰演練正如火如荼的進行。

「滾！」

「何時遺州賤民也能進書院了？」

「一個觸元境的廢材哪裡來的資格演練？」

「書院的招生處越來越不像話了！」

……

輪到一名叫做極月的少年為眾人演練時，卻招到了武戰堂的初級教習木明一臉的鄙視和嚴厲的拒絕，口中更是大聲的嚷嚷，指手畫腳的對著少年好一陣的嘲笑。

「我為何不能演練，我也是書院的弟子，這是我的權利，還請教習尊重！」

「遺州賤民，超過十歲無法聚元便是廢材，這樣的廢材哪裡有資格參加演練？」

木明冷漠的看著面前的少年，見他無動於衷，便又大聲喝道：「怎麼還不滾么？」

「我是老副院長親自收入書院，難道教習連老副院長也不尊重么？」這句話極月差點問了出來，但是依然咬牙忍住。

或許自己這樣說，對方會馬上改變態度，但那不是他極月的性格。

極月依然高抬著頭看著面前的中年男子，看著那一副醜陋的嘴臉，就是不肯離去。

「遺州賤民果然臉皮夠厚，趕也趕不走！」

「如此廢物也好意思演練！」

「十幾歲了也沒聚元，也算的上是我們離宮書院的一個奇葩了！」

……

九州大陸對於修仙者有句諺語叫做：十歲不聚元，仙道很渺茫。

所以九州所有書院招生的標準都是聚元境，而極月十五歲依然不過是觸元境，目前整個書院唯他一人，自然也算的上是奇葩了，這才使得演武大殿內響起一片嘲笑聲。

「木教習，你沒有剝奪我演練的權利！」

少年儘管憤怒，雙手緊握拳頭，但並未有所動，因為他迫切需要一場實戰演練來突破觸元境界的最後屏障，進入聚元境界，踏上修仙大道。

三年來，他一刻都不曾懈怠，即便是像今日這樣被羞辱的局面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但他始終牢記爺爺說過的一句話，修仙之道，在於堅持。

所以他沒有放棄，永不放棄！

「那我便給你看看什麼叫做權利！」

中年男子此刻已經失去了耐心，冷哼一聲，隨手一揮，一道強大的氣勁將極月卷出了數丈，就好像隨手扔掉了一袋垃圾。

「木教習，他也是我們書院的弟子，即便你身為教習也不該如此對待一名弟子吧！」一個大約十四歲左右的少年，氣宇不凡，面容俊美，自演武大殿人群中走了出來，看著木明說道。

他便是書院有名的少年天才離雲凡，離族嫡系子孫，聚元境八重的修為，名列九州少年聚元榜第五十九位。

「凡少爺來了！」

「哇！凡哥出面啦！」

「哇，好帥哦！」

「哼！花痴！」

……

猶如明星閃亮登場，台下頓時傳來少男少女們的一片尖叫。

「原來是凡少爺，區區廢物無須理會。」木明同樣微微笑著回應，他本身也不過是開元境三重的修為，因此對於這樣的天才弟子，還需表現出足夠的重視。

離雲凡並沒有接話，而是走到極月面前，目光親切，聲音溫和：「你是我大爺爺的義孫，按理我該叫你一聲義兄，剛才你摔痛了么？」

「少裝了！你又想做什麼？」極月自然認得此人，每年的離族大年會都會看見他在一眾少年當中的神采飛揚、好不得意，而自己在書院三年便是不斷受到此人的欺凌。

「義兄，小弟我這可是在幫你！」離雲凡嘿嘿笑著。

離雲凡暗運真元力，伸手將極月「扶起」，面對大殿諸弟子大聲喝道：「你們可知道他是誰？」

極月無論如何掙扎也無法擺脫離雲凡的雙手，實力的差距讓他愈發想儘快聚元，三年的書院生活讓他備受欺凌，也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道理只屬於強者！

包括教習木明在內，眾人驚愕的看著離雲凡，這可與他平時表現大不相同。

離雲凡拖著極月走到演武大殿的正中央的演武台上，繼續說道：「他便是我們離族族長的義孫！怎麼可能是廢物，那是你們看走眼了而已！」

眾人震驚之色更甚，這也太假了吧，明明十多歲了才觸元境界，這便等於貼上了廢材的標籤，但也在這一刻明白了這個少年為何如此廢材也能進的來這九州第一書院。

「木教習，我說的可對？」

「哎呀，凡少你這一說，我還真看走眼了，他哪裡是什麼觸元境界，分明就是聚元境界，而且是聚元境八重，想不到會是天才型的弟子，作為教習真是失職了，還望極月少爺莫怪！」

「不錯，我對這位義兄可是發自心底的佩服，你們這些井底之蛙又如何能了解？」

「凡少這一說，還真是那麼回事！」台下瞬間便有他的數名馬仔跟著起鬨。

「木教習，可否給弟子一個面子，讓我這位義兄參加這次戰武堂主持的實戰演練？」離雲凡恭敬的對木明行弟子禮。

「凡少爺如此胸懷，即便是作為教習的我也是感動，自然聽凡少爺的安排。」

極月沉默，內心仔細思量，始終搞不懂這兩人當眾一問一答，張口瞎說，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如此多謝木教習，但是這場演練便由我與這位義兄對練如何？」

眾人瞬間明白這離雲凡的用意，個個張口結舌的看著演武台。

極月自然也明白，想不到此人如此陰險，原來是要把自己作為他實戰演練的對象。

「理當如此，這屆弟子的實戰演練唯有凡少和極月少爺的實力相當，也只有這樣才能真正體現我離宮書院公平公正的優良傳統。」

木明教習一說完，眾人看著極月的眼光不僅僅是鄙夷了，而是憐憫，是看待一個死人的眼神。

「你們這是指鹿為馬，我明明沒有聚元卻……」

極月未說完，便被離雲凡的聲音掩蓋了，聽他大聲問道：「木教習可否開始？」

「立即開始！」木明說完，頭也不回，便跳下演武台，留下台上極月與離雲凡兩人。

「你想做什麼？」

回答極月的是一擊直衝拳。

「砰！」的一聲響，極月根本無法做出格擋和閃避的動作。

極月小腹受傷不輕，一口鮮血自口中噴了出去，這一刻他更加明白這離雲凡是徹底的想廢了自己，否則不會攻擊丹田所在的部位。

「廢物，等你徹底廢了便輪到那個老東西了！」離雲凡身影一晃，便又走到極月跟前，俯身看著躺在地上的極月，輕聲冷笑。

「這一拳日後定當奉還！」極月掙扎的站了起來，內心卻又開始擔憂那個一直頹廢的離爺爺。

離雲凡頗為驚訝，想不到剛才的三成真元力居然沒有徹底打趴，於是大聲說道：「各位，我這義兄居然完全無視我的直衝拳啊，真是太強大了！」

這也太無恥了，明明他把人打的吐血，卻硬說人家強大，人群中許多人暗自嘆息。

「你沒機會了！」又是一掌應在極月的小腹處。

「好歹毒的心機！」極月說完，慢慢的癱倒在地上，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