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聚元

眾人散盡，極月奄奄一息的躺著，無人理會這樣的廢物，但有一個小胖子滿面淚痕的喊著自己的名字。

極月知道他是自己在書院唯一的好友，小胖子青冥，依稀間能聽見小胖子喊完名字又大聲嘶吼。

「你怎麼這麼傻啊？人家擺明就要徹底廢了你！」

「便是不參加實戰演練又如何？」

「都怪我來晚了！」

「我再也不遲到了！」

……

小胖子扶起極月慢慢走出了演武大殿，走到了兩人常一起玩的清關山一處峰頂，

這處峰頂離演武大殿較近且十分的偏僻，小胖子也搞不懂這極月為何非要自己扶著他來這清冷的山巔受著冷冽、刺骨的寒風。

極月半躺在一塊巨石上，看著天邊一縷夕陽，嘆息道：「我沒事了，離雲凡並不是要殺我，而是想徹底廢了我的丹田，震傷我的經脈，所以你不需擔心！」

「還沒事？你都快剩下半條命了，現在讓我背你回去養傷才是正經。」小胖子憤怒的咬牙切齒。

「不，青冥你聽我說，快去找你的三叔公，讓他通知離爺爺小心離玄風！」

「那你怎麼辦？難道將你置之不理，聽天由命！」

「青冥，聽我的，我真的沒事，你快去，別再遲了！」

「可是你……」

「別可是了！快啊！青冥就當月哥哥求你一次了！」極月轉身看著用儘力氣青冥大聲吼道。

見小胖子不要命的下了峰頂，整個人如同虛脫了一般躺在巨石上，無一處不疼，唯有一雙眼珠的轉動證明著他還活著。

「離霜你再不醒來，我就要死了！」

「你不是說躺在這塊巨石上是喚醒你最好的方式么？可他娘的我都躺了三年了。」

」並非我怕死，而是怕死了連自己到底是誰也不知道啊，我一定要找到那對狠心遺棄我的父母，你說過只有踏入仙途自會有辦法找到的，這也是我們的約定啊！「

」你交代的任務已經完成一半了，可是另一半根本無法完成。「

「……」

半睡半醒之間，他的思緒回到了遺州，放佛見到了爺爺，想起了離霜，想起了這個在他身體里奇特的女子，想起了與這個女子之間的約定。

三年前，因為一個承諾，他持著離宮令成了書院入門年紀最大的弟子，但也是離宮書院史上最廢材的弟子，僅僅觸元一重。

三年前，他的爺爺去世，但又有了個同樣和藹可親的離爺爺，只可惜這個身為天下第一族的族長卻是一個頹廢的酒鬼老頭子。

三年來，他刻苦修仙，終於達到了觸摸聚元境壁壘的那一刻，只需藉助一場實戰演練，便可成功聚元，可惜還是功虧一簣，如今徹底淪為廢人。

三年來，從未像現在這一刻憎恨那個叫做離雲凡的所謂天才。

但這些都已經過去，就算僥倖不死，也徹底成了毫無用處的廢人，丹田被廢，一生無法修仙。

爺爺啊，月兒一直堅持不懈、勤修苦練，奈何我的仙緣居然是如此不堪，再也無法成為想象當中那些飛來飛去、逍遙快活的仙人了。

離霜啊，我進了書院受人欺凌三年，我都咬著、捱著挺過來了，可惜那個諾言無法實現了。

剛想到離霜，突然覺丹田那個三年都不曾出現的倩影動了一下，做出了一個伸懶腰的姿勢。

「喂！別走神了，該清醒下了！」

「懶鬼！怎麼還不願醒？」

「……」

那個倩影大聲嚷道。

」怎麼？我還沒死么？「

」你個懶鬼這麼想死么？「

「懶鬼是說你自己吧，三年了，你終於肯醒來了！」

極月只覺一股從未出現過的真元力突兀的自丹田流竄出來，到處滋潤各處受傷的經脈，瞬間便清醒。

這股真元力似是頗為熟悉，不由「咦！」了聲，問道：「這是……」

「這便是剛才襲擊你的真元力啊，也幸好他這股真元力，更加幸運的是你肯來這塊巨石這裡，所以我才能醒來。否則僅僅倚靠你聚元，都不知道何年何月呢？」

「離霜，我都這樣了，你還諷刺我。」

「任務完成了？」

「書院倒是進了，只可惜這個天下第一書院卻沒有院長，哪裡來院長之女？所以那一紙五年後的婚約根本無法進行。」

「不會吧，現在什麼年份？」

「天楚歷3913年2月18日。」

「原來提前了，再等一兩天便會有院長了，到時候這個五年婚約依然會繼續！」

「你究竟是誰？為何離爺爺會知道你？」

「不要有好奇心，更加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不問過去，只管現在。」

「我沒有忘記約定，我會幫你完成這兩個任務！」

「很好，不過我還得多謝你這三年來贈與的大量天地元氣！」

「原來我三年苦修吸納的天地元氣被你分走了，所以才修鍊如此緩慢！」

「不好意思啦，我會適當做出補償的，書院過的還如意么？」

「如意？我可是被人欺負慘了！」

「沒事，現在不是有我了么，何況你聚元了，我就可以一直維持醒態了！」

「我聚元了？」

「是啊！就在剛才你聚元了！」

極月試著調息，吸收天地元氣，果然發現體內丹田已經結成了元靈，只是尚未覺醒，若是通過覺醒問真，便可正式成為一名修仙者，踏入修仙大道。

「果然如此，這是怎麼回事？」

「受了強大的外力刺激而已，但有我在你的丹田何人能破，不但沒有損害相反還成全了你。」離霜嘻嘻笑道。

「這麼說還得多謝離雲凡了！」極月臉上露出憤怒的神情。

「不錯，我們很快便能找機會多謝他了！」

「可他是聚元八重，九州少年聚元榜的第五十九名。」

「那算個屁，別忘記我吞噬你的大量天地元氣還有你那死鬼爺爺教會的無名道法！」

「真的？」

「不信你起來試試自己的力量，就拿這塊巨石吧！」

「這可不行，沒這塊巨石你怎麼醒的來？」

「傻子，不管這巨石的事，是這個位置的天地元氣最為濃郁，甚至說是整個清關山的一個元氣眼。」

「還有這種說法？」

「當然，你日後自會知道的，別墨跡了，試試吧！」

極月自大石頭上站起身，看著堅固的巨大石頭，隨手一掌擊下。

「砰！」的一聲巨響，巨大的石頭居然瞬間化為碎末。

「這……這是怎麼回事？」看著這恐怖的力量，極月又是驚訝又是欣喜。

「這便是力量，這便是你這麼多年來的積累，我不過是把他返還給你一部分而已。」

「這麼說，我現在可以打敗離雲凡？」

「不能，等你覺醒元靈便有機會了！」

「好！我等便是！」極月說完，便下了峰頂，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三年來從未像此刻，充滿了信心。

一夜無話，極月早早起來，如同往常來到那塊被自己擊碎的巨石所在的隱蔽所在開始打坐修鍊，這是他三年來每日的必修課。

「當！……」許久后，離鐘響起，打斷了極月的修鍊。

極月微微驚訝，今日的鐘聲不但提前了一個時辰，更是不同往日的八響，而是足足響了十八下。

看來書院有大事發生了，於是連忙返回宿舍，宿舍的弟子均已經起床，見到極月好像沒事一般的依然按照往常那般作息，不由頗為好奇。

好奇被廢了怎麼還賴在書院，這完全是沒前途的了。

好奇居然還同往常一般去修鍊，難道他還能修鍊不成。

但自始自終沒有人仔細留意他的修為變化，因為一個廢人完全提不起他們的注意力。

極月對於這種無視早已經麻木，做了簡單的儀容整理，便走出宿舍，往歸真大殿匆匆走去。

「極月等等我！」

行走不遠，便聽見身後有人在大叫，極月停住腳步，轉身看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胖子正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你今日怎麼不休息？你身體好了么？」

看著仍在不斷喘氣的青冥，仍然一副責怪的表情，極月內心感動不已，面上卻笑了笑：「謝謝你，青冥，我已經沒事了！」

小胖子圍繞著極月仔細打量一番，突然驚叫道：「咦！你突破觸元境啦！」

「嗯，剛剛突破。」

「不對，不對！你不是被廢了么？這是到底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總之昨日是因禍得福，那離雲凡不但沒有廢了我，相反還讓我突破了！」

「那真是太好了，真是謝天謝天！」

「昨日你可有找到三叔公？」

「找到了，三叔公已經飛符傳訊了！不過後來我再去找你，你卻自己跑回去了！見你沒事在宿舍療傷，我便沒有過去了打擾你了！」

「這是多謝你了！」

「謝什麼謝，舉手之勞而已。」

「我昨日之事可有告訴你三叔公？」

「那是當然，他副院長難道不該管么？」

「不過，三叔公和我一起來宿舍看你，卻發現你已經沒事了，他也就什麼也沒說，自己離開了！」

「你們有心了，難怪總覺得宿舍外有人在守著，原來是你，今日又這麼早過來看我！我欠你們青家很多啊！」

「說什麼欠不欠的，其實不儘是來找你，而是其實今日書院有大事發生！」

「十八響離鍾自然是有大事，卻不知什麼大事？」

「今日新院長來了，我哪裡還敢遲到啊！」

「新院長？」極月想起昨日離霜說的話，不由整個人石化。

「對啊，我們現在去歸真大殿便是拜見新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