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搬家風波
周六一大早,塵香便收拾妥當,一箱衣物,一箱用品,一箱是媽媽以前的物品,一箱雜物。
楊博卻打來電話說自己有點事,不能過來了,離躒一會過去幫忙。兩人就像商定好了似的,不情願也是沒有辦法了。
離躒倒也是快速,楊博剛掛電話,離躒就到了。
離躒望望幾隻收納箱說道:「就這些?都收拾妥當了?需要去你舅舅家走一趟么?」
「不用,昨晚已經去過了。東西也都準備好了,可以直接過去。」塵香一邊回答,一邊準備去拎箱子。
「行,你就在這等著。」離躒說道,並把塵香手邊的箱子拎了起來,並再拎起一隻箱子出了門。
把箱子搬上車,再從車裡搬到七樓新家,離躒都一手包辦,塵香也樂得偷懶,真要搬起來,這些笨重的箱子自己未必能搬動的。再說了一會擱置東西也是有的忙。
收納箱全放在了客廳,塵香全部打開,放廚房的,浴室的,卧室的,一一歸置。離躒大刺刺地坐沙發上,打開了電視。並大聲的對卧室里的塵香喊道:「我不白當苦力的,你中午做飯吧,我要蹭飯。」
塵香來客廳抱了衣服,邊進卧室邊回答:「沒食材,要是可以勞煩你去趟超市的話,我很樂意下廚。晚上還可以叫上楊博夢萸一塊來吃呢。」
「你是在約我的晚飯?」離躒嬉皮笑臉說道。
「不去拉倒,我一會忙完自己去。」塵香埋頭將衣物一件件掛好。
「去,去,看來夢萸講得沒錯,真是一點不讓人占口舌便宜。」離躒邊說邊起了身。
「等下。」塵香追出來,拿了錢包,抽出三百元錢遞給離躒。
「付賬是男人的事。」離躒瞪著塵香說道。
「我只是覺得,覺得在我家請大家吃飯,理該用我的錢,不,不好用,好吧,我什麼也沒覺得。」在離躒的冷眼注視下,塵香漸漸沒了下文。離躒滿意的出了門。
離躒回來時,塵香歸置得也差不多了,正將母親的綉具,綉品一一歸納並整齊的放進收納箱,搬去了由儲物室改裝的書房裡。離躒將食材放進了廚房,回客廳時,見餐桌上放了幾本相冊。隨手翻開,大多是一位沉靜微笑的中年女子,或者女子和不同年齡卻同一孩子的合照。有梳著羊角辮的小丫頭片子,有留著齊劉海的靈活小女孩,有扎馬尾穿白t恤的活力姑娘。這應該是塵香和她母親的照片了。離躒含笑自言自語道:「這簡直就是塵香的成長史么。」
桌邊倒扣著一個水晶般透明別緻的玻璃擺台,離躒拿起來,咋一看似一家三口在餐廳的照片,左側坐著的是一個儒雅微笑的穩重男子,中間坐著一個俏麗的小女孩,邊上是位年輕女子,一件果綠色針織衫,長發柔順的墜在肩后,眼角眉梢儘是笑意,無疑這是塵香。畫面靜謐而美好,似情意濃濃的一家三口。這樣開心得美麗的塵香從未展露人前。離躒緊緊握著擺台,心裡空落落的。
塵香剛好出來拿東西,見離躒手裡拿著玻璃擺台,忙衝過去:「幹嘛亂翻我東西,還給我。」
「這麼慌張幹嘛?不過是張照片,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離躒冷著臉說道,並用一隻手把擺台高舉了起來,塵香繞過來,跳著腳卻依然夠不到,便說道:「要你管,總之你還給我。」
「就不給你。」塵香越是著急,離躒的心裡越發的悶。
「你怎麼就這麼無賴?」塵香眼裡竟有了霧氣。
「我無賴?我怎麼就無賴了?你倒是說說看。」離躒把擺台換到了另一隻手平舉著。
塵香立即繞到另一邊,伸手想去拿,卻敵不過離躒的勁。索性抽了手,卻恨恨地瞪著離躒。
離躒見塵香氣憤急迫的樣子,心裡越發來了氣,手一松,擺台掉在了地上,一聲清脆的響聲,玻璃碎片四起。
塵香慢慢蹲下去,拾起照片,卻不小心被碎片割傷了手。
呆愣的離躒也不知自己為何要鬆手,見塵香的手有血滴下來,忙蹲下去拉塵香的手,「手割到了,有藥箱嗎?」
「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摔我的東西?」塵香拍開離躒伸過來的手,淚奪眶而出。
「不就是一個相框嗎?照片不還好好的?值得你這樣又哭又叫的?」離躒說道。
「你這種冷血的人當然不懂何為貴重。」塵香抹了淚說道。
「我冷血?我看你是因為這個男人才惱羞成怒,近而遷怒於我吧。」離躒氣結的說道。
「自己摔了東西還能這麼無中生有?不過,因為什麼都跟你沒關係,你走,我不想看到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塵香站起來冷冷的說道。
離躒聽塵香這樣說,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去。
白月光,心裡某個地方,那麼亮卻又那麼悲傷。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想隱藏,卻又欲蓋彌彰。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在心上,卻不在身旁。擦不幹,你當時的淚光,路太長,追不回原諒。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想遺忘,卻忍不住回想。
雖入了秋,近午的太陽依舊暴烈,離躒走到停車場,幾十米的距離已汗流夾背。腦海里儘是上次大雨中自塵香手機里聽來的鈴聲,如果傷不能言說,卻又不可遺忘,那還能如何做呢?離躒緊鎖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想起照片中那個儒雅的男人,心中的惱怒,現在更多的成了一種對於塵香的憐惜。
塵香呆坐沙發上,離躒說得並不是沒有道理。由始至終,貊遠之對自己溫和有加,照顧妥帖,卻從無半點男女情意的舉動。兩人之間唯一的寄系便是朵朵吧。雖然從未告訴他自己家住那裡,只要他肯,他一定可以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和這些年來的變化,可是他什麼都沒做,任由時光將過往一點一滴的沉沒。上次墓地相遇,他說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不是不懂,只是不願意去深想。獨自一人緊握手間的感情,終究是徒勞。
離開了便是離開了,碎了再也無可能復圓,日子終要繼續。塵香起身清掃了碎片,轉身去了廚房,打開冰箱,滿滿一冰箱的食物,水果。想起平日里高傲冷淡的離躒,心裡起了愧疚,他應該很生氣吧?
塵香回身客廳,拿出手機編輯簡訊:對不起,是我言詞不當。看了看,短短一行字,不知接下去該輸入些什麼。
什麼負荊請罪感人肺腹的話,自己是萬萬不可能講得出口的,可不說吧,又表達不出誠意來。於是刪了剛剛的簡訊,再輸入卻只剩下對不起三字了。太簡單又刪。復輸入:對不起,言行不當是我的錯,無緣無故摔別人東西卻是你的錯。
對了,這才是自己的行事風格,對錯分明,該賠小心時便得低頭,對的也得堅持到底呀。塵香滿意的點點頭,便打算髮出去,翻一圈通訊錄也沒找到離躒的電話。心裡有絲莫名的失落,同一餐晚飯的楊博,都跟離躒互留了電話,而自己好歹和他同事了這麼久啊。果然自己在他眼裡就是可有可無的獃頭鵝。多次相幫也不過是看在夢萸的份上吧。以前總擔心他是高看了自己才會相幫,怕夢萸誤會,便處處疏離。原來自己才是太自以為是的人啊。
門鈴響了,塵香自嘲的笑笑,估計是楊博來看自己收拾得如何了,便放下手機去開門。
打開門,塵香愣住了,離躒正提著袋子笑呵呵的站在門外。
「怎麼,打壞了一件東西,從此不打算讓我進門了?」離躒對堵在門口發愣的塵香說道。
塵香側身說道:「進來吧。」
離躒進了餐廳,塵香轉身關門,這高傲的傢伙不是在生氣嗎?看來只有女人才會賭氣不理人的,這些事男人是不是轉眼就忘的?
「對不起,不過不是因為我說過的話。」離躒將東西放在餐桌上說道。
「等於沒說。」塵香走到餐桌旁小聲的說道。
「先吃飯吧,折騰一上午,也該餓了。」離躒邊說邊打開外賣,將一份冬菇滑雞飯推給塵香,自己打開一份黑椒牛腩飯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將桌上的一個紙袋拿起遞給坐對面的塵香。
「什麼?」塵香放下勺子問道。
「你自己不會看啊。」離躒瞪了眼塵香,繼續埋頭吃飯。
塵香打開紙袋,是一個擺台,淺紫,水晶般的玻璃,除了顏色,大小和款式跟自己那個幾乎一樣。
「碎了就碎了,又不是小孩子,打碎東西便要賠啊。」塵香將擺台放進紙袋說道。
「誰說要賠你的?」離躒頭也沒抬的說道。
「那給我幹嘛?無聊。」塵香沒好氣的說道。
「不是賠你的,但,是我精挑細選買來送你的。」離躒嘻笑著說道。
「你不摔了東西,那裡會送?所以說還是賠的。」塵香一本正經的說道。
「賠和送是有區別的,獃頭鵝。」離躒無奈的撐著額頭說道。
「我知道賠和送是有區別的,發生狀況后,你買來的東西就叫賠,毫無狀況發生的情況下,你買來的東西便是送。你是第一種情況,當然是賠了。」塵香說道。
離躒抬起頭,笑嘻嘻地望著塵香,既不爭辯,也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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