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路見不平

第二十九章 路見不平

怎麼感覺六師傅這麼多變,一會嚴肅,一會不正經的,怎麼邪怎麼來。

在百蓮谷歇息了一夜,就要趕回臨淵閣,苦兒想起臨別時娘的雙眼,彷彿在透過自己看著另外一個人,有些人,可能永遠會在自己的記憶深處,揮之不去,稍有觸動,便會變本加厲的思念。

這次燕無歸直接御劍帶他們飛回臨淵閣,省了不少時間。

明日便要動身前往聖蓮教,廖芷煙已經收拾妥當,見苦兒回來,沒有多言,只是吩咐她早些歇息,明天還有很長的路要趕。

苦兒很好奇為什麼師傅沒有問一問娘都跟她說了什麼,不過後來想想,有六師傅在,哪裡還用她笨嘴笨舌。對她來說,百蓮谷,是孕育自己生命的地方,而臨淵閣,給自己一個遮風擋雨的處所,明天的路,也許她的生活會變得不一樣。

除了百蓮谷,還有臨淵閣,苦兒還沒有去過其他的地方,雖然對前路茫然無知,不過其實心裡其實是雀躍的,隨著四師傅倉青五師傅墨桃兮和師傅廖芷煙下山,一路忐忑但又想好好遊歷一番。

倉青帶著素白和秋池傲,墨桃兮帶著岑兌兒和秋詞薈,一行八人輕裝上路,不過秋池傲和秋詞薈都跟來了,倒是讓苦兒很新奇不知是不是下一代傳人之間的會晤,掌門的兒子和千金分別跟著自己的師傅前來。

苦兒平時跟秋池傲接觸不多,可能是跟四師傅接觸久了,覺得他似乎比掌門人多了幾分儒雅,少了幾分幹練,當然,之後秋池傲的表現會讓她感慨自己是不是瞎了眼。而秋詞薈顯然是被墨桃兮從小寵到大,天真無羈,但並不嬌縱,一路上拉著自己和岑兌兒有說有笑,好像逃離了牢籠的鳥兒。

之前在山上,沒有好好觀察過岑兌兒,只是遠遠見過幾面,她是墨桃兮最得意的弟子,天資不是很高,但是貴在刻苦,甚至練氣功來比之男子更為用功,聞雞而動,月起而息,而整個人透著一股英氣,倒不像一般女子般矯揉造作,舉止頗有將門之風。

路途較為遙遠,一路走走停停,倒也跟秋詞薈頗為熟稔,只是每每岑兌兒都只是遠遠看著,如果不是秋詞薈撒嬌賣萌全力相邀,她只是靜靜地在一旁看著素白師兄和我們打趣。而秋池傲,更多的時候是陪著幾位師傅坐著,聊些閑話,請教一些江湖常識,倒顯得這些女孩子有些玩物喪志。

「人生得意須盡歡,趁我們還小,趕緊活潑幾年,我聽我爹說啊,我娘年輕的時候也很是活躍呢,你看看,現在嫁給我爹做了掌門夫人,走路不能太快,說話不能太大聲,更別說陪我說說閑話了,天天端著,也不知道多累呢。」秋詞薈偷偷地跟苦兒分享著她的發現。

秋詞薈是個沒有什麼心機的人,而且也並不嫉妒苦兒過分的美貌,反而很是驚艷,一路上就好像認識了很多年的姐妹一樣親熱。

每當這個時候,素白會沒心沒肺的搖扇附和,而岑兌兒則在一旁搖頭不語。

「苦兒師妹,這次下山,小師傅為什麼怎麼不讓你把面紗戴上啊?聽說聖蓮教的女孩子長得也都很漂亮,你這一出現,他們可怎麼辦?」這個秋詞薈真是想到哪裡說道哪裡。

「幸虧你長得一般,不然臨淵閣真的要留不住你,早就吵著掌門師傅幫你招婿了吧。」素白在一旁打趣。

「素白師兄,你每天搖著那把破扇子,我們越來越往北了,聽說聖蓮教所在地終年積雪,到時候會很冷,你扇扇子是為了裝風度還是怕大家不知道你原本是個紈絝子弟啊。」漂亮的回擊。

「哈哈哈,薈兒果然是素白的剋星,幾句話說的師兄啞口無言了呢。」秋池傲也終於靠了過來,不過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朝苦兒掃了掃,又迅速移開。

美人如斯,不可能不讓人側目。而苦兒並不高傲,反而因為從小花海中浸染,頗有仙氣,小小年紀,一顰一笑,耐人尋味。看來這次上聖蓮教之後,又要引起騷動了。

遠處的兵器相接聲音傳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這裡已經快要接近長白山脈了,人煙相對稀少,是什麼人在這裡大動干戈呢?

「絕情崖。」看到那些殺人者的裝扮,苦兒斷言道,幾位師傅點了點頭,而素白和秋池傲看了看苦兒,似乎覺得奇怪,為什麼她會認得這些人。

那清一色的玄衣,和腰間懸著的鐵牌,苦兒不能記得再清楚了,四年前,就是這些人差點要了阮侍畫的命。

兩方混戰,一方是絕情崖,而另外一方,似乎是勁裝的護衛,為首的是一個虯髯的大漢,身上已經中了數刀,還是拚命帶著僅存的幾個人抵抗著,牢牢地護著一輛馬車。他們看不見馬車上坐著什麼人,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不過絕情崖的殺手殺人越貨無惡不作,臭名昭彰,幾位師傅相視了一下,四師傅倉青出手了。

既然師傅已經出手了,素白和秋池傲自然也想試試拳腳,也都加入了戰圈。而墨桃兮和廖芷煙則帶著幾個女孩站到一邊。對付這些人,倉青三人足夠了。

苦兒此時看著這些人,就好像當初在百蓮谷那些屠戮機器,好像記起娘咬破手指用生命而舞的梅花三弄和印在娘小腹上那一掌,所以目光有些陰沉,身體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岑兌兒發現了,趕緊站到她的身邊,握了握她的手。

」我沒事,謝謝你,師姐。「苦兒很快調整了狀態。

「你們是什麼人?」玄衣人很快停止了進攻,清點了餘下的人數,為首的一人問著,面具下,眼睛森然閃著寒光。

「臨淵閣。」倉青將那幾個受傷的護衛和那個虯髯的漢子護在身後。

」怪不得有如此的身手。「

」你們又是絕情崖的哪一舵?「

「既然知道我們的來歷,就應該知道得罪了絕情崖,你們會是什麼後果。區區一個臨淵閣,就不怕多管閑事招來滅頂之災嗎?」玄衣人首領試圖威脅著。

「如果你們真有那個本事,也合該是臨淵閣自己運數到了,不勞你們費心。」

「那今天只好得罪了,如果不幸回不去臨淵閣,別忘了到了陰間把這筆帳算在我們絕情崖頭上。」玄衣人首領依舊強硬。

「好久沒有見過如此狂妄的人了,十多年不問江湖事,倒是不知道這絕情崖的人,已經如此目中無人了,那我們就討教一番,如果折於你們這些烏合之眾之手,只怪我廖芷煙命該如此。」

長身而起,絳雪仙子飄然而落,冷眼看著面前故作強硬的劊子手。

「你是廖芷煙?」說話的竟然是受了傷的那個虯髯大漢。

「不錯,是我。」廖芷煙並沒有回頭,眼睛依舊冷冷的掃視著那些絕情崖的人,顯然,廖芷煙名字是有一定的震懾力的,這些人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退。

「你不是退出江湖了嗎?」玄衣首領似乎很是詫異。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區區鼠輩來置喙。」

「絳雪仙子廖芷煙?太好了,本來以為這次完不成任務了,沒想到瀕死之際竟然被你們所救。」虯髯大漢再次開口,「這馬車上是我家姑娘所託,指名一定要在這次聖蓮教盛會上送到廖芷煙的手中。」虯髯大漢似乎忘記了傷痛。

幾位師傅和幾個徒弟,都很詫異,救人的人,沒想到就是這些護衛拚死保護的東西最終的主人。

秋詞薈目露不忍,更加仇視那些絕情崖的人。

「真是好不要臉,明明是給我小師傅的東西,你們絕情崖出來搶個什麼勁?口口聲聲說別人區區這個區區那個,現在卻要半途劫殺一些護衛搶別人的東西,我看你們絕情崖才是區區的蛐蛐!」

這麼緊張的氣氛,被秋詞薈一席話弄得有些詼諧。

「你們先在一旁歇息,既然我們插手了,就會管到底,至於你們有什麼東西要交給小師妹,一會再說。」倉青很快地分析情況並指示著那些護衛,「你們,過去保護他們。」又給幾個小輩安排了任務。

幾個小輩攙著僅剩的不到十個護衛和那個虯髯大漢到馬車旁歇息,警惕地看著四周,防止有人偷襲。而三位師傅卻沒有給那些玄衣人繼續囂張的機會,再一次攻了上去。

這是苦兒第一次看見師傅在她眼前施展武功,翩若驚鴻,飄若飛絮,白衣翻飛,氣定神閑,好像天邊飄雪,怪不得別人都叫她絳雪仙子。一招招一式式快得讓人眼花繚亂,而墨桃兮的鞭子所到之處也必然是一聲悶哼,彷彿長了眼睛,倉青的摺扇也是瀟洒俊逸的時展時合,不一會,玄衣人都被打翻在地。

剛剛那個囂張的玄衣人首領捂著胸口嘔出一口血,兀自還想硬撐。廖芷煙已經欺身到他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冷冷問著:「誰讓你們來的?」

而回應她的是諷刺的一笑,玄衣人首領軟了下去,咬舌自盡了。

「是靈猴分舵的西堂的殺手,怪不得如此不堪一擊。」倉青捏著一塊從他們身上取下的鐵牌說著。

又是靈猴分舵,這個靈猴分舵不就是四年前出現在百蓮谷那一批。

廖芷煙蹙眉,不過,顯然對這些人的死並不放在心上,反而問著剛剛那個虯髯大漢:「剛剛你說這馬車上之物是你家姑娘專門托你們給我的,你家姑娘,所託何物?」

「這個,您還是自己瞧一瞧吧。」

一陣掌風劈過,馬車裂開了,映入眼帘的情景卻讓大家為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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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世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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