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分析

「哈？」刑警肖劍詫異的瞪大了眼睛，望著水寒，「那麼說現在那傢伙是三頭身大小咯？」

「你非要喊那麼大聲才能顯示你不是啞巴嗎？」水寒遊戲不滿的嘟囔，同時手指沿著面前的書架移動，滑過一本又一本大部頭的書脊，「最後還是沒能阻止對方殺人，真對不起。」

「用不著跟我說對不起，昨晚死的那三家我又不認識。」肖劍抬起手，把雀巢罐裝咖啡湊到嘴邊，「這麼說來對方比荷香那小妮子還麻煩？」

水寒聳肩，身子一轉把後背靠在書架上，擺出愜意的姿勢往嘴裡灌了幾口百事。

此時二人身處廣州最大的書店之一的廣州購書中心，具體的位置是農業科學分部，因為人跡罕至，又有書架的阻擋，這個地方無疑是密談的好場所。

略微沉思一會之後，水寒再次開口：「到不是對方比荷香更麻煩，只能說各有所長罷了，而且，昨晚沒能制服她的關鍵在於，她的那把劍實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不會真的是激光劍吧？」說完這話肖劍似乎是被自己的幽默逗樂了，方臉上露出了老實說有點傻的笑容。

「怎麼可能。不過由於激光劍這個固有印象實在太深刻了，所以我和荷香都犯了個錯誤，看到劍的時候想當然的就認為那應該是一把炎劍，至少是把附帶了火屬性的劍才對。」

「結果呢？」肖劍說著靠上了另一邊的書架，沖水寒俏皮的擠了擠眼睛，「是吧水劍？」

「是天生牙。」水寒斬釘截鐵的說。

「哦哦，不錯不錯，救人之劍也能殺人了嗎？」肖劍一副打心底里高興的樣子拚命點頭。

隨後沉默降臨。

「我說，」和水寒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之後，肖劍用一種非常遺憾的語氣如是說，「沒人來吐槽的話總覺得互相打趣也變成了一種很無聊的活動了啊。」

水寒無言的喝了口可樂。

「那麼，那劍到底是什麼。」把喝空的罐子隨手往書架上一擺，肖劍接著問。

「斯托姆布零格。」一個很生僻的詞從水寒嘴裡流出。

「呃，不會吧。」肖劍在最初那一瞬間的遲疑之後，露出一副這回「麻煩大了」的表情，「那東西居然真的存在？那不是瑪考克那老頭虛構的東西嗎……」

「我以為你在認識我之後已經不會對這種事感到奇怪了。」

「到也是。」肖劍贊同的點點頭，「那麼也就是說，在《埃里克傳說》里最後毀滅世界的黑魔劍出現在廣州了嗎？那麼說來，對方每晚之滅三家沒準是為了防止那劍過快的……」

「沒錯，恐怕就是這樣，」水寒把喝空了的易拉罐拍扁，塞進書與書之間的夾縫中，「結合它的外表以及能力，我認為就是它，Stormbringer，黑色的劍身，金色的長劍柄，召喚閃電的能力，歷史上符合這個條件的西式闊刃巨劍可不多。」

「那麼對方殺人的目的是為了用血來祭劍？」肖劍一臉凝重的推測道，「可那樣的話根本犯不著跑那麼遠距離不是，就近找幾家屠掉不是更快？」

「瓷器拼合的結果如何了？」水寒直接無視肖劍的提問，突兀的問了一句。

刑警被水寒著突然的話題轉變弄迷惑了，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樣子：「這……我沒太注意，你知道昨天我們忙得幾乎一宿沒睡，誰有功夫關心那個啊……」

「你還是注意一下的好，我認為那些瓷器裡面應該能找到這幾個案子之間的關聯。」

水寒說完不吭聲了，肖劍愣愣的看著他。

這次沉默只持續了一小會。

刑警臉上的表情豁然開朗：「原來如此，果然還是該從瓷器著手嗎……我這就去查……」

「別走。」水寒一把抓住了正要離開的肖劍的肩膀，「我還有話要問你呢，情報交換的普遍原則是對等交易不是？」

刑警聳了聳肩膀，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有什麼要問就隨你問」。

「昨天晚上有目擊報告嗎？比如說看到少女在天上飛什麼的。」

「沒有。」肖劍答得到爽快，「只有飆車族撞壞電線杆之類的無聊報告，怎麼了？」

「這樣啊。」水寒支起右手，開始撫摸著自己的下巴，那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你記得昨天我做的判斷嗎，沒有目擊報告可能是代表著對方有匿蹤能力。」

肖劍點頭。

「但是昨天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對方的蘿莉輕而易舉的就被我們發現了。」

「你們不是正常人嘛，這有什麼奇怪。」肖劍滿不在乎的插嘴應和道。

「你閉嘴，雖然我和正常人是有那麼點差異，但是如果我的眼睛能直接看到某個東西，其他人也行！而且，當時那輛保時捷爆炸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荷香又在那種狀況中從陽台上跌出去，在空中玩盪索，可是最後卻沒有一個任何人看見，這不是太不正常了嗎？」

「也對，」肖劍稍稍露出沉思的表情，接著他好像想起了什麼，沖水寒問道，「那輛保時捷，難道那個並不是巧合？」

「啊，沒啥，荷香借用了那個趕了點路。」

「喂喂，什麼叫沒啥，死了兩個人吶。」肖劍出乎意料的一臉嚴肅，「雖然那是一個小二和他的婊子，但終究是人不是？我不認識的人也就算了，我的朋友干出殺人這種事，不管是蓄意還是過失，都是絕對不行的！」

「等一下，」水寒舉起一隻手打斷了肖劍的話語，「你說死人了？難不成是車上那一男一女？」

「是啊。」看到水寒的反應肖劍也糊塗了，一臉不解的等水寒接著說下去。

「可是車上的兩人荷香在撞車前都保護起來了啊。」

「這……不可能，那兩人都快被燒成碳了，要不是汽車的車牌保存下來幫助我們驗證，可能就被直接歸為無名屍了。」

「難道你是在懷疑荷香的結界的有效性？」

面對水寒的問題，肖劍張了張嘴，最後不說話了。

荷香的結界之強大，肖劍自己是深有體會。

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覷，最後幾乎同時得出了結論。

「有人在善後，而且還不是什麼好人。」水寒恍然大悟的拍了拍額頭。

「恐怕就是這樣了。」肖劍贊同的點頭。

「沒有目擊報告可能是記憶修改術，那種術因為沒自然力什麼事，由『洛麗塔』來施行的話事後很難察覺，」水寒有點神經質的揪著自己下巴上的鬍渣，彷彿和它有仇似的，「而殺死那兩人大概是因為荷香的術干擾了記憶修改。」

「看來這個事情還真是複雜啊。」肖劍聳了聳肩，一副感慨萬千的樣子，「我幹了八年的刑警，這回是頭一次有在看偵探小說的感覺了啊。」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去找福爾摩斯？」

「不，那個太老了，而且我比較喜歡波洛。」

「那還是讓維多利加來好了。」

「我就知道你個蘿莉控會這麼說……」

剛剛還瀰漫在兩人周圍的如推理劇般凝重的空氣，迅速的被兩個人沒頭沒腦的對話衝散，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