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荷香

「啊嗚～」荷香一邊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響，一邊愜意的伸著懶腰。

少女推開輩子從床鋪上坐了起來，用手揉著惺忪的睡眼。

印滿小花貓圖樣的睡衣上還殘留著口水的痕迹，原本柔順的長發此時卻因為不好的睡姿而「此起彼伏」的翹起了一堆蠢毛，總而言之荷香現在就是一副睡傻了的樣子，如果是在漫畫里的話鐵定能看見她頭上漂浮著大大小小的泡泡。

突然，荷香看了看自己的手，泡泡「啵」的一下，破了。

「啊啊啊啊啊啊呵呵～！！」

本來趴在屋子門口曬太陽的PQ被嚇了一大跳，「喵嗚」一聲跑沒影了。

正在屋外切蘿蔔的水寒把腦袋從案板上抬起來，隨後聳了聳肩，自語道：「終於來了嗎？」

他忙不迭的把菜刀放到水龍頭下面沖乾淨，插進刀架，然後拿起刀架和裝滿蘿蔔絲的塑料筐，向佇立在小小庭院一角小屋走去。

剛一進門還坐在床上的荷香就沖他大喊：「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認為在決定沖人大喊之前，你應該先問問自己的記憶。」

少女聞言就像接到停止命令的機械木偶一般呆住了。

「想起來了？」水寒把蘿蔔和刀架放到屋子一角的灶台上，轉過臉望著少女。

小小的少女長長的嘆了口氣：「算是想起來了吧。」

「不要一副泄氣的樣子嘛，」水寒取下吊在灶台後的牆壁上的不粘鍋，往灶台上一架，一邊點火一邊對少女說，「其實我個人挺喜歡你那個樣子的，乾脆你一直保持那個樣子算了……」

「絕對不要！」荷香緊緊的泯起嘴瞪著水寒，這本來是她賭氣時的習慣動作，但是此時此刻由於她的身體變成了幼女版，那鼓起的腮幫子就好像在嘴裡存滿松果的松鼠一般，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捏。

其實此時的荷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平時的荷香則是她本人實體化的概念影像，就和她使用的概念武裝一樣，是由她本身的力量所支持才得以實現的存在。

經過昨晚一戰，荷香消耗了大量的能量，特別是直接使用自身屏障來阻擋巨劍的斬擊，這個動作幾乎耗光了她儲備的生命能量。

所以她往常的外型崩潰了，恢復到本來的面目。

一臉氣鼓鼓的荷香掙扎著鑽出被窩，手腳並用的爬到床邊，正要下床的時候她撐在床鋪上的右手滑了一下，於是少女就像個印滿花貓的皮球一般咕咚一下滾到地上。

「啊嗚，痛痛痛……」不知道是否是外表年齡的減少順帶影響了荷香的精神年齡，此刻兩手抱著被摔到的額頭的少女，眼角居然泛出了細小的淚珠。

「連動作都幼`齒化了啊，看來這次真的是損耗巨大啊。」水寒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吐槽的機會，正在給自己圍圍裙的青年看著少女的目光中滿含著笑意。

「被摔到了誰、誰都會喊痛的啦！」少女聞言臉頰微紅，配合著她此刻有點嬰兒肥的臉型，更增添了幾分可愛，「而且是誰害我變成這樣的喲！」

「難不成怪我？」

「沒錯！」

「……」水寒稍稍揚起頭，眼睛盯著天花板沉思了一小會，「也算是吧，沒能正確預估對方的戰力，這確實是我的不是。」

沉默降臨了小屋。

「對不起。」少女突然低下頭，身子彎成九十度，「我輸掉了。」

「喂喂，讓小孩子向自己道歉，這樣不就顯得我很沒氣量？」

「才不是小孩子！」少女把腰彈直，插著腰鼓起嘴巴，狠狠的瞪著水寒。

「連X360的手柄都握不住，還說不是小孩子？」

「嗚……」

「啊對了對了，我剛剛出去的時候有買到失落的奧德賽中文版哦，不過看來某人是玩不了了……」

「臭美！死阿宅！趁人之威的混蛋！變態！王八蛋！……」也許是因為變小了緣故，荷香腦門上的青筋顯得格外的顯眼，但是搭配上她此刻那可愛到不行的外表，青筋的威懾力反而驟減，也呈現出一種可愛的特質來。

總而言之荷香此時就是可愛到不得了，難怪水寒會希望荷香永遠保持這個狀態了。

所以看到荷香發怒，水寒反而露出了陶醉其中的神情，連連感嘆：「真好啊，年輕的生命永遠都那麼有活力……」

沒準他真是個變態……（不，變態的是我而已——作者注）

就這樣在與荷香的互相吐槽中，水寒做好了中午的飯菜。

吃飯前荷香又碰到麻煩了。

「嘿咻……嘿咻……」

「呃，乾脆我抱你上去算了！」

「絕對不要！」堅決的拒絕了水寒的要求，荷香一臉專註的——爬著凳子。

那已經是整棟小屋裡最矮的椅子了，可它依然驕傲的俯視著荷香，凳子的邊緣不多不少剛好高過了荷香的下巴。

看著一臉堅決的荷香，水寒搖了搖頭，輕輕來到少女背後，伸出雙手抱住了她。

「混蛋！你在摸哪裡啊！」荷香一邊拚命掙扎一邊大聲叫罵，「看我變回來怎麼修理你！」

「羅嗦，昨天幫你擦身子的時候我哪兒沒摸過！」

「你這……大變態！」

不理會荷香的「花拳綉腳」，水寒利索的把少女放到椅子上。

「我也是沒辦法啊，」鬆開少女的青年一副無奈的樣子撓了撓腦袋，「把你弄回來的時候你身上臟死了，還有血，不清洗乾淨我都不敢把你放上床……」

「等一下，」剛剛抓起桌上的勺子的荷香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臉狐疑的問水寒，「你昨晚睡在哪裡？」

「你旁邊啊。」水寒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同時繞到長桌另一邊坐下，「這不是當然的嗎，那是我的床啊。」

「我說你啊，」少女的肩膀緊緊的綳了起來，卻又鬆了下去，「我都沒力氣吐你槽了。」

「那剛好，吃飯吧。」

午餐很簡單，一道蘿蔔炒肉絲，一道韭菜炒蛋，典型的家常菜。

荷香用勺子扎了一大塊炒蛋塞進嘴裡，「啊嗚啊嗚」的嚼著。

「話說回來，啊嗚啊嗚，昨天怎麼回事啊？」

「只看過你的外表的人，絕對想不出來你吃飯的樣子。」

「要你管，啊嗚啊嗚，說啊，為什麼對方不追出來？」

水寒把筷子往飯碗上一擺，很困惑的摸著自己的下巴：「這個我也沒想明白，不過，推測倒是有。」

「恩恩，繼續。」荷香鏟了一勺蘿蔔塞進嘴裡。

「也許對方的目的，其實是瓷器？」

「哈？」荷香詫異的停了下來，塞滿東西的嘴巴鼓鼓囊囊的。

「會不會是這樣的，那些瓷器裡面有對方主人要找的東西。」

「但是，肖劍不是說前天被害的幾家裡面都沒有古董嗎？」

「首先，」水寒再次拿起筷子，卻沒有要夾菜的意思，「那可能是為了迷惑我們和欽天監而設下的局，不過我現在更傾向於另一種判斷。」

水寒將目光投向再次開始咀嚼飯菜的少女：「我覺得對方可能要找的是藏在瓷器里的什麼，你認為什麼東西能夠藏在別的東西里，又完全不能通過正常的手段來識別？」

荷香一邊蠕動著腮幫子，一邊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突然她的神色一沉，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你說的該不會是，概念武裝吧？」

「賓果！」水寒笑了，「封裝了獨立概念武裝的物品，是無法用通常的手段摧毀的，所以要辨別它們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洛麗塔』用武器挨個摧毀嫌疑物品，這樣脫離出來的概念武裝就會自動封裝進『洛麗塔』的體內。」

「但是，我還是想不明白對方為什麼不追擊，那種情況下把我捕獲了之後，再回頭摧毀瓷器也可以啊……」

「那當然是因為，」水寒臉上掛起了得意的表情，「我那一槍重創了對方！」

「扯吧你！」

「啊哈哈哈……」笑完，水寒終於又開始夾菜，在把一大塊炒蛋塞進嘴裡之後，他也同樣一邊啊嗚啊嗚的咀嚼，一邊對荷香說，「下午我要去見肖劍一趟，有幾個蹊蹺的地方要找他證實一下，你就自己一個人在家休息好了。」

「你課怎麼辦，下午不是……」

「沒事，六個班一起上的大課不去也沒差，啊，對了，下午你無聊可以玩NDS，我拿了幾個只用觸控筆就能操作的遊戲出來。」

「該不誰是大家來找茬之類的腦殘遊戲吧……」

「喂喂，你現在有挑挑揀揀的資格嗎……

「羅嗦，吃你的飯！」

於是和往常有一點點差異的午餐時光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