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沐浴
葉綉心跟著林媛到鏡月閣里小坐了片刻,說了些場面上的閑話就告辭了。初雪去送了葉綉心出宮門,回來對林媛道:「奴婢有個事要說給小主聽,方才您和承衣小主說話,不好說。聽之雲嬤嬤說,小主在太后那兒服侍得很好呢。」
林媛聽著,淺淺地笑,道:「好與不好,哪裡是下頭人能說的呢?更不是之雲嬤嬤那樣穩重的人會說的。怕是她按著太后的意思在試探我。」
初雪立即就變了臉色,顫顫道:「怎麼……太後娘娘她?」
「你放心。」林媛與她道:「再怎麼,也不能說我伺候得不好。今日我們在裡頭,太后的確對我有讚賞之意,讓之雲嬤嬤來跟你說這樣的話,就是想讓我認定了太后對我青眼有加。至於到底為了什麼,估摸是要試探我會不會驕橫。」
初雪低下了頭,眼睛里滿是沉思。林媛也慢慢地覺出些味道來,這太後娘娘的心思,不簡單啊。
這事兒林媛猜不透,想了一會兒便丟開了,命小桂子燒好熱水送進來沐浴。這伺候人的事還挺累,一下午下來都是站著,何況還要舉扇子,胳膊腿差不多都腫了。林媛表示古代的尊卑等級不是好事,在宮女們面前當主子在太後面前就要當奴才,人家古代的律法上就寫明了小妾是半個奴才身份。
還是人人平等來得好啊!不享受特權可也不用伺候人啊!林媛浸在齊腰高的大浴桶裡頭瘋狂滴泡,想要驅逐這一整天的疲累。聽說這水是從壽山池那邊引過來的泉水,純天然無污染,放在現代那就是高檔碳酸鹽浴式水療,用來給貴族階級洗澡有點奢侈哦。
如果有按摩的話就更完美了……林媛朝外頭喊道:「初雲,過來給我捏肩。」
立即有一雙聽話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肩膀開始揉起來,林媛浸在熱騰騰的溫泉水裡頭閉目享受,雖然初雲這手法不怎麼地,但還是蠻盡心的,胡亂地揉著也覺得舒坦。
不過這手感咋有點不對勁啊,初雲哪有這麼大的手……林媛這麼一想就倏地驚起來了,回頭再一瞧,「啊」地一聲抱住自己不著寸縷的身子,羞惱道:「皇上……您來了也不通報一聲!」
拓跋弘面上帶著曖昧的笑,手放在那羊脂玉一般的肩頭不肯移開:「見到愛妃沐浴的場面,朕怎麼忍心錯過呢?」說著又故意把臉一綳:「讓一國之君給你捏肩,你可真大膽!」
林媛「咯」地一聲笑出來,又把身子整個兒沉在了水裡,不讓他摸到自己的肩膀:「不是皇上主動的么?偷偷摸摸地進來摸嬪妾的肩膀……」
「還越發地放肆了!」拓跋弘說著卻是大笑,兩手伸過去想抓住林媛的肩膀,抓了兩次都被她逃掉了。拓跋弘索性把衣袖翻上去,伸進水裡捉她的手,林媛也毫不客氣,掬起一捧水往他身上臉上潑。
一時間水花四濺,夾雜著林媛的尖叫聲和男子的笑聲。
拓跋弘力氣大身手又敏捷,幾個回合下來就捉住了,大笑道:「看你還往哪裡跑!」又拽著她的兩手往自己身邊拉,一壁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道:「說你放肆你還得寸進尺?看你把朕的龍袍都給浸濕了!敢跟君王無禮,倒是像祥妃的做派了?」
林媛這樣光裸著身子被他調戲,本是處於羞赧與情迷的界限之上,滿腦子都是桃花無限好。乍一聽他這句話,那桃花就瞬間凋謝了——這皇帝竟來試探自己!
古代女子以柔順為美,可祥妃那副刁蠻的樣子偏偏讓皇帝愛不釋手,遂宮裡頭刻意學著祥妃來博寵的大有人在。
拓跋弘這皇帝當得也沒意思,整個後宮里人人都說愛他,卻沒有幾個是真心的。搞得他也要整日地去試探別人的真心!拓跋弘,你不覺著掃興啊!
林媛腦子裡思量著,也不慌張,只盈盈地笑著用手指攀上了面前男人的腰,呢喃道:「皇上凈會栽贓,是您自個兒無禮在先,還要來責怪嬪妾放肆……皇上堂堂君子溜進女人的浴桶里,這叫色膽!」
林媛只接了他的前半句話,後半句涉及到祥妃的,她裝作聽不見。
拓跋弘聽著這樣的回答,心裡稍稍放下了,看來這林氏的大膽是真性情了。
再看林氏玉體橫陳,那小手還不老實地往他身下挪,拓跋弘心裡的多疑被澆滅了,慾火卻被撩撥地越發旺盛。他面上呵呵地一笑,伸手在水裡一撈,把林媛濕淋淋的身子給抱了上來,霍地一下子就摁在了一旁歇息所用的藤椅上。他兩手撐著椅子,眯眸盯著面前這嬌柔的小美人,道:「愛妃既這樣說了,朕收了色膽,倒是朕的不是了……」
說著就將唇堵了上去。
此時還只是黃昏,天不曾完全黑下來,二人在水房的藤椅上肆無忌憚地貪歡。拓跋弘覺得這林氏和祥妃是真有些像,敢在自己面前無拘無束。可若說像又不全像,祥妃是單純的刁蠻,林氏卻稱得上是放縱——呵呵,自己那個整日縱情聲色的九弟說過一句話,最完美的女人在床下是貴婦,在床上是蕩婦。
拓跋弘當時聽了這話就抄起扇子扔在了九王爺頭上,罵他不思進取。但回過頭來,他自己也覺得這話說得好。
林氏給自己那方面的享受,可比祥妃來得更爽快。明明只是個十五歲的小丫頭……
方才拓跋弘進來的時候就把屋裡的下人攆出去了,現在二人縱情享樂,外頭的人都知趣,更不會來冒犯。等拓跋弘發泄完了,方把林媛拉到自己膝上坐著,瞧著懷裡的小美人恰似一朵被澆灌的花兒。
林媛氣喘吁吁地,卻也不曾忘了規矩。她從他懷裡下來,拿過自己先前備下的洗浴過後的衣裳穿好,又拿了濕巾子為皇帝擦拭清洗。
拓跋弘閉目仰頭享受她的服侍,一會兒從鼻子里舒服地「哼」出了一聲,散漫地道:「你這鏡月閣實在偏僻,又簡陋了些,不如搬去咸福宮吧。」
林媛的手指微微一頓,心裡生出幾分滿意來。這皇帝既然開口讓自己搬屋子,且是宮裡數得上華貴的咸福宮,就證明自己在他心裡占上位置了。
但她在這鏡月閣一個人住著,其實挺舒坦的。沒有主位,沒有同住的嬪妃,少了許多麻煩。遂淺淺笑道:「嬪妾不是愛熱鬧的人,搬屋子麻煩,皇上不用勞煩了吧。」
拓跋弘聽她這麼說,也就作罷。又問林媛道:「去太后那兒伺候,可還辛苦?」
林媛笑答道:「太後娘娘很是慈祥,還關心了嬪妾呢,嬪妾怎會覺得辛苦。倒是長樂宮裡的檀香使人心靜。」
拓跋弘也是笑了,拍拍林媛的粉背:「你既然喜歡,就時常過去服侍著。朕忙於政務沒辦法時常陪在母後身邊。」林媛乖巧地點頭稱是,拓跋弘起身朝外喊了姚福升。
姚大總管捧著一身新衣裳進來了。拓跋弘任由林媛給自己更衣。
林媛知道皇帝這是不想留。今兒他已經翻了祥妃的牌子,來到鏡月閣里純粹一時興起,但也沒有舍了祥妃來陪伴林媛的意思。
祥妃在皇帝心內的分量,還真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相較的。
林媛也不矯情,一句勸留的話都沒有,只是好生地幫拓跋弘一一穿戴好,而後隨他出屋子,在殿門外頭行禮恭送。
拓跋弘方要踏上聖駕,回頭一瞧她規規矩矩的模樣,不知怎地就想起她方才在自己身下的瘋狂樣子。忍不住將她猛地一扯拉入自己懷中,在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
在場的不僅有鏡月閣的宮人們,還有御前的大隊人馬,林媛不禁大囧,跺著腳滿面地羞憤。她雖然放得開,但她一貫是最要面子的。
拓跋弘卻是竊笑不止,翻身上轎命令隨從快走,聖駕一溜煙從鏡月閣離開,不顧林媛在身後跳腳。
第二日的時候,林媛早早起來了,去長信宮請過安后就轉道長樂宮。有了昨日皇帝那番話,她自然要順從地時常去服侍太后。
而嘉貴人三人也和林媛的行動一致。在她們看來,去長樂宮定是要殷勤些,這露臉的機會可不容易,指不定太后何時就不想讓她們伺候了,那現在的時光豈不是很珍貴。
於是這四個人就一路同行。和昨日一樣,林媛與葉綉心兩個在一塊,嘉貴人和汪承衣挽著手。
等到了長樂宮,四人才被告知太后正在禮佛,要在偏殿等候。這一等就是遙遙無期,林媛瞧著侍立在門口的那位之凝嬤嬤,總覺著她臉色有些不好看——好似對她們早早前來的舉動不滿。
因著這個,林媛更加不敢擅動了,安安靜靜地坐在喝茶。嘉貴人和汪承衣縮在邊上,兩個腦袋扎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麼。
一直等了兩個時辰,到了午膳點,之雲嬤嬤終於從前頭過來了。她和之凝二人悄聲低語了一句,又對林媛幾個道:「太後娘娘請小主們前去服侍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