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柔情似水
司徒皓軒收回痴痴的目光,溫情道:「荼蘼,你的眼睛是世間最美的,只要看一眼便再也忘不了了,你過來,陪朕說說話。」
荼蘼遲疑一會,瞧見他溫和的眸子,便緩緩的走了過去。
他關懷道:「以前肯定受過不少苦吧!」
他一下子說到她心底柔弱處,不禁悲從中來。
「再怎麼苦都過去了,但是臣妾現在卻又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她此時心中愈加憂傷和迷茫了。
他牽住他的手溫柔的說道:「你什麼也不用做,待在朕身邊就行了,朕會把世間最好的都給你。」
荼蘼避開他的目光說道:「陛下,為何對臣妾這麼好?」
「因為朕喜歡你!」他堅決的說道,眼中看不出一絲雜質,清澈如泉水。
曾經荼蘼也問過他同樣的問題,他的回答是她很「特別」,她原以為「特別」就是對她有意。可現在眼前這個男子視她如珍寶,如果不是心有所屬,恐怕這樣的人她一定會接受的。
「你怎麼了?怎麼恍神了?」司徒皓軒關心的問道。
「沒什麼,臣妾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荼蘼,朕知道你還接受不了朕,不過朕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你會喜歡朕的,有些緣分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
她開口:「臣妾………」
他堵住她的話,道:「你不用解釋什麼,朕都明白,朕什麼也不在乎。」
「以後你和朕之間不用如此拘束,你可以把朕視成朋友,就像你和青葉一樣,你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一切隨心而行,不必在朕面前偽裝,朕喜歡你便會喜歡你所有。」
荼蘼高興道:「陛下說的當真!」她心裡舒了一口長長重氣,想著自從到了宮中,處處拘束,尤其在陛下面前,說話行事真是讓她成了雙面性格了。
「那我私下裡就不自稱『臣妾』了,說起來彆扭極了。」她試探性的問。
「朕剛剛說過,私下裡在朕面前怎麼都可以。」
荼蘼婉聲道:「那以後,我睡在裡邊,你睡在外邊,中間用一床被子隔開,這個床很大,不會擠的。」她心虛的極了,又怕此舉會得罪陛下,惹禍上身就不好了。
他風趣的笑笑:「那朕特別喜歡睡在這張床上,以後朕可要賴在這裡了,你要慢慢習慣哦。」
「沒事啊!陛下若想來,誰也無法阻止,反正整個皇宮不都是你的嗎!」她俏皮的說道。
司徒皓軒心裡覺得開心極了,雖然不能馬上得到她的心。但是她終於對自己敞開心扉,拘謹感逐漸消散,這種感覺真好。
荼蘼沒想到陛下如此平易近人,心裡突然舒服許多。可是陛下那句:「你什麼都不用解釋,朕都明白,朕什麼都不在乎,到底是指何意呢?」床上的她百思不得其解。
宮中很少有大事轟動,除了兩年前新帝登基。而這次引發的轟動是因為一個女子。
陛下獨寵荼昭儀一個月,宮內外一片震動,宮中的人自然有羨慕的也有嫉妒的,宮外的大臣們順著風勢,紛紛前來送禮,都是巴結和附和之意。
一時間,蘭蕙宮門庭若市,送禮的人絡繹不絕,禮物堆積如山。荼蘼全都欣然接受,沒有退回之意,她想反正是他們主動獻禮,這些人本來就錢多,幫他們消化消化也是做好事。
「青葉,你看,好多東西呢!喜歡什麼隨便拿,還有李德你也是。」
他們倆開心的一同開口:「謝娘娘賞賜!」
「娘娘,這是睿王府送來的禮物,是一個『金累絲嵌寶牡丹鬢釵』碧綠色,通體透明,想來必是珍貴之物。」
荼蘼拿著髮釵,一言不發,神態變得沉重。半響,遞給了青葉,「幫我插到髮髻上。」一提到那個人,她的心裡就隱隱作痛,「還是忘不了。」
月亮雖缺了一處,但微弱的月光依舊灑了進來,一切如舊的房間內,還是荼蘼在時的樣子。司徒玄霜坐在床榻上,輕觸絲被,微涼,「不在了。」
陛下如此寵愛她,本就在他是意料之中。可他心痛了,那般若隱若現。每日,他都讓自己沒有閑暇時間,他怕一得閑就想她。這段時間招兵買馬的事情已經結束,他想接下來就必須訓練一支強大並能為已所用的軍隊。
「太后,陛下居然一個月都留宿蘭蕙宮,這樣的獨寵何其不公啊!聽說還夜夜笙歌到夜半,陛下操勞國事已是辛苦,臣妾真的擔心陛下的龍體。」沈薇終於忍受不了荼昭儀獨佔陛下的恩寵,依她的性子,忍到現在才來向太后抱怨,也是難為她了。
「哀家都知道,本來皇兒寵幸妃嬪是好事,可宮中最忌獨寵。」自陛下登基以來,從不寵幸妃嬪,後宮也形同虛設。太后多番勸導,未果。所幸這次陛下一改往常,這般願意親近妃嬪,也是喜事,了卻了太后的心事。所以獨寵之事她也未橫加干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了過去。若是惹出風波,她自然要管的。
太后又道:「不過薇兒,你更需要做的是如何抓住皇兒的心,而不是總懷有嫉妒不滿之心,做任何事都應該有著貴妃該有的儀態和分寸。」
「王太傅的千金剛去世沒多久,這時提立后之事似乎不太合情理。等再過半年,哀家就會提議皇兒立你為後,不過你也要努力才行啊!」若無意外,太后當然不想皇后的寶座落入旁人,娘家的家族榮耀自然是要顧及。
「薇兒定謹遵太后教誨,姨母對薇兒最好了,薇兒一定會十分努力的,不辜負姨母的期望。」沈薇此時高興之情的溢於言表。
「哀家今日把你們都召來是有一些事要囑咐你們。」她威嚴的對眾人說道。
「臣妾聆聽太后教誨!」眾人們都異口同聲。
景鈺宮內,眾妃嬪依級入座。
太后掃向眾人一眼,開口道:「昭儀,這一個月,皇兒都留宿在你宮中,身為妃子同時也要規勸著陛下,夜夜笙歌,自然不成體統。」
「臣妾謹記太后教誨。」
沈薇輕蔑一視,荼蘼極誠摯的話語,落入她的耳中竟是那般不中聽,沈薇對她表面的恭敬,甚是厭惡。
此時眾人都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她,她們似乎無聲的說著盛極必衰的言語,不過是她們寬慰不得寵的自己罷了。
「日後無論以後宮中人多也好人少也好,妃嬪之間應互相友愛,尊卑有禮,切不可忘記自己身份做逾禮之事。」她嚴厲之聲,迴旋在房內,許久才散去。這種氣場令人不敢有所不滿之意。
而後話鋒一轉,略微溫和:「哀家該說的都說了,都回去吧!」
眾人一一散去。
每每來此處,荼蘼都覺得不舒暢,她知道太后不喜自己,或許睿王府的出處更讓太后不安。每次請安之時,荼蘼大都沉默寡言,不想奉承,也不想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