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匆匆一抹憂傷

第十九章 匆匆一抹憂傷

旁邊睡一個男子就是不好,半夜想要出恭都不方便,荼蘼輕輕起身不敢點著蠟燭。幸好外面的月光從窗戶滲透了些餘光進來,房間里不至於昏暗不清。到了隔室里才敢點亮蠟燭,事後,她躡手躡腳的回到床上。

荼靡正準備從他身上越過的時候,誰知道他突然厲色的說了一聲:「什麼人?」

荼蘼忙說:「是我,嚇著陛下了。」這一聲嚇得她一下子趴到他的身上,尷尬極了。

他打趣的說:「你再不起來,朕可不能保證等下會做出不理智的事,畢竟投懷送抱不是每個男子都能坐懷不亂,尤其是對自己喜歡的女子。」

荼靡聽到他這麼說,她羞愧極了,緘口不言,乖乖的回到床裡邊。有時候沉默可以淡化尷尬的局面。

司徒皓軒壓抑著燥動的心,畢竟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早晨起來時便把中間的那床被子放到床的裡邊,荼靡想千萬不能讓別人知曉,傳出去就不是小事了。肯定被其他人恥笑,尤其那些妃嬪,而且陛下也會顏面掃地的。荼蘼想著都這個時辰了,他怎麼還不起來,馬上宮婢就要進來伺候洗漱穿衣了。

「陛下,陛下………荼蘼輕聲的喊著。」見他還是不醒,邪念一轉便向他的腋下撓起癢來。

不出片刻,他就醒了,抓著她的手說:「還沒人敢對朕如此戲弄。」

「陛下說過,私下裡我可以隨心所欲,我可是奉旨行事,何罪之有啊!陛下,臣妾冤枉啊!」她嬉皮笑臉著。

「朕發覺你不僅伶牙俐齒,也越來越無賴了。」他露出詭異的笑,「那朕也………」突然也來撓起她來了。

「啊………不要……好癢啊!」此時她越發覺得不好意思,或許有些親近的緣故。

「好了,放過你了,朕昨晚失眠都是因為你,罰你為朕穿衣。

「是,奴婢遵命!」她心情大好的應道。

早朝時,李福見陛下無精打采,倦意濃濃,便上前一步提前說:「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蘭蕙宮的花園裡,她沐浴著春色,伴著和煦的陽光,獨自的盪著鞦韆,無人,無事,只是靜靜的享受著這份寧靜。這是她特意吩咐李德在花園裡做個鞦韆,昨日下午才開始著手行動,沒想到今早她就看到了,宮中的辦事效率就是迅速。

司徒皓軒快走到花園裡時,遠遠的說道:「荼蘼,看朕帶來誰了!」

荼蘼突然停了下來站了起來,旁邊的鞦韆還在慢悠悠的晃動著,似乎不願失去承載物。

她看見陛下後面的人時,心裡頓時觸動了一下,日思夜想的人終於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剛到宮中時便總是覺得皇宮和睿王府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但是現在卻覺得兩個人中間像是隔了一道永遠也跨不過的鴻溝。

「臣妾參見陛下,睿王萬安。」她輕輕的福了一下身子。

他關切的說道:「臣見過昭儀娘娘,不知一切可好?」

荼蘼似笑非笑:「小妹一切安好。」

司徒皓軒平靜的看著她們,看不出什麼情緒。他隨後說道:你們兄妹久別重逢,想是定有許多話要說,好好敘敘舊。朕實在困意難擋,回去休息片刻。他轉身時,表情似乎沉重了起來。

園中兩個人都沉默不語,氣氛似是凝固了一般。

半響,「荼蘼,你過得好嗎?」司徒玄霜首先打破僵局。

她冷淡的回道:「很好!不勞王爺掛心。」

司徒玄霜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痛苦,道:「荼蘼,我知道你對我有怨言,不過你要相信我。」他無奈的看著她,「等到將來有一天我會給你想要的幸福,只是現在我還不能給。」

她苦笑著:「王爺所說的幸福就是把我送給另一個男子的懷抱?只怕到時我想要的幸福與你無關了,王爺放心,你叫我做的事我便會去做,不需要我做什麼嗎?」

「你什麼也不用特意去做,做你自己就行了。」司徒玄霜低沉的說。

「我不明白?」她疑惑的搖了搖頭,或許他永遠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也不曾讓她看透。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或許司徒玄霜自己都不知道,江山和美人他到底更愛哪個?他常常糾結於此,他想等到將來江山擁有了,他便給她最好的一切。

荼蘼看著眼前的人,近在咫尺,卻連一個擁抱都是遙不可及,中間隔了太多太多……

時間過得如同白駒過隙,彷彿從春天開始,直接越過夏天便到了秋天。她看著這御花園裡的花都失去了顏色,每天的落葉都有人打掃,不然滿地黃秋盡顯蕭瑟之情。

荼蘼入宮已有半年了,好似已經全然適應這裡的生活了,雖然太后並不待見她,沈貴妃也經常故意刁難,但是她都淡然處之。此時她覺得心裡特別的荒蕪,也許王府的日子是她最快樂充實的時光,可惜自己未能長伴於所愛的人身邊。

陛下的寬容和溫善常常讓她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麼孤獨,雖然不愛陛下,卻很是喜歡和他相處的感覺,可以隨心所欲,。如此平易近人的他總讓她有種想依靠的衝動。

她漫步於宮中,穿過青石小徑,兩旁花木繁茂,偶有奼紫嫣紅。枝葉低低的壓在小徑上,陽光透過鬱鬱蔥蔥的枝椏灑了一地斑駁的光影。比起夏天,秋天更顯內斂、沉穩和嚴謹。陽光照在臉上少了一份灼熱,多了一份柔和。

她走到涼台上望著眼下的一切,其實什麼也沒有在意的看,只是感受這秋涼的溫度。

青葉打斷她放空的思緒道:「娘娘,楊妃好似在那邊。看她拎著竹籃時不時的彎腰,想是在拾地上的花瓣。」

荼蘼瞧眼望去,一個寂寞的人獨自在拾凋零的花瓣,這樣場景如若畫成一幅畫想必也是別有一番感覺。她一直都覺得楊妃跟宮裡的女人不一樣,她有著自已的世界。

她走下涼台,來到她旁邊,開口道:「見過楊妃娘娘!」她禮貌的福了一下身子。她和善的搭話,「真巧,楊姐姐怎麼也在這啊!」

她轉身平淡的看著荼蘼,說:「這樣的季節,萬物如此凋零,就像自己一樣,這花瓣落了也是白白的可惜了,像這月季,蘭花都可以入葯食用。」

「花頹垂首百花謝,秋風又吹楊柳岸。燕子歸去,冬又來,寒風襲入冷凄凄。歲月眷顧春如夢,哪堪回首。」她愁容盡顯,悶悶不樂的說著。

楊妃的舉手投足,到每一根髮絲,每一個眼神,無一不是寂寞而廖落的。

「妹妹倒著實不明白姐姐為什麼如此悲觀?其實秋天,有花賞花,無花觀葉。仍然還是那小河流淌,仍舊是鶯歌燕舞,鳥兒飛笑。」

荼蘼看她依舊愁容滿面,隨即補充道:「就像這銀杏,現在雖然都頹盡了它那碧綠的裝飾,但是待到明年氣息來,青杏盎然笑春風,又怎會憂愁當日風含緒。」她沒多想就脫口而出說了出來,或許她不是傷懷,又或許她有什麼心事。

她心不在焉地說:「荼昭儀確實是開懷隨性之人,你這麼一說,倒顯得本宮有些矯情了。」

她立刻解釋道:「楊姐姐多想了,妹妹並非此意!」

她似笑非笑著:「荼昭儀如今這般聖眷不斷,哪會感受到秋天的悲涼之情呢?又怎會了解寂寥之人的心境呢!」心想:「花草樹木都有重生之時,而我呢?只有空守著這一座冰冷的皇宮,宮外的人卻永遠難以想見。」

好心勸解,卻落的她百般不是,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不過,她並沒有過於在意她的話,依舊和顏悅色的說:「看著天氣,怕是等會便要下雨了,楊妃娘娘拾完定要早些回去,以免淋著雨就不好了。」

她不語,也不理會,似乎連應付都嫌過於麻煩,轉身又去拾花了。

見她如此,荼蘼倒是有些不悅,怒而不語的走了。若是再繼續說些什麼,那真是自尋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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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聘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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