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立后風波
路上,青葉憤憤不平道:「娘娘,楊妃如此這般橫眉冷語,想想就很生氣。」
她淡淡的說:「無妨,本宮倒覺得她是個可憐之人。」
「聽宮裡的人說,楊妃娘娘最近越發的怪異了,常常一個人獨自站在假山旁邊的河岸邊發獃。私下都說楊妃娘娘是因為不得寵而變得有點失心瘋,倒也沒人特意去留意她的行跡。」
青葉得意一笑:「如今宮中除了您,哪裡還有得寵的人。」
荼蘼笑而不語,她總覺得,怪異之人必有什麼心結之事,開口道:「青葉,派人偷偷的留意著楊妃娘娘。」
「娘娘這是為何啊!」她不解的問。
「倒也沒什麼,只是好奇。」她只是想了解這個人,並不想挖出什麼來對付她,只是閑著無聊罷了。
楊妃坐在鏡台前,看著軒窗外花朵的綻放,凋零,或許有一天她的袁大哥會成親生子。而自己或許這一生,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然後老去,死去。然後她又坐在橫榻上數著花瓣,想著袁大哥的信什麼時候能到。
「荼蘼,今日滿朝文武百官都紛紛提出立后之事,母后也和朕提過。」司徒皓軒因為有事堵在心裡,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荼蘼側過身子,開口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皇后的人選必是沈貴妃無疑了,我知道陛下厭惡她,肯定難以拗其自己心意。」
「陛下你………」他突然握著她的手,認真了起來:「這半年來,朕對你如何,你瞭然於心。朕說過會等你便會遵守諾言。」於他而言,每天都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若是沈薇為後,經常相處怕是避免不了,司徒皓軒想想就可怕。
聽到他如此說,荼蘼心裡真的很感動,如果當初救她出牢籠的是他該多好。
她明知故問的訝然道:「陛下是想說什麼?」
「荼蘼,你能幫朕一次嗎?就當是為了要好的朋友,做朕的皇后,縱然日後得不到你的心,朕也不願娶別的女子。」
「荼蘼微微的頷首婉笑。」這一瞬間,她莫名其妙就答應了,彷彿心底某處堅硬的地方被融化了。
「真好!朕的荼蘼願意做朕的妻子了!你知道嗎?這一刻朕彷彿得到了全天下最好的禮物。」此時的他開心的想讓所有人知道,心裡幸福泛濫旖旎。
司徒皓軒隨即又說:「明日早朝朕便提出來此事,早朝後朕帶你出宮遊玩一日,想必以你的性子待在宮中定是覺得很悶吧!」
「真的啊!太好了,我好久都沒享受到自由自在的日子了。」她頓時興奮的也隨即握住他的手。他微微一怔,荼蘼反應過來后便覺不妥,立刻羞愧的收了回去。
第二日早朝時。還未得到他開口提及立后之事,眾臣早已紛紛上奏。
「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後,沈國公兩朝元老,為南越披肝瀝膽,鞠躬盡瘁,其女兒沈貴妃溫婉賢惠,可為後位不二人選。」王丞相率先的說道。
這些人也是趨炎附勢之人,不過沈國公確是南越有功之臣,司徒皓軒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
「關於立后之事,朕已有合適人選,荼昭儀深得朕心,朕已決定立她為後!」
劉太師隨即開口:「陛下,微臣認為,荼昭儀出身低微且身份不明,切不可立為一國之後。」
「陛下,微臣也認為荼昭儀不宜為一國之母,自她入宮,陛下便如此專寵,對國事有時也無心處理,都在傳聞她是個紅顏禍水的女子。」李尚書激奮的說。
戴大人也隨即說道:「陛下,微臣聽聞荼昭儀乃是鮫人,實難當我南越的皇后。」
「陛下,臣等請陛下三思!」眾臣見幾位重臣如此反對立荼昭儀為後之事。
朝堂眾人便都附和著說道:「請陛下三思。」
「你們………」司徒皓軒氣的無可奈何,「此事容后再議,退朝!」說完長袖一拂,轉身就走了。留下了一群議論不斷的大臣們。
今日朝堂之上的事,迅速傳遍宮中,大都原以為皇後人選定是沈貴妃無疑,可陛下卻屬意荼昭儀。一時間宮內嘩然不止,甚至有些奴才私下裡以此事來賭錢。
「太后,千萬不能立荼昭儀為後,不然臣妾日後在她面前如何自處,宮中諸人背後指不定如何嘲笑本宮呢!」她氣憤的說道。
「你啊………」太后指著她,無奈的語氣浮上嘴角。
她上前為太后輕捶雙肩,婉然道:「況且臣妾家世顯赫,家父為國盡忠兩朝之餘,同時薇兒身為您的親外甥女,陛下如若立荼昭儀為後,太后豈不是也顏面不保。」她一早便聽說朝堂之事,心急如焚,便即刻跑來景鈺宮。
太后嗔怒道:「你這急躁的性子也不改改,還是如此沉不住氣。」
太后微微嘆氣:「陛下喜歡她哀家也沒有辦法,尋個時機哀家會勸勸陛下的,相信有群臣反對,哀家的不允,皇兒定會考慮大局。」
她低聲道:「可是臣妾怕陛下執意………」
太后握住她的手,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道:「再說哀家已經派人去查荼昭儀的身份了,如若真是鮫人,斷然不能立為一國之母,哀家當然希望后位是我沈氏家族的。」
其實她不全是這麼想,著娘家的利益自然要顧及,但她更多想到的是她自己兒子的帝位。如若立薇兒為後,即是沈氏家族的榮耀,也能拉攏沈家的支持,可確她的皇兒帝位無憂。
她喜不自禁道:「姨母這麼說,薇兒安心多了。」沈薇鬱結的心情豁然開朗了。
荼蘼自早膳后,一直期待著陛下下朝,心情格外的愉悅。
「奴婢參見陛下。」青葉看見陛下高興極了,想著自家娘娘如此盛寵,自然喜出望外。
她喜顏笑開道:「陛下,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我便裝都換好了。」她又是一副男子裝扮,依舊不失風韻。
他和顏悅色,上前一步牽住她的手,溫潤的說:「朕是一國之君怎麼可能食言呢!等朕換好便裝即刻出發。」
兩個人同坐在一個轎中,一個神采奕奕,一個落落大方。司徒皓軒隨即開口道:「今日朝堂之事想必你都有所聞,不要多心,一切有朕在!無論有多少困難,朕都不會屈服的。」
「陛下,我相信你!對我來說宮中的流言我全然不在乎,何必因為別人的看法而影響自己的心情呢,豈不是不值。」
「朕就喜歡你豁達的心態,還有在朕面前從不做作和率真的一面。待會到了宮外可不能稱呼我為陛下,朕不想暴露身份。」
「我明白。」她平靜的心一下騰起了波浪,想著難道他不懷疑自己鮫人身份嗎?如果知道又為何還能這般若無其事,欺君之罪乃是大罪,說不定還會牽連睿王府。荼蘼心下一想:「今晚我還是向他坦言相待,他如此在乎我、說不定網開一面,不會治罪。」
「陛下,既然群臣反對,太后肯定不允,我想立后之事還是三思而後行。」她擔憂的說道,她怕因為立后之事,牽扯到更多。
「荼蘼,你後悔了?不是都說好了嗎?」他急切的問,對他來說只要荼蘼願意,任何阻礙他都相信會迎刃而解。
荼蘼溫和的說:「我不是後悔,只是怕陛下為難。」其實於她而言當不當這個皇后是無所謂的,只是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下去,就依附著司徒皓軒一步步走下去。不管荼蘼內心承不承認,她已把他當作她的方向,只是後知後覺。
司徒皓軒霸道且不失溫潤的說道:「答應朕的事,你就不許反悔,以後無論遇到多少阻礙你也不許猶豫,不許退卻。荼蘼,你只要相信朕就行了。」
她回以微笑,聽他言語如此不容置疑,她便不說此事了,有時候相信一個人也能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