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做他婚禮上的伴娘
「這是……」老爺子眼神雖然混沌，但是意識還是十分清楚。他看著簡南身後跟著的人，好像是有些印象。「可是祁家的小公子？」
「爺爺您還記得我呢，我是遠洲。」祁遠洲走上前來，將幾大盒子禮品放下。「才聽簡南說起您病了，這不趕緊地過來看望您。」
老爺子笑起來，他見到祁遠洲與簡南並肩而來，二人的關係自然是不用再明說。「好孩子，快坐下吧。說起來，我與你爺爺，也是好多年沒有再見了，他的身體如何？」
祁遠洲對哄老老爺子十分有心得，畢竟他在家中，就是承擔著父母開心果這樣的角色。
簡南見他們相聊甚歡，她心中好歹有些能夠依靠的感覺，坐在老爺子旁邊，幫他捶腿捏肩。
蘇欣苒卻是再也插不上話來，她有心給簡南難堪，可是找不到時機。
眼見著祁遠洲直哄得老爺子大笑連連，蘇欣苒再也坐不住了。「老爺子，您還沒給我們拿個主意呢。」
「要我說啊，都好。」老爺子高興了。這兒子馬上就要迎娶兒媳進門，孫女也找到了合適的男朋友，真是雙喜臨門！「你們小兩口喜歡什麼樣的就吩咐下去吧。」
「正巧，簡南來了。簡南，來，你給看看，我們這婚紗照，選哪一個做最大的版面合適呢？」蘇欣苒將ipad拿過來，點開。
映入簡南眼帘的，是一張張溫馨浪漫的婚紗照片。照片上，新郎俊朗帥氣，新娘一襲白紗，兩個人親密地或擁抱或牽手，一張張照片，像是一根根針扎入簡南心中。她覺得呼吸不暢，雖然是預料之中，但她還是接受無能。
忽然她手上一暖，祁遠洲牽住她的手，笑道。「確實是爺爺說的那樣，每一張都非常好看。」
「是啊。」簡南也隨聲附和著，她都沒敢仔細看，怕自己會失態。
「我也是挑花了眼嘛，這一張懷岫笑的好看，但是我表現的不那麼好。唉，真是喜歡的太多了，倒是不好挑了呢。」蘇欣苒目的達到，她將東西收好，然後狀似詢問著老爺子。「老爺子，咱們家族裡還有沒有合適的女孩子，我們伴娘團還差一個呢。我都跟好姐妹說好了的，可是有個臨時飛去澳洲有公幹，這不，單數多不吉利呢。」
「駱家倒是再找不出了。伴娘還是選娘家那邊的人較為好吧？」老爺子略想了一下，他們駱家人丁稀少，別說是就這老宅子里了，就是在整個駱氏，恐怕也找不好親緣關係近的。
簡南眼皮直跳，她預感不好。她心中清楚地知道，駱懷岫會跟蘇欣苒結婚，但是婚禮她是真的不想要參加。
「誒？」蘇欣苒像是想起了什麼，她拉著祁遠洲。「遠洲啊，咱們兩家可是親戚，你算是娘家人還是婆家的？」
「我……呃。」祁遠洲大概猜到她的用意。十分為難。
「你怎麼著也得叫我一聲表姐的吧？所以，你是娘家人啊。」蘇欣苒哈哈笑起來，繼續說道。「怎麼，你有了女朋友，連表姐都不認了？剛才進來也不知道打一聲招呼的。」
「表姐，我這不是主要來探望老爺子的嘛。」祁遠洲也不能太失禮，他提醒著，要蘇欣苒不要搞錯重點。
「喲，還認我這個表姐的嘛。」蘇欣苒湊到老爺子跟前兒，笑著說道。「老爺子，您看。這是不是親上加親呢？」
「誰說不是呢，哈哈哈。」老爺子開心了，誰也不敢說個不字啊。
蘇欣苒轉眼就是一副溫柔婉約又嬌滴滴充滿期待的模樣，她終於提到正題。「南南，你最好啦，一方面是懷岫的小侄女，另一方面以後又是我的表弟媳婦兒，你來做這個伴娘，再合適不過啦！」
「對啊，簡南正好在家休養身體的，你去做個伴娘，能沾沾喜氣。」駱老爺子知道，他們的這次婚禮，有一部分是要給自己沖喜的。
簡南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一招兒，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可是老爺子都這樣說了，她怎麼好拒絕。「可能……」
「表姐，你們婚禮是什麼時候啊？我跟簡南啊，最近有出去度假的打算。正好我的論文如果能結題，慶祝一下，也順便去國外看看學校。」祁遠洲趕緊要替簡南解圍，不管簡南想不想要參與，他都不要簡南再受到傷害！
這件事，他們結婚了就好好地過彼此的日子，一切都算是結束！
「什麼啊，是結婚的事情大還是你們出去玩大啊？要是咱們的地點差不多，還可以順路一起呀。我跟懷岫，也還在挑度蜜月的地點呢。」蘇欣苒就是不給簡南活絡，怎麼疼就往哪裡扎！今天這個伴娘，你是當得當，不當也得當！
「呃……」祁遠洲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扯不出具體的地點，他知道，不管他要說什麼，那蘇欣苒肯定是表現出非常有興趣的樣子來，要求同去！
「蘇小姐，你還有孕在身，我們要是去潛泳和衝浪的，怕是玩不到一起吧？」簡南還心心念念著她假懷孕的事兒，於是說道。
蘇欣苒吃了癟，她沒想到簡南還能反擊。乾脆就讓老爺子向她施壓好了！「老爺子，你看怎麼辦嘛，婚禮馬上就要到了，我的伴娘還沒有找好呢。這麼些天，我一直在醫院都沒有空去跟我的閨蜜聯絡，要是個單數，多不吉利啊。」
還把責任給推到駱老爺子身上了，簡南嘆了口氣，這一劫，是怎麼都逃不過的。
「行了，南南啊，你跟遠洲出去玩也不在乎推遲個一條兩天的。你小叔叔的婚禮是大事，你就算不是伴娘，也不能缺席啊。」駱老爺子心情變得有點差了，他是講究這些的，本來婚禮的時間都快要到了，他忽然暈倒身體不適。找了個高人掐指一算，這才改了日期，說是能沖喜衝掉厄運，過了這個坎兒，就能長命百歲呢！
簡南沒轍，她點點頭。「我會參加的，就是怕我這個身高什麼的，會不好看。」
「沒關係的，當天婚禮上我是主角，伴娘沒什麼人看的。」蘇欣苒拍著簡南的手背，狀似親昵的模樣。「那就提前謝謝簡南啦。這幾天我會聯繫你，讓你去試試伴娘服，然後跟你敲定下流程，你的手機一定要保持暢通哦。」
「哦。」簡南回答的不情不願，但是她也沒有辦法。
蘇欣苒還有事，她先行離開，就剩下三人在病房裡，過了會兒，白林姍姍來遲。「哎呀，真是稀客啊，好久沒有看到咱們家簡南呢。」
「……」簡南一愣，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就是在指責自己不回家嗎？！
「這說的什麼話，不像樣子！」老爺子一看到白林，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板著臉教訓了一通。
「我又怎麼了嘛，在公司里幫您傳信忙前忙后的，還要遭您數落。簡南，你說你爺爺怎麼就那麼看不慣我。」白林半真半假地說著，臉上還是掛著笑，坐在床邊。
「還是得辛苦夫人您了，我最近有點私事。就先走了。」簡南起身就告辭，她一直琢磨不清楚白林對自己的態度，不願意多待。「爺爺，我明天再來看您。」
「好好好，乖孩子，回去的時候慢著點。」駱老爺子從某些意義上來說，還是十分慈祥和藹可親的。
簡南快步離開病房，她聽到後面高跟鞋的聲音，趕緊拉著祁遠洲走安全通道。
「簡南。」白林從樓梯間里喊著。
簡南假裝沒有聽到，她的心裡撲通撲通直跳，她不願意再聽到白林提供的關於駱懷岫的任何信息。對現實，她已經是無能為力。
「她是不是欺負過你。」祁遠洲回到車上時，問道。
「也不算吧，只甩了幾巴掌而已。」簡南無所謂地笑了笑，她跟莞爾一樣是孤兒，但是她比莞爾的運氣要好的太多太多。至少，她還沒有被生活逼迫到那一步。
祁遠洲停頓住，他看向簡南的眼中，那裡有很複雜的東西在。「是不是我來的太晚了？」
「沒有，剛剛好吧。」簡南不想將自己的痛苦分享給別人，如果是快樂，那可以隨意。但是找另外一個人來承擔，完全沒有必要。
「那就好。」得到了肯定的答覆，祁遠洲笑起來，他的嘴角處有好看的酒窩，很是迷人。「那就按照咱們說的，你先去問莞爾，然後我聯繫我的朋友。」
「我先替莞爾謝……」
簡南的道謝還沒有說完，祁遠洲就豎起手指，放在她的唇邊。「噓，我們之間，不要說感謝，這樣客氣的話，是給外人的。」
「好啦，你專心開車吧。」簡南想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祁遠洲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你真的沒事？」祁遠洲走了一段路還不太確定，他又問道。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簡南的回答，趁著紅燈停的時間，轉過臉去看簡南，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不會是因為不想回答而假睡吧？祁遠洲湊近了看，發現她是真的困了……唇邊還流下一抹口水……
所以，是沒事的吧？不然，也不會心這樣大，還能睡著。
「喂秦可！」
秦可背著書包，剛給祁遠瀚發完信息，彙報了自己一天的生活學習還有所思所想，後面的同學叫上她。「秦可，我聽咱們班同學說，你有男朋友啦？」
這樣的八卦在平淡的大學生活中，是非常常見的。誰跟誰在一起了，誰跟誰分手了，誰搞了誰的小三，誰又給誰帶了綠帽。每一天，這樣的消息都層出不窮，不管是論壇貼吧BBS還有微博微信，就那麼宅著，都能水上一整天。
「是啦，誰這樣討厭，把我的大秘密說出去。」秦可假裝害羞著，當然是樂於分享的。
「可是，我們聽說，那個人年紀比咱們大很多。就是上次你們去吃串子，然後把你帶走的那個男人嘛？」同學沒見過，但是聽那幾個男生說起過。
「對啊。大很多怎麼了，真愛是不分年齡的！你看過暮光之城嗎？別說新白娘子傳奇里人跟蛇沒有界限，連人跟吸血鬼都沒有物種界限了，還在乎什麼年齡。你是不是out了！穿越時空的愛戀知道吧，那都相差多少歲了，你還不是一樣迷得死去活來，嘖嘖嘖！」秦可一點也不在意，她家大叔就是誰，誰也不能說半點缺點！
年齡大是缺點嗎，那叫做閱歷豐富！哼！
「關鍵是人家是不是有婦之夫啊，年紀什麼的大點就大點，你要是去破壞人家家庭，別說咱們這樣好的同學了，作為三觀正確的人，可是都看不過去呢。」同學繼續八卦著，如果能拿到第一手資料，那她就可以去寢室播報啊！
畢竟，四人寢的那間，簡南休學了，秦可又這麼長時間不回來住，輔導員都發了好幾次飈，聽說她談了戀愛。專門作為不自尊不自愛的典型在班會上講了。大家都以為，秦可這是夜夜笙歌呢！
「……你滾吧，我才不是那種人呢。」秦可不想解釋，說再多也沒有用。
「那就是二婚的？哎呀，你說你人長得雖然不是絕色，但也不用撿別人用剩下的吧？！」同學當然是不理解的，她不是真的關心秦可，但是真心想要知道更多。「他一定很有錢吧？」
「……」秦可翻了個白眼，真是煩死人了。「你知道火箭為什麼能上天嗎？」
「因為……動力系統？還是燃油問題？」同學一愣，這是個什麼尿性，怎麼突然就扯到這上面來了。
「不對！」秦可都想要罵娘了，她呵呵一笑。「大概是因為它多管閑事，被炸上天了！你再多問半句，我就讓你上天！」
「……有病。人家可是關心的好吧！」同學撇了撇嘴，哼了一聲不跟她一起走了。
秦可甩了甩辮子，這樣碎嘴子可真多啊。從她跟祁遠瀚在一起之後，每天都有好幾個同學這樣來問。怎麼了，夜不歸宿怎麼了！說起來，她還沒有撲倒大叔呢！被人誤會，肉還沒有吃到嘴，真是憋屈！蒼天啊，我冤枉啊！
「是秦可小姐嗎？」
有人攔住她，看起來很懂禮貌的樣子。
「呃，是的，請問您哪位。」秦可看著來人好像沒有什麼惡意，放下戒備。
「我家少爺是祁遠瀚，我家老爺和夫人，要請您去喝個茶談個心。」
哎呀我去！被請喝茶了！這年頭，被請喝茶通常不是什麼好事兒啊！秦可登時就慌亂了，她在原地嗷嗷了一陣兒，然後開始焦慮。「哥們，借我點錢，行嗎！」
「……」還是第一次遭遇這樣情形下被借錢。祁家的傭人有點迷茫了。「借多少。」
「整個容需要多少。」秦可捧著臉嗷嗷地又一陣子，她還沒有準備好啊！恰巧今天沒有化妝！
不對，她哪一天都沒有化過妝啊！這丫頭，根本就不會化妝的好嗎！
「……」
「不行不行，我這個模樣，會給我未來的公公婆婆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腫么辦啊！蒼天啊大地啊！快點給我支個招吧！不行，我得告訴我家大叔！」秦可自己神經錯亂了一會兒，然後拿出手機，要給祁遠瀚打電話。
「秦小姐，我們家老爺和夫人年紀都大了。怕是讓他們久等，不太合適。」
「呃，有些道理。但是我家大叔……呃，你家少爺會去嗎？」秦可不是有點緊張，她是太緊張了！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樣突然，上完馬克思主義原理課，就來了！
好吧，雖然這件事跟這門課，沒有任何的聯繫。但是，她是女人啊，女人的邏輯，是可以沒有任何道理的！哼！
「少爺還在公司開會，您請上車吧。」
「哦，這樣啊，啊，那好吧。」秦可也沒有什麼怕處，她假裝淡定地上車，想裝作一副豪門未來少奶奶的模樣，沒想到她還沒坐穩，車就快速駛出老遠，她的後腦勺嘣地一聲撞在座椅上。
也太不紳士了吧！
秦可揉著腦袋，然後問。「小哥，你是不是沒有女朋友？」
「怎麼了？」傭人其實算是祁遠洲的朋友，他們小時候就認識，後來他學了管理，就乾脆幫著祁家做私人顧問。總歸薪水不會少，還清閑。
「難怪單身狗。」秦可有了對象之後，覺得全世界都應該是情侶的天下，愛情的海洋。再加上她覺得這個男性太壞了，似乎是有意要刁難她的。
「其實有的。」
「……」秦可被嗆聲回來，當然是不甘示弱。她可是學新聞專業的，專門修鍊嘴炮，還能落於人后？！「一定要好好珍惜，不然可就沒有下家了。對了，小哥，你有香水么？」
「沒有。」
「那你有護髮素么？要免洗的那種，噴霧或者是精油也行。」秦可不戀戰，她還是將重點放在如何應對第一次見公婆上。
「沒有。」
「那你有梳子嗎，我的在寢室忘帶了。」秦可想把辮子重新梳一下，但是用手好像也行。
「沒有。」
「那你有木糖醇或者口香糖嗎？」秦可對著車內後視鏡照了照，看自己臉頰上好像沒什麼顏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咬牙一狠心。往臉上來了兩耳光。
「……」男人聽到這個聲音，都快要震驚過去了。這算什麼，提前上演苦肉計么？「沒有。」
這個女人的套路，真的好奇怪！
「嘶。」秦可揉了揉臉蛋，還好，有點紅暈了。她還真把自己給抽疼了，在包里翻找了一下，遞過來。「你沒有沒關係，我有。」
「……」你不僅是有木糖醇，我看你還是有病吧！
「小哥，我看你經常不說話。肯定是有口臭的。注意點，以後隨身帶著，既是給自己一點自信，也是對別人的尊重，更加是對環境的保護。」秦可自己倒出幾粒塞在嘴裡，然後將盒子就放在他座椅旁邊。「第一次見面沒什麼好送的，這個就送你了吧！」
「……」還一副顯得很大方的樣子是幹什麼？！
「吃完的盒子還可以當做零錢罐哦！」秦可囑咐著，她一番胡言亂語之後，腦子裡也清楚了很多。俗話說，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的，他們家大叔那樣優秀，想來公公婆婆也一定是十分的好！
愛屋及烏，秦可對還沒有見面的公婆，感到特別的有好感！畢竟是生養她家大叔的至親之人！
人長得怎麼樣沒關係，秦可想著，既然是他家大叔都能喜歡上她，那一家人的審美也不會差很多，所以……長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有自信！
於是，小哥從後視鏡里看到內心戲很足的秦可，挺直腰桿，恨不得捶上小胸脯兩下。就跟在國、旗下十八歲成人禮的宣誓一樣莊重自信！
很快就到了餐廳，秦可下了車，她握緊拳頭，大聲地喊著。「fighting！嗷！」
「……」小哥一臉懵逼，這個少女真的有貓病。
秦可剛一進餐廳，就被一個小屁孩給撞了。關鍵是，小屁孩兒手裡端著的果汁幾乎全都潑在她的身上，那孩子一屁股被反作用力給撞到地上，踢騰著小腿兒大哭。
「呃，乖。」秦可趕緊蹲下來，拉著他胖乎乎的小手。「小弟弟不要害怕哦，真心實意給姐姐道個歉，姐姐就會原諒你的。」
對付熊孩子，秦可有經驗！為什麼，因為她媽是教育工作者，是老師啊！每年假期都有培訓班，秦可有的時候還作為家教賺取一定的補習費用，這樣的孩子，她見多了！
小屁孩一愣，這什麼情況，要自己道歉？他可是家裡的小霸主，誰敢讓他道歉！「明明是你，你撞倒了我，快給我道歉！」
「為什麼呀？」秦可沒有注意到，已經有人在仔細地觀察她。
「因為我是小孩子！我的眼睛視線這麼高，而你比我長得高看得遠，但是你卻沒有看到我，一下子把我給撞翻了，我躲都躲不及，你說，是不是該你道歉！」小屁孩不是別人，正是祁遠瀚家裡的「小皇帝」小名叫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