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也瘋一次

我已經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兄弟就那麼在我的眼前離開，我甚至看不到他們是怎麼被殺的。就只能抱著他們軟軟的屍體，那種感受有的人一輩子也體會不到。因為他們都是我的兄弟，他們都是和我一起在這條道路上拼過命的兄弟。這輩子能有幾個人用命跟你一起拼搏？有的人，可能一輩子也沒有一個。

然而踏上了這條路，我最不後悔的就是擁有這群兄弟，要是沒有這群兄弟，我的路可能就走不下去了。我想起了一句話，這條路太艱難，可能是用血鋪成的。一條血淋淋的血路。這一刻我除了傷心，更多的是自責，我知道是因為自己沒有能力保護他們，和那個瘋子杠上之後，害了我的兄弟。

瘋子變得越來越瘋狂，越來越殘忍，像是不把我逼到絕路，生不如死，他就不知道什麼叫做鬆手。生命在他的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就是一隻隨時就會被捏碎的螻蟻，在他的眼裡只有遊戲，沒有生命，所有的生命在他看來都只是一隻任人玩弄的螻蟻。

瘋狂是他的代名詞，變態是他的人生；但不管他再怎麼瘋狂，我都不會讓他再繼續猖狂下去。我會讓他為自己所做的的所有事付出代價。十倍，一百倍的代價我都要回來，我的兄弟不會允許我頹廢，更不想看到我在他的面前低頭。現在我失去了兄弟，但這是最後一個。航子和阿龍都不能再出事，我用自己的命賭上去。

想著我身上的肌肉跳動著，神經在這一刻已經繃緊，復仇的決心已經不可磨滅。是的，我一定要親手將這個畜牲殺了，要是殺不死他，我就自己死，活著根本就沒有臉面面對身後的那麼多兄弟，更沒有臉面對已經閉上了雙眼的兄弟，我撐直了身體站著閉上了雙眼面對著向我襲來的疾風！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陳鋒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後響了起來，聽到這聲音我緩緩放下了張開的雙手，緩緩的回頭看去，只見陳峰面色沉重，衣衫襤褸。他望著我的那雙眼睛正在閃爍，我倆就這樣站著對視了一會兒，他收回了僵硬的神色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的朝我走來。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支煙抽起來，遠遠看去，那張臉上又多了幾分滄桑，這張臉龐從一個小痞子樣變成了一個富帶正義感的青年，最後變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身上帶著無數的歷史。我由衷的對這個男人敬佩，確實，他有令人敬佩的過人之處。

他剛把然哥送去醫院，而我把欽爺送來了城西，這場戰爭狠狠的給我們打了臉，現在我們已經被綁在了一條繩索上。見到他之後，我輕輕的擠出了一個無奈的微笑問：「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陳鋒再次吸了一口煙，而後緩緩的來到我身旁。他沒有停頓，而是走到了護欄邊上俯視著整個城西，我看到他張開了雙手，而後吐了一口氣輕聲對我說：「我喜歡站在高處享受著空氣，這種感覺很不一樣。彷彿站在更高的地方，我們才能允吸到更好的東西，才能讓自己看得更遠。但是能夠站得高，我們需要爬上來的階梯太多，而那些階梯建築了這個高樓。讓我們呼吸著高處的空氣。」

他沒有理會我的問題，而是把我所說的這個話題給扯開，整個人故作輕鬆的一臉享受著高樓處的風。其實他心裡十分的難受，因為他話裡帶著不可小覷的人生哲理！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說出這樣的話，然而陳峰的經理本來就不少。他說出這樣的話算是人生的一種反省。

我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沉默的注視著他的身影，此刻我心裡陣陣的顫抖著，腦海里又浮現出了對我打擊甚深的兩位兄弟。我慚愧，覺得自己十分的對不起他們，但我覺得我更加的對不起自己，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怎麼當的老大，也沒有資格說自己是老大。

每次想都會想到這些對我打擊至深的事，確實不好受；這時我看到陳峰丟下了手裡的煙頭，他扭頭來看著我，那雙眼睛沉寂了一會之後說：「閆仁，這個世界沒有人會說自己沒用，也沒有人真正的認為自己沒用，至少我們的存在不會是真的沒用。」

「我曾經失去過很多的兄弟，我也像你一樣問過自己是不是很沒用，但在我問的時候，我深深的感覺到了自己真的很沒用，這個問題不能問，要是問了那就真的很沒用。我用三年的時間來跟許諾斗，三年，沒日沒夜的三年，我們一直在斗，我瘋狂的說自己只要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斗下去。最後我贏了。我真的贏了那個變態一次，我終於把他帶到了監獄，換個角度來說，我殺過許諾一次。但他沒有死，他的命太硬。他又復活了。」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殺了他？」我紅著眼睛吐出了這個問題，要是那時候他殺了許諾，還有那麼多事嗎？還會讓我丟失那麼多的兄弟嗎？這個時候我心裡不禁有些怪罪陳鋒。

聽后他無奈的搖頭道：「因為我是軍人，我是特種兵，我能夠殺一個人。也很想殺了那個畜牲，但是到了正殺的時候，我卻不知道怎麼下手，那一刻我有些手軟。正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另一群人來了，他們把許諾帶了進去，說是要軟禁一輩子，我信了，誰知道，後來許諾出來了。我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出來的，但他就是出來了，是我的錯，我知道當年是我的猶豫造就了今天，對不起，閆仁。」

說完陳鋒閉上了雙眼跟我道歉，聽到他道歉的時候，我皺了一下眉頭，那種時候，真的很難說。只見他再一次張開雙手輕輕的說：「我知道自己有錯，這一切都怪我，要是當年我親手殺了他，那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事發生。但是我沒有動手，我沒來得及動手就讓他得到了生存的希望。出來之後他還是那副模樣，他的報復手段還是和當初一樣，只是這一次的目標選擇到了你的身上。魔鬼始終還是魔鬼，一輩子都改變不了他身上的魔性。」

我眉頭一皺，咬緊牙吐道：「就算他是魔鬼，我也不允許這個魔鬼在我的面前放肆，魔殺人我也得償命。那是一條條生命，不是玩偶，也不是螻蟻，我不會讓他再繼續那麼胡作非為。下一次再讓我見到他，我一定殺了他。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哪怕是生命，我也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個畜牲。」我越說越憤恨，雙眼通紅，兩腮的肌肉陣陣抖動。

見狀陳鋒凝視著我的眼睛。而後硬咽了一口唾液道：「我今天到這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問問你是不是準備還擊！現在看來，這個問題不用問也知道了，你很有決心，跟我認識的那個傢伙一樣。什麼都變了，你的鬥志和恆心一直未變。接下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怎麼做？」我皺眉問。

陳峰聽后嘴角抽動了一下道：「你放心，這件事我們會有一個交代的，許諾做下的那麼多事，是時候還了。這一次。我們要主動出擊；閆仁，實不相瞞，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出擊，以前我都順著許諾的事找機會出擊，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因為我遇到了你。」

我眯著眼睛直視著陳峰，片刻之後我緩緩的道：「和我想的一樣，我也正準備主動出擊，我受不了別人的控制了。他的瘋狂都是因為佔據著主導的作用，一直控制著我們的行為。所以我們處處碰壁，處處受到傷害。接下來我們要主動出擊，只有主動出擊才能幹掉這個瘋子，狠狠的給他一擊，瘋狂那就一起瘋，一個人瘋狂沒什麼意思，我已經找到了殺這個畜牲的最好方法。」

聞言陳鋒伸出手重重的一把拍在啊我的肩上道：「我已經派人去調查這件事了，只要找到航子和阿龍的位置，我們就主動出擊。像你說的那樣，受控制太久了，咱們也該主動出擊試試，這一次，一定要讓許諾用生命來付出代價。兄弟，我再陪你瘋狂一次，這一次之後我就不會再踏上這條道。」

「不僅如此，我還要將航子和阿龍從他的手中救出來，我還要保證自己的兄弟不能出事，要是再出事，那我真的太無能了。別說別人會怎麼說我，許諾再怎麼弄我，就連我自己，這輩子肯定都看不起自己。你和我一樣，假裝什麼事都無所謂，其實在意得要死，對吧？！」

他擠出了一個笑道：「懂我的人沒有幾個，你算是其中之一！」

「如果不這樣，我們能站在一起嗎？你會心甘情願的幫我嗎？！」說完之後我也伸出一隻手搭在了陳鋒的肩上，這一刻，我十分的堅定自己要殺一個人的決心，這是不容改變的，也是不能動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