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與他的初見
明陽七中教學樓天台正上演著危險的一幕。
一個中年男人掐著周影的脖子迅速退到天台一角,威脅穆文睿說:「別過來,你再過來,我拉著她一起跳下去。」說著看了看樓下。
穆文睿望著對面那張因絕望而更加扭曲的臉說:「曾老師,你冷靜點,抓她也沒用啊!」
曾老師布滿血絲的眼睛閃著興奮的光,歇斯底里的獰笑著:「她是我的保護傘!她是我的保護傘!」。
周影掙扎著艱難的問:「為什麼……我是保護傘?你……說明白!」
「因為……」曾老師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漸漸鬆開了周影,身子向後倒去,摔在天台邊緣的台階上……
而事情的始末,還要從三年前說起……
今天是周影開學報到的第一天,她不想遲到,路過教學樓走廊的時候,清晨陽光的映照下,一個穿著校服清爽帥氣的男生匆匆與她擦肩而過。就在他轉身側頭的瞬間,只是一眼,周影便宿命般的記住了他的樣子。
不久,周影從同學那裡知道了他的名字——穆文睿,儘管他已經有了女朋友,她叫林媛媛,據說是他們班的班花。兩人時而出雙入對,但周影的心還是固執的為他盪起了漣漪。
「你呀,就是喜歡找虐,又不是全世界沒男人了。」閨蜜謝心撇撇嘴,一副替她擔心的模樣。
周影辯解道:「不是沒男人,而是我心中的男人,他是第一個。」謝心便開始笑罵她傻。
班級籃球賽開始,穆文睿是他們班的主力。他風姿英發,馳騁在籃球場上像個明星,修長健美的身姿剎那間俘虜了所有在場女孩的心。可是他眼光中的溫柔卻只屬於一個人:林媛媛。
「穆文睿加油!穆文睿加油!」
「天啊,他好帥啊!」
「那個帥哥叫穆文睿啊,酷斃了。」
「可惜名草已經有主,沒看到他的女朋友林媛媛就在他身邊嗎?」
女生們說是看球賽,確切地說其實是看帥哥。隨著周圍女生們花痴般的議論紛紛,籃球比賽結束,他的班級取得了勝利,他接過林媛媛遞過來的水,兩人相視而笑。
倏地,周影的心猶如跌倒谷底,隨即快步離開了。她在心裡默默的說:穆文睿,如果你會這樣一直幸福下去,那我祝福你!
下午課間,周影來到操場的籃球訓練場,看到穆文睿還在和一夥男生打籃球,健碩的身材,迅敏的轉身,還有帥氣的扣籃動作,吸引著她的目光,久久的凝視。就在周影恍惚間,籃球竟突然向這邊飛來,她下意識用手擋住頭,球打在胳膊上,頓時感到一陣生疼,可沒想到,跑過來撿球的竟然是他。
穆文睿帶著歉意說:「對不起啊,同學。」
第一次,周影這樣近距離的看他,說:「沒關係。」
見她還在撫摸胳膊剛才被球打中的地方,穆文睿開始問:「怎麼,受傷了嗎?」
周影有些緊張的說:「還好。」說完便低下頭快步從他身邊離開。
她的心還在怦怦直跳,想起他關切般的眼神和語氣,不禁有些欣喜,至少剛才他真的在關心她……
幾天後,周影在教學樓的走廊上溜達,卻看到穆文睿和林媛媛在吵架。
林媛媛生氣的把手上的卷子甩到他臉上,怒氣沖沖的說:「穆文睿,你管的有點多了吧?」
他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倔強的說:「好,以後我什麼都不管,分手吧!」
他們激烈的爭吵,聽的一旁的她目瞪口呆,看著他臉上的神情,周影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痛苦。林媛媛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穆文睿會這麼說,隨即傲然的甩出一句話:「好啊,你說的,以後別再來找我!拜拜!」
林媛媛扭頭紅著眼睛跑開,穆文睿閉上眼睛起伏著胸口。過了一陣,他似乎要往這邊側身,周影趕緊低下頭,像是偷聽到什麼不該知道的事一樣,待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他已經走回了教室。
周影喃喃自語:他們真的分手了嗎,究竟是該替他難過還是該替自己高興?
謝心知道后,白了周影一眼:「你是不是白痴?當然要高興了,這樣你才有機會。」
周影默默的說:「可是,他喜歡的人不是我,我希望他能快樂。」
謝心摟住了她的肩,沒有再說什麼。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從籃球訓練場上見到他的身影,也許他還在痛苦,不願和林媛媛分手的吧,周影這麼想著。
時間依然靜靜地行走,天氣變得越來越冷,地上到處灑滿落葉。周影一個人坐在房間里,把折好的彩色星星一顆一顆放進透明的瓶子里:「希望他能像原來一樣神采奕奕,希望他快點回到籃球場上。」這是她的祝福,也是她的心愿。
一天下午,謝心神秘兮兮的拉著周影說:「哎,你知道嗎,我們班幾個男生周末要去K歌,裡面有他哦。」謝心的男友李建凱和穆文睿同班,她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誰。
看著周影無動於衷,謝心一臉壞笑的看著她的眼睛問:「快決定,你去不去?你不想見他嗎?我可以幫你哦。」
周影知道謝心可以借她男友的關係也帶上自己一起,她想了想,最後竟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周末很快到來。
周影特意綁了雙馬尾,暖黃色的毛衣襯托出她清新雅緻的美。記憶中這是她第一次來KTV,走過長廊,裡面充斥著各種鬼哭狼嚎,讓她頓時有些拘束。周影走在謝心和李建凱身後,像個十足的小跟班,不時打量著四周陌生的環境。
終於來到位於最裡面的包廂里,周影看遍了每個角落,都沒找到他的影子。原來是他們來得太早,穆文睿還沒來,她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時不時看看門口。隨著時間的推移,人開始陸陸續續的到齊,穆文睿進門的一瞬間,那雙黯然的褐色眸子便馬上吸引了周影的目光,原來不論在什麼地方,她所在乎的人,始終都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