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不一樣的朋友
周影坐在角落,耳朵里傳來聲嘶力竭的歌聲,謝心和李建凱則坐在一邊卿卿我我。她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另一邊的穆文睿,此時的他似乎很頹廢,時不時往嘴裡倒著啤酒,不在乎已濕透的衣領以及胸前的衣服。
他的眼神帶著感傷,只給周影一個落寞的側影。她壯了膽子,走到他身側,驚訝的看到一滴眼淚順著他撐著額頭的手流下來。第一次見到男生的眼淚,竟然還是他的,周影的心頓時被憂傷的情緒填滿。
她知道他這樣是不想被人看到他難過的樣子,也許心疼這樣無助的他,周影站到他前方,不顧一切的抱住了他的頭,穆文睿微微抬頭看到她,這時李夜走過來拿啤酒,他順勢抱住了她的腰。
等李夜走開,周影才感覺到剛剛自己的失態,忙鬆開了手。他似乎也感到了她的不自然,跟著也鬆開了。周影有些尷尬,結結巴巴的解釋:「剛才,我是想幫你……」穆文睿接著她的話說:「想幫我掩飾是嗎?謝謝你!」他感到一陣暖意。
聽他這麼說,周影有點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回答,穆文睿嘴角扯開一絲無奈的笑,感激的說:「我好多了,剛才一時有點情緒失控,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
原來是這樣,周影為他感到心酸,沒分手的話林媛媛會來給他過生日,會有一個象徵著愛的蛋糕,會有個溫暖的擁抱。可是現在,他什麼都沒有。想到這裡,周影坐到他身邊說:「如果還愛她就去追回她吧,別讓自己痛苦。」
穆文睿苦澀的笑了一下說:「不是那麼簡單的,她除了我,還需要其他的藍顏知己,而我無法容忍。」不知為什麼,穆文睿好奇自己竟然會願意對眼前這個女孩訴說心事。
這就是他們分手的原因,周影沉默了。穆文睿忽然問:「上次沒打疼你吧,那個籃球。」
她突然有點溫暖:「你還記得?」
穆文睿點頭說:「恩,因為你當時的表現太淡定了,我還以為那個力道打過去女孩都會哭的。」
周影還想和他多說幾句的時候,李夜過來了,劈頭就問:「你兩個剛才什麼情況?周影,你該不會想追求穆文睿吧?」
一句話問的周影尷尬無比,像被人看穿了心事。穆文睿看她急於解釋的樣子,搶先開口說:「是我向周影表白不行么?」
李夜皮笑肉不笑的看看他說:「行,看來你小子終於走出來了啊!」
周影感激的看向他,臉上還發著燒,還好燈光暗看不出來,否則她的臉蛋一定像個紅蘋果。眼見男生們陸續都過來了,為避免更大尷尬,周影逃離似的回到謝心那邊,甚至來不及和他道別。
穆文睿的目光卻開始似有似無的飄向遠去的她。
點唱機平靜的播放著歌曲,而周影的心卻波瀾起伏,剛剛與他擁抱的餘溫還留在身上,讓她怦然心動。
從那以後,周影又在籃球訓練場上看到了他的身影。陽光明媚的日子,她抱著書走過籃球訓練場,真切的感受著他的氣息,溫暖如昔。聽著耳機里《人鬼情未了》的純音樂,望著遠處沐浴在陽光里的穆文睿,周影快樂的綻開她清雅絕美的笑靨。
晚自習結束,周影路過他們班時,會下意識的去看他在不在。如果他還沒走,她會等他走出教室,然後保持一段距離的跟在他身後,一直到轉角才分道揚鑣,她回女生宿舍,他回男生宿舍。
周末到了。
宿舍里,上鋪張瑤提議:「今天周末,咱們一起去網吧泡吧?」
周影從來沒有去過網吧,就問:「什麼是泡吧?」
張瑤神秘地說:「一個好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就這樣,周影第一次被舍友拉去學校周邊的網吧上網,張瑤教她搜電視劇和歌曲。看電視劇太投入以致於她都忘了在網吧,動情之處竟然邊看邊哭,直到感覺有人在拍她的肩才反應過來。
周影轉頭看到是穆文睿,頓時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把耳機取了下來,他一臉笑盈盈,「我剛進來就看到有人在哭鼻子。」
她難為情的說:「看的太忘情了……」
看著周影梨花帶雨的模樣,穆文睿俯下身子,離她臉頰近在咫尺的說:「原來你是個這麼感性的女孩。」
周影擦著眼淚說:「女生大都是感性的吧。」
穆文睿慢慢直起身子,拍拍她的肩說:「我去玩遊戲了。」
周影說了聲「哦」,看他坐到對面的機位去了。想起剛才他曾離自己那麼近,她還忍不住有些臉紅心跳。
結賬下機后,周影悄悄走到穆文睿身後看他打遊戲,他和好幾個哥們一起合作幹掉了敵人,她一時忘情,也忍不住在身後叫好,幾個男生都回頭看了她一眼,穆文睿卻沒回頭,而她明白,他知道她在身後。
穆文睿緩緩摘下耳機,默默的說:「周影,如果早一點認識你就好了。」
周影明白他的意思,顧不上眼裡泛起的霧氣,她故作大方的說:「現在認識也不晚啊,我可以做你一輩子朋友,看著你幸福!」說完她學著他,拍了一下他的肩,「好好玩,我回去了。」周影快步離開,和舍友打了聲招呼,走出了網吧。
走在路上,想到剛剛穆文睿的話,周影突然很想哭,一地的落葉也埋不進這份神傷。
穆文睿的家是一間餃子店,當周影知道周末他要幫父母看店時,便特意路過他家順便看看裡面忙碌的他。
忙碌中的穆文睿抬頭看到她,驚喜地說:「周影,是你啊!進來吃餃子吧,我請客!」
不知為什麼,每次周影都會突然變得緊張起來:「我只是路過這裡,還有點事,先走了。」便飛快的閃人離開。
謝心問:「喜歡他,為什麼不和他挑明?」
周影只是笑笑,在她的心裡,愛情應該是自然而然的事,如果他對自己沒感覺,那她的坦白對他而言不過是負擔,還不如繼續這樣以朋友的名義相處,反而自然。因為一旦跨越了那個界限,就再也退不回原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