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生賤骨頭？
沈婉茹依舊透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在認出我之後，她站住了，秀眉微微一蹙，水靈的大眼睛迸射出厭煩之意。
被她厭煩，我心裏面一陣酸苦，多想告訴她我的迫不得已，可她卻是不再看我一眼從我身旁走了過去。
「小哥，你還愣著幹什麼，不給我來脫一下外套嗎？」濃妝的婦女聲音很尖。
我立即轉身朝她笑著走了過去，討好地笑著說：「姐，我剛剛是被你給迷住了，走了魂呢！」
濃妝的婦女「哎呦」了一聲，彷彿看到寶貝一般，笑了笑說：「小哥這嘴巴是真甜，姐姐喜歡，來，那你說說為什麼你的魂又回來了呢？」
我微笑著說：「那是因為聽到了姐姐你的聲音，你的聲音將我的魂給勾了回來。」
濃妝婦女頓時笑的花枝亂顫，她看向高傲婦女和沈婉茹說：「姐姐，婉如，今天這個小哥可是好玩的很啊！」
奉承這樣上了年紀的大媽，我心裏面也覺得一陣噁心，可為了賺這救爺爺性命的錢，為了不砸佩姨的招牌，再噁心我也得說下去。我一直在關注沈婉茹，沈婉茹絕美的容顏上莫名浮起一絲怒氣，她斜視了我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將我給刺透！
她在惱怒，在噁心我！瞬間，我便明白了過來，我討好濃妝婦女的一套和當初伺候她的那一套幾乎如出一撤，所以她才會覺得厭惡吧。
入座之後，我坐在了沈婉茹的對面，濃妝婦女在我上家，高傲婦女在下家。
坐在沈婉茹對面，每一次摸牌都能看到她傾國傾城的容顏，尤其是她的深V衣服，雪白脖子上掛著與她一般配的項鏈，那一抹白皙的溝，讓人心潮澎湃。
麻將打了兩圈，濃妝婦女時不時就會佔我的便宜，我的手放在桌上，她明目張胆地摸過來，這一幕，全都被沈婉茹看了去，她一臉的厭憎。我很著急，可又不能強行甩開濃妝婦女的手。
沈婉茹犀利的眼神猶如利箭一般沖我刺過來，我的心在痛。我看向她的眼睛，她眨了一下長睫毛，完全無視我。
為了避開濃妝婦女的揩油，我假裝去喝茶，順勢將手放在了腿上，誰知道，濃妝婦女將椅子往我這邊靠了靠，直接抓了過來說：「小哥，怎麼還害羞了呀？你這手摸著是真舒服呢！」
高傲婦女「咳咳」了一聲，濃妝婦女笑著說：「姐姐，要不你也來摸摸。」
高傲婦女眼神瞟我一眼說：「我才沒你那麼餓。」
從未想到過，我會在沈婉茹的面前，被兩個四十多歲的婦女調戲，而我不能反抗不說，還得跟他們賠笑！我好討厭自己，好煩自己，男人的尊嚴在心中翻湧，恨不得掀開麻將桌，給她們兩個人一人一巴掌！
但是，我卻又不能那麼做，為了我爺爺和我父母，我不能做那種事！而且，我一旦發飆，也會連累了一直視我為弟弟的佩姨。
在我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濃妝婦女突然問道：「小哥，姐姐給你一萬，陪姐姐一晚上怎麼樣？」
這話嚇到了我！我一個不小心將放在桌上的一摞籌碼給弄了一地，我抱歉地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說完，我立即彎下腰，在地上撿了起來。
「哎呦，小哥還會害羞呀！嘖嘖，姐姐就喜歡你這樣的。」濃妝婦女的聲音從桌上飄了下來。
高冷婦女說：「你就不能正經一些嗎！我孫子還在那呢！」
桌上濃妝婦女的笑聲傳來，我感覺後背都是汗水。無意間地抬頭，卻是看到了對面沈婉茹的雙腿，穿著黑色絲襪的雙腿。
她夾著雙腿防止走光，可這個動作卻是增添了幾分讓人心醉的美……忽然間，房間里那個小男孩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在偷看沈姐姐的裙子！」
這熊孩子！我慌張地直起腰來，見到沈婉茹漲紅了臉，站了起來，咬著嘴唇，格外妖嬈。
「啪！」
我的臉一陣發疼，高傲的婦女竟然打了我一巴掌。我轉頭看向她，她指著我的鼻子說：「賤人，眼睛往哪看啊！看你一副書生模樣，想不到如此下流！」
我的手一下子攥緊了衣服。
「哎呀，姐姐，你打小哥幹什麼啊！婉如腿夾的那麼緊不會被看到的啦！小哥，你要想看，姐姐我……」
「咳！」高冷婦女一聲嚴厲的咳嗽打斷了濃妝婦女。
「我去個衛生間。」沈婉茹轉身離開，她走的那麼堅決，根本不關心我被打了。我在心裡自嘲地笑了笑，或許就算我被打死，她都不會再看我一眼吧。
最為難受的時候，我還得想著將這份工作做好。我忍辱站起來，朝高傲婦女鞠躬說：「我剛剛只是在撿東西，我沒有……」
「啪！」
又是一巴掌，高傲婦女說：「你的意思是我孫子說謊嗎？做錯事還不認，給我跪下！」我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準備離開的沈婉茹突然站住了，濃妝婦女過來將我拉到一旁，對高傲婦女說：「姐姐，你這事要幹什麼，我晚上還要和這小哥玩呢，你嚇壞了他，晚上陪不了我了，那怎麼成？」
「哼，他們這種小白臉，你還擔心沒地方找嗎！」高傲婦女不屑地朝我掃了一眼，站了起來說：「我可不想和這種恬不知恥的賤骨頭打牌，你要玩，給你了。」
「姐姐，姐姐……」
高傲婦女過去帶著小男孩先一步朝外頭走了出去，那個小男孩回頭沖我吐了一個舌頭，一副很爽的樣子。
濃妝婦女喊著「姐姐，姐姐」一路追了出去。
轉眼間，房間里就剩下我和沈婉茹了。我的臉上還是火辣辣的感覺，那個濃妝婦女的巴掌無比用力，似乎發泄了什麼仇恨一般。
朝思暮想的沈婉茹此刻一動不動站在我身前，看著她婀娜多姿的倩影，我好想過去從背後抱住她，告訴她：「我很喜歡你，我很想你……」
「我不是讓你不要做這一行了嗎？你是天生賤骨頭嗎！」沈婉茹突然冰冷地問道。她的聲音很好聽，可這句話卻猶如一把利刃，在我心上劃出了一個傷口。
我正要開口，她突然轉過身來，朝我走過來兩步，瞪著我，她要開口，可似乎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我已經厭倦了被她誤會，厭倦了被她當成是專門從事小白臉的人，如果不是我走投無路，我怎麼可能再來做這一份工作！我鼓起了勇氣，準備將一切都告訴她！
但是，我想起了佩姨跟我再三叮囑的話，千萬不能對沈婉茹動感情，她的背景我惹不起！
突然間，沈婉茹從她的包里拿出錢包，抽出裡面的一疊錢摔在了我身上說：「拿著錢，趕緊滾，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錢打在我的身上，一點不疼，可我的心卻是猶如被揪住了一般，我看著沈婉茹，沈婉茹看著我。
幾十張百元鈔票慢慢飄落到了地上，這些錢夠給我爺爺交醫藥費了。只是，我真的要在沈婉茹面前，低頭去撿嗎？
是要救爺爺的命，還是要這份尊嚴？
終究，我選擇了爺爺的命！疼愛我的爺爺只有一個，而如果我選擇了尊嚴，沈婉茹也是我這輩子都得不到的女人。我慢慢彎腰了，開始撿地上的錢。
每撿起地上的一張錢，我的心就痛一次，有種被針給扎進來的感覺。彎腰之際，我看到沈婉茹突然轉身朝門外走了出去，等我抬頭的時候，她已經從門外拐了出去，只留下那一陣熟悉的香氣，而這個時候，一滴淚從我的臉上滑落，滴在了那鮮紅的人民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