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演戲及受傷

?只因為自己會背幾句的詩詞，被斷定為好人了嗎？顧欽試著站了起來，沈修誠沒說什麼，他坐在了椅子上揉肩膀，沈修誠也沒有說什麼，彷彿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

像這樣的人是不可能以常理揣測的，顧欽沒有多想，身上痛的很還是恢復恢復體力吧，雖然沈修誠像是眼神不好一般依舊湊近著書看著，他卻也不敢跑，那手上還轉著一把殺器…

大約過了半個來小時，陳良偉背了一個大包袱進到了屋子放在了桌子上。

「再去跟顧國昌交涉，讓他收聽我們的波段」沈修誠看到后對陳良偉說了句，他便又急匆匆的走了。

「對著這裡說話，想辦法讓顧國昌放了呂尚昆」沈修誠的眼神的確不怎麼好，打開包袱后眼睛幾乎是貼著那堆東西摸了好一會兒才對顧欽說了句。

顧欽聽到沈修誠說的呂尚昆的名字愣了下，那是昆爺爺，是顧猛所在大學一個歷史教授，對他很好，喜歡給他講故事，帶各種好吃的，像是自己的親爺爺一樣，原來他此時被關了起來，沈修誠是為了救他…

顧欽調整了下呼吸，昆爺爺，不管怎麼說要救回來的，他的腿現在不知道傷沒傷。

「爸，我是顧博栩，你兒子，快救我，啊…他們打我，還要剁我的手…啊…嗚嗚嗚…爸…流血了…」顧欽也是看過電視劇的人，學著電視上誇張了下表情動作慘叫著說道。

「多說幾遍」沈修誠沒想到顧欽畫風變的這麼快，湊近顧欽看了眼低聲說了句，顧欽本能的後仰了下，好吧，為了昆爺爺，拼了！這電台是直播啊，可沒說什麼時候收聽，剛才說的也不知道被收聽到了沒，多說幾遍就多說幾遍。

「爸，疼，疼死我了…啊…他們沒人性…都是土匪！啊…我又被打了一拳」

「爸，呂尚昆只是一個教歷史的，他的本性是好的，只是思想上有點沒想通…爸，你先放了他，我幫你說服他，他還是人民的好兒子…啊…爸，你再不放他我就被打死了…」

顧欽胡亂的說著，說了半個來小時沈修誠才示意他停下來。

沈修誠坐久了站了起來，不怒自威的形象讓他很有氣勢，走動起來也是大開大合，看上去有一種悍氣，這種氣勢在他走了幾步之後崩散…

有二三十公分高的木門檻，他沒邁過去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嗵的一聲極其大聲，直挺挺的撲倒在地上，看的顧欽有些目瞪口呆。

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本身是面癱，或者是故作鎮定，沈修誠很淡定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土，依舊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只是這次走路時小心了點。

顧欽沒去管沈修誠去做什麼了，因為他看到桌子上放著一把槍，沈修誠出去時放下書的同時竟然也將槍放了下來。顧欽看沈修誠已經出去了，走了過去摸起了槍。

很有質感，比他那模擬版精緻了不止一個檔次，顧欽摸著槍有些喜歡，卻也沒忘記正事，退出了彈夾看了下，果然，是空的…

「喜歡？送給你，我還有很多」顧欽失望時沈修誠的聲音響起。

「你有什麼條件？」顧欽握緊了槍問道。

「顧國昌抄了很多書有的燒了，有的在庫里留著批判，想來你也看了不少，幫我找幾本，類似全本紅樓夢，剪燈新話之類的，等會兒人來了我讓他給你列個目錄」沈修誠坐下后說道，此時他手裡拿了一個餅子說完話啃了起來。

「沒問題。還有吃的嗎？我也算是有用的人吧，餓死了就沒用了」顧欽乾脆的答應了，看沈修誠嘴巴動著，早上吃過飯到現在還沒吃肚子也有些餓了不禁說道。

「我就找到這一塊兒，分給你一點」沈修誠似乎覺得顧欽說的有道理掰了一半遞給了顧欽。

顧欽低頭啃餅子，餅子是石子饃，很硬，顧欽咬了一口差點把牙齒蹦斷，也不知道沈修誠怎麼咔嚓咔嚓咬的彷彿酥脆，他只能慢慢用口水滲透，一點一點的咬了。

「能不能給我喝點？」顧欽剛才說的口乾舌燥，餅子又干又硬吃的越發的渴了看著沈修誠拿著個水壺喝水說了句。

「別沾到你的嘴…」沈修誠頓了下將水壺遞了出去說了句。

我還沒嫌棄你，你倒是嫌棄我了？！顧欽翻了下白眼接過水壺拿到嘴邊要倒時才發現那水壺裡不是水，是酒，聞起來有些奇怪，是葡萄酒，跟顧猛最愛喝的馬提尼很像。

「不喝了，我不喝酒，你知道哪裡有水？」顧欽將水壺重新給了沈修誠問道。

「我不知道，這又不是我家」沈修誠說了句。

「這不是你家？」顧欽一時愕然。

「看這家沒人，借用一下」沈修誠很淡定的說道。

「我去找下水，不會逃走的」顧欽說道，他只能自己去找水了。

「你去吧」沈修誠沒管顧欽倒是對他很信任，讓顧欽不得不佩服他的邏輯了。

顧欽出去找了一圈兒只看到了水瓮里有一點長了小蟲子的水，不得不放棄了。

顧欽回去坐下繼續啃餅子，沈修誠繼續臉貼著書看書，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小院子的門被撞開了，進來了三個人，其中有一個身上背著一人。

「你可以走了」在人進來后，沈修誠對顧欽說了句，顧欽卻沒有走，他看到背進來的人了，看不清楚具體的樣子，因為臉上一半被胡茬掩蓋，一半被臟污覆蓋，頭髮長而凌亂，身上的衣服髒的黑亮，身上也散發出惡臭，和那個時候顯得儒雅總是笑眯眯很慈祥的昆爺爺完全對不上號。

「小子，你倒沒忘記我」那人進來被放在了椅子上坐下裂開嘴巴露出一個笑對沈修誠說道。

「另一半還等著你定位呢，那誰，先別走，我讓他給你寫個單子」沈修誠也笑了從衣兜里拿出一隻筆遞給了那人。

「寫什麼單子！人都成這樣了！」顧欽在那人坐下后，看到那人的腿，一股噁心的感覺湧上來，那人的右腿，腐爛的慘不忍睹，衣服碎片和草葉子沾著，還有白色的小蟲子在上面爬來爬去！讓人完全不能相信這會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的腿！

緊接著，顧欽眼圈紅了，他確定了，這是昆爺爺！昆爺爺的右腿被截肢，就是在這個時候受的傷，以前昆爺爺講過，他還不信，蛆蟲怎麼會長到身上？！

「不妨事，這點傷不算什麼」呂尚昆臉上還掛著笑接過沈修誠的筆在他拿過的書上寫起來。

「有沒有消炎藥？消毒水，雙氧水？」顧欽看幾人都不在意的樣子心裡著急問道。

「沒有，我們那裡有那東西」陳良偉回了句。

「唉！你們別走，我去去就來！」顧欽說了句要走被陳良偉抓住了胳膊。

「誠哥讓你先別走，聽到了嗎！」陳良偉瞪眼說道。

「你們沒看到那腿都發炎了，肉都爛了，再不治這條腿就廢了！」顧欽一時掙脫不了，氣的眼睛更紅了。

「這孩子倒是心善，不像顧國昌的崽兒」呂尚昆寫完后將一頁紙撕了下來笑呵呵的說了句。

不是不像，根本就不是！他是顧猛家的娃！顧欽接過那頁紙裝在了兜里，在沈修誠示意后，被陳良偉放開。

「我把書送到哪裡？你們還會在這裡嗎？」顧欽要走時問了句，萬一這群人走了他找誰去？

「天黑之前還在這裡」沈修誠回了一句，顧欽便急匆匆的出門了。

因為跑的有些急促，他的胸腔又窒悶起來，呼吸有些困難，這讓他更急了，也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拉住了他的胳膊。

「混賬，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跟我回去！」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面白無須，眉眼看上去很清秀，只是雙眉緊蹙之間有一條明顯的溝痕，顯得有些陰厲。

「不行！我要去…」顧欽認出這個人了，正是顧國昌，就算是他也阻止不了他去醫院！

「跟我回去！」顧國昌沒等顧欽說話便一耳光打了上去很粗暴的說了句再伸手抓過顧欽就走。

顧欽沒有再控制心情，全身發抖之下暈了過去，要是親爹，就送他去醫院吧，顧欽暈過去前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