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小桃花

9.小桃花

?他們回來時,顧猛已經上床睡覺了,屋子裡一股腳臭味兒,讓顧欽差點窒息。(去.最快更新)

「拜託,你能不能去洗個腳…」顧欽進去捂住鼻子搖了搖顧猛。

「洗個屁啊,喝的水都快沒了,明天早飯都不夠…」顧猛被突然叫醒有些不爽拍走了顧欽的手轉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將就下,明天我們去打水」謝振東跟著進來說道。

「怎麼將就,這味道太沖了…」顧欽移開手試著聞了下,趕緊又捂住了鼻子,這是多長時間沒洗過的臭腳啊,發酵過成陳年的臭味兒,味道極其複雜。以前顧猛什麼時候都是清爽乾淨的,味道很好聞,他很喜歡的,哪裡有這麼邋遢過啊…

「猛子,猛子,醒一醒」謝振東想了想拍醒了顧猛。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顧猛有些煩躁的坐了起來。

「我們出去把腳乾洗一下,講究點,顧同志受不了」謝振東拉起顧猛說著。

「怎麼乾洗?」顧欽有些好奇。

「跟我們去就知道了」謝振東笑了笑說著,拉著眼睛還半眯著一臉不情願的顧猛一起去了外面。

「在這裡的細面面土上搓搓,腳就乾淨了」謝振東和顧猛帶著顧欽到了窯洞外面的大場子里說道。

這就是他說的乾洗?顧欽脫了鞋子,腳踩在謝振東用腳推成一堆的土上互相搓著,干土經過一天的暴晒,算是高溫消毒了,現在還有些溫熱,土粒很細膩,踩上去的感覺很舒服。

乾燥的細面面土將腳上的汗臭味兒吸了過去,顧欽明顯感覺到空氣中的汗臭味兒在漸漸散去。

「怎麼樣?」幾人搓了一會兒,坐在一邊將腳上的土拍乾淨,腳臭味兒明顯淡了很多。

「將就」顧欽說道,這種奇葩洗腳方式還真是第一次,趕緊的把井打出來吧,否則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趕緊睡覺去吧,真是煩死了,早知道不搬了」顧猛起身搖晃著往前走。

「那牙和臉怎麼辦?不刷牙不洗臉了?」顧欽向前走著問道。

「這個,等水運來再刷牙洗臉吧…」謝振東說道。(.)

顧欽去看了下水瓮,果然只剩下一點水了,只是舀了一口漱口便也進去睡覺了。

月光斜照著,屋子裡的情形沒外面亮,很模糊,顧欽進來后,顧猛和謝振東已經睡下了,顧猛四仰八叉的躺在了一側,謝振東靠近顧猛給顧欽留了點位置,顧欽不怎麼想挨著謝振東睡,上了炕,將顧猛展開的手腳併攏,擠到了顧猛那一邊脫了衣服躺下。

味道還是很奇怪,不過現在算是到了可以將就的程度,他也不講究了,躺在那裡聽著顧猛熟悉的呼吸聲,自從顧猛去世后好久沒有睡過安穩覺的人,只是一個晃神便睡著了。

昏暗中,謝振東坐了起來,看著縮在顧猛那邊角落的顧欽,昏暗中看不太清楚,只看到,顧欽面朝顧猛側躺著屈膝縮成一團,和顧猛對比,黑白分明。謝振東就這樣看著,好一會兒才慢慢躺下睡去。

***

顧欽早上是被噩夢驚醒的,也不知道具體什麼時間了,外面已經大亮。顧欽全身痛的像是被車碾過一樣,昨日的痛感彷彿都累積到了現在,醒來后竟一時沒能起來。

「老顧…」顧欽不禁叫了聲顧猛,卻沒有得到回應,睜開眼看到土舊的窯洞頂部算是回到了現實。

皺眉坐了起來,發現顧猛和謝振東都不在,看著手上的淤青和傷口,還有胳膊上的瘀傷,有些怔愣,要是顧猛知道,得多心疼,肯定讓自己躺著別動,親手給自己做好吃的了,顧欽搖了搖頭,一切都變了,雖然條件艱苦了些,但是比沒有顧猛的日子好多了。

緩了一會兒,想到之前顧猛說這間房本來是顧博栩的單間,那麼這間房原本的東西也都是顧博栩的了。

顧欽翻了翻想找身乾淨衣服換上,昨天的衣服已經被草藥汁染了色,還有股味兒。

外面能穿的衣服都髒了,顧欽在想要不要穿上昨天的臟衣服時,想起之前口袋裡掏出了一些東西似乎有把鑰匙,這炕頭正好放著一個小箱子,應該是顧博栩的。趁著此時一個人在,顧欽拿了衣服過來,掏了裡面的東西出來,數了下目前的財產,兩張二市斤面票,一張半市斤的副食票,還有一張一市斤的肉票,算了下就算是一個人也吃不了幾天,他也沒在意,看著手上的一串鑰匙,掂了下,轉身試著開啟床頭的一口箱子。(去.最快更新)

顧欽試了幾次,箱子被打開,裡面的東西還真不少,箱子下面放著疊放的很整齊的衣服,最上層一側放著一個油紙包,一側放著一個長條形的錢包,錢包下是一些證件和幾個信封,還有幾本小紅書。

錢包是棕色封皮,看上去有些老舊,裡面有幾十塊錢,還有十幾斤糧票,外加一些副食票,都是通用票,讓顧欽又富有了一些,其中有一個小紅本是市鎮居民糧食證,顯示了他現在的身份,農民是沒有糧食關係的。小紅書和信封顧欽沒多看,倒是那個油紙包在目前是最實用的,裡面竟然包著一小包牛肉乾,還有一點硬糖。

肉和糖對於有心臟病的顧欽都是大殺器,只能說吃過,在顧猛嚴格控制和教導下,他很少吃,倒沒多少欣喜,只是為給顧猛找到了點吃的開心。雖然顧猛總是教育他要學會分享,學會交朋友,可是就這麼一點,他只想給顧猛吃,連孟宏升都別想吃…

顧欽找了身乾淨衣服穿上收拾了下鎖了箱子出來,此時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院子里有些冷清,只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在忙活著做飯,還有一個女孩子在燒火。那是這裡僅有的兩個女孩,一個是前一天阻止孟宏升的女孩名叫李沐雯,另一個則是秋君蘭。李沐雯在後世是孟宏升的老婆,為人還可以,只是看不慣孟宏升對自己比對她親兒子還好,不太待見自己,很少跟著孟宏升來顧家。

「他們去哪兒了?這幾天沒農活吧」顧欽問李沐雯。

「啊……他們,他們…都都…」李沐雯被嚇了一跳,漲紅了臉有些結巴的不知道說什麼。

顧欽頓了下,恍然,顧猛說好將他當兄弟,事實上根本沒把他當兄弟,他想起,顧猛提到過,他們那個時候得到了一本基督山伯爵,限於晚上沒有那個閑錢弄煤油燈,於是沒事時,起個大早,在桃花村頂的桃林聚在一起看,還有人專門放哨。

顧猛帶著他轉擴建了的桃林時,指著一片地方,說那就是他們的根據地。那地方顧欽大概知道,卻不想去打擾他們了。

顧欽想了下,今天要去拉水,他們不可能用牛車去拉一點點水回來,太浪費了,顧猛說過,當時他們整個大隊,只有梨樹村有一台手扶拖拉機,讓桃花村羨慕的很。以他現在這麼霸道的身份應該可以借來用一用吧。

顧欽出來向老驢叔借了村裡唯一的一輛自行車,問了路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騎著自行車往梨樹村的方向去。

梨樹村距離桃花村有兩公里多,也是一片土黃,只有零星的綠色點綴。雖說有了自行車騎,不過土路坑坑窪窪,顧欽被顛的渾身疼,騎的也慢,十幾分鐘后才到。

到了梨樹村,顧欽更加有了種全民公敵的感覺,老遠就看見有人看到他來狂奔著不會了,進到村子后,更是看到很多惶惑的眼神。

「顧哥,你咋來了?」顧欽進到村裡準備找人問下村裡的手扶拖拉機在哪裡,迎面便來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摸著垂在胸前的大辮子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問他,少女穿著黑色的方口布鞋,合身的白色短袖深藍褲子,膚色稍黑,也有些粗糙,卻掩飾不了她俏麗的五官,或許因為有些瘦小,眼睛顯得很大,黑亮有神,像是會說話一樣,鼻子小巧還帶著點雀斑,看上去健康有活力,看過了秋君蘭和前世那麼多美女,顧欽乍看到這個少女,還是被驚艷了一下,或許是因為她有些鄉野的淳樸還有一派天真的活力。

「我來借一下你們村的拖拉機,你能幫我帶下路嗎?」顧欽露出笑說道。

「就在我家啦,我也正要回家」少女看到顧欽笑顯得很開心,想親近他卻又不太好意思在路上只邊走邊看著顧欽笑。

顧欽跟著少女走著,感覺有人在看他,轉眼去看,看到了一戶人家的門口站著一個二十來歲穿著打著補丁的衣服的男子正有些憤恨的看著他,被那種奇怪的有敵意又惶恐畏懼的眼神看多了,顧欽也沒在意。

「顧同志來了啊,歡迎歡迎,您有什麼指示嗎?娃他娘,快給顧同志做飯……」少女的父親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長的很高壯,對待顧欽很熱情卻顯得有些過了點頭哈腰的歡迎。

「我今天是來借拖拉機用一用的,不吃飯了,比較急,不知道方不方便借我用一用」顧欽忙說道。

「當然方便了,你急著用那我就給你拿搖把去」少女的父親說著便進屋子裡去了。

「顧哥,你咋這麼快就走呢」少女有些著急的問道。

「今天要去拉水,不早點晚上就黑了」顧欽說道。

「顧哥,你上次說下次來我家就要向我爹提親的,還算不算數,你不喜歡我了嗎…」少女左右看了看,一咬牙紅著臉對顧欽小聲的說道,明亮的大眼睛中含著淚光。

「…」顧欽愣了下,有些汗,這還是孩子呢,是十六七歲的樣子,還在上中學呢,這顧博栩也太會惹事兒了吧…

「那個,你還小,現在談這個太早了,等你長大了會有很棒的小夥子跟你求婚的…」顧欽也被少女弄的面紅耳赤,看到少女要哭的樣子說道。

「我,我……」少女咬了咬下唇想要說什麼,這個時候少女的父親笑哈哈的從屋子裡出來了,少女一跺腳轉身跑進了屋子裡。

「顧同志,這罐柴油,你拿著備用」少女的父親將一個鐵皮罐子放到了拖拉機側邊座位上。

「謝謝了,我們今天去拉水,不知道能不能你們的大水箱用一用」顧欽謝了少女的父親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說話的時候表情自帶靦腆。那大水箱是用鐵焊的方形水箱,上面有一個方形的入口,下面有個水龍頭,外表已經有些銹跡斑斑了,和拖拉機的車兜剛好配合。

「顧同志今兒咋這麼客氣,哈哈,大牛出來,搬東西了」少女的父親笑著說著叫來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和他一起搬了那水箱嵌到了車斗里。

「那個,我們村兒沒個會開車的,能不能麻煩大牛兄弟幫忙開下車,我出一塊錢」顧欽在水箱搬好后說道,剛才他問了老驢叔,村裡竟然沒人會開拖拉機,只有梨樹村的村長和他兒子會開,這才一個人來。按照現在一個壯年男子十個工分計算,一個公分才不到一毛錢,一塊錢也算多的了。

「好說,好說,讓大牛跟著顧同志一天長點能耐,給啥錢」少女的父親說著將搖把給了大牛。那大牛長的又黑又壯,看上去很憨厚,悶不吭聲的接過搖把對準拖拉機上的一個孔,手臂一使力,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大煙囪也冒起了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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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父輩的純真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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