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永遠在他身邊
慕容玄徹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弧度道:「這刀子留著你自己用吧,接下來就看朕的!」他甩開墨璃塵強塞刀子的手,快步走出了禁室。
墨璃塵待到慕容玄徹走出了門,看了一眼大漢,渾身打了個冷顫,雙手合十道:「莫怪,莫怪!我也是為了保命!」
念叨完,她又在離大漢最遠的地方躺了下來,等待著教主拉她去做祭品。不過,她心中早已想好了對策。
只是,她千算萬算沒算到,兩個來者一進門就跪倒在地,齊聲道:「參見聖子。」
「聖......聖子??」墨璃塵未明白她們在喚誰,杏眸眨巴了兩下,本能得向後退了一步。
「你不要害怕,如果我們沒猜錯,你應該就是我們的聖子。不過,請聖子再讓我們看看你耳後的胎記。」兩個女子齊聲說著,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靠在牆壁上的人,只見那人頭髮散亂在面前,兩手無力得垂在地面,身上無一絲生氣。
墨璃塵不了解她們的武功如何,暗暗觀察著她們的腰間,沒有武器!再看看她們的袖口,輕盈如薄紗,寬寬如也。不像是藏在飛鏢等暗器的袖子。
此刻,墨璃塵已將帶血的刀子藏於袖口處,四指已彎曲,細細思慮她們方才說的話,聖子?應該是教主接班人之類的人物。她們既然誤認她為聖子,那麼說明她們根本就沒見過真正聖子!
於是,當下便道:「既然你們已經發現我的真實身份了,那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其實,此次是教主派我來巡視的!可是你們太讓我失望了!」
墨璃塵霍得站起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杏眸微眯,冷聲道:「你們的嚴副教居然是個叛徒,點了我的穴道,和慕容玄徹私自換了衣服,然後又放走了他!你們說!該當何罪!」
殷教齡心裡雖然有些懷疑,教主既然已找到了聖子,為何還要讓她尋覓。不過,還是磕了個頭道:「聖子贖罪,花教領早就看出他有異心,只是還未來得及告知教主。」
「是啊,屬下還未來得及告知教主,請聖子贖罪!屬下現在就去殺了他!」花教齡緊跟著解釋。
墨璃塵一揮袖子,恨恨道:「不必了!我已將他殺了!」接而又冷冷得盯著她們的眼睛,道:「你們不是要看我的胎記嗎?請吧!」
花教齡瞥了一眼旁邊的殷教齡,示意她去看,殷教齡用手臂戳了戳她的肩膀,狠狠瞪了一下。
「怎麼?不敢了?要不我親自翻給你們看?」墨璃塵又走近了她們兩步,雖然她的心跳在不斷加快,但這腳步卻走的無比從容。
墨璃塵面色陰沉,明明是張嬌俏的小臉,但此刻看來還是令她們害怕。
「你們到底誰來看?」墨璃塵出聲問道,見她們都未出聲,便又道:「都起來吧。」
兩人她們對望了一下,然後起身。可,正在這一刻,墨璃塵袖中的刀子再次出手,這次出手比方才那回更要狠辣,加上她運用了□□法,只聽見「刷」得一聲,兩個教領只看見眼前一道銀白,脖子一陣劇痛,最後脖子迸射出溫熱的液體。
在她們倒下去之際,只看見眼前小丫頭用手捂著眼睛,飛一般的逃出了禁室的門口。
墨璃塵余驚未了,雖然不是自己殺的第一個人了,但依舊害怕無比,所幸方才出手后立刻捂上了眼睛。
飛快得跑到了打鐵的地方,悄悄側身躲在一堵牆后,許多赤膊的男子依舊用力敲打著通紅的鐵塊。墨璃塵杏眼一眯,希望能找到慕容玄徹的身影。
正在此時,令她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十幾個的赤膊的鐵匠高高舉著四個白衣女子走到吐著橘紅色火焰的火爐旁,然後直接扔了下去。
墨璃塵驚恐得看著她們進火爐的那一瞬間化成了灰煙,裊繞升起!
「看夠了沒有?」身後突然被猛拍一下,墨璃塵心一跳,急忙轉身,就看見慕容玄徹一臉的得意樣。
天地間一片清寒,雪雖然沒有方才那麼大了,但夾了細小的雪子,人一旦走到外面,呼呼吹在臉上的寒風就像刀子一樣。
但是,墨璃塵和慕容玄徹還是決定出這個洞,雖然鐵匠的頭是相信了慕容玄徹,但不代表鐵匠里混有聖羽教的教徒。
慕容玄徹和鐵匠頭約定,兩日後必定將他們帶出此洞,不僅如此,他還探出了很多秘密。
抬頭看看月亮的位置,離天亮估計還要一兩個時辰,不過他們兩人卻在一個極其隱蔽的地方升起了火。
他們運氣不算太差,在回去的路程中雪小了,還逮住了一隻作死的兔子。墨璃塵一甩飛刀,它就成了他們木棍上的美食了。
慕容玄徹彎著腰烤肉,待到肉香皮脆之時,終於忍不住先咬了第一口,由於太燙,直哈著氣,但嘴巴卻沒停下過。
墨璃塵拿著樹枝在火堆里攪了攪,咽了咽口水,終於開口:「聖上,你若是吃不下了,可以給我留一點。」
慕容玄徹擦了擦滿嘴的油膩,看了看那雙飽含可憐之色的眸子,忍不住笑出了聲:「朕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嗎?朕只是嘗嘗熟了沒?」
「那,熟了沒?」
慕容玄徹撕下一隻兔腿遞給她:「熟了,吃吧!」他的目光已經柔和了很多。
墨璃塵也毫不客氣得接過了兔腿,三兩下就吭完了,不過,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嗯,對了!就是少了坑貨燕腰中的那壺烈酒。
兩人吃飽后也不願意再挪動半步,懶懶得靠在樹榦,眯著眼睛看著柳絮般的雪花一片接一片的落下。
「又下雪了。」墨璃塵自言了一句,雙手環於胸前,瑟瑟發抖。
慕容玄徹順手在火堆里扔了幾根樹枝,長嘆了一聲,似是想到了什麼,道:「記得那年朕和她初遇,也是在這樣的雪夜。那時,朕還不是聖上,陪著先帝打最後一仗,不慎滾落崖底。是她救了朕。」
慕容玄徹說到這裡,仰頭看著隱隱出現在天邊的星星:「兩人處了幾月,也就私定終身。等朕坐上皇位后就將她接進了宮,封了妃。可那時候,朕為了穩固皇位,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
墨璃塵靜靜得聽著,可心底某個地方似乎在被撥弄著。皇權和愛情相比,哪個更重要?顯然,慕容玄徹選擇了前者。那,她的睿臨呢?
「原以為如此就能過一輩子,可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過是過眼雲煙的笑話。朕最後犧牲了她。」
慕容玄徹心頭一痛,哽咽道:「她臨死前對朕說了一句話,她說,他生不作有情痴,人間何處著白頭。」
「聖上說的可是海棠?」墨璃塵看清了他眼中的哀色,卻不知如何安慰。
「嗯,也是你的母妃。」慕容玄徹轉頭回她。
墨璃塵望著慕容玄徹,眸中是濃濃的驚訝:「難道她是睿臨的生母?」
「是。睿臨之所以會恨朕,也是這個原因。他這輩子也不會原諒朕了!他的心也是那時候才變成千年寒冰。不過,他能對你動情,讓朕有些不可思議。也許,你是老天派去陪他的吧。」
想不到,此話剛落,一直安靜的墨璃塵居然站起了身子,眼中竟是怒意,沖著慕容玄徹問道:「那你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讓他這輩子都不能原諒你?你親手殺了她?」
「朕怎麼捨得殺她?朕就算沒了這江山,也不會殺她!只是,她被冤枉對齊妃下毒,齊妃的母家當時又是兵權在握。朕不得不將她關押至冷宮,本想著等朕手握兵權后再將她釋足。可,朕去看她的時候,她卻......」
慕容玄徹再也說不下去,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居然滿含淚水,拿著木棍的手在不住得震顫。
墨璃塵卻不想放過這個問題,繼續追問道:「她卻怎麼了?」
慕容玄徹沉默了一會兒,像是鼓足了勇氣才道:「她的雙目被挖去,十指盡斷,只留了一口氣。」
墨璃塵倒抽了好幾口冷氣,雙目挖去!十指盡斷!這是什麼樣的酷刑啊!
「那睿臨呢?那時候睿臨幾歲?他知道這些嗎?」墨璃塵心疼無比,若是睿臨知道這些,那對他的傷害該有多深啊!
慕容玄徹苦笑:「他怎麼會不知?他當時已是六歲。二十年過去了,他冰封的心沒有絲毫解開。他恨朕!他恨不得殺了朕!」
「如果我是睿臨,我也會恨你!你真沒用!居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墨璃塵憤聲說著,根本沒有思考這麼說是否正確,更沒有顧忌眼前之人是當今聖上!
慕容玄徹不怒,扯了扯嘴,可剛一扯,忍了許久的眼淚刷刷得流了下來,良久,他深吸一口氣,眼中已有狠辣之色浮現:「朕是無用!這二十年過去了,朕還未查到是誰幹的!本以為是齊妃做的,在朕掌握兵權后,將齊氏一族全部凌遲處死!可後來才知,原來是冤案。真正殺了海棠的兇手還活在人間!」
「就算找到兇手又如何?她會復活嗎?失去了便是失去了!你既然選擇了江山,也沒有什麼可後悔的。」
墨璃塵只覺得心中的怒火還未消散,一想到六歲時的睿臨受的苦痛,她恨不得穿越到他六歲的時候,好好將他摟到懷裡。
慕容玄徹眼圈又一紅,將手中最後一根樹枝扔進了火堆,看向墨璃塵輕聲道:「好好待他,讓他活得快樂些。」
「我會的。」墨璃塵堅定得回,心裡暗暗發誓:「就算這世間所有的人恨他,她也會守在他身邊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