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返回杭州

葉璃正要對花滿樓開口，腦子裡忽然浮現出分手那天蘇辰對她說的話，他讓她以後做決定的時候，三思而後行，想清楚幾個選擇可能會導致的結果然後再下決心，而不是憑著一時腦熱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來。

葉璃那個時候實在無法定下心來想蘇辰的話。她一直都是個感性的人，不像蘇辰那麼理性，可以將一件事情分析地頭頭是道，從而做出最精準的抉擇來。

葉璃向來隨心而動，想要做的事情就會憑著一腔熱血去做，雖然很多時候都是以失敗告終，但葉璃從來沒有後悔過，唯獨是那天……那天她的衝動，將蘇辰從自己的身邊推開，等她真切地感覺到後悔的時候，蘇辰的私人電話已經打不通了——他徹底地離開了她能觸及到的世界。

葉璃看了看自己的貓爪，意識到自己剛才要和花滿樓玩石頭剪刀布的想法十分地離譜，而系統提供的那兩個選擇，仔細一想，也不是沒有偏向性，斷魂草交出去獲得的只是鏟屎官的好感和獎勵，而把斷魂草留下來，獲得的卻是系統提供的神秘禮物。歸根結底，她是靠系統而活，並不是靠鏟屎官的憐憫與施捨而活。

葉璃很快做了決定，又在周圍裝模作樣地繞了一圈之後，才氣喘吁吁地奔到花滿樓的身邊，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樣子。她好歹是個演員，雖然不是一線的，但怎麼說也入行五年了，演技比顏值受到的好評還要多一些。

「那我們在外面等他們出來吧，裡面的味道我不太喜歡。」

花滿樓拿出帕子幫葉璃擦了擦身上沾到的積雪，雖然說貓咪有自己清理身體的方法，但花滿樓覺得葉璃應該不會願意學貓那樣用舌頭將自己的身體舔乾淨，她到底不是一隻真的貓，而是一個敏感細膩的小姑娘。

「好，我也不想進去收穫一堆驚嚇。」

找到斷魂草之後，葉璃自然對進不進自閑山莊持可有可無的態度，現在既然花滿樓不想進去，葉璃也樂得窩在他的衣服里取暖。要知道自閑山莊裡面如今不是鬼魂就是化為枯骨的死屍，雖然拍戲的時候她見過不少血腥的場面，但那些都是假的，與目前的情況可不同。

葉璃倒不是懼怕自閑山莊裡面的一切，只是如無必要，她也不想為自己的夢境增添什麼素材，這外面已經是陰風陣陣了，到了裡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北風呼呼地吹著，偶爾有兩個行人從山上下來，路過自閑山莊的時候也是步履加快，沒有半點要停歇的意思。葉璃看著那幾個人從大樹邊繞過，也差不多明白了斷魂草為什麼會放在那裡。

想來那屍骨也是被流月城的人翻出來的，為的就是讓路過這裡的行人覺得害怕恐懼，而斷魂草正好可以吸收他們害怕恐懼的情緒，又將其放大，過不了多久，只要是從碧山上下的人，波動的情緒都會成為源源不斷的養分，成為麗麗的食物。原諒葉璃，她已經想不起來那個待在流月城的黑影魔叫什麼名字了。

自閑山莊如今已是個亂葬崗，再過段時間，裡頭的惡鬼跑出來驚擾行人，恐怕整個安陸縣都會被恐懼的情緒瀰漫，那滑家祠堂裡頭的斷魂草，自然也可以飽食一頓。

等葉璃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楚留香和紫胤真人也相繼出來了，自閑山莊的大門被重新關了起來，紫胤真人還在上面貼了幾道符，防止裡頭的惡鬼冒出來傷害路過的行人。

楚留香出來之後，還有些義憤填膺：「葉莊主滿門盡數被屠，真不知是何人做下這等喪心病狂之事！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

楚留香久未來安陸，自然沒有聽說自閑山莊發生的事情，但就算是往來碧山的人，大部分老百姓也不知道自閑山莊發生了什麼事情，充其量只知道有一波武林人士來找葉自閑尋仇罷了。

葉璃窩在花滿樓的衣服里，半眯著眼睛不參與楚留香腦洞大開的神奇猜測。很快，楚留香就憑藉著他的人脈以及他智慧的頭腦弄清了前段日子發生在自閑山莊內部的事情。

葉家滿門死於一場仇殺，而主謀者竟是葉家的女婿晉磊，只是葉自閑也算是咎由自取，因為是他先殺害晉磊的師父滿門在前。然而葉自閑的女兒葉沉香何其無辜？

楚留香從不殺人，無論對方是多麼的罪大惡極，他自知沒有審判他人的權力，然而在這江湖上，更多的人選擇的是冤冤相報，父債子償。俠義榜的出現雖然改變了一些人的觀念，但也只是一些人而已。

碧山一行花費了大約半日的時光，楚留香和紫胤真人雖然沒有找到黑衣人留下的先說，但也並非毫無收穫，至少他們知道了自閑山莊的事情，對人性又多了一番審視。

回杭州的路上，花滿樓與楚留香一人一壺酒，心中俱是因自閑山莊一事而起的無奈。穿著小猴斗篷的葉璃駕著馬車，有一種兩個鏟屎官已經放棄了治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