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第六回
武其掃了我一眼而後起身向皇上行禮,雙眸淡淡並不見慌亂。
皇上嘴角微微揚了揚,慢條斯理朝我走了過來,伸手替我將衣袍理整齊,還不忘回頭道:「勞煩武侍郎了。」
話畢將我打橫抱起朝屋外走去。
「皇上,尚大人體內有毒,須儘快吸出才是。」武其在身後補了一句。
皇上唔了唔,卻未曾停步,只是垂首瞪我,正對上我來不及收回的視線。
我便說他內心定然不會如他面上那般淡然,背對武其後,他眉頭緊促,抬手在我身上隨意又不失莊重的點了兩下。
「一會再跟你算賬。」他咬牙切齒道。
我欲哭無淚,只得在他懷中尋個舒服的地方窩了窩。
出門后,我回頭瞧了眼方才所處的屋子,原來是建在深山之上,如此隱蔽的地方皇上都能尋來,想必在劉黨那邊亦是沒少了布置眼線。
我輕輕嘆了口氣,方才那雅間之中十有八.九是劉黨之人,許是在商討些什麼機密之事,想來大將軍回京之後,他們肩上的擔子又重了些。
***
深山老林之中難免寒氣過重,下山時皇上將我兩手放入他懷中。
感受到手下傳來的有些急促的心跳,我心中漫過一陣暖意。
皇上有三寶,身長腿細相貌好。
娘的,若不是他已婚,我說什麼也要將他收入後宮。
我望著不遠處那輛鑲金的馬車,狠狠的遺憾了一回后又將視線放回到皇上身上。
自打出門一直到此時,他一句話都未同我說過,經過我一番思考之後,我以為他是在生我的氣,是以我拉了拉他的前襟:「皇上,您……您是在生微臣的氣?」
我這廂問過之後瞧見皇上面色一變,幾乎不做猶豫猙獰道:「沒有!」
我哆嗦了一下:「皇上……微臣同武其……」
「我問你,我姓甚名誰?」皇上突然打斷我的話,只是依舊目視前方。緊抿的薄唇同我說他現下正在隱忍著怒火未曾爆發。
我咽了口唾沫,這缺德帶拐彎的皇上是幾個意思?應當不會用計使我直呼其大名而後給我胡亂安個罪名罷?
我仔細觀察了他半晌,瞧他面色愈發的黑了起來。急忙開口道:「皇上,臣不敢說。」
他額頭青筋暴露,幾步行至馬車前,帘子一撩將我扔到了軟塌之上:「你給我說!」
他聲音驀然增大,狠狠拍了那琉璃案一掌。
眼看皇上欺身至我身前,我手腳並用往後挪了挪:「慕……慕容離……」
我話畢,瞧見皇上面色稍稍好上了一些,是以又補了一個字:「吧。」
皇上不再多說其他,將我壓倒在軟塌之上,我背上一沉,一口氣險些出不來。
他照著我屁股便是一頓好打,揍的我哭天搶地。
「皇上,臣冤枉啊。」我眼淚汪汪的扭頭望著面如玄壇的皇上。
「以後不要叫我皇上。」他憤恨的瞪著我。
我嚶嚶了兩聲:「皇下,臣著實冤枉啊。」
皇上沒繃住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方才那股子氣便消去了不少。
見他終於收手了,我吸了吸鼻子,坐直身子斜睨著他。
「過來。」他拍了拍身前的空地:「你體內毒還未解。」
我鼻子里哼了一聲,未動彈。
見我如此,他便笑著靠了過來,再度將我壓倒在身下,長指微屈,我前襟扣子便一顆顆散了開來。
「皇上……皇上您……您自重啊。」我心中慌亂萬分,是以掙扎的動作幅度較大。
於是便察覺到了皇上身子上些微的變化。
他氣急敗壞的瞪我:「我是要替你解毒,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老老實實不敢再動,但心中卻很是委屈,我以為他這是死鴨子嘴硬,分明是垂涎於我的男色。
我聽如意說,自古皇上真種馬,那他這是多久未招人侍寢了?竟然給憋成這樣。我眼中一酸,貴妃娘娘她老人家委實不爭氣呀。
「皇上,其實……其實臣有一瓶解藥。聽我堂兄說能解百毒,不妨讓微臣一試。」我邊說便瞧著他的臉色。
其實在武其欲替我吸毒時我便想掏出解藥了,但話到嘴邊又想起我堂兄那人品,相比之下心中還是更傾向於武其,這葯便也耽擱下來了。
「你方才說,你有解藥?」皇上雙手撐在我頭兩側:「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
我咬了咬下唇:「微臣方才什麼都沒說。」
***
身上的毒到底還是被皇上給吸了出來,回去之後我連府門都未來得及瞧上一眼便被皇上帶進了他的胥央宮。
晚膳時我托腮沉思,明日宮中免不了又起一陣謠言,但我瞧皇上那意思,分明是非常支持此類流言蜚語的。
晚膳用過後,他出去轉了轉,人都出了大門又特意轉回來吩咐我去面壁,說是白日里四處亂跑並同旁的男子共享一榻之事他還在生著氣,聽說還要我作出深刻的反思。
待他走後,我便依言去藏書閣找了幾本春宮圖,而後面朝牆壁坐著開始反思。
他此去耽擱了許久,也不知是否是去找貴妃敘舊了,總之我手中六冊春宮皆讀完之後,他這才一步三晃的回了宮。
小安子適時將白日還未來得及批閱的奏摺奉上,他便垂首於國事之中。
但見他手指修長搭在奏摺之上,初始面色還較為放鬆,待看到其中一本之後,面色便難瞧了起來。
我裝模作樣在他身旁陪著他一同關心國家大事。
小安子立在門口,許是太過寂寞,是以他時不時便來我眼前晃上一圈,說是瞧瞧皇上手邊的茶是否涼了。
我蘭心慧質,隨手將春宮圖扔過一冊予他,他滿面通紅,而後規規矩矩在門口站著,說什麼也不肯再踏進來一步。
「你方才給了他什麼?」
許久之後,皇上面帶倦色自奏摺之後抬首笑問道。
我含糊了句沒啥而後識相的轉移了話題:「皇上,近來朝中可有什麼大事?」
他輕嘆一聲:「近日南方持續乾旱,北方又洪澇成災,百姓民不聊生,災情嚴重之地急缺銀兩。」
他陷入沉思,手指無意識的叩擊著桌案,而後好似心中有了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