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入骨(四)

第179章 入骨(四)

賀滄溟和溫三春放棄了夜行,他們運氣倒是不錯,經過一段密林帶時,找到了一個隱秘性比較好的老樹洞,雖然洞口有點淺,但勝在裡面寬敞,兩個人平躺都足夠。仍是由溫三春布下了陣法,她是那種什麼都能雜學一點的五靈根,這會兒倒是也便利,直接催生了兩株藤蔓遮蓋了洞口之後,才放心退回來。

兩人經歷了一場戰鬥,都需要稍作恢復。

但溫三春不肯老實,她好不容易將賀滄溟拐了一半兒,怎麼能這麼放棄?只是招數用老就沒意思了,所以這一次,她決定換一種方式。

賀滄溟正在打坐,她也坐了下來,這一次,她沒貼過去,偏偏跟他拉開了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用一種無辜的語氣問道:「小哥哥大概沒有疼過妹妹吧?那這三天,咱們該怎麼辦?」

他眼睛未睜,只道:「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在道義範圍以內的,我盡量滿足你。」

溫三春很嚴肅地想了想雙修在不在道義範疇內,然後她覺得……只要不強來,應該還是算的。

於是信心更堅定了。

她蜷起腿,挺起胸脯,曲線畢露地坐在枯暗的樹洞里,正是這個距離,她知道會被男人看到自己最完美的身段……漸漸升高的月亮灑下餘輝,在斑駁的藤蔓下,為美人鍍上了聲色,她伸出手去迎接那月光,渾身的氣質,竟不似是在這簡陋的地方,而仍是在那富麗堂皇,燈紅酒綠的堂會,人們在夜色中穿行歌唱,荒靡至天亮。

……他問我想要什麼?

溫三春有些悵然地用手去撩撥那絲絲點點的月光,低聲道:「我在凡間那半輩子,最奢侈的事,就是希望有個人對我好,只可惜這世間的好都是可以用來交換的,所以半生也未得一個能讓我留戀紅塵的人。現在做了修士,我心裡仍有這件放不下的事……小哥哥,我也只是想知道,真心是什麼滋味罷了。」

賀滄溟睜開了眼睛,高階修士目光犀利,他目光直直地看向她,彷彿能透過她神態,挖出她的心。

溫三春是不怕的,這套說辭她說過無數次,歡場恩客最愛聽這樣落寞又掏心窩子的話,個個覺得自己是你的知己,尤其那等自詡風流的,自以為魅力無窮,最能用這種話來滿足他們的虛榮心。

萬試萬靈。

所以溫三春分明就是在欺負賀滄溟是個不懂得男歡女愛的雛兒,她高階修士見得不多,雖然也保持了敬畏之心,然而也正是因為這些人站得太高,舉手投足山河俱震,想來是不屑算計那些事的,以免壞了心性。

她便是利用了這一點。

可她沒想到的是,這次她失算了。

賀滄溟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冷冰冰的字。

「說謊。」

他伸出手,不知用了什麼法門把她撈了過來,扳著她的下巴,冷聲道::「真心這東西,不是你想不想要,而是你敢不敢要。事實上,你根本不敢,而且你也不需要什麼哥哥。溫三春,你只是想跟我做一對兒露水夫妻罷了!」

啊呀,被戳穿了。

溫三春心想,若是她年輕那會兒,說謊被戳穿還是會臉紅的,但現在她連裝都不想裝,索性露出本色猖狂笑道:「誰說我不要真心,我可是也有真心的啊……小哥哥,我可是真心的想……」

她一把握住賀滄溟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摩挲。

「我可是真心的想上你啊。」

說出這樣的話,溫三春也算膽大包天了,她挑釁似的看著他,想看他的反應。

反正他現在也不至於殺她。

賀滄溟笑了一聲,他聲音突然低柔入骨,問道:「哦?你想怎麼上?哥哥妹妹的那種?」

溫三春一愣,她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問,更沒想到只聽得他隻言片語,身子竟都發顫了。

他怎麼能這麼說,他這是……溫三春憋紅了眼角,忍不住引他的手向下。

「對,哥哥妹妹的那種……小哥哥,你疼疼我,求你了……別拒絕我……」

到了這個份兒上,她才示弱。

賀滄溟果然沒停下手,他將她抱在懷裡,不甚熟練地脫她衣服。

溫三春並沒有念訣去除,在這個時候,男人脫女人的衣服,就像是拆他最渴求的禮物,她體貼地沒有剝奪他這種樂趣。

衣衫一除,露出溫三春羊脂玉滑的身體來。

做過那一行的,哪一個不曾是好人家的女兒,媚骨不是天成,卻是後天依照男人的喜愛精心養成,每一寸都恰到好處,精緻耐玩,要的就是不忍釋手。

賀滄溟眼睛一掃,氣息便是一窒,迅速將她平放在地上,更狂野地索取起來。

她有些難耐地曲起腿,想抱著他。

溫三春其實學過很多花樣,她有自信能讓任何男人在她面前迅速丟盔棄甲,但賀滄溟沒給她機會,他像頭豹子一般把她擭在身下,一隻手將她雙手摁在頭頂,完完全全的由他來掌握節奏。

這男人會有這麼強烈的主動進攻*,溫三春並不意外,但她還是想撩撥他,順便引導引導他,免得第一次開葷的愣頭青不知輕重,讓自己吃虧,便用光裸的小腿抬起來蹭他,用斷斷續續的破碎聲音道:「小哥哥,輕一點……」

賀滄溟默不作聲地俯身吻了下去,雖然沒經驗,但雙修之術也是修士的必修課之一,書總歸還是看過的,而且高階修士的領悟能力也高得可怕,只憑她細微的反應,也能知道自己怎麼做對雙方最好。

溫三春被他揉弄得渾身發抖,開始有些放縱地享受著,直到隨著身體的入侵,賀滄溟的神識也進入到她的身體內時,她才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神識交融,不僅是雙修之術的必要過程,同時也是兩者修為能夠增長的最主要因素。溫三春知道會有這個步驟,但只有真正經歷了,才知道將神識完全袒露在另一個人面前,是多麼羞恥的事。

神識和意志遠比身體更直接。

雖然不會事無巨細地將過往經歷展示在對方面前,但是她曾經因為身處泥潭而產生的絕望、迷茫、陰鬱、委屈……種種不堪的情緒,都會被他感知到。溫三春一下子慌了,*驟然減退,她伸手去推他,心神亂到這種程度,連話都說不出,只能帶著哽咽聲無力的推拒。

發現根本撼動不了他之後,她收回了手,只能無助地將手捂在在自己臉上,顫聲道:「不要看……不要看……」

她從未在男人面前這麼脆弱過。

溫三春曾是都城最紅的姑娘之一,穿綾羅如披鎧甲,有一顆刀槍不入的心,但她最後也沒能想到,傷害她最深的人是她最好的姐妹和最信任的丫鬟,可悲的是,她護她們甚至都護成了習慣,哪怕撕破臉之後,也是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所以她才來到晉城那麼個偏僻的小角落,曾經揮金如土,如今身上的銀子只夠她在貧民窟里開個樓子,收留跟她一樣走投無路的姑娘。

溫三春沒看輕過自己,但她這樣的姑娘從良,也是不願意聲張的。

不想再在心上挖個血窟窿,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過去,既然已經心知兩個人不可能在一起,溫三春只想留下點念想,想讓這個男人也忘不了自己。她唯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或是嫌棄或是憐憫的目光,她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施捨的感情。

「不要看我……」她哀求。

溫三春心中的悲傷,怨憤、恐懼、不舍……也統統都被賀滄溟的神識接受了。他伸手扯開溫三春捂著臉的雙手,俯在她頭上,頗有種居高臨下的意味,甚至那語調也十分傲慢,他低聲道:「現在知道怕了?嗯?那我脫你衣服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怕?現在害怕,晚了!」

他有些粗魯地把溫三春抱起來,低頭吻住了她的雙唇,動作開始頻密。

然而這男人,聲音和動作都這樣強橫,神識和吻卻是無比溫柔的。他的神識一遍遍撫慰她的情緒,像是柔軟的小動物尾巴,耐心地用那輕柔的觸感去給人溫暖,他的吻沒什麼章法,卻十分憐惜地舔著她,有一點點纏,有一些些綿。

就像賀滄溟這個人,明明渾身是刺,卻也愛護子侄,堅定不移地守護自己的家園,囂張背後,恩怨分明,用笨拙的方式去關心著其他人。

了解他的人,都成為了與他生死相交的好友。

溫三春更是耐不住他這樣的攻勢,身下被他堅定不移地攻城略地,神識被他張開情網完全捕獲。

唇舌勾挑,蜜津被貪婪地索求。

她有些自暴自棄地回到了歡愉的邊緣,甚至暗暗想,他這樣做,大抵是……不嫌棄她的吧……心神漸漸被衝撞得渙散起來,白嫩的雙臂再無顧忌地擁抱了男人,環住了他的脖子,溫三春本能地開始配合起來,口中也不自覺地發出輕吟。

也是直到此時,溫三春才恍恍惚惚意識到,有□□,要與有情人做才極致。沒有什麼技巧,甚至忘了他的模樣,卻能將他整個人烙印進心裡,只覺得一切都不重要,唯有在一起,互相嵌入身體才能滿足。

溫三春最後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不知為什麼止不住,可心裡卻沒有悲傷的情緒,只有歡喜和愛戀。

原來這樣也是會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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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掌門真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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