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這一整個下午,展森都沒有離開辦公室,但是卻辦了很多事情。
他打電話給了以前一個舊友。
說是舊友,其實只能算是打友。
旁人也許都有三兩個酒友或炮|友之類的朋友,而展森卻是在酒吧打架打出了不少朋友。
一開始是展天宋來找他的麻煩,他以一打四,吸引了梁山市幾個經常混跡在酒吧的地頭蛇的注意力。
當時他並未放在心上,只不過,這些混跡在社會邊緣的人物,和社會上商界里那些人還是不一樣的,不搞油嘴滑舌和無聊的文字太極遊戲,向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乾脆利索又瀟洒豪氣。
除了喝酒,平日里也從不多話。
這倒是很符合展森的喜好。
於是漸漸接觸下來,展森和他們之間形成了一種微妙的關係。
雖然話都很少,但展森對他們是有欣賞之情的。
而那些地頭蛇,都知道展森有著微妙的社會地位,也有自己的產業,是一個成功人士;但是這位成功人士卻和其他那些瀰漫著銅臭之氣的商業人士不同,他的身上有種遺世獨立的俠客氣質。這倒是很符合這些中二病晚期的地頭蛇們對於自己的認知。
於是,就像是混跡於不同世界的同一次元的人士之間陡然接通了電波一樣,展森在他們眼中儼然成了某種「戰勝這操蛋的世界的英雄」般的存在。
展森打電話給了一個人稱三哥的男人,問他最近手頭有沒有人能給用用。
三哥當時正在喝酒,一拍大腿,笑道,「難得森哥需要,人當然有!你幾時需要?做什麼用?三哥我給你挑一挑!」
展森在辦公椅上坐著,轉了個圈,面向了巨大的落地窗。
午後的日光映在對面寬大的玻璃牆幕上,反射著刺眼而又溫暖的光芒。
展森眯起眼,笑著道,「辦事利索頭腦機靈的,想打聽打聽最近岳志明在幹些什麼。」
他說完,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而後聽到那邊的嘈雜聲不見了,三哥似是離開了包廂去了一處僻靜的地方,他壓低了聲音,道,「你不早說,姓岳的那傢伙啊,最近惹上麻煩了,他以前不是有個競爭對手嘛,被他弄進了牢子里,然後現在眼看即將刑滿釋放了,就想要找他算算賬,我跟二哥商量了下,準備搭把手,早就看那姓岳的不順眼了。」
展森嗯了一聲,說,「明天吧,你抽個時間,我們見一見,具體商量一下對策。」
三哥說了聲,「成,三哥別的不敢說,就是時間多的是,你什麼時候有空,隨時來,還是酒吧隔壁的地下撞球廳,我明兒等著你。」
「好。」
展森正準備掛電話,那邊三哥突然笑了笑,問,「不過森哥,他怎麼招惹你了?」
「……他打我男朋友的主意。」
「嗬!森哥你都有對象啦?!改天領來給我們瞧瞧啊!」三哥抓重點的能力一如既往地突出。
雖然三哥這群人在梁山市邊緣地帶是很有分量的地頭蛇,但是展森也並沒有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他很清楚,要想打敗岳志明這樣的人,只有暴力是不夠的。
還要有頭腦,有證據,另外還要有足以鎮得住他的社會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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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鐘,梁一城給他打了電話,「我忙完了,現在去接你?」
「好,我等你。」
說這話的時候,展森正在落地窗前,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裡,身體修長而又挺拔。
「在辦公室里不要出來,我去裡面找你。」梁一城低笑著,不知道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在等梁一城過來的期間,展森手下研發小組的小組長敲了他辦公室的門。
小組長進來之後直接把一個u盤放在了他辦公桌上,道,「這是您要我調查的東西。」
展森意味莫名地看了眼沙發,道,「好,你先下班吧,明天我找你聊。」
小組長也沒再多說,微微點了個頭便出去了。
梁一城推開門進來的時候,正是日落時分,展森站在窗前,夕陽從西邊斜刺過來,映在他的身上,一半陰影,一半明黃。
他回過身來,「…..想去哪兒吃飯?」
梁一城意味莫名地笑著貼上來,抬起下巴親了親他的唇,道,「回家吧,好久沒吃你做的晚飯了。」
「好。」展森攬著他的腰,把他整個抱在懷裡,鼻尖抵在他發端深深吸了一口氣。
梁一城在他胸口戳了戳,低笑著,「我想在這裡…」後半句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某種沙啞的質感。
「…嗯?」
梁一城咬著他的耳朵,話語裡帶著勾人的笑意,「想不想在這裡做一次?」辦公室play,想來就很刺激,可惜以前從未試過。
如果是展森的話,光是想想,梁一城就覺得簡直受不了,渾身要燒起來一樣。
聽了他的話,展森心裡瞬間猛地一跳,耳根立時就紅了。
他極力剋制住變了節奏的呼吸,艱難地道,「…改天吧。」沙發里還有竊聽器,絕對不能讓梁一城那個樣子的喘|息和呻|吟被別人聽到。
梁一城的臉色變了變,卻終究笑了出來。
他扯了扯展森的耳朵,嗤笑一聲,「逗你呢,這麼緊張?」
展森卻是攥緊了他的手,一言不發地去往專用電梯的方向。
梁一城心裡是覺得有些彆扭的。剛才自己的那個模樣,簡直像是求歡了。
他以往可從未做過這等事,別人向他求,還要看他有沒有心情有沒有興緻,可到了展森這裡卻是一切都反轉了。
他放低了姿態主動勾引,那男人卻說,改天吧。
這種事也能改天呢嗎?梁一城腹誹,有興緻就做,沒興緻就說沒興緻好了,還說什麼改天,是給他個台階下嗎?
他梁一城可從沒接過這等台階。
到了車前,展森自覺給梁一城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而後去坐了駕駛座。
等著他發動車子的時間,梁一城擰著眉頭望向窗外。
簡直是煩死了。這木頭為什麼這麼不懂情趣?
正這麼心煩意亂地想著,卻感覺到耳後有溫熱的呼吸貼了上來。
撲來而來的便是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伴隨著那人熟悉的體溫,梁一城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卻是繃緊了身體,出口聲音清清冷冷的,「我現在沒興緻。」
展森的身體有一剎那的僵硬,而後他慢慢坐直了身體,低聲說了句,「抱歉。」
梁一城在心裡冷冷哼了一聲,並不打算理他。
回去的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展森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可眉宇間卻是積聚著某種莫名的陰鬱之氣。
梁一城悄悄地側眼看他的眉頭,心裡模模糊糊地想,剛才在辦公室,這傢伙也許是害羞了吧?畢竟對於他這種性經驗少得可憐的人來說,辦公室這種地點應該也是太過刺激了。
這麼想來,自己好像是展森第一個,也是目前唯一一個性經驗對象.....
思及此,梁一城心裡湧起一種莫名的滿足。
這個在他面前時而害羞,時而陰沉,又時不時表現出孩子氣一面的高大男人,從頭到腳完完全全都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
到了家裡的時候,梁一城心裡已經不怎麼生氣了,可他面兒上卻是沒表現出什麼,直接脫了外套,一邊解襯衫扣子一邊往浴室走,說,「我先洗澡了。」
展森默默地把他扔到地毯上的外套撿起來,而後去了卧室裡面的小浴室。
梁一城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展森正靠在浴室門口的大理石台上,,手裡拿著毛巾。
和以往許多次一樣,二話不說直接把毛巾覆在他頭頂,而後把他整個人拉到自己兩腿中間,默默地給他擦頭髮。
梁一城心裡覺得有點好笑,他低眼瞅著展森那隔著一層白t隱隱可見的腹肌,低聲道,「你今天是沒有興緻嗎?」
「…嗯?」
梁一城拿開頭頂的毛巾,眼眸波光流轉,一眨不眨地盯住他,「今天你不想做?」
「想。」
這次倒回答得迅速而乾脆利落。
梁一城笑道,「那剛才在辦公室,你是害羞了嗎?」
展森低下了眼,沒有說話。
害羞自然是有的,可是相較於害羞,他自然是更想做,想多多嘗試不同的姿勢的心理,實際上他比梁一城還要強烈許多,只不過相較於梁一城的出言勾引,他更是傾向於二話不說直接開干。
可辦公室里被人安裝了竊聽器這種事,沒有必要讓梁一城知道。展森心裡這麼想。
這是一些他能夠擺平而且只能由他擺平的事,梁一城只要開心生活就好了,不管是展天宋也罷,張總也罷,抑或者是岳志明也罷,他都會一一擺平。
梁一城撫摸著他的耳朵,低聲說,「在我面前,沒有必要害羞,只要坦誠地做你自己就好了,表現出你的感覺,這樣我也會被你影響,會提升性生活質量的,你明白嗎?」
展森本來放在他后腰上的手,滑到了他屁股上。
「現在我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