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難拒
【引言：前面已經寫到，天羽以雜役身份帶領眾兄弟進入蜀山，陰差陽錯中，眾兄弟都已經按照約定，拜入四位道字輩中最受人欺負，實則深藏不露的高人道朴、道素、道大、道方之下，幽兒也成功拜入有幻靈院第三高手之稱的道柔門下，唯獨天羽被道憂分到了無人光顧的蜀道書院。
一切自有定數，沒有人料到這反而幫了天羽一個大忙，無人光顧，恰可隱藏新一任玄門院掌院的身份，又可以放心大膽的修鍊。
自此，天羽每日的事便是修鍊功法和強化**（體修）。
一次體修之後，天羽為尋水洗澡，被正在沐浴的夢盈（萬劍院掌院道天和幻靈院掌院道盈的妹妹道夢之女）誤以為是偷窺，天羽費儘力氣逃脫，卻沒想到又誤打誤撞的碰到了師母道盈（還沒有相認），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道盈竟然認了天羽當兒子，從未享受過母愛的天羽第一次面對母親，卻只能選擇繼續隱瞞，仍以雜役的身份存在，送天羽回到蜀道書院，離別之際，道盈心疼自己的兒子，欲將《水靈訣》相送，無奈，在來蜀山之前，天羽已經得師傅傳授與《水靈訣》衝突的《火神訣》，天羽想拒絕，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後續章節！】
道盈整理了一下語言和思路，她希望用一些天羽這個沒有任何修真經驗的孩子能接受的話來解釋。
「其實，每個人對於各種屬性的靈力都是可以感知的，只不過感知的強弱不同而已。當我們向一個人的體內輸入真元時，準確的說，他應該感覺到很多種靈力，只是有一種最強的靈力屬性將其他的全部掩蓋住了，而這種最強的靈力，也就是他最適合修習的類型！」
聽著道盈這些詳細的解釋，天羽的心開始冷了。
道盈沒有細思天羽的變化，此刻在她心中只有一件事，就是讓自己的兒子擺正對《水靈訣》的看法，努力去修習。
「至於幻靈院為什麼沒有男子，當然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女孩子的體質生來就趨向於陰柔的一面，從天賦上來說，有事半功倍之效。」
頓了頓，道盈猶豫了片刻，還是接著道，「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
「是什麼？」天羽彷彿看到了事情的轉機。
「當初創派的無幻長老從遍游名山大川，尋找到了許多資質極佳的女孩子，畢竟當時蜀山剛剛建立，需要強有力的支撐，無幻長老自然希望招收的弟子都是最好的、最適合修鍊《水靈訣》的，而能夠同時符合這兩個條件的……」
「只有生就具有陰柔氣息的女子！」天羽接道。
「不錯！但這只是創派之初，蜀山穩定下來之後，其實也有男子來幻靈院修習，而無幻長老也接納了他們，不過就是這僅有的幾名男弟子，最終還是躲不過被驅逐出院的命運。」
「為什麼？他們犯了什麼錯嗎？」天羽不解的問。
道盈悠悠的嘆口氣，彷彿在為那些人感到悲傷。
「他們從一開始就錯了，動機不純！」
「動機不純？！」
天羽現在算是明白了，並不是幻靈院沒給過男子機會，只不過是他們不懂得珍惜，白白浪費了。
道盈從天羽瞭然的神情中明白，他已經理解了自己所說的這些，雖然道盈根本想不明白一個十歲的男孩為什麼會明白這些東西，但她看的出，自己的兒子確實明白了。
這也不怪道盈，從靈魂上來說，天羽真的已經不能再算作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了，幻界中動輒百年歲月，讓天羽的思想成熟了許多。
「眾多正值芳齡的女孩子在一塊，本來就已經是情竇暗生的年華，再加上那些男子都是些整日里以風流倜儻，浪子採花為業之人，想要將這樣一些不懂人情世故，單純無比的女孩子擁入懷中，實在是不費吹灰之力，若不是無幻長老早有察覺，險些壞了蜀山威名！」想到這些，道盈的臉上就不由的罩上了一層冷意。
「既然這樣，無幻長老應該不會僅僅將他們驅逐就了事了呀？」
「自然不會那麼便宜，無幻長老對自己人自然是愛護有加，但對敵人可是從不手軟的，先是用秘法讓他們的靈海巨震，直至變成一群傻子，這才驅逐他們下山。再之後還下了一道命令，幻靈院再不招收男弟子！」
聽到道盈講訴的這些，天羽忍不住在心底嘆道，「娘親，如果你也能夠和無幻長老一般冷酷，那治理幻靈院就簡單多了！」
不對！
靈光一閃間，天羽突然覺的自己似乎漏掉了什麼？對呀！無幻長老的命令不就是自己最好的理由嗎？
想到這些，天羽急忙道，「娘，您可看清楚，似乎……我也是男子吧！既然幻靈院一直有這樣一個規定，您兒子我還是……還是……不要打破的好！別為了我一個人，壞了蜀山萬年來的規矩！」
「臭小子，你可別多想！娘可沒有打破這條規定的想法，幻靈院現在已經夠亂了，娘可不希望再往上面添點柴火！」
「那您……」
「我不是在以什麼掌院的身份跟你說話，現在，我只是一個母親，一個母親想讓自己的兒子擁有一些防身的能力，日後少受些欺負，這又有什麼錯？」道盈的手輕輕滑過天羽的臉頰，彷彿在撫摸一件傳家的寶玉，小心翼翼。
天羽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深切的感覺到無語究竟是什麼滋味！
確實，站在一個母親的立場之上，道盈一點錯都沒有，倘若自己沒有修鍊《火神訣》，那麼眼前的一切都將是再完美不過的事情！
可現實總愛在一些完美的事情上加一些並不完美的點綴……
道盈絕對想不到，自己的好意有可能會將自己剛認的兒子推到萬劫不復的境地，如果她知道……不！沒有如果，天羽不會在這個時候讓她知道的！
捋順天羽臉上幾跟散亂的髮絲，道盈緩緩矮下身，將《水靈訣》放在了天羽手中。
「兒子，一定要藏好了，以後的幾個月先不要修鍊，道憂不是還要來檢查嗎，待他檢查了幾遍，興緻一過，也就不會再來了，到那時，你就可以放心的修鍊了！你這麼聰明，一定能夠把握好這個時間，娘相信你！」
迎著道盈鼓勵的目光，天羽機械的點點頭。
道盈什麼閱歷，一眼便看出天羽仍舊對是否修鍊拿不定主意，看來還要再添一把柴。
「羽兒，千萬不要再存有《水靈訣》是女孩子修鍊的功法，這種錯誤的想法了，這個世界上力量是不分好壞善惡的，要看修鍊的人怎麼用它，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
「這些孩兒都知道，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說實話，蜀道書院第二層就有蜀山六部本源功法法訣，娘可以很輕易的帶你進去看，可娘從來沒想過要這麼做，因為在娘的眼中，《水靈訣》是絕對不次於任何一部蜀山本源功法！」道盈看天羽仍有些推辭之意，不由臉色一擺。
這一來，天羽是再也不敢拒絕了。其實，天羽並非沒有看過《水靈訣》，自然知道這不功法的神奇之處，他不是不想修習這部功法，而是——不能！
「時間不早了，娘不能再待了，否則被那些居心叵測之人察覺到，一定會給你帶來麻煩的！以後每隔一段時間，娘會來蜀道書院看你的，用心修鍊，有什麼不懂的，等娘來看你的時候再問，千萬不能想當然，修鍊可不是兒戲！」道盈叮囑道。
「嗯！孩兒知道了！」放開其他先不想，先把娘親送走了再說，天羽這樣想到。
「啊！對了！修鍊最忌心浮氣躁，你沒有修真經驗，因此更要加倍小心！希望下次來時，娘親可以看到一個不只是頭腦靈活的兒子，你的修鍊天賦很好，千萬不要讓娘親失望，知道嗎？」
看著透過靈隱陣射入書院的點點金光，道盈知道自己必須走了，可這臨走前，她總覺的自己彷彿有千萬句話要說，這難道就是當母親的感覺嗎？
應該是吧！
道盈不提修鍊還好，這一提起來，天羽好不容易才暫時放下的心事又浮出了心海，有些木然的將娘親送出書院，看著道盈幾步一回頭的身影，勉強擠出了一個有些苦澀的笑容。
望著眼前潔凈的天空，那一道曼妙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可天羽依舊愣愣的那麼望著，彷彿那無盡的虛空中有他苦苦尋求的答案。
一陣暖意襲來，驚醒了沉浸在思考中的天羽，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太陽已經升起老高了。
「玩大了！這次真的玩大了！」
天羽搖頭苦笑著道，這算哪門子事兒？本來一切都好端端的，自己非要整出這麼一攤子事兒來，現在倒好怎麼收場？
練吧——形神俱滅；不練，又過不了你娘親那一關！
想到這些，天羽就一個腦袋兩個大了。
這可如何是好？
迎著初升的朝陽，天羽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練與不練或許只是一瞬間的事，可這兩個選擇背後實在有著太大的干係，這樣的抉擇，甚至會直接關係到蜀山的興衰！
想起自己身後那一雙雙還有些稚嫩的眼眸，天羽就不由的打退堂鼓，自己的兄弟們還沒有強大起來，往後的歲月里還需要自己的保護，自己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冒形神俱滅的風險！
可再想起娘親離開時不舍和鼓勵的眼神，天羽的心中就彷彿燃起了一團熊熊的火焰，這種感覺，也許只有他這個自大生下來就不知道父母長什麼樣的人才能體會。
微風拂過天羽長長的發梢，剎那間折斷了他那正在迅速生長的思索之樹，思緒紛飛……
「算了！現在的頭腦實在不適合想這種大事，太亂了！任何一個決定都有可能是錯誤的，先做完今天的體修再說吧！」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天羽的面前悄然出現了他自製的煉體物事，對於龍魂戒的控制，他早已不再像當初那般生澀。
依舊是同昨天一樣的訓練項目，依舊是汗如雨下，不同的是，訓練結束的天羽卻沒有像昨日那樣，練完便急匆匆的去洗澡。
斜陽西下，天羽的身上處處流轉著一層如實質般的金光，遠遠望去，直如餘輝布滿全身一般，好不耀眼。
可如果有心人仔細審視的話，定然會發現，天羽身上流轉的決計不是夕陽灑下的餘輝，那是一種純粹的金黃色，一種與落日的紅黃截然不同的顏色。
神龍力！
沒錯！正是神龍力，天羽此刻在做的就是將神龍力運至全身每一寸肌膚，讓周身每一部分都充分的吸收神龍力，只有讓**中處處充斥著這種強大的力量，才能讓**更加強大！
剛才在體修中，天羽突然想到，龍的**之所以強大，絕不僅僅是訓練那麼簡單，更不是只用「天生」這兩個字就能解釋清楚的，後天的修鍊強化絕對佔有很大一部分。
這樣說來，龍族**強大的原因就呼之欲出了——修練功法！只有讓**充分的吸收真元力才有可能達到肉身不壞的境界，天羽有龍族最厲害的功法，如果不用，豈不是天大的浪費？
至於天羽現在所用的這種方法，則是受了道盈的啟發，道盈曾經說過：「幻靈院的弟子沐浴，只需要將水靈力運轉全身，讓水靈力流轉過身體各處就可以了！」
這無疑為天羽的思路開了一扇窗，好一個讓全身肌膚吸收靈力的方法，藉助龍族最為強大的功法，又有道盈講解的吸收方法，冥冥中天羽感覺，倘若這樣自己還練不出一個神龍一樣的體魄，那真不如找塊石頭撞死算了，省的活在世上丟人現眼。
不過，有思路就會有難度，神龍力也並非想吸收就能夠吸收的，天羽已經試過了很多方法，最後才發現只有在訓練結束，全身都極度匱乏的情況下，**才會自行吸收縈繞在周圍的神龍力，如果強制將神龍力逼入身體中，是絕對達不到效果的！
這樣一來，天羽也只能在每次體修結束之後，儘快的讓**吸收神龍力，雖然吸收的量很少，但神龍力畢竟是神級功法，何況他的**比之神龍又不知小了多少，效果還是很明顯的，他能感覺到**的變化，那是一種真正的強大！
看來，這次自己沒走岔路！
餘輝早已黯淡，天羽的身上也沒有了金光的流轉。
「呼！」
伴隨著沉沉的一聲嘆息，几絲悵然悄無聲息的爬上了天羽的眉梢，體修結束了，接下來又要思考《水靈訣》的問題了，這也許是天羽最不願思考的問題了！
因為越是思考，天羽就越是覺得沒有答案！可這個問題卻是他怎麼也逃不開的難題，逃不開又何必要逃，還不如迎頭解決，這才是我天羽的風格！
靜下心來，說實話，此刻困擾天羽的其實並非修鍊不修鍊的問題，而是如何修鍊？
在他看來，陰陽既然能相生，水火自然也能並存，問題在於兩個字——平衡！一團火如果遇到一盆和它能量相等的水，那麼最終結果只能是兩相抵消；但如果兩種能量不相等，那麼，要麼水將火撲滅，要麼火將水燒乾。
只要能讓兩種能量平衡，天羽就可以利用神龍力強行將其分開，而這種狀況，只要維持到《水靈訣》修鍊至元嬰期便可以結束，因為《火神訣》的修鍊由始至終都在丹田之內，無論是玄火期還是真火期，但《水靈訣》就不同了，《水靈訣》不是以像《火神訣》一般以水之心呈現，而是按照常規的修真程序，依照金丹、元嬰的傳統一途分層的。
這一點，天羽在瀏覽六部本源功法時，就已經注意到了。蜀山六部本源功法中，和《水靈訣》分層方法相同的還有《日月訣》和《馭雷訣》。
這種分層方法的一個最大特點就是，元嬰期之前的所有層級都在丹田完成，只要一到元嬰期，修鍊出本體元嬰，之後的一切都將在靈海完成，元嬰將自行進入靈海，到那時水火同修的危機也就解除了。
可問題就出在元嬰之前的修鍊，天羽想不出解決辦法，現在整個丹田都被玄火之心佔有了，若是修鍊《日月訣》或是《馭雷訣》，天羽到不擔心，幾種靈力本身就不衝突。但《水靈訣》就不一樣了，估計自己還沒把水靈力吸收到丹田，就已經被步入玄火之境的火靈力給燒乾了。
畢竟，剛剛起步的水靈力和玄火之心不在同一個層次上，這兩股靈力的戰鬥，說到底就是單方面的屠殺。到那時，自己的丹田就是屠殺的戰場了！
常言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長此以往，玄火之心遲早要退回到凡火之心的境界，這樣的結果，天羽想想都感到恐懼，還是算了！
「倘若能讓玄火之心先迴避一下就好了！」
望著遠方寂靜的夜空，天羽忍不住嘆道……
【小風謝謝大家的不棄！真心的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