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突變
第二十六章:突變
整棟公寓市價高,私密性強,空置率也高。
聞姜當年的購房款,還是前幾年拍的一部賀歲喜劇片《食人花》的片酬加上火爆的票房分紅湊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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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車場的這一隅,此刻除了安靜不會說話的車,便是衰弱無力的昏黃燈火。
車廂內空間逼仄。
車窗也堵住了一切試圖探究車內事物的眼,從外向內看不見絲毫車內景色。
適才從陸時寒手中砸落在車後座的食盒傾斜,濃郁的甜香絲絲縷縷的在空氣中飄散。
陸時寒的手覆在聞姜後背。
他前進攻伐,吻得急厲,聞姜無路可退,被動地任他掠奪呼吸。
口腔似燒灼般隱痛,聞姜勾在他後頸用以維持身體平衡的手越來越脫力發軟。
她報復性地再次試圖回咬,眼眶內的隱形眼鏡此刻似乎都失了功效,她的眼只能看到他漆黑的發,他臉周凌厲的線條。
縱然離得那般近,可她眼底氤氳潮濕,聞姜努力去分辨,還是看不清陸時寒的神色。
唇舌數月未曾有這般狠重的摩擦,聞姜覺得疼,手指積聚力量去摳陸時寒的後背。
她用盡全力,終於他停了下來,給她空氣。
聞姜喘了下,動唇連牽動的喉嚨都在澀疼:「拿你的唇,你的齒當兇器,準備憋人至死?」
她輕咳一聲,手臂從陸時寒後背下滑,落在陸時寒勾在她腰間的手臂上。
她的手覆在他手上:「鬆開,擠人。」
陸時寒聞言即刻鬆了一隻手。
手雖然鬆了離開聞姜的腰,卻改為反抓著聞姜置於他掌面的那隻手,他聲音低沉:「擠你只能忍著。手現在鬆開了,下一步往哪兒放,你選。」
聞姜回視他,此刻他的眉眼在她眼前清晰了一點。
漆黑的眸子深的她差一點顫慄。
聞姜吸了口氣,置於陸時寒腿間的臀一挪,隨即察覺到陸時寒陡然加重的呼吸。
聞姜蹙眉,彼此的呼吸聲一點點加重,她還在他腿上懷裡,適才唇舌糾纏她的體溫漸冷,此刻靜下來,涼下去的體溫卻開始翻升。
灼得她耳發燙,臉發紅,在白皙的膚色上尤為明顯。
聞姜:「不能在這裡,上去。」
陸時寒的手向下探,他溫涼的指腹觸及秘境,聞姜全身瑟縮,身體不由繃緊,向外溢出暖流。她不甘落於下風,垂下另一隻手,去碰他。一個硬,一個濕。
陸時寒問:「你等得了嗎?」
聞姜咬牙:「這是說你吧。睡了白睡,我不是那麼無恥的人。錢在上面,現在身無分文,不等不行。」
貼著的那具身體胸腔震動,聞姜聽到一聲低笑,而後是陸時寒帶著淺笑的聲音:「需要多少?我給你。」
腿被分開,聞姜頭頂一頭草泥馬在黑著臉狂奔。
這樣逼仄的環境,沒有萬全的準備……她有生之年,從未曾做過這樣的料想。
可她不會繳械投降。
陸時寒很快撞進來,她整個人隨即被拍翻在風起雲湧的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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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姜累極,癱在陸時寒身上。
他留在外面,結束了,任她趴在他身上。她靜靜地待著,他做簡單的處理擦拭。
連帽衛衣他脫了下來,上身只剩一層薄背心。
聞姜觸手摸到的肌理緊實、溫熱。
身材和適才的質量一樣好,可她說:「一般。」
陸時寒將連帽衛衣套在聞姜身上,衣服停在她腦袋上的時間有些久,久到聞姜自己動手往下順理,陸時寒才揪著衣服下面的鎖邊替她穿好。
聞姜瞪他,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讓她閉嘴。
她想罵人。
上完了,這男人還是這麼沒良心不認人,連一絲溫軟的舉動都沒有。
陸時寒任她瞪個夠,而後推她坐回副駕駛位。
他這才說:「你那麼辛苦才忍住不叫,是挺一般。」
聞姜:「你——」
陸時寒截斷她:「我媽你罵過了,換個詞。」
他打開車門下車,拿好車鑰匙,而後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位,打開副駕駛位那側的車門,沒問聞姜願不願意,彎身探進車門內,抱出聞姜。
聞姜有那麼一秒試圖攻擊他,想到前一句對白,又放棄。
陸時寒打橫抱起聞姜,將衛衣的連帽衫扣在聞姜頭上。
聞姜看他,他又將手覆在聞姜腦後,把她腦袋往他前胸摁了摁:「趴好,亂動一下我就往下扔。」
聞姜咬牙,要不是體力耗盡,她覺得還得配個咯咯響的聲音:「我上輩子欠你錢了?!」
陸時寒抱她進電梯:「是有這麼回事兒。」
聞姜繼續咬牙,發怒:「滾。」
陸時寒笑:「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算什麼女人。」
聞姜覺得挫敗,掙了下:「我動了,你扔吧。」
陸時寒又把她翹起的腦袋再度往他前胸摁了摁:「欠的錢有點兒多,還不完就撤,算人嗎?」
聞姜:「……」
強詞奪理的男人。
陸時寒猜得到她的腹語,一笑置之,問:「幾樓?」
聞姜:「你回吧,我自己上去,不用送。」
陸時寒橫抱她的動作未變,又問:「摁幾樓?」
聞姜聲線拔高:「我TM說你可以走了。」
陸時寒壓了壓她的後腦勺,不顧聞姜的掙扎:「車廂里沒爽夠,想這裡再來一回才肯說?」
聞姜只剩滿臉陰雨。
她還沒發作,只聽陸時寒又說:「19樓A,我家。摁幾樓?」
聞姜呵了聲,就知道他那17樓是謊話。
她放棄和他對立:「19樓。」
數字上的這個巧合,此刻也只讓她心煩,還能不能有點兒不湊巧不一樣的東西了?!
真是一群鬼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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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姜輸密碼,陸時寒沒看沒問,門開了,他繼續抱她進門。
把她放到客廳的沙發上,他說:「去洗澡。」
聞姜出過汗,正有這個打算,可他一發聲,她莫名有些抵觸洗澡這個打算。
她一遲疑,陸時寒眯起眸子:「要我給你洗?」
聞姜心底艹了一聲,這人發號施令迫人成癮嗎?
她轉身往浴室挪,邊走邊撕扯下他套在她身上的衛衣。
手摸在浴室門把上,聞姜又回頭。
陸時寒依舊站在客廳里,挺拔的身姿顯得一旁的落地燈很是嬌小。
聞姜問:「突然想通了,變身比變天都……快?」
她刨去髒字。
想問他為何此前頑固,卻突然上壘。
陸時寒慢慢向她所站的位置靠近:「見你挑釁、仇視我那種眼神,突然征服欲旺盛,想打倒生命值滿血的敵人。」
聞姜呵了聲:「你要是說你是一時熱血,大刀想向鬼子頭上砍去,效果估計更好。」
陸時寒近乎走到她身後,他的呼吸噴薄而來,聞姜又覺得燥熱。
走到聞姜身旁,陸時寒握住她搭在門上的手,替她推開浴室門。
聞姜將手抽出放回,陸時寒此刻伸了條手臂,站在她身後的姿勢,就像是從後面環抱她一樣。
「你一直對我心懷不軌,這麼說也對」,陸時寒的笑聲在聞姜耳畔放大,「快去洗」。
聞姜右腳後撤一步,踩他。
碾了下,她又收回腳進浴室。
陸時寒任她作為。
門剛要關上,突然一股力道抵在門上阻止門關閉。
聞姜回頭,只見陸時寒放大在她眼前的臉。
他說:「剛才是突然開了竅,覺得遲早要睡,早睡總比晚睡要好。」
他給了答案,眼前的門即刻關閉,聞姜卻覺得更為噎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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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淅瀝入耳,陸時寒站在聞姜的客廳內,環視四周。
很通透的室內設計,所有的隔斷和牆,幾乎都是空氣或者玻璃。
客廳一側放置了一個水族箱,裡面模擬水草輕搖,他觀察了下,沒有發現活物。
水族箱的一旁,是個相框擺台。
照片上的人不是聞姜,是聞蘅,和他也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她們的父母聞臣和朱湘。
都是聞姜的家人。
陸時寒突然就想到一個詞——「以後」。
手下意識地探向口袋,可摸不出煙來。
水聲沒斷,陸時寒扯了下唇。
就這樣吧。
這輩子兜了兩圈,還是遇到那一副眉眼,那一個名字。
可能也就這樣了。
上過了,這一次,這輩子,再也沒有四年前的及時剎停,想走能走。
不試過,不努力過,也真不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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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姜收拾好一切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聽到廚房傳來細碎的刀粘在案板上的聲音。
聞姜湊過去。
從甘甜老家回來,甘甜將奶奶備好的一些年貨和她採購來的食材塞進冰箱,聞姜也沒看過,不知道有什麼。
窗明几淨的廚房,一向鮮見煙火的廚房,此刻男人寬厚的身影立在裡面,細長的手指筆在被削去皮的山藥上,將其片成片,而後橫刀切成丁。
聞姜立在和廚房相連的吧台那裡看,陸時寒切得認真,沒抬頭。
最後是聞姜忍不住問:「哪個女人讓你學會這些?培養出來又便宜別人,嘖。」
陸時寒將山藥放進一旁的瓷碗里加水略泡,清洗枸杞子,順便回復:「不是女人,是男人。」
聞姜:「口味兒挺重啊,性向還撲朔迷離。」
陸時寒將糯米和紅棗放入鍋內,這才理她:「歪遠了,我教會的。」
一個人生活,身邊沒有第二個活人,什麼都能學會,總要學會。
他將鍋內加水,大火開煮。
聞姜吐槽:「看不出來,還挺能幹。」
上下掃聞姜一眼,陸時寒說:「比你能幹。你甚至都不會,這裡使用過的痕迹不明顯。多問一句,你記憶力這會兒在線?」
聞姜:「能說半句人能聽的好話嗎?」
陸時寒走到她身旁,沒回答只囑咐:「煮沸了,調小火。煮熟了,再放山藥和白糖進去煮。別糊了。」
聞姜用一種「你和我開玩笑呢」的眼神看他。
陸時寒從冰箱上貼著的便簽紙上撕下來一張,抓起一旁的簽字筆,將適才那句話寫在上面:「算了,不用你記。你這腦子我不熟,不放心。」
聞姜呵呵一笑。
陸時寒離開廚房靠近她,將便簽貼在吧台上:「看吧,不是挺能看的嗎?連我想干你,都看出來了。這會兒別近視發作,不認字兒。」
聞姜還是呵呵一笑。
陸時寒:「我走了,下午有事。」
聞姜呵出聲:「對,你在菜館那兒就記得下午有事兒得走,記性真好,這麼好的記性還發泄完再走。」
陸時寒看她。
聞姜繼續:「打包那堆東西不能帶上來吃?你這堆何年何月能熟,沒事兒找麻煩事兒幹嗎?」
陸時寒依舊看著她。
聞姜眉眼張揚,重新恢復神氣。
陸時寒沒說下車前他就發現食盒歪掉,湯灑,污染了大多菜品,不方便食用。
他只告訴聞姜:「能吃。可不動手,你怎麼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優點除了會睡,做煮夫也是好手。」
聞姜:「……」
陸時寒沒再回頭,往玄關處走。
聞姜撿回智商,問他:「大冬天的,你這麼露著胳膊肩膀的出去合適嗎?」
陸時寒繼續走。
聞姜想扳回一城:「不用這麼光著走,萬一你路上遇到人被人誤認為是神經病不值當,我衣帽間里有男裝,可以借你一套。」
陸時寒轉身問:「你有什麼?」
聞姜琢磨了幾秒,擠出個她認為能鎮場的答案,她笑了下,極為賢妻良母溫柔可人:「男裝,你前任的。」
陸時寒往前邁的腿突然走不動了。
他瞬間便明白她在逗他,可他不喜歡這句話。
聞姜立在原地,陸時寒突然換了方向往回走,離她又越來越近。
他問:「誰的?」
聞姜迎著他的視線:「不想穿當我沒說。走吧,我就不送了。」
陸時寒靠近她,倒回來走到她身前依然沒停,直到貼過來把聞姜整個壓擠到吧台上,讓她的後背緊貼在上面。
他的兩隻手摁在吧台邊緣,整個人壓著聞姜,臉色晦暗,他問:「都說女人如衣服,希望我穿你?」
聞姜蹙眉:「我說再見。」
陸時寒:「怕了?」
他揉了下聞姜頭頂的發:「莫須有的東西編出來可能收不了場,而且最終還是得認慫。多長這點兒記性也好。我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