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被雷劈傻的仙君12
沅清君雖在劍修仙道上無人可望其項背,但這種稀奇古怪的陣法符紋之學卻是屠仙尊更勝一籌。他看到那幾名被扒了衣裳的男修身上紋著刺目複雜的紋路,卻不能參詳其中道理。
只不過與靳雨青共處數月,當時痴傻時的記憶寥寥也能憶起少許,也見過不少次靳雨青布畫陣圖。如此看過去,這些男修身上的符紋乍像是他的筆法,但實則更潦草些,並不如本尊繪製的精細。
蕭奕扶住他肩膀,道:「你別慌,慢慢說。」
靳雨青確實慌亂了一瞬,因閃過的這一念頭太過詫人,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但冷靜下來后也想到一句話,正所謂,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個即使再不可思議,那也是事實。
原主莫楓並不是個根骨天資極好的,他從妖化人都用了近一千年,擱修仙界里頂多也就算一個馬馬虎虎而已。求緣赤陽劍宗被拒后,怒而摔棄劍法,劍走偏鋒研究起了魔道,如今符陣雙修反倒有所大成。
整個修真界,要是屠仙尊說自己陣符第二,還真就沒有人敢妄言第一。
除了一個人之外。
——小無常君。
白斐然整日笑眯眯的,任人對他嬉笑怒罵皆從無怒意,哪怕是殺人放火之事也都能做的溫文爾雅,為人又極盡隨和,叛仙道而入屠仙峰之後,也很快與教中子弟打成一片,比他這個屠仙魔君更似一峰之主。
他從不與人討論自己以前的事,就算是靳雨青,也只知道小無常君出生於丹藥世家,修丹之餘因不甘寂寞暗修劍道,被發現后誤傷了宗內同門,才被驅逐出來。
白斐然天資聰穎,雜學各家,與原主莫楓交好之後也曾學過不少符陣皮毛之術。卻常常笑談,早晚有一日,會將他這個陣符第一給比下去。
當時只以為是好友間調侃之語,如今反倒得細細斟酌了。
畢竟能將屠仙尊的筆法陣符學的這般神似,又能細緻入微將他扮演的真假不分的,除了能夠日日親密接觸他的小無常君,暫時還想不出別的什麼人物來。但這也只是猜測而已,並沒有確實能夠給白斐然定罪的證據。
蕭奕略加思索,也體會到其中意味,試探問道:「你是懷疑……」
靳雨青抬手止住他的話,皺眉說:「現在還不能下結論,別忘了這件事裡頭還可能有陰陽山主和臨虹閣的份兒,以白斐然的性子,他就算有什麼想法,也未必會和其他人共謀。」
兩人私下交流罷,靳雨青嘗試反解他們身上所刻符紋,但那符著實詭譎,他以扇柄作筆於修士背上狂畫一氣,所繪複雜程度遠超背上紋路,最後提扇幾點,敲在那人左右肩井穴。
黑色戾紋隱隱消去,靳雨青才暗鬆一口氣,扶此人慢慢卧下,再待細細檢查。
忽聽身後蕭奕一聲:「莫楓,小心!」
一陣黑煙從昏迷修士的口鼻中噴出,一股力量提著靳雨青后領向後扔去,蕭奕向前兩步,拔|出無欲劍當空畫出太極劍圖,提劍一絞,黑氣與劍氣僵持頂撞片刻,最終還是消弭在無欲靈光之下。
而那修士迅速蔫成一副枯骨,顱骨上赫然是一副符紋,正是進入秘境前在山縫中所見那樣,只是更加完整縝密。
眾人見此情景,紛紛大駭,抱縮在一起。
剎那驚滯之後,靳雨青迅速在腦海里搜尋這種癥狀所對應的符咒,忽然確認道:「我知道了,無常歸魂引!」
無常歸魂引如字面所意,勾魂引命,是一道殺人於無形的符籙。他抬頭見蕭奕已經祭起再普通不過的靈劍陣,一把無欲劍無形分出數十把青白劍光,高高懸在那些瀕死修士的頭頂,以防生變。
靳雨青道:「再讓我試一次。」
這並非是尋常的無常歸魂引,已經被人加以改造過了。蕭奕雖想說讓他不要再貿然涉險,因這些人金丹已盡碎,於仙道上已是絕路,即便是救了回來,也只是待家枯死的結局。但望他無比真誠的眼神,這樣絕情打擊他的話卻有些說不出口了,便只好收了劍陣,讓他一試。
靳雨青再度扶起一人,蕭奕弓腰低聲道:「陣符很可能會反噬,不要太過強求。」
「好,」靳雨青道,「蕭奕,幫我護法。」
既已知符籙的術法道理,再解起來就有了頭緒,況且還有沅清君為他護法,靳雨青施展起來更是得心應手。他用已被劍刃割破了的手抓起地上一把黃土,掌心沙土染了血,再念上一句咒。
右手划符,繞著他們走了三圈,將手心黃土朝天一撒——金光撲面,壓制住蠢蠢欲動的黑色符紋。
靳雨青跳回蕭奕身旁,拍拍手道:「不行,這只是暫時壓制。秘境里我不過金丹期,一人怕是解不了這許多,還得把他們送出秘境。」
蕭奕點點頭,聚起靈光將他髒了的手心掃凈,再用乾淨的衣袖布帶包紮上。
靳雨青嘿嘿道了謝,回頭向那群世家公子小姐們喊道:「此地危險重重,不宜久留,但凡你們身上誰被畫了符咒,或者有可能被下了咒的,都到我這邊來,我先替你們解去!」
說了半天,一個動的都沒有。
「你們是聽不懂話?身上的子母引路符不解,哪怕是你們跑到天涯海角,想殺你們都是輕而易舉!」
「解了又有什麼用!」忽然有一個膽大的女修哭道。
靳雨青看了過去,一挑扇子示意她繼續說。那女修嚷道:「你看見那邊那個了,她自己找到了法子出去,回來還不是變成了那樣!天天數銀子數銀子,把自己數成了一個瘋婆子!」
原來她說的是那帶路的飛花教女弟子。
「外面都是妖魔鬼怪,我連金丹都還沒結,出去了還不是被殺掉……」她說著說著嗚嗚的哭了起來,臉蛋埋在膝蓋里,泣不成聲。
旁的有其他女修附和起來,抱怨道,「對,都怪那個齊思思,要不是她試練的時候突然發病,燒了個什麼破符,我們也不會被弄到這種地方來!」
「對,都怪她!」
「……」
齊思思?靳雨青聽著名字無比耳熟,仔細一想,這可不就是原世界女主佳人的名字嗎!敢情飛花教這一劫難,是她不小心引燃了子母引路符所致。
正思考間,洞穴陰暗處的角落裡橫七豎八倚靠著的一堆人中,霍然站起一個人來,定睛一看倒是個身材極好、相貌出眾的女修,只是她身上衣衫襤褸,相比其他這些修士,扮相格外寒摻了一些。
「你們不必這樣,」她道,「我齊思思一人做事一人當。」
一聽她就是齊思思,靳雨青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蕭奕。原世界里,這可是能讓清心寡欲幾百年的沅清君一見鍾情的對象。誰知蕭奕只在她臉上掃過一圈,就迴避了視線。
齊思思走過來,頭臉雖又臟又亂,但氣質不減,看得出曾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教養。她腰間別著一把斷劍,道:「當時的確是我心魔作祟,誤著奸人魔道,害得大家淪落此地,」
她向二人微微頷首,「沅清君,您是赤陽仙首,您既然相信那個黑衣黑扇之人與你身旁這位屠仙尊並非同一人,那我也願意相信你們。他們不敢讓屠仙尊施法,那就我先來吧。」
然後二話不說,就背過身,褪|去了肩上衣物,露出雙肩。
靳雨青從儲物錦囊中掏出黃符,靈力匯聚指尖,龍飛鳳舞地畫下一咒,「可能會有些疼,你忍一忍。」齊思思握緊雙手,點點頭,靳雨青才將符紙一掌拍在她右肩上。
齊思思咬牙忍過一陣疼痛,似是魂上有什麼東西刮過一遍,出了一身冷汗。
靳雨青收掌,向蕭奕搖頭:「她身上沒有。」
有了齊思思和幾個膽子大不怕死的帶頭,很快洞穴中的所有人都被搜了一遍,揭下了不少引路母符。然後眾人打坐調整氣息,恢復元氣。
期間,靳雨青問起他們被綁的來龍去脈。
齊思思悲愴片刻,梗著嗓子道:「當日我們在荒山裡參加試練,因發現一隻試練獸,便紛紛追趕過去,不料誤踩了陷阱。然後……我、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便生了心魔,以為回到了父母慘死那天。我以為自己燒的是那殘殺我父母的奸人,醒來到了這裡,才知道是燒了一道奇怪的符,還無意砍傷了不少師姐妹……」
「到了這裡后,每隔三天屠仙……」她恍然一改口,道,「自稱屠仙尊的人會突然出現,抓一個金丹弟子。他們就在我們眼前,給那些弟子身上刻符下咒,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我們只能看見一個血陣。有的人回來后沒了金丹,有的人乾脆就被殺死了……」
靳雨青打斷她:「等等,你說『他們』?還有誰?」
齊思思想了想,說:「一個女子,大概是假屠仙尊的道侶?」
靳雨青一口氣形容起來:「是不是喜歡穿白裙子,個子高高的,長的很好看,喜歡抹脂塗粉,鼻尖上有顆痣。貌美膚白說話又柔又細,」兩手在自己身前一罩,「只可惜是個平胸?」
「……」蕭奕面色有些沉,眼神似是不滿,只那集市上一眼竟然把人看的這麼仔細,連鼻尖上有顆痣都記得!
齊思思左右看看他倆:「額,好像是……」
「看來的確是陰陽山主,蕭——」
蕭奕不聽,還扭開了頭。
靳雨青:「……」我做錯什麼了?
-
一炷香的時間后。
眾人休整完畢,有力氣的背著昏迷的,男修們幫扶著女修。靳雨青自掏腰包,從儲物錦囊里摸出幾個防禦靈器,分發給大夥,並將這不知名秘境中的心魔幻象告知他們,因這洞穴中已被假屠仙尊設下了陣法,所以他們才能沒有收到幻象侵蝕,一旦邁出此地,一定要清心靜欲。
心魔幻象會具現大家內心恐懼的東西,除平心靜氣外,切勿胡思亂想。倘若真的遇上什麼魔獸妖物,也以保命為主,一定不能貪功戀寶,為其他人徒增危險。
所有人都應聲記下,蕭奕才用無欲劍把洞口開大,一番亂石飛塵后,眾人相互攙扶著從洞穴中走出來,依靠*司南的指示尋找秘境出口。
來時只他與沅清君兩人,去時卻要拖家帶口。靳雨青也不知到底能不能護住他們,此時也是心情緊張,每走一步都萬分小心。蕭奕提劍緊跟其後,寬袖遮掩捏了捏他的掌心。
靳雨青微微一笑,心內稍安。
走出不過百十步,忽然前面人群中爆發出一聲尖叫,緊接著一個修士被高高拋起,最後狠狠地摔在地上,瞬間昏了過去。眾人驚慌散開,露出場中一個七八歲的血眼鬼僮。
鬼僮伸手就去抓第二個人,尖利的指甲被一柄迎頭而上的斷劍齊齊削掉!
更加尖銳的如金屬擦鳴的叫聲響徹方圓,功力稍淺的修士兩耳發漲,很快滲出了稀薄的血水,不得不緊緊捂住耳朵,努力想要隔絕這要命的聲音。
靳雨青腳下輕踩幾點,翻越人群跳入場中,黑金扇面一展,挑開齊思思岌岌可危的斷劍,將她推遠了,隨即與大張血口尖叫著的鬼僮廝打起來。這小鬼雖說個子小,但力氣著實大的嚇人,它一爪死死勾住靳雨青的黑扇,使得扇面伸展不得。另只斷了尖甲的手猛地朝他捅來!
倘若這一擊真讓他捅個對穿,死是死不了,但到底疼啊!
正想拿腳踹它,突然從天而降一道細長白光,一柄樸素窄細的長劍率先刺入了鬼僮的心腹。劍在前,人後至,同樣一身漆黑的蕭奕輕飄落在靳雨青的身前,卻是動作凌厲,手握劍柄縱向一劈!
鬼僮一分為二,化作硝煙。
但這並非了結,煙霧一散,四面八方湧來更多的魔怪,地底鑽出來的,天上飛下來的,甚至還有憑空出現趴在人背後張口要咬的,最啼笑皆非的是竟然在不遠處瞧見一個一出現就撲上來扒人衣裳要雙修的。
妖魔鬼怪無奇不有。
靳雨青有種養了一堆熊孩子的感覺,瞬間就炸毛了,喊道:「他娘的到底是誰胡思亂想!非得把你們一個個都敲暈了捆著走才老實嗎!!」
齊思思方才被靳雨青救了一命,這時邊打邊偎過來,柔聲道:「魔君,這回不是我,我來幫你。」
靳雨青才看了一眼她可憐兮兮的斷劍,蕭奕就跂身擠過來擋住齊思思視線,順便甩去劍上污跡,無欲上的皎潔靈光似是在炫耀,嘴上淡淡道:「多謝,這裡有我。」
正好那邊有飛花教的師姐喚她,齊思思不大甘心地走了。
靳雨青失笑,眨眼侃道:「哎呀沅清君,那說不定就是我的情緣啊,人家一看就是對我有意思嘛!俗話說的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緣,你怎麼能壞人姻緣呢!」
蕭奕冷著臉砍掉一隻妖獸,回身扣住他下頜,道:「你這張嘴是蓋過章的,再與別人多說話我就封了它。」
「哈哈哈哈哈蓋章!」靳雨青被捏的大笑,揮扇閃開幾隻幽鬼,「沅清君,你這話的意思是,我不能與別人多說話,單單隻能與你多說話咯?哎你是不是就喜歡我話嘮啊?」
蕭奕不搭理他:「少廢話,看身後!」
靳雨青彷彿是得了什麼樂趣,邊打邊笑,根本停不下來。
場中一片混亂,能使刀弄劍的都已經纏鬥的不可開交。靳雨青縱然有陣符群攻之術,也架不住這妖魔鬼怪春筍浪潮一樣齊刷刷的不斷往外冒,更何況鬼怪可以再生,人卻是會累的。
人在又驚又累時,心理防線極其脆弱,再加上這群修士們頂天也不過只有金丹期,更不論還有大把的築基期弟子,被在漆黑洞穴里關上幾年幾月,本就是瀕臨崩潰邊緣。
一人心生恐懼之物,就帶的一片人都開始恐慌起來,各式各樣的具現物象簡直是讓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靳雨青打到蕭奕跟前,氣喘吁吁道:「沅清君,這裡邊有你害怕的東西沒?」
蕭奕:「無。」
「啊,也對,你可是咱們修真界的榜樣,怎麼能有心魔呢!」靳雨青扶著蕭奕的肩膀歇氣兒,邊道,「不過我要是把我最怕的東西變出來,那或許我們都有救了。」
「何物?」蕭奕順應問道。
靳雨青道:「你師父,蕭子行!我怕死他了,他鬍子一吹我就想跑!我當年拜你們赤陽劍宗的山門,就是他把我趕下來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夠變的出來……我試試啊……」
沅清君:「……」
靳雨青當真努力半天:「唉,看來是不行。」
蕭奕連話都懶得說了,直接瞥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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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邊打邊退往秘境出口,靳雨青手持*司南在前開路,蕭奕持劍在隊末壓陣,中間有力氣尚足朝氣蓬勃的青年弟子維持秩序,安撫眾人,讓大家安心寧息。
齊思思首尾照應著,凡有誰要走不動的都上去幫扶一把,還屢屢跑到前面來與靳雨青說兩句話。
最後老弱病殘浩浩長隊摸索到一口井邊,往下一探,還能見到水色,不是枯井。司南靈杓直指井口,靈器所示一般不會出錯,就像當初進這秘境時,*司南讓他們跳崖一樣,這回不過是要跳井而已。
靳雨青不疑有他,當即朗聲,讓大家有序跳井。
眾人:「……」
見又是無人肯做那第一個吃瓜的同志,靳雨青心裡著急,直接一腳把井口站著的某位青年給踹了下去,探頭一瞧,他下去后並未激起水花,而是在那之前就被一個藍光陣給傳送走了,便有了數。
回頭一撩袖子:「下個踹誰?」
齊思思幫道:「這下面確實有一個陣光,大家不要怕,先讓無法行動的離開,尚且能戰敢戰的留一留,沅清君還在後面替你們浴血奮戰呢!」
說罷向靳雨青一笑。
靳雨青踹人的腳步不停,心裡卻犯嘀咕:「不是吧,這丫頭不會真的對我有什麼意思吧!這可是沅清君的妹子,被我搶了不會出什麼事吧……這什麼破劇情?到底什麼破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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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蕭奕一劍一個,什麼魔物都近不了他的身。隨著離開秘境的人越來越多,剩下的魔物也就越來越少。劍上靈光流轉如虹,劈開最後一隻猛獸后,恍惚聽見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
他回頭,看見正向自己奔來的靳雨青。
只來得及匆匆將劍歸鞘,就被對方撞了個滿懷。聽見他撲在自己肩頭大喘氣,似是累極了。蕭奕屢次抬了抬手,最後猶豫地落在靳雨青的背上,順著撫了兩把。
「怎了?」蕭奕問道。
靳雨青抬起頭來,笑靨滿面,因著戰鬥而臉色紅潤,眸中盈盈似水地望過來,他牽起蕭奕的手道:「他們都已經從出口離開了,現在就剩咱倆了。我們也走吧,阿奕?」
蕭奕邁開的步子遲緩了一瞬,望著他的後背楞了楞神,隨即回過神來跟上去:「嗯,走吧。」
晃悠悠走了一會,蕭奕忽然開口喚道:「莫楓。」
「嗯?」
「你的狂浪呢?」
他隨口應道:「什麼狂浪?」
蕭奕靜靜沉默了片刻,「沒什麼。」
靳雨青哦了一聲,轉過身來笑了笑,雙手攬上沅清君的肩頸。他往前走一步,蕭奕只好向後推開一步,這樣你一步我一步地,兩人直接撞上了身後的樹榦。
「阿奕,既然他們都走了,你陪我在多呆一會吧?聽說這秘境里有不少寶貝,能助我修為。」
蕭奕道:「你想要什麼寶貝,我沅清峰上亦有不少,都給你就是。」
「這麼大方呀!」靳雨青舔著唇挑笑,眼角暈開似一團桃花兒色,手下一柄黑金靈扇倒拿著,伸進沅清君的領口當中,似觸非觸地挑開他的衣襟,意味纏|綿道,「那我想說……要你這個寶貝呢?」
沅清君凡心一動,面上卻不顯,但眼底的波濤洶湧卻是誰都能瞧得出來。
「你說要,要便是。」他微微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