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醬汁鴨掌

三百四十一

「那個劉生哪裡得的消息？」大清早就醒了的顧慎一邊穿襯衣，一邊納悶，「昨天光顧著你去了，剛剛我想了想，怎麼想都不對勁。他走的太是時候了。」

程謹躺在床上看著他，眨了眨眼，抬手在床頭柜上摸來摸去。

顧慎隨手把手機遞給他。

程謹操作了會兒，才說：「有人之前給他打過電話。他現在在境外。」

顧慎愣：「反應這麼快？」是誰泄露了消息嗎？顧慎忍不住懷疑參與了這件事的人。

程謹把手機屏幕轉向他：「喏。」

顧慎接過手機，眼睛微微眯起，一目十行。

「劉偉……這名字好普通。」顧慎覺得有些眼熟，但這名字用的人太多，也就沒在意。

顧慎：「你查出來的人我肯定信。但是他是誰？我們自己人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報案，他怎麼就知道了？」

程謹也有點迷茫，他又不會查案。單純的查行蹤，只要是聯網狀態他都OK，但是偵探這活他就不會了。

程謹：「那我再查下這個劉偉好了。」

顧慎下意識點頭，又收住，想起什麼，說：「等等，先聯繫靳碧。」

程謹手一頓，「怎麼了？」表情突然這麼凝重。

顧慎皺眉，手指在額角按了按，「我想起劉偉是誰了，你先打電話給他，我去找下老頭子。」

程謹好奇心蹭蹭蹭的往上漲，顧慎心裡想著事，摸了摸他的臉，俯身落下一吻，「我先去給老頭子打電話，你先起來。今天不用去嗎？」

程謹縮了縮腦袋，打了個哈欠，說：「要的。」

顧慎拿起自己的手機，聞言，輕輕嗯一聲表示疑問。

程謹難得賴床，在被子里拱了拱，說：「我好累。」

顧慎聞言，輕笑一聲，「那你再躺會兒我先去打電話，你起來了給靳碧打一個電話，問下他有沒有空過來一趟。」

程謹乖巧的點了點頭。

顧慎拿著手機出了房門，程謹視線一轉看見掛在衣架上的外套。雖然家裡比外面要暖和一些，但是並沒有開空調，氣溫還是比較低的。

顧慎只穿一件襯衣就走出去打電話。程謹毫不猶豫地爬起來，掀開被子，走到衣架旁拎起外套就走了出去。

顧慎就在走廊上，剛撥出電話，肩膀上一重，側頭就看到程謹穿著棉質睡衣，幫他披外套。

顧慎心裡一暖，剛準備說什麼，電話那邊接通了。

程謹顛顛的跑回床上，蓋好被子。

顧慎覺得還挺可愛？

顧爸爸：「這麼早打我電話，想你爸了。想我就直接過來，不要打電話。」

顧慎嘴角一抽：「誰想你了，我只是問你個事。那個白露……」

我在被子里的程謹靜靜的翻手機上的內容，拉諾已經給他準備好了劉偉的生平。迅速閱讀完畢之後，程謹小聲的問出口：「白露是誰來著？」

拉諾：「……」

這段時間腦子裡塞了太多東西，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早就被程謹丟到了七八萬裡外了。

三百四十二

程謹賴床也沒賴多久，重新縷了一遍顧慎的所有人際關係，就起床了。

打了個電話給靳碧邀請他到家裡來做客，之後程謹穿好衣服，走出房間，顧慎還在打電話。

程謹走過去，就看到他微微皺起的眉頭。其實他並不喜歡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程謹伸手摸了摸，顧慎拉住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口，認真的聽著電話里的內容。

程謹拉拉他披著的外套，說：「那我去做早餐。」

顧慎輕輕握住他的手，並不涼，點頭，然後對電話里的人說：「嗯，是小謹，你先說，我一會兒再告訴他。」

程謹微微提高音量：「爸爸，你要來這邊吃早飯嗎？我給你加一個雞蛋。」

顧慎開擴音。

顧發澤毫不猶豫的拒絕：「不用了，我有諾諾陪，你自己吃吧。」

顧慎忍笑，拍拍他的肩：「你先去吧，我說完下來。」

程謹：「哦。」

三百四十三

靳碧快十點才到。

程謹跟劉助理確認過今天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之後，就跟顧慎在家裡等著。

在靳碧來之前，程謹已經成功找到了劉生目前的準確位置。

但是並沒有發現劉偉，在在他和劉生，聯絡之後，很快就沒有了他的蹤跡，好像這個人人間蒸發了一樣。

程謹並不是萬能的，因此他也沒覺得多失望。

靳碧進門的時候，迎接他的是兩顆水煮蛋。

「你們早上就吃這個？」靳碧接過，倒也不客氣，兩顆蛋一碰，就坐在沙發上開始剝蛋殼，「我上午去了趟……但是，叫劉偉的人這麼多，你確定是他嗎？劉偉劉生，說不定只是他的兄弟呢？」

靳碧還有句話沒說，雖然也是放長線釣大魚但是這都幾年了什麼都釣上來不說，人都丟了。雖然跟他沒什麼關係，不在轄管範圍內，但他其實有點尷尬。

程謹看向顧慎。

顧慎指了指茶几上的文件：「這是小謹調出來的圖片，但是因為是路口監視，所以有些不清晰。我給老頭子看過了，有點像，但是不確定，畢竟這都幾年了。」

畢竟這都幾年了。

靳碧蜜汁尷尬。

他拿起圖片看了看，有些疑惑：「這是哪個街道？」

顧慎早就已經問過程謹，很快回答：「MD的A市。」

靳碧：「國外？現在能確定具體位置嗎？」他說著，看向程謹。

顧慎心下突然不爽，身體微微前傾擋住他的視線。靳碧坐在單人沙發上，顧慎和程謹則坐在他旁邊的三人沙發。

靳碧見此，愣住：「我就看他一下。」反應突然這麼大幹什麼。

顧慎：「不是。我覺得，這種事本來就不是小謹來負責吧，與其讓小謹來，你們不是有專門的部門處理類似的事？」

「哦，原來是怕累著你家小謹哦。」靳碧把剝好的雞蛋塞進嘴裡，「嚇的我還以為……這什麼味？怎麼還有點苦？」

顧慎面無表情：「良藥苦口。」

靳碧：「……」現在吐出來會不會不太禮貌？

程謹探出頭：「稍微有一點苦，提神的。」

靳碧艱難咽下，他倒是不怕被毒死。

「那確實挺提神。我倒不是說一定要程謹來做，只是如果方便的話。不過既然你這麼說，我去聯繫他們。希望不是白跑一趟。」

顧慎微微點頭：「小謹最近有些辛苦，我並不想讓他多勞累，因此如果你可以解決的話……希望你諒解，當然如果有需要我們配合的地方，我們一定會盡量配合的。」

靳碧噎住：「這麼客氣幹什麼。我也不是什麼……呃，咳。再者，他又不是我屬下，我也不可能逼著他做事對吧。」反正實在不行還有個L，信息檢索一把好手，只是見不到真人他不太放心罷了。

顧慎表情不變，眼神在說：說的好像前段時間，把程謹當免費勞力用的人不是你一樣。

靳碧笑笑，看了眼手裡剩下的一顆雞蛋，想了想，放進口袋裡：「那我現在去那邊看看。不過，這件事，我肯定是要跟我們家老爺子說的。」

顧慎點頭。程謹好奇道：「你吃飽了嗎？廚房裡還剩著幾顆蛋，你要的話我給你拿。」

靳碧微笑搖頭：「不用了，這個我在路上吃。陳先生，如果你忙完了，抽個時間，跟我二叔見一面談談合作的事吧。」

程謹點頭：「好。」

靳碧又了解一些其他事情，問了幾個細節之後，荷包揣著雞蛋走了。

三百四十四

雖然已經有些晚了，但是程謹還是收拾了一下，準備去公司。

顧慎正在收拾桌上的照片，又仔細看了幾眼，抬頭見程謹穿戴整齊準備去公司，想了想說：「晚上去那邊吃飯。」那邊說的就是顧爸爸住的大宅子了。

即使父子倆關係莫名其妙緩和了些，顧慎也沒有拉著程謹搬進去。倒不是排斥什麼。

程謹聞言，點點頭，「你注意安全。」

顧慎：「嗯。」

三百四十五

到公司大門不遠的十字路口時候，程謹正看著窗外的景色，開車的保鏢突然停車，快速說了一句：「警戒。」

程謹回頭，保鏢側頭對他說：「程先生，後面出了車禍。」

程謹愣，想了想，問：「我可以下車看看嗎？」不會給保鏢帶來什麼困擾吧？

保鏢點頭：「已經讓他們警戒，但是對方一開始似乎是沖著我們來的。」所以他剛剛正準備踩油門加速，沒想到那車也是飛來橫禍，直接撞出了馬路。

程謹回頭看了眼，便果斷開車門下車。

保鏢一愣，連忙解開安全帶跟下去。

程謹下車之後，腳步片刻不停，直接跑向事故現場其中一輛車，聲音急切：「把人救下來！快點！聯繫醫院！」

那車牌號是姑姑的！

匆匆圍過來保護的保鏢們反應迅速留下幾人保護程謹，另外三人迅速拉開車門。

程謹看到靠在方向盤上，頭上正流著血的程童綺，心裡一跳：「叫醫生，快點！」

一人出聲詢問：「程先生，那人出來了。」

程謹迅速看了一眼被撞變形的車子里爬出來的人，咬牙：「壓住，別讓他跑了。這附近有監控？」

「路面監控可能拍不清晰，但是您公司大門安裝了攝像頭。」

程謹咬牙，結合剛剛保鏢說的話，在看到程童綺現在這個狀況……程謹心裡莫名有些酸酸的。

他小心翼翼的扶過暈過去的程童綺，「醫生呢？」

有保鏢從車裡拿出繃帶，說：「已經聯繫了最近的市一醫院馬上就到。程先生，請讓我先為她包紮一下。」

程謹感覺到自己心跳加快，但面上卻出乎意料的冷靜：「你來。」

程謹知道自己這時候幫不上什麼忙，鬆開手，彈出手機一個一個發簡訊。

【出車禍，你看著點公司，我去醫院。】劉助理。

【有人想撞死我。】靳碧。

【哥，姑姑出車禍了，來市一醫院。】程諭。

最後，程謹手指微顫，撥通電話。

顧慎：「寶貝？到公司了？」

程謹深吸一口氣，自以為冷靜的說：「顧慎，姑姑剛剛……」

顧慎：「你在哪？」

程謹未出口的話沒說出來，「公司門口，一會去市一醫院……我不敢動她。」

顧慎語速很快：「我馬上到，你不要急，冷靜。」

程謹：「我很冷靜，真的。」

顧慎：「我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