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家可是軟妹子

孫悟空一掌拍在她腦門：「男孩子女孩子關俺老孫啥事兒？俺總不能不撒尿吧？」系好了褲腰帶，他又凌亂了：「被看的是俺老孫又不是你，你叫個什麼勁兒？」

她不僅叫了，還臉紅了呢！這帥猴兒，故意的吧！

又行了幾步，前方不遠處漸漸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小唐師傅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悟空，何處水響？為師剛巧口渴，去取些水來罷。」

「若俺沒記錯，這裡是蛇盤山鷹愁澗。」孫悟空從行李中取出一缽盂，一個筋斗翻到水邊。

真是猴里猴氣的，毛毛糙糙的。嘖嘖嘖。

錦寧坐在自己的本體里咋了咋舌，心裡卻想著，不過本箍喜歡！好刺激有沒有，再飛快點行不行！

呃……

她低頭去看那鷹愁澗。

這水可真清亮啊，澄凈的水面像鏡子一般，一眼都能望見水底了。

等等，看水裡這倒影怎麼……

錦寧心裡一喜，十分激動地脫口而出：「大聖，你長得這麼帥怎麼從來沒人告訴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因禍得福？」\(≧▽≦)/

孫悟空脊背明顯一僵，眉角也微微抽搐起來。他咬了咬牙，低頭撩了些水到腦袋上：「俺看你是一會兒不打就上房揭瓦！」

「媽呀好冷！我、我再也不敢了……」錦寧想起那金箍棒的滋味兒便是一個哆嗦，再也不敢說話了。

漣漪散去，山澗水光變回原先的清澈透亮。錦寧目不轉睛地盯著水裡某帥猴兒的倒影，方才被他欺負得老淚縱橫的委屈立馬煙消雲散：畢竟猴兒長得帥，脾氣大一點也是可以忍的。

你看他呀，雖然身著一身粗布麻衣，可眼睛里那狂傲得殺傷力十足的神情真是叫人心水。額前的妖印蔓延到嘴角，昭示著強大的靈力。明明是神通廣大的蓋世英雄，此時卻甘心為一凡人小僧鞍前馬後，所謂大丈夫能屈，浪子回頭金不換，總結起來就是一個字——帥！

雖然不記得原先度化過誰，但是這一位肯定是她遇見過的最帥的。嘖嘖，只有這麼帥的猴兒才配得上她這枚鋥亮的緊箍嘛。

她高興得一顆心都要飛到天上去了，早忘了某聖嬰大王、肚兜小正太的事兒。然而她的激動只換來水面反射回來的，孫悟空頗為嫌棄的眼神。

無所謂啦，花痴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孫悟空捧著缽盂一竄回到唐僧身旁，抬手遞了過去。

玄奘坐於白馬之上，剛要伸手來接，他們腳下踩著的土地便劇烈搖晃起來。一缽盂的水灑了大半，白馬也驚了，兩隻前腿高高抬起人立而已。玄奘手執九環錫杖，在馬鞍上也跟著一個後仰，眼看就要摔下馬來。他面不改色，在脫離馬鞍的一瞬間足下一踏，一個旋身落在地上，手持佛禮道了一句「阿彌陀佛」，便轉眼去望鷹愁澗中。

哇塞，武僧？！錦寧看得直了眼睛，心裡給金蟬子點了一萬個贊。

孫悟空十分警惕地將玄奘擋在身後，掏出金箍棒斜指右下。

須臾，水面下傳來一聲洪亮的吼叫，如崑山玉碎，震耳欲聾。緊接著一道白光閃過，高高的一柱颶風破水而出，卷著水汽朝這邊行來。轉眼的功夫，颶風在他們眼前一晃行遠，沒入水中，方才人立嘶鳴的白馬亦不見蹤影。

錦寧瞧得雲里霧裡，不知是惹了哪方精怪，卻聞孫悟空在她身下怒道：「何方孽龍吃俺白馬？還不現身來降？！」

錦寧聞言立刻興奮起來：「哇塞，龍？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化為真身的龍呀！」

「住嘴！」孫悟空抬手彈了她一下，一個筋斗翻到空中，站在雲層觀望。

「哇好快的身法，大聖，你這男猴我度化定了！」錦寧趴在緊箍中拖著腮幫子，準備欣賞這出降龍伏虎的好戲。

這時，鷹愁澗中果現一條玉龍破水而出，通體銀白，雙眸是透徹的藍色，一看便知不是凡龍。它雙爪張開，一雙晶亮的眸子帶著深深的敵意，是要攻擊的架勢。

玉龍一聲高吼，錦寧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她痛苦地捂著耳朵，道：「大聖小心，它不是普通的山澗小龍。」

「老實呆著吧你。」孫悟空提起金箍棒，不由分說便打將過去。

帶著衝天的靈力，孫悟空一棒打在空中，一道光柱劈頭蓋臉地砸向玉龍。那玉龍一個閃身，清吟一聲，張嘴竟是一道長長的水柱，與光柱交錯而過。孫悟空立刻馭結界來擋，水柱絲毫沒有沾身，落在地上卻將唐玄奘澆了個透心涼。

那畫面太美，錦寧沒敢看。

身法都很快，遠戰誰也打不到誰，孫悟空索性提著棒子迎擊上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棒打在龍爪上。

玉龍吃痛，另一隻龍爪一爪就劈了過來，與金箍棒相撞處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響。

這一猴兒一龍在空中你來我往，斗得不亦樂乎。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看激戰，錦寧既緊張又興奮，手心兒都攥出了汗。她看著金箍棒熠熠生輝，正高興呢，就覺得身上一疼——自己的真身居然被那玉龍給咬住了。

什麼情況？！

媽蛋快撒嘴啊孽龍！

孫悟空半個腦袋被那玉龍咬在嘴裡，居然也不提棒打它，反而只一手抵著龍的一邊牙齒，想把自己的腦袋從裡頭拔/出來。

不太對——他是想把自己的腦袋從她的真身里拔/出來吧？！

他一定是故意引這玉龍將她咬住，借他的咬合力來脫下緊箍。豈有此理，這猴子也太精了！

「艾瑪快鬆開我！」錦寧恨得牙根痒痒，身上一陣一陣地撕心裂肺地疼。無奈她定心真言聽得不夠多，別說不能化形了，連說話那玉龍也聽不見。

她疼得眼淚兒都掉下來了，於是哀求道：「大聖，救我呀——」

「俺不是在努力了嗎，它咬住了俺有啥辦法！」孫悟空手上沒停下動作，繼續拔腦袋。

錦寧幾乎咆哮：「你是在努力擺脫我吧！」

而那龍感受到一口大白牙有被整個擼下來的威脅，更是緊緊地咬合著，絲毫沒有要松嘴的架勢。

錦寧覺得自己快被它咬碎了，嚎啕大哭起來。

「你能不能閉上嘴，煩死俺老——」

孫悟空話還沒說完，只聽嘎巴一聲，玉龍突然撒了嘴，孫悟空也迅速直起身來。

一個紅紅的東西被甩了出去，噗通一聲掉進水裡。

錦寧抹了抹眼淚定睛一看：

呃……

她居然把玉龍的大門牙硌掉了。

什麼情況啊！人家可是軟妹子，怎麼會硌掉一條龍的大門牙呢？！

怎麼就掉了呢？！

玉龍一聲哀嚎，嘴裡潺潺冒著血，臉也羞紅了，直接一頭鑽進鷹愁澗里扭著扭著不見了身影。

這種取勝的方式實在是太清奇了！錦寧感覺孫悟空也驚呆了，他直愣愣地站在雲層里，沉默了半天，才道：「這是怎麼話說的？！」

他翻身落地，錦寧仍舊嚶嚶哭著。她一邊擦著眼淚兒一邊口齒不清道：「玄奘小師傅，你也不管管你徒弟呀，他把我往那龍牙裡頭塞，疼死我了呀。」

玄奘正把濕透的帽子摘下來，摘著裡頭落著的小魚小蝦呢，當然是聽不到她說話。

她也不管不顧了，哭得鼻涕哈喇子都流了出來：「大聖你好狠的心呀，我胳膊都叫他咬殘了，你賠我胳膊！」

「賠你胳膊？俺老孫陪你坐著都沒工夫！」孫悟空把棒子往地上一戳，撣了撣麻布衣服上的塵土，道：「白馬叫吃了，白龍也跑了。你說現在怎麼辦？」

「我咋知道？問你師傅去。」錦寧揉著胳膊生無可戀。

孫悟空舉起棒子意欲打她，可猶豫半天終於把手放下，道：「俺看還是去問問觀音吧！弄個什麼緊箍在俺頭上，害的俺沒抓住那孽龍，真是豈有此理！」

錦寧立刻崩潰：你自己沒抓住，怪我咯？！

「大聖不急！」一個中年男聲傳來，周遭起了一陣青煙。

錦寧定睛一看，兩個身上帶些仙氣的中年男子出現在眼前。

「小的日值功曹、金頭揭諦拜見大聖。」二人輪流作揖拜見。

孫悟空插著手上下打量他二人一眼，不耐煩地一揮手，道：「免禮。」

那金頭揭諦又道：「我們二人受菩薩所託一路暗中護送唐長老。大聖且在此等候，由在下去南海請觀音菩薩即可。」

孫悟空一聽有這美事兒，往地上一坐，道：「那敢情好，快去吧，俺在這等著。」

金頭揭諦一縱身便不見了蹤影。

唐玄奘擰了擰身上的水，與日值功曹行佛禮道：「多謝仙君相助。」

日值立刻還禮，道：「長老言重。」

唐玄奘輕輕頷首，頓了片刻，又道：「不知仙君可曾聽過我大徒弟頭上緊箍里藏著器靈一事？」

日值一怔，抬頭看了看錦寧那箍兒，道：「確有一位器靈，還是個女兒身。」言罷，他頗有深意地看了唐僧一眼，張了張嘴，卻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唐僧立即會意，轉頭對孫悟空道：「悟空，你去尋些齋飯來，為師有些餓了。」

錦寧一愣：這啥意思，故意把他倆支開？她立即道：「大聖別去，他們明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要說呀！」

「關俺老孫毛事。」孫悟空沒聽她這套，也是一個縱身，往山林里跑去。

「不管你猴毛的事，關我的事呀——」錦寧欲哭無淚：好想知道他們說的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