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彭芃掛了電話,嘴角輕輕揚了揚。
郝子謙笑道:「打個電話,吃了蜜了?」
他無所謂的搖搖頭:「沒事兒。」
「人呢?什麼時候過來。」
「睡了。」
「艹!」郝子謙拍了大腿,憤憤道:「這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鑽女人被窩。」
彭芃伸手拍了他的肩膀,說:「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咱們喝就是了,喝喝喝。」
郝子謙端了酒杯跟他碰了一個,嘴裡還憤憤的埋怨。
彭芃倒是想,這蘇瀾平時不怎麼說話,這說出來怎麼這麼酥,帶了電似的,酥的他渾身發麻。
第二天早上,蘇瀾起來,只覺得喉嚨痛,身上也疼,哪兒哪兒都疼。再看,旁邊已經空了,她也沒多奇怪。桌上的面泡的已沒湯水兒,再去客廳,那堆煙頭還仍在那兒。昨天晚上沒仔細看,這會兒看清了,一地的煙灰,該是他又抽煙了。
他這好久不來一回,來了這……她看著一地亂七八糟的犯難,又想,還不如不來,死在外面最好了,永遠也別回來。
她身上難受,又覺得鼻子不通,草草收拾了,泡了個面撈了幾口,那邊景路又打電話問:「媽媽,在哪兒呢?」
她塞著鼻子道:「在家呢,你先在奶奶那邊住兩天,媽媽感冒了,別傳染給你了。」
景路乖乖的嗯了一聲,又問:「媽媽,昨天爸爸去接你了嗎?」
蘇瀾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皺眉問道:「什麼昨天?」
「沒有嗎?我跟爸爸說讓他接你的,又騙人。」
蘇瀾心裡咚咚的打鼓,忙安慰道:「爸爸接媽媽了,你別惱了,先在那邊呆著啊。要聽話。」
「媽媽,我會乖的,你也快點好。」
「嗯,媽媽好了我們一起過年。」
「嗯。」
掛了電話,蘇瀾頭重的厲害,她在客廳里走來走去,一會兒又反應過來,自己緊張什麼,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兒。況且景仰要真是看見了,也不會那麼平靜,轉念一想,那人城府太深,一句話能說出一堆意思,說不定就是藏在心裡,到時候將自己一軍,細細想又記不清他說了什麼。想著想著,蘇瀾的頭更疼了,末了只能破罐子破摔,大不了最後鬧翻。便去醫藥箱找了點葯吃下,蒙頭睡了一上午,再醒來,一派輕鬆。
她覺得身體差不多了,就去那邊接景路。
倒是跟景父撞了個正著,說是剛剛回來。
景家的父親,一直是正直人做派,不苟言笑,說是當的什麼司令,嫁了幾年,蘇瀾也沒搞清這司令到底是個什麼職業,就知道景家父親一年四季忙的很,過年過節才回來,跟兒女們也不冷不熱的,景仰對他也不是很親,景仰做他的生意倒是四處招攬人,就是不找景父,平常倆人也不說這些事兒,只是每每來了應付過去就算了。
蘇瀾招呼了聲:「爸爸。」
景父嗯了一聲,又抱著景路誇了一陣兒,又問景念過的怎麼樣。
蘇瀾見沒自己什麼事兒,也就跟兒子交代了幾句,便回了房間。
晚餐準備的甚是豐盛,餐桌上,景父又提起家裡過於清靜,若是可以,讓蘇瀾他們再生一個。
這景家的父親是個不管事兒的,什麼都趙靄打理,唯一生孩子的事兒,從她嫁過來,提過好幾次了。
她怎不明白景父的意思,景念總歸不是親生的,倒不如景仰這邊多生幾個,以後有個照應。景家本就景父一個獨子,到了景仰這一輩還盼著景仰跟景行有個依靠,結果景行出了事兒,老兩口也是擔驚受怕的,之前也提過,景仰都以景路小一口回了。
老人又擔心蘇瀾不同意,退了一步說:「趁著你媽還年輕,我再過一兩年也要退休了,也沒什麼事兒,你就當給我們找個樂子。等我們年紀大了,也幫不了你們,你們忙工作,再生孩子倒成了累贅。可別說找保姆什麼的話,怎麼都是外人,不如自己看著安心。」
以前景路小,還能推脫,可這兒子忒聰明,這會兒倒不是什麼好事兒,自己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她找不到借口,只能點頭,嘴上敷衍道:「我問問景仰。」
景父一聽瞪眼了:「問什麼問,他半點正形沒有,這事兒就我定了!」
趙靄斜了一眼景父:「你定什麼定,孩子又不是你生。」
蘇瀾笑笑,避而不答。
一會兒吃過飯,一家人在那兒看了會兒電視,又說說這一年的事情。
景父回來了,蘇瀾自然得住回來,她怕景仰不知道,便給那邊發了個簡訊。
可這眼見著時間就不早了。
趙靄打了個哈欠看著表又催:「這都幾點了,景仰還不回來。」
蘇瀾還怕他住哪兒了,沒看見,正準備打電話。
人就進來了。帶著一身寒氣,邊進門邊脫了大衣道:「怎麼還沒睡?」又看到座上的人,他問了聲:「爸,回來了。」
景父嗯了一聲,又說:「你這天天瞎忙什麼,家都不知道回。」
景仰沒回,脫了外套,蘇瀾忙上去接了,又小聲問:「冷不冷?」
趙靄怕父子倆吵起來,說到:「就等你了,來了就睡。」
景父看了景仰,神情不悅,兩個小的嚷著要聽爺爺講故事,便去了那邊睡覺。
景仰也沒說話,跟著蘇瀾一同去了卧室。
蘇瀾從景仰進門開始就焦躁不安,她擔心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被景仰看到了什麼,只是景仰平靜的越發讓她焦躁不安了。
倆人一前一後進了衛生間,蘇瀾在洗漱台上刷牙,景仰埋在盆子里洗臉。他抬頭,看著鏡子里的人問:「今天睡好了沒?」
蘇瀾咕嚕嚕的吐了口水,點頭道:「還好。」
景仰擦了擦臉,道:「那就成。」
刷牙完了,蘇瀾先出去躺在床上,面上平靜,心卻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她攥著被角,竟有些害怕,像是意外后的餘生,一方面覺得不可思議,一方面又擔憂自己太過放鬆,會不會是景仰藏在了心裡。
一會兒,床那邊下陷,身後貼了個溫熱的身體,她一僵。
男人越過她,咚的一聲將一個水杯放在了柜子上,道:「今天見了個芬蘭的客戶,跟他討的。」
蘇瀾用餘光看了一眼,很奇怪的杯子,因為緣於藝術,很貴。阿爾瓦阿爾托跟他的妻子設計的,一直是她鍾愛.蘇瀾的眼睛被燙到一般,忙移了目光,低聲道:「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