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過往

第5章 chapter5過往

夜裡,樊歆結束一天的練習,回酒店休息。

出了一身汗,她進浴室洗澡,一刻鐘后她從浴室出來,莫婉婉拿著她的手機丟過去:「你家主子來電話了。」

樊歆接過電話。前幾天她與慕春寅雖冷戰了一陣,可自她來c市后,慕春寅的電話又沒完沒了起來,一天少說三四個,她往往敷衍的很,三言兩語便掛。

雖然不想跟他通話,但她還是得回撥過去,沒辦法,誰讓他是她主子呢。

嘟嘟嘟幾聲響,那邊很快便接上,彷彿已等候多時。慕春寅的嗓音聽起來很有幾分不耐,「你還要多久回?」

樊歆道:「明天錄完就回。」

那邊牛頭不對馬嘴的來了一句:「我今晚沒出去玩。」

樊歆回了一個哦字。

那邊見等了好久,就等了這一個字,心有不甘,「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

樊歆敷衍問:「哦,為什麼?」

慕春寅焦躁地說:「都沒吃飽哪有力氣出去玩!」

原來是為了吃!樊歆哭笑不得,那幾日冷戰的不快頓時去了個大半——慕春寅是個太複雜善變的人,商場上他殺伐果斷雷厲風行,為人處世中他嬉皮笑臉喜怒無常,對她,他時而溫和相待,時而霸道專橫,時而變態暴戾,可一旦提起吃,他就會奇異地回歸到孩子的本性——用莫婉婉的話說,那是多麼單純而固執的喜歡啊,就像狗見了肉骨頭,狐狸見了雞。

慕春寅接著說:「早曉得就不讓你去那什麼破比賽!現在倒好,搬石頭砸自己的腿,我都餓兩天了,那些廢物做的比豬食還難吃,還敢自稱國際大廚!」

他嚷得大,卻盈滿孩子的委屈,半點也不像平日里那脾氣古怪高高在上的風雲大佬,樊歆覺得好笑,但仍不知該說什麼,每次兩人冷戰後她就會沉默很久。

慕春寅察覺出她的異常,突然出聲提醒:「樊歆,員工合同第五條!」

樊歆嗯了一聲。

見她仍不大理睬,慕春寅提高嗓門重申一遍:「員工合同第五條!」

「知道啦!」樊歆道:「老闆永遠是對的。」

慕春寅又道:「員工合同第六條!」

樊歆機械的答:「老闆就算是錯的,也是對的!」

「員工合同第七條!」

樊歆一順溜將後面全說出來,反正她已被這變態強迫背的滾瓜爛熟,「即使老闆是錯的,我也不能生老闆的氣!第八條,即使生氣,也不許超過二十四個小時!第九條,超過了二十四個小時就必須主動和好。」

慕春寅不滿地嚷道:「可你超過了七個二十四小時,也沒主動找我!」

「好啦好啦,我沒事了。」樊歆努力將聲音放和緩,其實她回頭想想,也沒啥氣好生,他一沒打她二沒罵她,就嚇嚇她而已,比起從前的手段,如今簡直慈愛的就像沐浴著聖潔光輝的耶穌歐巴。

她緩和了語氣,道:「冰箱里還有我上次包的小餛飩。你喊吳嫂來煮。」又補了一句,「你多少吃點,不然胃病又要犯了。」

那邊哼了哼,委屈卻已消了點,「三鮮的嗎?那我先湊合點!」

「嗯,你先將就。」樊歆道:「我明天下午就回去,做你最喜歡的青椒牛柳好不好?」

她回歸到從前的溫聲細語,那邊的委屈平息了七七八八,「你記得就好。總之你明兒再不回,我就去c市把你揪出來,到時咱倆關係暴露了可怪不得我!」

「好好好!」樊歆道:「我明天錄完節目馬上就回!」

掛了電話,樊歆轉過頭,就見莫婉婉翹著腿橫在沙發上,一臉好奇——方才慕春寅嗓門嚷的大,一旁的她聽了個十有*。

莫婉婉道:「這慕春寅還真怪,有時像兇殘的野獸折磨你,有時又被你治得像聽話的大貓。」——莫婉婉雖是盛唐員工,但也是巨有背景的富二代,因為不肯進家族企業受束縛,她老頭便將她塞進熟人的盛唐公司,當是另一種看管。所以她名義上是盛唐的員工,實際是個玩票的角兒,故而她對盛唐老總沒有旁人的敬畏,一貫直呼其名。

樊歆道:「因為他善變。」

「那你呢,你也很奇怪。你害怕他防備他,可偶爾又會流露出家人的溫情。」

樊歆沉默。

莫婉婉瞅著她,「樊樊,咱倆從大一就認識,我把你當作除了男人一切皆可共享的鐵姐們。但你從沒告訴我,你同慕春寅的事以及你和慕家的關係。」

樊歆躺到床上,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彎起唇角笑了笑,有些無奈:「我給你講段故事吧。從前有個大戶人家生了個兒子,照當地風俗請來相士給孩子算命,相士說孩子命硬福薄,如果找個同年同月且血型一致的女娃扶持,命數能改好一些。」

莫婉婉道:「我去,演電視劇呢!」

「相士在那一帶名聲赫赫,這家人深信不疑,就真天南海北的找,同年同月的不難,可血型一致就難了,因為這男娃是rh陰性血……正當茫茫人海尋不得時,大戶人家保姆的漁民親戚在湖邊怪異的撿了個嬰兒,大戶人家覺得這突然出現的孩子可能就是緣分,他們找到了嬰兒做了檢查,正好是hr型血!」

莫婉婉目瞪口呆,「啥?湖邊撿的?這還越來越像電視劇了!那女娃就是你?那個大戶人家的男孩是慕春寅?」

「嗯。」

「他們收養了你,所以你忠心耿耿為他們做牛做馬?他們是不是對你特苛刻,仗著養育之恩就逼你做這做那?瞧慕春寅那廝,簡直把你當傭人!」

樊歆搖頭,「不,他們對我很好。慕春寅的媽媽我喊珍姨,他爸爸我喊叔叔,我雖是抱回來的,慕家卻將我當親生女兒般看待。可以說,我曾過了一段豪門偽千金的生活。」

「那你跟慕春寅咋這怪?一起長大,就算沒點青梅竹馬的狗血愛情,也有二十年的親情,可他怎麼對你呼來喝去!那次晚宴我見他拽著你,眼神像仇人!」

樊歆將眸光落向玻璃窗外,屋外的夜色茫然如墨,混混沌沌看不到盡頭,她的語速很慢,彷彿克制著某種強烈的情感,才能將話平穩訴說,「這不怪他,是我過去犯了錯,他恨我理所應當。」

「什麼錯?」

「我可以不講嗎?我自己都害怕回憶……反正我跟他就這樣磕磕碰碰好多年,後來我進了s大,認識了你,之後你都知道了,我愛上溫淺,我把他當做灰暗人生的救贖,因為他我差點丟了命,再然後我身不由已去了國外,一走五年,直到今年回國。」

許是氣氛太過沉重,樊歆對著莫婉婉彎唇一笑,「好啦,你不用擔心我,我跟慕春寅的關係還過得去。我留在他身邊的原因,說出來好笑,因為我的手藝是珍姨親自教的,珍姨不在,他只好留我做飯。」

「他把你當廚子了?」

「是啊。」樊歆笑笑,往手機上一瞟,「不早了,睡吧,明天還錄節目呢。」

關了燈后,莫婉婉抱著枕頭在黑暗中若有所思,須臾她說:「樊歆,我知道你經歷過許多人沒承受過的悲傷,但姐一直相信一句話——煩惱不過夜,健忘才幸福。」

她捏拳給樊歆鼓勁:「把那些不開心的破事統統忘掉,專心比賽!這幾天不能白練,明天加油!」

樊歆拿手跟她碰了碰,「加油加油!」

兩人默默鼓勁,但誰都沒料到,即將發生的情況遠超她們的想象。

翌日選手們正式登台,按照競選規則,各歌手的經紀人抽籤決定上場的順序,作為樊歆的臨時經紀人,莫婉婉抽到了第五,於是樊歆成了最後一個上場的選手。莫婉婉拿著那五號球,差點自捅兩刀,「我去,姐這張爛手一向最准,咱不會墊底吧!」

樊歆顧不得理會莫婉婉,她坐在單獨包廂的沙發上,盯著led屏幕上的舞台——節目已經開始,燈光一亮,音樂一響,在台下觀眾狂熱的歡呼中里,第一個出場的歌手已經開唱,不愧是唱了三十年歌的老歌手,那渾厚的嗓音及紮實的功底,唱得她的心裡七上八下。

眼瞅前面的人一個個輪流唱完,樊歆的心越懸越高——前輩們果然不是吃素的,除了二號略有失誤外,一個比一個強。到第四個選手時更不得了,出場的是天後蘇越,她不愧為縱橫演藝圈十年的大姐大,還未開口,只憑著那一身傲然的黑衣黑靴往台上一站,女王范便震懾全場。在全場屏息般的靜默中,她不緊不慢隨音樂開口,那首俄羅斯名家維塔斯的歌劇被她發揮到淋漓盡致,無論是真假音的無縫轉換,還是高低音的遊刃有餘,讓人無可挑剔,全場膜拜嘆服掌聲如雷……

單獨的後台包廂里,莫婉婉在屏幕前一面讚歎一面擔憂:「樊樊,你說你運氣咋這爛呢,你要是跟二號抽到一起,沖她今天發揮失常,哪怕你唱的再爛,跟她一對比,也就不明顯了……可你偏偏接在蘇越後面!她實力變態的強,這場又發揮的這麼好,你再怎樣超常發揮,也會被她秒殺啊!」

樊歆剛要答,沙發上的手機叮咚一響,樊歆打開手機,是秦晴的。這次她沒有照片,只有一句話:

——「樊歆,作為里親密的隊友,你人生中的第一場重大演出,我會有厚禮相送!敬請期待!」

莫婉婉甩甩短髮又摸摸後頸,「艾瑪,老娘怎麼覺得背後涼涼的?突然想起一句話,明騷易躲暗賤難防!」

樊歆盯著手機屏幕:「我也有種不好的預感。」

兩人面面相覷,包廂門突然被敲響,有工作人員在外面喊:「五號樊歆,馬上就是你出場,請去台後做準備。」

樊歆只得放下手機,跟著工作人員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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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光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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