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算命

只見老人隨意地在地上撿了幾根乾枯的樹枝，找了一塊寬敞的空地，將枯枝隨手那麼一扔，然後看著山坡上的三個人說道：「爾等可入陣一試。」

曹長城本來也是躍躍欲試，見曹燕和金秀芳都看著他，沒再猶豫：「我來試試。」

曹燕看著曹長城走進「陣」里，然後就在裡面轉圈，試著喊了一聲，卻不見他有絲毫反應，更沒有回答，便跟金秀芳商量了一下，也進了陣。

金秀芳看著兩人都在陣裡面，就那麼點地方，兩人也都一直走來走去，卻始終沒撞上，叫他們也不答應，在覺得神奇的同時更多的是擔心，看著老人說道：「道長，我男人和女兒是不是找不到路，我們跟你無怨無仇，求你把他們放出來。」

老人沒說話，蹲下身，隨意地撿起一條樹枝，陣里的父女倆就像剛剛還身處黑夜，一下看到光明般，出了陣，走到老人面前，都是一臉膜拜的神情。

「這就是傳說中的八卦陣，神，太神了，原來我還不相信，神人，遇到你真是太幸運了，你能不能指點我算命和看風水？」曹長城率先激動地拽住諸葛亮的袖子，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原本，曹長城跟人學過一點皮毛的，因為學藝不精，十卦九不準，偶爾還張冠李戴，倒是經常有人請他算命、看風水和墓地之類，但都是義務勞動。

就像他城裡那幫親戚，都是迷信的人，時不時叫他去看看風水，算個命，反正又不要錢，除了看他死去的二叔的面子，很大程度上就沖著他這點利用價值，才跟他維繫著表面的親緣的關係。

「神人是不是怪我之前有眼無珠？我跟你道歉，請你收我當徒弟。」見諸葛亮毫無表示，曹長城心中著急，只差沒撲通一聲跪下。

「爸爸，你別為難諸葛軍師了，你沒看武俠書里那些人收徒都要看你根基好不好的。」曹燕雖然也很仰慕諸葛亮，但想到他肯定不會輕易答應的，既是為諸葛亮解圍，也不想自己的父親顯得那麼低聲下氣。

聽到曹燕這麼說，曹長城只好失望地收回手，想到什麼，又兩眼放光地看著諸葛亮：「神人，我不求你收我為徒了，你幫我的兒子、女兒算算命好不好？」

諸葛亮捋了捋鬍鬚，目光轉向曹燕，看了好一會，搖搖頭，收回目光。

見到這情形，一家三口都心中發涼，都覺得諸葛亮的意思恐怕是曹燕的命不好。曹燕心裡難過，掉頭走開了。

金秀芳暗自碰了碰曹長城，一個勁使眼色，曹長城無奈，只好硬著頭皮看著諸葛亮：「神人，能不能給我點提示，要是有什麼大劫大凶，也好先找法子破解一下。」

「天機不可泄露。」諸葛亮淡淡地說出這句，然後撇下兩人，舉目四望，目光最後落在不遠處的一座老墳上，說是墳吧，也就隱隱冒出的一個土石堆，還長了些雜草，後面又是參差不齊的樹叢，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那裡有埋人。

「那不是爸的墳嗎？是不是埋的地方不好？」金秀芳眼尖，低聲問曹長城。

「哪裡不好，那是我師傅看的龍脈，他還能吭我？」曹長城嘴上是這樣說，卻心虛氣短，相處多了，他也看出，他那個師傅也就一個坑蒙拐騙的角色，沒多少真本事，而他，就更不如了。

「說得那麼好，你的兒女怎麼沒一個成龍？」金秀芳嗤之以鼻。

兩人拌嘴的時候，諸葛亮已經走到那座墳前，仔細察看了四周的山勢和地形，目光落在墳前約十幾米遠處一個乾枯的池塘上，最後長嘆了一句：「嗚呼哀哉！」

「諸葛神人，這墳的位置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曹長城趕緊奔過去，緊張地看著諸葛亮。

「無礙，待我尋找破解之法，既得相遇，自是有緣，姑念令愛一片善心，孔明自不會袖手旁觀。」諸葛亮淡然地搖著羽毛扇說道。

曹長城花了點時間才領會諸葛亮的話意，感激涕零：「神人能幫忙，真是太好了。」

金秀芳也跟過來，突然想起一個疑點：「他前面不是聽不懂我們說話嗎？看他的樣子像是我們現在說什麼都聽得懂。」

金秀芳這話像是問曹長城，但眼睛卻看著諸葛亮。

「對呀，諸葛神人，你怎麼能聽懂我們說話？」曹長城之前急著拜師和讓諸葛亮算命，忽略了這一點。

「此皆賴箱中書籍之功。」諸葛亮淡笑著補充道：「直呼吾名即可。」

「那怎麼行，要不我叫你諸葛先生吧？不愧是天才，看了那些書，就能聽懂現在的話的。」曹長城雖然沒怎麼聽懂諸葛亮前一句話的意思，但估摸著就是說箱子里那些書起了作用，忍不住對他豎起了大拇指，然後殷情地邀請他進屋：「諸葛先生，外面冷，我們去裡面一邊烤火一邊聊。」

「好說，好說。」諸葛亮並沒客氣，跟著曹長城往屋子那邊走。

金秀芳雖然聽不懂諸葛亮的話，但想到曹長城這麼熱情，自然有他的道理，趕緊去張羅飯菜。

屋內，曹燕費了好些勁才跟張愛蘭解釋清楚「鬧鬼」的事，就被曹長城叫了出去，在此之前，曹長城將曹家兄妹倆的生辰八字都交給了諸葛亮，一再讓他幫忙算算。

「爸，你說什麼，讓我拜諸葛軍師為師傅？」曹燕表示很不理解：「我們這樣是不是顯得太勢利了？這樣會讓人瞧不起的。我們就算窮，也要窮得有骨氣。不然，他可能還會以為我之前帶他回來是因為認出了他的身份，有所企圖，我不想這樣。」

「骨氣又不能當飯吃。」曹長城見曹燕這麼說，感到有些掃興，卻仍舊試圖說服她：「要是諸葛神人能收你當徒弟，就算教你點皮毛，也夠你用一輩子了。反正他也沒什麼後人在了，那些東西失傳了不是很可惜？」

「確實可惜，但你怎麼知道找不到傳人？」曹燕不以為然：「何況，你還有點基礎，他都不肯收你，我還壓根什麼都不懂，又沒有什麼天資。」

「燕，你爸爸都是為你好啊，你怎麼一點都不開竅！你平時就是這麼死腦筋，不肯討好別人，才會吃虧。」金秀芳也跑出來勸說，無奈，曹燕始終不答應。

「算了算了，這都是她自己的命，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操心那麼多幹什麼。」金秀芳只好回頭勸說曹長城。

一家人都沒注意到，這些話早已被諸葛亮聽在耳中，畢竟，就那麼大點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