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山人自有妙計

曹長城還在為遇到再世諸葛亮興奮時，卻接到了曹新華的追債電話。

曹新華也不知道從哪聽說曹長城拿了一萬塊給老高放高利貸，因此，要求他就這兩天把錢還上，不然就利滾利。

曹長城找不到籌錢的辦法，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運回來還一包都沒賣出去的豬飼料上。

現在火燒眉毛，為了還債，曹長城決定將那些飼料降價出售。

正逢趕集，一家人在集市上守了一天，就賣掉幾小包。

這也就罷了，第二天，大清早的，就一個男人上門來，手裡提了兩袋飼料，稱曹長城的飼料是毒飼料，毒死了他家的一隻大母豬，而且說母豬肚裡還懷著一窩豬崽，要求賠償至少八千塊！並且威脅曹長城說，要是初十之前沒拿到錢，他就到處宣揚，讓曹長城的飼料全都賣不出去。

曹長城起初還不信，打開飼料一看，都發霉了，氣味也怪怪的，跟著那人去了家裡，發現確實如他所說，死了一頭母豬，只好陪著笑臉，答應賠償，討價還價半天，金額才降到七千塊，將人暫時打發。

以前曹燕也沒注意，這會想起拆開剩下的飼料看看，哪想連拆幾包，都有一定程度的霉變。

「爸，媽，你們快來看，飼料都壞了，誰給你的飼料啊，這不是坑人嗎？幸好賣得不多，要不然，再毒死幾頭豬，我們，我們都不要活了！」曹燕看著飼料，氣得都快語無倫次了。

「是你三姑聯繫的，這才半個多月，怎麼就過期了。」曹長城呆在那裡，手足無措。

「這種飼料，曹素梅怎麼還叫你拿來賣，既然她是中間人，你打電話給她，讓她幫忙退了，也好把曹新華的錢還了。」金秀芳氣得差點就破口大罵，看到諸葛亮走來，才盡量忍住。

「算了吧，她也是好意。」曹長城支支吾吾的，顯然不想得罪曹素梅。

「爸，你不好意思說我來，電話給我。」換作以前，曹燕也會忍了，可不久前才出現相親的事，這不是一而再地整她家嗎，她就算不能讓曹素梅退貨或者賠償，也要讓她看到她的態度，她曹燕不會永遠忍氣吞聲！

曹長城仍舊縮手縮腳地不肯報出號碼，手機被金秀芳一把搶過去，然後遞給曹燕。

「三姑，之前爸爸買的飼料是你聯繫的吧？那些飼料都過期了，你能不能幫忙退下貨？」曹燕鍥而不捨地撥了好幾遍，才打通曹素梅的電話。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我現在在逛商場，很吵，你晚些打來吧。」曹素梅裝腔作勢的聲音響起。

雖然懷疑曹素梅撒謊，但畢竟看不到那邊，曹燕也不能說什麼，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電話去，折騰了一天，直到晚上，曹素梅才勉強表示電話是暢通的，曹燕馬上耐著性子將前因後果複述了一遍。

「怎麼會過期，那都是優質飼料，你爸爸自己在運回去的路上淋了雨，加上你家裡潮濕，才壞了，叫我怎麼退。你爸爸也真是的，飼料拿回去那麼久，現在才賣，這效率也太低了，別人都進第二批了。」曹素梅兩句話，就將一切責任都推到了曹長城身上，而且還數落他無能。

「爸，飼料在路上淋過雨嗎？」曹燕將話筒移到一邊，詢問曹長城。

「沒有，我記得那天是大晴天。」曹長城連連搖頭，看向金秀芳：「你還想得起嗎？」

「對，那天我還趁著太陽好，想到曹燕要回來了，把家裡的被套還有她的衣服都拿去洗了曬著，給你裝飼料那個司機看到了還笑話我們家窮，被子上打了補丁，上面還有好多洗不掉的跳蚤屎印子。

這說起來也是件丟人的事，所以金秀芳印象還是蠻深刻的，說完才意識到還有外人在場，臉便有些發燒。

曹燕又看了看放飼料的地方，因為怕受潮，飼料底下搭了半人高的木架子，再說，拿的時候都是拿頂層的，要壞也是從底下開始啊。

確認了這點，她才對著電話那頭的曹素梅說道：「三姑，飼料沒有淋雨，在家裡也保管得很好，你幫忙問一下廠家那邊吧，能退一半也好。」

「不是我不幫忙，這種東西，都是發貨時自己看好，誰叫你爸那時不眼睛擦亮點。再說了，那天有沒下雨，你爸也沒證據是不是？沒證據人家怎麼信。他要是那天錄個像什麼的，就好辦了。」曹素梅沒有幫忙的意思。

「......」有病啊，這麼遠運飼料回來，幾個小時的路程，錄像！要是錄了，別人只怕更不信了。而且都是密封的包裝，買的時候還去一包包拆開啊！曹燕只差沒罵娘。

「好了，就這樣，我明天上午還有課，先掛了。」

「三姑，等一下，三姑......喂，喂......」曹燕還想說話，卻發現那邊已經斷線。

「怎麼樣，你三姑怎麼說？」見曹燕掛了電話，金秀芳急著追問，而曹長城自覺有愧，只是緊張地看著曹燕，等她說話。

「她說都怪我們自己沒弄好，她也沒辦法。」曹燕沉著臉說道。

「看到了吧，這就是你那家那幫有錢有勢的親戚，我平時就叫你不要去巴結他們！」金秀芳看著堆積如山的飼料，不滿地對著曹長城大聲嚷嚷。

「我哪裡知道會這樣，她也只是好心想幫我一把，不知道飼料有問題吧？」曹長城訥訥地說道：「人家平時也有給你好處，你怎麼就忘了，樹林和燕是穿誰家的衣服長大的！」

「喝，還真稀罕了，你去給他們算命、看風水，他們就拿幾件穿不了的舊衣服給你，你還感激得不得了。」金秀芳帶著嘲弄的語氣說道：「她那麼大面子，要是肯幫忙，誰不好說話，就是故意坑了你不管的！」

「爸，我覺得媽說得有道理，你們也別吵了，還是先想想辦法解決吧。爸爸不是給老高打電話了嗎，他怎麼說？那裡的錢能不能拿回來？」曹燕見曹長城準備說話，趕緊開口打斷。

「他說中途要退股，就得給他賠償損失。」曹長城低聲說道：「按借高利貸的演算法，而且要先把錢賠給他才還我本錢。」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曹燕快氣笑了。

「姑娘，可否告知老夫原委？」諸葛亮此時才有功夫插進話來。他雖然聽到了部分，但還不夠詳盡。

曹燕將買飼料的前因後果，還有曹素梅在電話里說的話都告訴了諸葛亮，雖然不想給他添麻煩，但實在想不到法子，只好對他抱了期望：「諸葛老伯，你能不能幫我們出個主意？」

諸葛亮聽完，走過去拿起一小袋飼料，打開，抓了一小把在手掌上攤開，看了一會，再嗅了嗅氣味，然後向曹長城詢問了曹新華那幫人的喜好，對著曹燕招招手：「姑娘附耳過來。可如此如此。」

「這樣行嗎？您確定不會出人命？」曹燕有些擔憂。

「一切自有老夫做主。」諸葛亮悠然自得地搖著他的羽毛扇，語氣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