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92章
沈晗月說的那句沈玦的話有些重了,令安寧郡主氣得不輕,可能要有些日子見不著她了。
沈晗月無奈地嘆一口氣,正因為心疼沈玦才會更加刻薄,也因為擔心他會一蹶不振,才會這麼一味地要求他自己堅強起來。
但是話說回來,安寧郡主生氣也是正常的,那句話已經明顯的表現了沈晗月的觀點,這段日子她並沒有撮合沈玦與安寧郡主,甚至希望安寧郡主可以瀟洒的斷去念想,不要為了一棵樹而忽略整片森林。
雖說沈晗月的心是好的,畢竟安寧郡主與沈玦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了,而沈玦的將來還是未知之數,有一方面是為了沈玦不要娶了高門女,後半輩子看著長公主府里的人的臉色度日,另一方面,是沈晗月當真沒有感覺到沈玦對安寧郡主的那份心意,單相思這事兒說起來簡單,但是作為當事人還是很苦的,沈晗月是心疼安寧郡主。
總之,沈晗月回到沈宅,滿腹心事的向祖母請安,然後便說與郡主野了一天,有些累了。
沈老夫人關切地問:「近來沈家商行的事兒我都沒有過問,若是插手多問幾句,會讓你這新當家的沒了威嚴,是不是祖母這樣放手,讓你累著了。」
她是看出沈晗月沒有說實話,這才想到是生意上的事情讓沈晗月累壞了。
沈晗月強打起精神,輕聲道:「祖母在先前已經為我安排好一切,這掌事的人都是辦事可以放心的,我哪可能累著?是……」沈晗月想了想,不得不實話實說:「是安寧郡主與我有些口角,兩人……有些不愉快。」
沈老夫人這才放下心來,就算親姐妹也難免摩擦,「若是你的不是,改日向郡主陪個不是便好。」
「其實也談不上誰對誰錯,哎……祖母就別擔心我了,真不是生意上的事兒累著我了。」
「那先將燕窩粥喝了再回去歇吧!」沈老夫人讓笙蘭將燕窩粥端上,繼續道:「前兒個我問你要不要將笙蘭帶進宮裡,你說考慮一下,今日可有答案了?」
笙蘭師傅有武藝,為人沉穩,做事細心,正因為這樣,祖母才想讓她一同隨嫁進宮,只是……笙蘭日日陪著祖母,沈晗月如何忍心將祖母最最貼心的人兒帶進宮裡?
「宮裡的水有多深,總得淌了才知道,若真需要笙蘭師傅,我再開口問祖母要可好?」沈晗月一壁說著,一壁喝起了燕窩粥。
沈老婦人如何不知沈晗月是為了她考慮,遂也不再勉強。
只是她不知道,沈晗月是有顧慮的,上一世,因為自己身上的孽債,使得身邊的人被連累,這一世,只要有一口氣在,也要守護好身邊的親人,是以,有笙蘭師傅在祖母身邊,那顆不安的心至少可以安穩些許。
她心裡裝著事,本身就沒有胃口,但還是努力將整碗的粥喝了個精光,可不能讓祖母知道她沒有用晚膳,也不能讓祖母看出任何異樣。
待她回到新的瓊華小苑時,已近亥時,是該沐浴更衣的時辰了。
她徑直來到浴房,瓊書早已在木桶內備好熱水,足足泡了一個時辰,沈晗月才捨得出來。
她披著大氅走上瓊華閣二層的閨房,一推開門,便看見那抹頎長的白色身影負手站在窗前。
楚曜日日穿白色錦袍已經有一段日子了,雖說以前也是經常穿著素白色,但也不至於天天一成不變。
只因沈晗月曾經說過,她討厭白色,確切的說,她應該是討厭穿白色衣服的男人!
她不是個莫名其妙的主,會這樣厭惡潔白,定然有其厭惡的因由。可能處於叛逆心理,亦或是不服輸的性子,反正楚曜在著裝上,就是刻意穿著這個顏色,為的是讓沈晗月忽略那份心底的秘密,只看他的這顆真誠的心。
是的,他就不信了,穿著她不喜歡的顏色就抓不住她的心了?事實證明,他的目的是達到了,沈晗月再也沒有反感過他穿白色的衣服,對於這點,楚曜是竊喜的,思及此,他雙唇勾畫出的弧度是甜蜜的,「過來。」
這段時日,他們鮮少獨處,可能因為楚曜特別的忙,加上沈晗月也要打理商行,是以,難得的小聚總是格外甜蜜。
只是此刻的沈晗月有些沒精打采,她沒有言語,只是走過去,額頭搭在他的肩頭:「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從宸州回來,一落腳就聽說你在有佳茶樓與崇王撞上了。」楚曜垂眸凝望著她,這般頹廢失落的樣子可不是他朝思暮想的沈晗月,是因為崇王嗎?「是他與你說了什麼,所以這麼不高興的?」楚曜問這句時,刻意壓著嗓音,看起來只是隨口一問,似乎是可答可不答的一句問話。
只是他屏住的呼吸還是出賣了內心深處的緊張。
沈晗月知道楚曜其實是在意的,搖頭道:「我為什麼要為無關緊要的人來影響情緒?」這句話在楚曜聽來,格外順耳,沈晗月說得再自然不過,這是事實,所以沒有必要隱瞞,「是安寧郡主與大哥的事情,我這邊有些不夠朋友而已。」
不是因為崇王楚曦便好,楚曜懸起的心終於落下,患得患失的日子始終是不好受的,不過好在沈晗月讓他越來越有自信了。
楚曜將沈晗月打橫抱起,小心地放在床榻上:「我看著你睡著后就回去。」
自打楚曜說要等到成親那日才與她行夫妻之禮,他就沒有與她宿在一個屋子了,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只能用「分居」來避開這個問題。
沈晗月知道他想忍到那晚是出於對她的尊重,這份心意她自是明白,也記在心裡。
楚曜側身躺在外側,為她捻好被子,修長的指尖玩弄著她的散發,噙著笑,看著她在自己身旁平靜的睡去。
沈晗月闔起眼帘,試圖睡著,可是過了許久,都不能讓自己好好安睡。
「睡不著么?」楚曜關切地問,嗓音有著微微的沙啞,天知道他這麼一動不動的躺在這裡需要多大的定力。
「許是下午喝了太多茶了,所以一點兒也不困,要不你先回去,我看會兒書便好。」
楚曜哪捨得離開,去宸州半個月,只有她這沒心沒肺的照樣吃了睡睡了吃,該幹嘛還是幹嘛。楚曜這樣想著,懲罰性得捏了捏她的鼻尖:「你怎麼可以這樣?」
「什麼?」沈晗月不明白楚曜這句話的意思,雙眸對上他的視線,「我讓你不高興了?」
楚曜牙痒痒的,又不好意思說自己想她想得好多天沒怎麼睡,只得道:「我是說你怎麼可以讓我先回去,然後你一個人這樣看書,為什麼不兩人說說話,等下你困了再睡?」
就這事?瞧這孩子氣的模樣,沈晗月蘊著笑,忍不住抬手颳了他的鼻子一下:「太子想聊天,晗月自是要陪你。」
她說的輕聲輕語的,有一股子懶洋洋的味道,令楚曜心內蕩漾,怎麼也沒法按捺下去。
「呃……」沈晗月沒有反應過來,楚曜已經將雙唇覆了上去。
這次的吻很溫柔,有些小心翼翼的,像是細細品嘗一般輕輕吸吮著,滑進口中的舌尖索取著每個角落,他的雙眼早已覆滿情.欲,像是要滴出水般。相比急不可耐時的親近,沈晗月更喜歡這種溫柔呵護的感覺,她試著探出舌尖回應,令楚曜更加動情,伸手捧住她的後腦,想要更為深入的纏綿。
沈晗月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他越抱越緊,他的心跳鏗鏘有力,呼吸起伏,彼此沒有言語,早已淹沒在這柔柔的深情熱吻之中。
這刻的悸動令楚曜忘乎所以,彼此都已忘了之前說的要等到大婚之時再行周公之禮,一切皆是自然而然。
她的衣衫已全數褪去,玲瓏的身段呈現出來,還有微微潮紅的肌膚滑膩柔軟,楚曜雙瞳微縮,急不可耐地褪去身上束縛。
此時,一陣寒風吹進屋裡,令沒有關閉的窗戶發出吱吱的聲響。
兩人被這一動靜拉回思緒,皆發現彼此已經太過投入,已然動情,差點就要越過雷池了。
楚曜喘著氣,衣襟敞開的胸膛有律的起伏,他在掙扎,有些後悔為何要開口說出等到大婚那日的承諾,想要忽略,想要忘卻自己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沈晗月望著那方一動不動的他,也發現自己早已不著寸縷,很是羞澀,而此時的他只是這樣痴痴地看著,有些尷尬,於是蜷了蜷身子,用手臂遮住胸前的飽滿,而後試圖拉起暖被為自己覆上。
這一舉動在楚曜看來,是一種退縮,亦或是她依舊想等著大婚那日,總之,本就糾結於承諾是否堅持下去得楚曜,就不敢繼續親密接觸下去。
因為楚曜跪在被子的一角,是以,她沒能將被子蓋住自己身子的全部,誘人身段依舊若隱若現,令楚曜吞咽著口水,沒法將視線移開。
此時,又一陣風吹來,窗戶再次扇動,內心熱火朝天的楚曜沒有感覺到寒冷,依舊做著思想鬥爭。
「小姐,您睡了嗎?瓊書可以進去為您關窗嗎?」瓊書的嗓音很低,許是在樓下聽見窗戶吱呀聲響,這才登上樓來。
「孤……孤自己關。」楚曜的嗓音蘊著沉悶,還有一種抑制慾望而覆上的沙啞磁性。
門外的瓊書本要繼續問一句,結果聽見這句差點就咬到自己的舌頭。她有些不知所措,沒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就在裡頭,一時惶恐,也就獃滯了起來。
楚曜透過屋裡的燭火看見瓊書依舊站在外頭,懊惱地低吼一句:「還不下去?」
沈晗月只看見門外的身形微微震動了一下,然後就倉促地步下閣樓。
「瓊書被你嚇到了。」沈晗月嘟囔道,看著關好窗戶的楚曜正往這邊返回。
「每次都是她多事。」楚曜怨氣滿滿的,打擾二人的好事,這不是第一次了,他怎麼可能好聲好氣的對那丫頭?
他走到床前,望著躺在上頭只覆了些許被褥的沈晗月頓時僵住了身型,這幅畫面實在太誘人了,竟看呆了去。
沈晗月被看的很是不好意思,臉上燙的像火燒一般,豈不知這份羞紅在楚曜眼裡,更有著異樣的嬌媚。
她本能地扯過被子,蓋在原本沒蓋全的地方,低聲道:「你……不冷嗎?」這是沈晗月的一種邀請,此時的他們早一日晚一日都會走到這步,這麼自然而然的發展也沒什麼不好的,沈晗月又不是彆扭矯情的主,怎麼可能這種時候還扭捏退縮呢?
楚曜心內的□□正熊熊燃燒,額上已沁了一層薄薄的汗珠,如何會冷?
「我不能待在這了,不然就……就沒法等到大婚那日……」楚曜佩服自己竟然還有辦法君子到這一步,說完這句怕自己後悔,便徑直朝門外走去。
「……」沈晗月總不能主動開口讓他別忍了,咬了咬唇,心裡啐了一句,現在我是願意的,只是沒說出口,就看不出來嗎?真是個獃子,是的,楚曜是笨蛋,是獃子!
心裡腹誹,卻只能聆聽著楚曜下樓的腳步聲響,好像有些不穩,又似乎有所猶豫。
忽而,步伐倏地改變,噔噔噔,像是又回來了。
楚曜推開剛剛才關好的閨房門,然後不等沈晗月發問又徑直關好,他的速度很急切也很快速,沈晗月看著他一會兒要走一會兒又急匆匆地回來,有些反應不過來。
楚曜走到燭台處,吹滅燭火,然後棲身上榻。
「你不走了?」
「不走了,腳不聽使喚,沒法走到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