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順藤摸瓜
大燕國開元四年，臘月。
飄飄白雪，悠然而下，在青玉石街寧靜的氛圍中，閑閣雅趣的拍賣會期然而至。
閑閣雅趣外面大院中，兩行寒甲士兵面容肅然。
參加這次拍賣會的人可真不少，竟然有二三十人，他們分別取得了拍賣資質，魚貫進入了閑閣雅趣的大廳。
「呀，王掌柜，沒想到你也有心來這裡啊。今天，我鮑曉魚可是勢在必得喔！」
「哈哈，鮑老闆。那我不就成了看客了嘛。鮑老闆，你可別讓我失望。」
「兩位在這裡閑聊得可真帶勁。怎麼少了我一個。來來來，你們說今天會不會有什麼幺蛾子？不知道那個柳青青為何沒有來。」
「我最怕也就是柳青青，就連那個葉小唐，也沒見過來呀？」
這幾位身穿絲綢的老闆，左右觀望，果然沒見到葉小唐和柳青青，心中不免納悶。
眾人都知道閑閣雅趣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望月樓。
現在望月樓不來躺渾水，於情於理說不過去呀。
在他們閑聊的旁邊，洪道文和汪東升兩人對視一笑。
「不知唐弟事情進展如何了，可否摸清馬匪的蹤跡。」
「東升兄，你也不用著急。今天我們來閑閣雅趣的主要目的，是不負所托，幫他拿下閑閣雅趣。」
兩人又是一笑，在這喧鬧的大廳中，找到一個地方喝茶。
隨著一記鐘聲響起來，身為拍賣官的東方旭站到台前。
「奇怪，葉小唐怎麼沒來？」
短暫的驚愕后，東方旭的目光準確的落在唐葉的代理人——洪道文和汪東升身上。
東方旭心中明鏡一樣，「葉小唐也太狡猾了，知道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於是讓這兩個傢伙出馬。這小子如果敢耍詐，以後別想有安生日子了！」
唐葉收了東方旭的入伙銀。
當然必須拍賣拿下閑閣雅趣。
所以，誰來主導這次拍賣會也至關重要——東方旭親自拍賣，可見用心良苦。
眼看閑閣雅趣的大門就要關閉，正式拍賣了。
沒想到門外傳來馬匹撕咽聲，就聽龍傲天的聲音響起來。
「你們給我讓開，拍賣閑閣雅趣怎麼能少了我龍家？」
「還有我們易家！」
有兵卒在外面阻擋，連忙勸道，「兩位公子，現在拍賣會已經開始了，再說你們也沒有參拍的銘牌，沒有資格參加拍賣。」
大廳中拍賣官東方旭聞聲，心中一驚，「龍家和易家財勢雄厚，是陽關城少有的豪門家族，單憑唐葉那點銀子，可怎麼拿下來啊。恐生變數，閑閣雅趣怕是保不住了！」
東方旭當然不會因為拍賣的事情，與龍易兩家翻臉！
誰輕誰重，一目了然。
這時，已經落座的人群中，有人高高舉起了兩個金屬銘牌。
「我便是替易家和龍家取得拍賣銘牌的，趕快開門……請二位公子進來。」
東方旭鐵青著臉，一語不發的望著閑閣雅趣大門被打開。
龍傲天和易飛進門后，便用一種俯瞰眾生的目光望著廳中其他商戶。
「咿，奇怪，那個葉小唐怎麼沒來？」
兩人目光一掃，並沒有如預想中那樣，找到唐葉。
易飛道，「望月樓敢下手買閑閣雅趣，我們就徹底碾壓他們。」
「易兄猜錯了，葉小唐只是想搞嚴虎，並不是為了閑閣雅趣。再說了，競拍望月樓可是要花不少錢，柳青青能有這麼多銀子嗎？」
這兩人本想來拍賣會，藉助著財大氣粗，特意損唐葉一頓，算是扳回外城前天那場丟人事件。
沒想到……
唐葉居然沒在！
東方旭城府極深，和顏悅色的說，「二位請坐，拍賣會馬上開始！你們是找人呢？還是……莫要耽誤拍賣的時辰。」
龍傲天知道東方旭是個難纏角色，抱拳問候了一句。
「大人，我們倆是想來這裡找一下葉義公，既然他不在這裡，我們就告退了。」
東方旭擠出一絲笑意，說，「既然如此，二位公子請回！改日我定會去府上拜訪兩位。」
「告辭！」
……
……
笑話，唐葉現在怎麼可能在閑閣雅趣？他的代理人汪東升與洪道文，都是生意場上的老油條，人情世故，一點即透。
為了確保今日徹底拿下閑閣雅趣。
唐葉只能在幕後指使這一切。
而且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追捕嚴豹。
就在閑閣雅趣拍賣會如火如荼的競價時！
在城西一座廢棄的荒院中，十多名身穿尋常百姓衣服的陌生人，正在磨刀磨劍。
這些人動作敏捷，肌肉勻稱，不少人臉上還留下了了刀疤，他們身上有著一股用語言無法形容的戾氣，伴隨在左右。
而為首者發須赤黃，身高兩米，獅目虎鬚，肌肉雄壯。
手中提著兩把潑天斧，正坐在院里的木墩上。
這人，正是呼嘯塞外的匪王嚴豹，堪稱不折不扣的猛將。
人群中有人壓低聲音說，「大哥，現在距離入夜還有一個多時辰，兄弟們都有些等不住了。嘿嘿。」
「大哥……我們也都準備好了。」
嚴豹見一眾兄弟都已經就緒，語氣就像家常便飯一樣淡定。
「不過都是些小雜魚，兄弟們速戰速決，。」
眾人一拉蒙面口罩，正要朝院子外面走去。
在臨出院門前，嚴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用手一揮，眾人都停止了步伐。
「大哥怎麼了？」
嚴豹用手一撫滿臉濃密的髯須，眼神略帶回顧。「一刻前，胡大牙來時，我怎麼感覺他有些變了？」
「什麼變了？」
應聲的是嚴家老四，人稱四鬼，正在用一把尖刀剔牙。
「老四你好好想一想，胡大牙剛才來報信，你沒發現他穿了一雙新靴子嗎？」
四鬼苗刀般的眼眉往上一揚，漸漸想起來，「大哥好記性，胡大牙確實穿了一雙新靴子。就連那身棉襖也都好像換了新的一樣。我就奇怪，這筆錢從哪來的。」
嚴豹一下子就猜到了結果。
「看來，胡大牙是把我們賣掉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但這幫馬匪都是經歷過風浪的人，反而顯得更加兇悍。
「大哥，你帶我們剁了那幫狗娘養的！」
眼見嚴豹有些急躁，一對潑天斧嗡嗡直響。
「兄弟們，聽我一句話。」四鬼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他攔住嚴豹，勸道，「大哥，你帶兄弟們轉移。我們入夜後直接殺進縣衙，活捉縣令，到時候劉守備必定會投鼠忌器。」
這一席話如同撥雲見日，嚴豹略帶喜悅的道，「老四聰明，就依你方法去辦！」
「咱們換個地方躲避起來。我這就去把胡大牙宰殺了，剖腹剜心，看他到底為什麼要做叛徒！」
「四弟一路小心！」
「大哥莫要挂念。」嚴四鬼剛拉開院門，就聽他大喊一聲，「哥哥救我！」
嗖嗖嗖……
這輪箭陣異常密集，嚴四鬼轉眼間就被紮成一個刺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