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多疑
「魏王?」皇上一驚,不由坐直了些許身子,往前傾了傾看向陳知紀,「你可確定?」
陳知紀緩緩點頭,「此事剝繭抽絲之下,確實查出與魏王有關。」他算得上是能臣,來往北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不止是把事情查的清清楚楚,就連著奏章和一應的文書、證詞、證物和證人都準備得妥妥噹噹。比之之前去往北疆的刑部和戶部不知道強上多少。
此時陳知紀又呈上了有關北疆兵器被暗中以次充好的證詞和參奏的奏摺,「臣參奏北疆負責兵器入庫的懷化將軍章璨,威武將軍薛宇成……校尉齊埒、張崢……等十二人,以權謀私,偷梁換柱,為謀私立偷偷出售兵部所供兵器,以私造坊的次品填充北疆庫房!」
奏摺再被送上,裡面罪行陳列清楚明白,皇上一一看下去,青筋暴跳,半響才道忍怒沉聲問道:「此時如何與魏王有關?」
「薛宇成是魏王妻弟,被抓之後咬死偷換兵部武器,以次充好的罪行是他一人所為。然而此次涉案餘下十一人,皆透露出此案並非薛宇成一人所為,證據隱隱指向魏王。因在北疆不夠便利的緣故,臣並未查出魏王牽扯在內的實質證據。因此,涉案十二人全部被押送入京,除薛宇成之外,全部送往北鎮撫司,繼續調查。」
他說著抬頭,「臣懇請皇上下旨,命魏王配合北鎮撫司的調查。」
皇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為之前並未想過北疆之事還牽扯到了魏王,因此並未傳召他入宮旁聽,此時聽得陳知紀的話,又看了看奏摺之後附加的證詞,一時半會兒他卻是難以下決斷。
事到如今,所謂的寧王有謀逆之心已經可以全然當做是一個笑話了。然而,寧王從北疆的事情之中摘了出去,卻不代表北疆就真的無事。
寧王無事,齊王和魏王卻都被牽連進去,這就有些不妙了。齊王早已經被他放棄,然而魏王……魏王這些年來表現尚可,若是捲入了北疆貪瀆、私賣兵器,以次充好,導致北疆戰時失利……
皇上看了一眼陳知紀,緩聲道:「既然魏王有可能牽扯其中,那陳卿就先調查,需要問詢魏王的時候再入宮請旨即可。此時關乎邊陲大事,不可輕乎。一應進展當每日入宮與朕彙報才是。」
陳知紀在北鎮撫司多年,如何不懂皇上的意思,明著看似是關心案情調查,實際上卻是護住了魏王,讓他有手段都難以施展。況且,皇上全程參與其中,若是魏王有所不妥之時,他略略阻攔一二……
陳知紀眉頭緊皺,卻毫不遲疑的應了下來。皇上見狀這才面色緩和了些,「如此,這所謂的私造兵器的罪名也與寧王無關了?」
「回皇上的話,既然得影衛調查,說那地方原本是寧王名下,也曾經製造過兵器,臣自然不敢大意。調查出這裡私藏的兵器來自於軍需之後,臣並未就此罷手,幾番查證之後得出那地方確實是曾經在寧王名下的莊子。只是這裡並非是私造兵器的所在,而是修復兵器的地方。因此裡面所有的熔爐和一樣工具就有了解釋。」
「陳大人所說的,難道是北疆城外西側靠山的那處地方?」寧王驚訝出聲,「那地方確實算是我命人督造的,然而只是幾年前邊境苦戰,兵器消耗嚴重,軍需一時供應不上,為了修補那些兵器才匆匆建造的。那地方簡陋,只是因為在與北陵一戰中立下了大功,這才一直保留了下來。但是兵工廠?」
寧王搖頭苦笑,「那地方就是破破爛爛幾個熔爐,幾個給工匠暫住的房子而已,如何算得上是廠?」
皇上聽得一愣一愣的,仔細回憶起寧王說的那段時間,似乎正是北疆戰局緊張的時候。也是自那之後,北疆才算略略安定了些,局勢一年比一年好轉。
「寧王殿下說,那地方只有破破爛爛幾個熔爐,幾個房子而已?」陳知紀抬頭轉身,看向寧王,「只怕寧王殿下說的,那是兩年前的情況了。」
「難不成,那地方還又修建了?」寧王聞言知意,「這倒是……聞所未聞。」他說著轉身對著皇上道:「兒臣自從離了北疆,倒是許久沒有聽聞那邊的消息了。不過是一個臨時修補兵器的地方,只有大戰之時才會臨時啟用……」
「那地方就如同寧王殿下所說,在城外西側靠山的地方,不過與寧王殿下所述不同的是熔爐不止幾個。破破爛爛的熔爐是有幾個,然而餘下近三十個熔爐都是建造完整,一應工具齊全,看著也是時常用的,房子臨山一排,圍牆內外明哨暗哨不下百人。」陳知紀把所查所見說了個清楚明白。
「宸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皇上皺眉。
寧王搖頭,「這個兒臣就真的不知道了。兒臣離開北疆的時候,因為才與北陵一場大戰,那地方倒是因為用得上,所以修建了下。陳大人所言的情形,卻是從來沒有過的。」
「陳卿?」
「回皇上的話,臣因為追查劣質兵器一事,追查到那劣質兵器的來源正是由那個城外的莊子提供的。那裡,確實是一個私造兵器的工廠。與寧王殿下最大的關係,也就是之前由寧王殿下臨時臨時督建的而已。而且如同之前寧王所說,那裡的房子和熔爐,建造時間不會超過三年。劣質兵器一事也是在這兩年間才有的,之前之所以說北疆劣質兵器與魏王有關,是因為臣查出這其中的所有獲利,大半都送入了京城魏王府中。」
「送入了魏王府?!」皇上挑眉,陳知紀點頭,「以年裡,節禮的名義,每年分三次送入京城魏王府中。最近的一次在臣查出來此事之前,已經送到京城了。」
如今臨近中秋,京城之中各府忙碌。除了齊王府和寧王府之外,其餘各處都開始收受節禮了。這京城之中人來人往的,每個府上每天去了多少人送禮,實在不算太過於起眼的事情。
「依著臣估算,這一批的節禮大概有五萬左右,其中有近八成都是端午之後到中秋之前的收益。」
五萬兩,不算多。八成也不過才是四萬兩而已,可是五月端午到中秋之間,也不過短短三個月而已,這收入就有些讓人不安了。殿中一陣輕微的騷動,一旁齊王忍不住嘟囔了一聲,「一年十四、五萬兩,還只是從北疆一處所得利益!三哥這些年來也不見開銷增大,怎麼就……這般貪婪呢?」
他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讓殿中的人聽了個清楚。
「開銷!」皇上忍不住冷哼了一聲,「什麼開銷不開銷的,鄭海,讓人傳他入宮!」一年十四五萬兩,這肯定不止是軍部兵器供需一塊的收益。最重要的是,那可是兵部供需給邊境的武器,魏王都敢貪污……
皇上臉色陰沉,齊王卻不準備就這般放過跟他一樣倒霉的魏王。此時恨不得有人擋在他前面,讓皇上發、泄了怒火再注意他呢。因此,在鄭海出去尋人去魏王府傳召魏王的功夫,他又「低聲」嘟囔了一句:「四哥這般大膽,可是這買兵器的人膽子也不小……二哥?」他說著看了一眼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秦王,「你說,兵部的那些兵器,到底銷往了何處?」
秦王神色冷硬,聽到齊王問話卻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敢於收購軍需武器的,不是悍匪,就是軍隊!」
皇上聞言心中一緊,他竟然沒有想到這些,還去抓什麼十四、五萬兩的貪贓!這些兵器的去處才是最關鍵的,魏王連同他的小舅子在北疆做這些事情,可不只是為了貪那些錢啊!
他竟然被那些銀子迷住了眼睛,以為這才是最重要的。
真是被氣昏了頭了。皇上一時心驚膽戰,想起想來循規蹈矩的魏王竟然做出如此膽大包天的事情,不由雙拳緊握,喝問陳知紀那武器究竟賣給了誰?!
陳知紀是查案的老手,怎麼可能會遺漏了這點最為重要的消息。聽到皇上問起,這才道:「兵器的去處臣也查出了,說來也讓人意外,那兵器去北疆轉了一圈,換了一個名頭又送回了京郊營中。」
「京郊營中!」皇上猛然直了下身子,「哪個營?」
「京外五十里處鎮西營。」陳知紀沉聲道:「因為並沒有直接證明指證魏王殿下與私賣兵器、私造劣質兵器頂替的案子有關,所以這鎮西營的事情,臣也不敢輕易下定論,還需要再細查下去才行。」
皇上想起了之前陳知紀調查魏王的請求,當時他未曾深想,只想著若是魏王牽扯不深,就先壓下來再說。如今事情一步步被揭開,雖然魏王還未入宮,他卻是心中越來越惱火。
「查魏王……」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從腰間取下了那代表自己至高無上權利的令牌:「鄭海,給他朕的令牌,一應該查的全部不要錯過!」
鄭海躬身行禮,雙手從皇上手中接過了令牌,一路送到了陳知紀的跟前。
「陳知紀,朕給你最高的許可權,一應事情當查的清清楚楚。無論是鎮西營和北疆那邊的污糟事情,都給朕查的清清楚楚,以前你從未讓朕失望過,朕也希望這一次你也不要讓我失望。」
「臣領旨。」
齊王心中暗喜,一時之間神色間不由帶了出來,皇上一眼掃了過去,「還有私倉屯糧的事情,一應涉案人員也都要查得清清楚楚!」
齊王心中一緊,那一點點的喜悅全然不見了蹤影。
北疆的事情算是彙報到了一定程度,陳知紀的調查很完美的證實了影衛並沒有玩忽職守,只是調查的時候有著刑部和戶部跟北疆的人干擾和阻撓,自然是查得不夠徹底,只查出了一些旁人想要給他們看到的事情。
不過這期間沒有牽扯到影衛被人收買的事情,倒是讓皇上心中緩緩舒了一口氣。
「宸鉞,」他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這些日子,倒是委屈你了。」
寧王聞聲出列,臉上帶著一絲笑容,沉聲道:「父皇言重了,不過是些許誤會,如今查得清楚明白了,也就無礙了。更何況,父皇愛護我,意圖謀逆的罪名,也不過是讓我在府中思過而已。更何況,為著我的緣故,父皇連著影衛的調查都沒有完全相信,又派去了陳大人親自調查事實。」
事實上,事關邊陲,事關謀逆,牽扯這其中的是任何一個皇子,只怕皇上也會讓陳知紀再次調查一遍的。不過,寧王這般說,倒是說得皇上心中熨帖不已,只覺得所有兒子中只有這個最貼心,最懂事。
他神色緩和了些,道:「既然事情已經查得清楚明白了,那寧王府的幽閉自然可以解除。朕看著你這些日子在府中倒是沒有提心弔膽的寢食難安,看得出來,應當是心胸坦蕩,沒有做過的事情,你也放得下心。」
寧王笑了下,「父皇英明,這罪名聽著大,然而我相信陳大人辦案的本事,自然能夠查得水落石出。更相信父皇,絕對不會讓兒臣被冤枉分毫。因此,這些日子,倒是難得休息了些日子。」
「你倒是會躲懶!」皇上終於露出了些許笑容,指著寧王點了下,道:「如今可不是讓你躲懶的時候,刑部那邊有老九盯著,戶部那邊,你查軍餉一事的時候也跟戶部有來往,對於戶部一應事務也算熟悉。如今戶部多有空缺,你先去戶部看著,也別在府里偷懶了。」
「父皇發話了,兒臣如何敢再躲懶。」寧王笑著應下,皇上正想交代兩句就聽到外面守著的內侍通傳。
「魏王殿下到。」
殿中本來寬鬆的氣氛一緊,皇上示意所有人退立到兩側,這才示意鄭海宣人進來。
魏王一路上想了許多,是寧王和齊王紛紛落馬,刑部、戶部出了空缺,讓他來擔著嗎?若是這樣的話,刑部有老九在了,十有八、九會讓他去戶部。
別看如今戶部麻煩多多,可是這裡頭卻是六部之中油水最充足的地方,不顯山露水的銀子就進了口袋,不必其他的方式來錢又快又輕鬆?
聽到殿內的傳召聲,魏王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氣這才志得意滿地進去。
「兒臣……」他上前行禮,還沒有跪下就感覺到一個黑影呼嘯而來。他下意識躲了下,聽到「砰」得一聲,茶盞碎在了身邊。
「你這個逆子!」
「父皇?」魏王一愣,立刻跪了下去,「兒臣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事情,竟然惹得父皇如此震怒,還請父皇息怒,兒臣認打認罰,只請父皇不要傷了龍體!」
「你倒是說得孝順,就是做出來的事情,簡直是大逆不道!」皇上怒極,就如同那一日對寧王那般,一把把陳知紀有關私造兵器、以次充好的奏章都摔到了魏王的跟前,「你自己看看!」
魏王一驚,立刻拿起跟前的奏摺低頭一看,只看到上面幾個名字,還有那觸目驚心的「以次充好」、「以此牟利」、「調換兵部送往北疆的軍需兵器」這些字眼,就不由心臟猛跳,臉色都發青起來。
「父皇,兒臣……此事……此事與兒臣無關啊!薛宇成是兒臣內弟,然而他在北疆多年,除了逢年過節的年禮之外,兒臣與他並無來往……」
「中秋的節禮,薛宇成已經送入你府中了吧?北疆是苦寒之地,他都送了你些什麼?」皇上冷哼了一聲,打斷了魏王的話,「禮單你不記得沒關係,畢竟都是一些瑣碎的東西,然而這節禮價值幾何,你心中總該有數吧?」
魏王心中一緊,抬頭看向了陳知紀。
不是說,陳知紀去北疆只是調查寧王意圖謀逆的事情嗎?怎麼會調查到這兵部供需北疆的兵器之上?
「你看陳卿做什麼?!」皇上呵斥,「難不成他冤枉了參奏的那些人不成?」
「兒臣不敢,陳大人查案的水準滿朝盡知,他查出來的案子,又怎麼可能會有冤情呢?這話說出來,只怕沒有人會相信。」魏王吞咽了下口水,抬頭看向皇上,「只是,父皇責問兒臣的話,卻是讓兒臣有所不解。薛宇成歷年來送來的年禮都不過是北疆的一些土特產,因為關係親近的緣故,價值大約三五千兩不等。這樣的東西,想來六弟回京的這兩年裡也沒有少收吧?」
「三哥說的是,北疆那邊送來過的節禮照例不過是些皮毛、草藥,又或者是根雕之類的東西,價值不高。」寧王見魏王發問也不躲閃,只認真道:「自離開北疆之後,寧王府每年確實如同三哥所言會收到一些節禮。只是,三哥府上的節禮……」
「父皇,這些節禮真的只是親戚往來而已……」魏王抬頭,「六弟在北疆幾年,尚且有老部下惦記著他,薛宇成是我的妻弟,送些節禮不算過分吧!」
「送節禮不算過分,但是中秋節送了五萬兩的節禮,只怕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皇上被魏王的反應氣得笑了起來,「朕養你到這麼大,倒是第一次發現你這般巧言善變!連著朕都敢欺瞞了!」
「父皇!」魏王聽得皇上說出五萬兩這個數字,就忍不住心中一緊——竟然真的被查出來了嗎?陳知紀……他雙手緊握,臉上神色變幻了幾次,最終咬牙用力把腦袋磕在了地板上。
「兒臣知罪!兒臣對妻弟管束不嚴,收受他的節禮為他撐腰。讓他不至於在北疆被吳大將軍和謝侯等人壓制下無法生存。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這般大膽,膽敢倒賣兵器,以次充好……」
「這麼說,你是不知道薛宇成和章璨兩人合夥,把這些兵器賣到了何處了?」
「兒臣連著薛宇成送來的節禮,是倒賣兵器所得都不知道,如何會知道這些?北疆乃是邊陲之地,兒臣縱然再糊塗,也知道那是緊要之地,兵器更是萬千將士手中的生命,如何敢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魏王說著抬頭祈求地看了皇上一樣,「砰砰」聲下腦袋直抵地面,「求父皇明鑒,兒臣實在是被糊弄的,之前全然不知情!」
「魏王殿下倒是推脫的乾乾淨淨了!」陳知紀冷笑了一聲,一雙眼睛陰冷得盯著魏王,「然而下官的奏章上也未曾參奏殿下什麼罪名,不是嗎?殿下這般推脫,下官倒是有些不明白了。既然殿下一應事情都不知,只為了借著殿下的名頭好在北疆呆得舒服一些,這薛宇成和章璨等人每年就送上近三十萬兩的節禮,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難不成,殿下就沒有懷疑過?北疆乃苦寒之地,縱然是薛宇成他們把地皮都刮薄三尺,只怕一年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收入。」陳知紀老神在在,「魏王殿下倒是心寬,收銀子收得如此不經心。縱然此事不提,魏王殿下稱全然不知道這私販兵器的事情,也不知道這私販的兵器最後送往了何處,那麼想必也與鎮西營的鎮西侯祁少安毫無關係了?」
「三哥……」一旁寧王低聲叫了下魏王,提醒道:「陳大人的名聲,你當聽說過的。此時再做狡辯,實在是……」
若無寧王這句話,魏王說不得還真見勢不妙認下罪名,事後再想著扳回一城。然而寧王這句「好心」的話,反而讓他心生疑慮,一張臉緊繃著半響才猛然開口道:「陳大人所說的事情,我確實不知。至於薛宇成送來的節禮,他畢竟是王妃的弟弟,有些家產和私產也是理所應當的。畢竟薛侯府也不是普通門第……」
魏王說到此處猛然一段,陳知紀卻是沒有給他半分機會。
「魏王殿下說到了點兒上,薛侯府畢竟不是普通門第,堂堂薛侯之弟,魏王妃之弟,當初寧王殿下在北疆尚且不會刁難他一二,怎麼謝天峰、吳成豪去了北疆,反而那北疆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了呢?」
陳知紀上前一步,「下官再斗膽問上魏王殿下一句,殿下當真不知道薛宇成和章璨等人在北疆的所作所為嗎?」
魏王語頓,露出了遲疑之色。而齊王見狀,不懷好意地學著寧王開口:「三哥,這個時候了,再狡辯還有什麼意思嗎?」他是被拉下了馬,只讓謝天峰轉移糧草陷害寧王這一事就脫逃不了干係。然而,他卻沒有想到魏王看著不聲不響,卻是比他還要大膽。
私販兵器,還是兵部制式的兵器,還賣給了鎮西營!
鎮西營離京城不到五十里的距離,這才是真正的有謀逆之心吧?有著魏王在前面頂著,他犯的那些事兒,都不過是小錯。等處理了魏王,回過頭來,只怕父皇還是要對他留手的!
如今,最為重要的就是,要挑起父皇對魏王的怒火,怒不可遏最好!
只有魏王頂在了前頭,他才會有一線生機。
魏王甚至沒有看齊王一眼,只咬牙切齒,半響才堅定道:「本王全然不知!」
生性多疑而小心謹慎的他,最終還是因為這讓他規避了不少危險的心性而跳入了陷阱。他完全沒有想到,之前那一瞬間的遲疑和掙扎,早就被皇上看到了眼中。
論起多疑,誰又比得過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