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晝長夜短的夏日,天亮的格外早,將將卯時雞未打鳴人便醒了,趁著這會清涼,拾了農具往地里去幹活。村莊還是很安靜,小孩兒仍在熟睡中,家禽家畜還關在籠子里,大人們的動靜總是很輕,漱了口洗完臉就出了門。走在小道上,遇著了相熟的村民,不曾停下腳步,卻會笑著淺說兩句,細細的聲兒,似是怕吵醒了尚在沉睡中的村莊般。
暖冬醒來的時候,老葉頭已經出了門,廚房裡的火塘孤零零的燃燒著,因著他們是先打了五禽戲再吃早食,老葉頭索性也就先在地里干陣活兒,回來時再做早食。火塘里的火勢不大,壺裡的水有些溫度,不燙手,用來漱口洗臉正好。
敞開的屋門,一眼就能看見,小孩兒慢吞吞的絞著臉帕,沈元一腳邁了進去,悄無聲息的來到她的身後,伸手輕彈了下她的額角,嘴角上揚眼裡便有了笑意,心裡涌動著說不出的愉悅,沒有理由沒有原因,見著這小丫頭,他心裡就歡喜了。
「阿元哥哥。」不用扭頭,暖冬脆生生的喊了句,才轉身去看,一雙眼睛明亮有神透著光芒,忽閃忽閃,是掩不住的喜悅,發自內心深處,年年如一日,看著他,就什麼也想不了,整個人滿滿的只剩下高興。「你今個早些。」
沈元拿了臉帕替她擦臉,悠悠聲的應著。「隨我爹去了趟山裡。」
「好早。」進趟山少說也得一個時辰,暖冬看了看沙漏。「天不亮就起來了?」
「是啊。」瞧著小丫頭驚訝的神情,沈元輕快的答著。洗了臉,倒了水,牽著她往屋裡走,站在窗戶口,對著天光,拿起梳子替她梳頭。轉眼一年過去,日復日,他這手藝是越來越好。「頭髮又長了些。」
暖冬沒有動,嘴裡應了句。「我個頭也長了。」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抿著嘴忽的笑了起來,笑的眉眼彎彎,好似那新月般。
聽著聲音就知道小孩兒在笑,沈元用餘光對了下倆人的差距。「是長了些。」到他的胸口了。又道。「還是能輕鬆的抱起你。」
暖冬不吭聲,抿緊了上翹的嘴唇,白凈的臉蛋添了薄薄的紅暈。在心裡默默的數著,一年又一年,她如今四歲了,阿元哥哥還是同她好親近,要繼續保持著,心裡頭甜滋滋嗒。再有個四年她就八歲了,然後再過兩年,她就十歲,是個姑娘家了,不能和阿元哥哥太親近,有點小惆悵。
那時候阿元哥哥就是十六歲,正是意氣風發的好少年,千百年才出一位的舉人老爺。呀!暖冬在心裡小小聲的嘆了下,一顆心忽的七上八下,雙手不自覺的絞著衣袂。她和阿元哥哥真的能在一起麽?抿緊了嘴,眼睛卻亮的有些嚇人。總該試一試,就是年歲差的遠了點,那會她才十歲,還是個小姑娘呢。淡淡的秀眉擰了又松,鬆了又擰,一時間倒是有些恨起她重生的時候不對,要是十三四的年歲該多好,轉念一想,十三四的年歲她與阿元哥哥就生疏了,唉!
左也不成右也不成,愁啊愁,其滋味真不好受呢。
「跟天塌了似的。」沈元忍不住笑出了聲,擱了木梳子,伸手捏了下小孩兒的眉眼。「來跟我說說,你這麼小的一個人兒,有啥可愁的?」蹲著身,正兒百經的看著跟前的暖冬,眼裡分明帶著揶揄的笑。這小丫頭怪好玩。
「我。」暖冬眨了眨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阿元哥哥。總不能說她在愁著長大后怎麼嫁給他吧。哎呀!她真是越來越不矜持了,可是能怎麼辦?就是好喜歡。「我在想著怎麼快點長大!」說的理直氣壯。
沈元眼裡的笑意更濃了些。「然後呢?」
「然後,然後……」暖冬卡了殼,眼睛眨巴眨巴,咧嘴露出一個笑,歪著腦袋調皮的道。「等我想著了再告訴阿元哥哥。」等她十二歲了,她就愉愉的告訴阿元哥哥。她想快點長大,然後,嫁給他啊!光想想就臉皮子發燙,心裡一盪一盪的,怕是千百年來,再也不找出第二個,像她這般不知羞的姑娘了。她不能白白浪費老天給的重生,多難得啊,這撿來的一輩子,她覺的她該任性點,不留遺憾。
時間呀,快點走,快點走,她要快點長大,都說小孩子家家風一吹就長大了。她是不是該經常站在外面吹吹風?暖冬覺的自己有些痴傻了,心裡卻是快樂的,沒法形容的快樂。
「好,等你想到了再告訴我。」沈元伸手撫了撫暖冬的臉頰,熱熱燙燙的觸感,細膩嫩滑。他也不戳破,想著小孩兒總有一天會告訴他,她心裡的所有秘密。
江知秋打著哈欠扶著牆沿著屋檐走,見小姨的屋門是打開的,他往裡探了探,一下就清醒了,笑嘻嘻的喊。「沈大哥,小姨。」
「醒了啊。」暖冬打著招呼。「漱口洗臉去。」拉著阿元哥哥的手往廚房裡走,雖說她看著最小,可她的靈魂都好老好老了,總會下意識的顧著侄子們。江知秋漱口的時候,暖冬就給他打好洗臉水,又往壺裡添了兩瓢冷水,加了根柴,任它慢慢的燒著。
葉永宏牽著小青山剛出家門,堪堪走了幾步,小青山就歡天喜地的開始嚷嚷。「姑姑,知秋,我們來啦。」扯著嗓子一聲聲的喊著。
「知道了。」暖冬站在高高的門檻上,整個人都顯高了好多,揚著手應了聲,側頭滿臉歡喜的看著阿元哥哥。「你看,再長這麼多,我就和你一般高了。」伸手比劃了下,站在高檻上的她,只比阿元哥哥矮一點點呢,她臉上的笑更加的甜美了。
「少說也得長好幾年呢。」沈元說著,把她抱在了懷裡。「你長的時候我也長,總能抱起你。」他是喜歡抱著暖冬的,說不清為什麼,就是喜歡抱抱她。
暖冬又不說話了,垂著頭一個勁的笑著,樂呵呵的,突然的想,怕是神仙都過的沒她好,天天都有好心情,像是泡在蜜罐里。
沈元帶著四個小孩兒回了沈家,成排站在屋門前,開始打五禽戲。該有半年多了,或許更久一些,連小青山都打的有模有樣,小臉兒綳著,煞有其事的樣子,配著他眉清目秀的五官,還真是有趣極了。
葉漢東哥倆自地里幹活歸家,葉漢財拉了把二哥。「咱們去沈家瞧瞧。」他有些理解了,什麼叫恨生不逢時,要是他能再小了七歲八歲的,也就可以繼續在沈家屋裡玩耍了,哪像現在,還大清早的起來扛著鋤頭去地里幹活。苦哉乎哉啊。
葉漢東曉得弟弟的那點心思,沒有說什麼依著他往沈家屋走。他們去時,幾個孩子正在吃早食,香噴噴的雞肉粥,今個是沈郎中張羅的。用的正是今早在山裡逮著的野雞。滋味軟糯,相當的美味,就是有些燙嘴,含一小口在嘴裡,彷彿都在化成水般,好吃的不行。
「沈伯伯。」葉漢財嗅了嗅,半點也不覺的丟臉。「好香,吃的什麼?」拿眼瞅啊瞅,一臉的饞相。
一個冬天的相處,沈郎中與他倒是親近了些,笑著說。「過來了。」頓了頓,又說。「雞肉粥,一併吃點?」
求之不得呢。葉漢財連連點頭應好,拉著呆愣愣的二哥就往廚房裡鑽。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葉漢東很少來沈家,更別說這般近距離的相處,他有些微微的拘謹,腆著臉喊。「沈伯伯。」
沈郎中笑笑點點頭,拿了兩套碗筷,指著小灶。「在鍋里,自己舀。」倒是隨意的很。
葉漢財熟門熟路的動起手來,先給二哥舀了碗。「二哥,接著,有點燙,慢點吃。」又給自己舀了碗,深深的吸了口氣。「沈伯,你這早食做的可真好。」以前聽村裡人說,沈郎中如何了得,真是萬般皆通,他還有些不相信,舊年冬天呆了一個冬,他真是服氣了,佩服的很。這人跟人,有時候就像天和地似的,差的不是一丁半點。
「三哥。」暖冬好不容易解了饞,這才抽出空來,喊了聲。「你得快點,三嫂肯定在家裡等你吃早食。」
「知道了。」葉漢財頭也沒抬,含含糊糊的應了聲。過了會,用手當扇子在嘴邊扇啊扇的道。「小小的人兒,還管起你三哥來了,讓我解解饞,一會就回。」想到什麼似的,他沖著沈郎中笑,憨嘿嘿嘿的,也就他有臉開這口。「鍋里還有不少粥,沈伯一會我送碗給我媳婦嘗嘗啊。」
「行。」沈郎中笑著應了。
一碗粥下肚,有了半分飽,葉漢財手裡端了一碗和二哥出了沈家,心裡樂淘淘的,別提有多高興,一早上的疲憊都沒了。「二哥,沈伯人真好,哪裡冷清了。」
「嗯。確實好。」葉漢東點著頭,放鬆了些。有些感嘆的道。「沈伯還會做飯啊,真沒有看出來。」每次在外面看見他,冷冷清清的眉眼,就是笑,也是淡淡的笑,壓根就不沾半分煙火氣,像極了人們嘴裡說的神仙,要是真有神仙,他想,大抵也就是沈郎中這模樣了。
「他會的可多了。」說起自己的偶像啊,葉漢財整個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著,吧啦吧啦的開始說。葉漢東認真的聽著,心裡沒別的詞了,只是重複的想。可真厲害,可真厲害。
到了家門,葉漢財張嘴嚷嚷。「媳婦,我蹭了點好吃的給你。」又對二哥道。「去我家吃早食吧。」自打二哥對著那女人冷下來后,隔壁屋裡也就冷清了,一天到晚難得響起聲來,有時看著二哥,怪難受的。
鍾氏笑盈盈的走了出來。「又去沈伯家了?」問著,看向葉漢東。「二哥我下了臊子面,一併吃點吧。」小半年的功夫,日子舒坦了,人也就胖了些,面色紅潤,眉宇間洋溢著股幸福。她如今呀,是事事順著丈夫,知道她的付出是有回報的,丈夫待她是越發好了。
「不了。」葉漢東掩住眼底的落寞,轉身回了自個的家。
葉漢財把粥給了媳婦,端起臊子面吸溜了兩下。「媳婦你跟二嫂多說說話。」他也是經了大姐的提點才慢慢開竅的,想著媳婦和那女人還算親近,最好說話不過了。
「噯。」鍾氏小口小口的吃著雞肉粥。「我經常過去跟她說話,她有了悔意的。」做為一個女人,被丈夫視若無物,時日短還好,時日長了可不得跟割肉似的,日日煎熬著,就盼著二嫂這回是真醒過神來了。
於氏見丈夫進了屋,起身喊了句。「漢東。」捏緊著手裡的帕子。
葉漢東點了點頭算是應了,打開蓋鍋一股熱氣撲來,瞧著裡頭的饅頭和雞蛋花湯,愣了下。「你沒吃?」聲音平平的。
「等你呢。」於氏忙應著,麻利的端出了饅頭和雞蛋花湯。
夫妻倆沉默著吃了早食。於氏見丈夫放下碗筷就起身往外走,急急的問了句。「去哪?」
「打簍豬草來。」
於氏聽著,心裡一澀。「今兒的豬草我打了。」就是那般不情願跟她處一室?頓了頓又說。「柴禾也撿了捆。」
葉漢東轉過身看向她,一臉的陌生表情,帶了些不明顯的詫異。那顆冷卻的心,忽的有了些悸動。
「你歇會吧。」於氏低頭收拾著碗筷。「三弟那邊一會還過不來。」他們哥倆的田地離的近,出門進門總是一塊。
「嗯。」葉漢東猶豫了下到底是應了,搬了個凳子坐到了屋檐下,看著晾在竹竿上的隨風輕輕晃動的衣服,思緒有些怔住了。他覺的現在的日子挺好過,清靜不鬧心,可看著媳婦一日日的改變,他有些慌了,說不清為什麼,就怕自己又動了心,對她百般好,日子回到了最初,整天吵吵嚷嚷,光想想他就覺的疲累極了,還是現在好。
日頭越發的毒辣,老樹上的杏子黃澄澄的,老遠就能聞著那股子果香,鑽進鼻子里,勾的人口水直流。老葉頭喊著三個兒子,尋了一個清早,爺四個踩椅子的踩椅子,爬樹的爬樹,還有葉漢財把小青山和知秋騎在了肩頭,讓小孩子摘,場面熱鬧極了。
熟透了的全部摘下來,足有滿滿兩大桶。分成了好幾分,沈家一籃子,老大老二老三俱是一樣的,還有鎮里的大閨女一家也分了一籃子,當天就送到了鎮里,一塊的還有玉肌散和七白膏,暖冬與沈元剛剛研究出來的七白膏。老葉頭心裡歡喜極了,才定了這日摘杏子,正好去趟鎮里。
玉肌散買的越來越好,平均下來,每個月有六七百的收入,加再上這七白膏,說不得過段日子,就能有整一兩銀子的收入了,一年下來那錢可就多了。雖不及王家紅火的十分之一,可老葉家也在慢慢好起來。
老葉頭去鎮里大閨女家,葉荷花近來存了心事,正打算回趟娘家,見著爹來了,很是高興。「爹,咱們家的老杏樹是越來越有福氣了,瞧瞧這杏子多好,看著就想吃。哎呀,暖丫頭的七白膏做出來了?可真是太好了。」
「前幾天剛做出來的,你大嫂用了幾回,確實好,這才拿過來。」老葉頭指了指籃子里。「那個大點的盒子是給你用的。暖冬說一盒子七十文。七白膏的藥材比較稀有珍貴。」
葉荷花拿著小盒子看了看,大約也就能用十天半個月的樣子,其實也不算貴,跟玉肌散差不多的。「行勒我知道了。」
父女倆嘮了會家常,葉荷花情緒平靜些了,又想起自己的心事,猶豫了下才說道。「爹,我想去看看二妹。」
葉杏花嫁的有些遠,是何氏一個遠房表親介紹的,當時過去查看了番,覺的確實不錯,這才把葉杏花嫁了過去。從鎮里坐牛車過去,也得折騰近五個時辰,現在是夏天,卯時出發得傍晚才能到棲霞屯,太陽將將要落水的時候。
因著暖冬做的玉肌散,連帶著鋪子里的生意也好了些,葉荷花又是個能說會道的爽利性子,生意就越來越好,自家挨過了苦難,眼看娘家也漸漸好起來了。葉荷花就擔心起遠家的二妹,還是剛出嫁那會,回來了兩趟,後來就沒音信了。也不知過的好不好,她想去棲霞屯瞧瞧,娘走的早,嫁的又遠,有個甚事都搭不上手。
「和你大嫂一道去。」老葉頭也有些憂心二閨女,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如今家裡安生些了,倒是能騰出時間來。這事他去不頂用,還得大兒媳和大閨女去。
葉荷花鬆了口氣。「我也是這麼想的。」琢磨著說。「進了七月就要忙收成,眼看快到了,一會我與爹一道回村,明兒一早我和大嫂就去趟棲霞屯。」
「妥。」老葉頭點了頭。
父女倆又說了坐話,見時辰差不多,葉荷花去了前面鋪子里和丈夫說了事由。江長樂想著,便說。「行,早去早回。」停了會,遲疑了下又開口。「倘若真有個什麼事,先別出聲,回來了,喊上舅兄他們一道去。」
「我知道了,你自個在家顧著點,別整天饅頭包子的,去小飯館吃頓好的,咱們現在手裡也算寬鬆。」葉荷花細細的叮囑了幾句,暗暗的握住了丈夫的手,抿著嘴笑,很快又鬆開了。「我走了啊。」
江長樂點著頭,眼裡堆滿了笑意,說不盡的溫柔。
回了側溪村,葉荷花匆匆的去了大嫂家,跟她說起自己的心事。蘇氏沒說別的,只是有些不放心。「咱們這一走,怎麼著也有兩天才能回來,家裡怎麼辦?」瑣瑣碎碎的事加起來,也是不少的,還要管著男人孩子的飯。
「先讓三弟妹撐著。」葉荷花想了想。「讓她撐個兩天,應該沒問題。」
蘇氏想了想。「要不這樣吧,咱們去趟三弟家,跟三弟妹說說這事。」二姑子那邊,也確實該去看看。
「好。」葉荷花應著,起了身,走了兩步,又小聲說。「倘若她不願意,我就一個人去,你留在家裡。」
「應該不會吧。」蘇氏猶豫了下。「看著是好了不少,應該不是表面的吧。」其實說來,三弟妹性子不壞,就是有點擰不清,眼下擰清了,還是挺好相處的。
葉荷花笑了笑,挽起蘇氏的手。「咱們說著也是白說,過去一趟不就知道了。」她是個不喜歡磨嘰的。
鍾氏在屋裡的窗戶下做綉活,見著大姑子和大嫂一道過來,有些詫異,忙擱了綉活起身笑著招呼。「大嫂。」喊了聲,目光落在了大姑子身上。「大姐啥時過來的?」
「剛過來一會。」葉荷花進了屋,落坐閑說了幾句家常,她就忍不住說話了。「三弟妹今個過來,是有個事想請你搭把手。」
還是頭一回呢,鍾氏有些受寵若驚。「有甚事,大姐直說就是,能幫的我定會幫。」神情透了些許無措。
「那我就直說了。我和大嫂想去趟棲霞屯看看二妹,離的有點遠,這兩天家裡的事得讓你幫著張羅張羅,也不知你有沒有空。」葉荷花不打彎,直接就說了。
鍾氏聽著鬆了口氣。「這個沒事。」連連說著。
蘇氏笑了。「這麼來吧,這兩天三弟妹就到老屋做飯,讓他們都去老屋吃,家裡的瑣碎活,倒是不打緊,俱都能拾掇好的。」
「噯。好。」鍾氏臉色微微泛紅,有點小激動。心想,大姐和大嫂這是越來越親近她了吧?
晚間躺到了床上,鍾氏往丈夫身邊湊了湊,握著他的手臂。「相公,今個大姐和大嫂過來了。」輕聲細語的把事說了說,連話里都帶了股高興。
「真的?」葉漢財一聽頓時就樂了,一把摟住了媳婦在她臉上親了口。「難得有這機會,你得好好表現,把飯菜整好點,嘿嘿嘿。」和父兄關係越來越好,越發的在乎,碰著了這事,就覺的該好好的表現,讓父兄們看看。
鍾氏知丈夫的心思,因此初聽這事時,才會那麼高興。「嗯,我會好好拾掇的。」
話沒說兩句,屋裡就起了一室□□。
次日一早,葉荷花和蘇氏走時,又去了趟老三的家和三弟妹說了通話,這才坐著牛車離開。於氏見著了,走過來問了聲。「大姐和大嫂這是去哪?」
鍾氏想著丈夫跟她說的話,也想拉一把二嫂,便道。「她們去棲霞屯看望二妹,這兩天讓我張羅著家裡的飯菜,顧看好幾個孩子,二嫂無事,便和我一道吧?」
「好啊。」於氏聽著立即就應了,拉起了鍾氏的手,被丈夫一冷,她如今倒是變溫和了不少,發自內心的笑著,對著鍾氏道。「謝謝你了。」
「都是一家人嘛。」鍾氏不好意思的說著。也是因著丈夫隔三差五的提,她才這般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