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愛和佔有間界限有多細瘦(3)

第65章 愛和佔有間界限有多細瘦(3)

他專註地望著我,眼底滿是似水的柔情,教我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

倘若沒有發生當年的事,或是我至今依然蒙在鼓裡,不曾知道真相,今日的我該是何等的歡喜。他說他已等待多年,我又何嘗不是?這五年來,讓我魂牽夢縈、念念不忘的人,不就是他么?

他在我的額上印下一個吻,又輾轉至眼睛、鼻尖、臉頰……他的吻溫柔如水,小心翼翼地一路而下,如蜻蜓點水一般輕輕掠過。他的唇熱情似火,所到之處似是點燃一把熊熊烈火,將我最後的防備燒成了灰燼。

我有些晃神,內心深處不停地抗拒著,使勁朝後面蜷縮身子。他看似沒有用力,實際早已將我緊緊地禁錮在身前,不給我分毫逃離的空間。

傅惟氣息微亂,流連在我的唇邊,沒有霸道地進攻,只是極盡輕柔地廝磨纏綿。他輕輕閉著雙眼,清俊的臉上竟升起一抹嫣紅。

我掙扎著捶打他的胸膛,偏頭躲避他的親吻。可誰知這小小的抗拒卻越發激發了他的*,他睜了一瞬眼,隨即便深深地吻進我的口腔,靈巧的舌尖溫柔地撥動我笨拙的舌頭。

火熱的呢喃融化在唇齒的糾纏中:「玉瓊,我愛你,我愛你……」

我猛地推開他,怒道:「我恨你!我恨你!!」

「我不在乎。」他輕拭唇角,笑得篤定,「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待會兒見,我的皇后。」

我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淚意上涌,他的背影在眼中漸漸模糊,而心裡的淚水卻早已泛濫成災。

卯時,旭日東升,東方既白。晨風輕撫,攜來清甜的桂花香,美好得如同夢境。

儀仗隊在宣武門外等候。元君意站在鸞儀旁,峨冠博帶,廣袖翩然,分明是我朝一品文官的打扮。

新帝廢了突厥公主,立太傅為後,卻還下旨讓突厥使臣為新皇後送嫁,各種議論猜測滿天飛,世人皆道此事太過離奇,簡直匪夷所思。

正當我神思怔忡,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向我伸來,指若白玉,瑩潤生光。我緩緩抬起頭,迎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只一瞬,便是笑意淺淡。

元君意恭聲道:「皇后,吉時已到,該上鸞車了,皇上還在太廟等您。」

我緩緩點頭,在命婦的攙扶下步上鸞儀。

紅綢鋪開道路,宮人遍灑合歡花瓣,仿若飄落漫天花雨。

在百名精兵的護衛下,鸞儀緩緩駛出皇城。禮炮砰然綻開,響徹雲霄。所到之處,百姓齊齊跪拜,山呼皇后千歲。長安城中,絲竹喧天,一派歡喜熱鬧。

變故陡生,卻只在一瞬間!

一支冷箭破空射來,赫然插在車壁上。一批黑衣人如鬼魅般殺出來,直逼鸞儀!

外面登時亂作一團,不明真相的百姓一片嘩然。

我心下一驚,來了。

慌亂中,有人高喊了一句:「護駕,快護駕!」

精兵拔刀出鞘,與黑衣人正面交鋒。趁混亂之際,元君意遞了一柄匕首給我,旋即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迅速加入纏鬥。

黑衣人越來越多,而暗衛亦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出來。對峙一觸即發,冷硬的兵器交接聲驟然響起,伴隨著驚呼聲、尖叫聲,驚醒了這場繁華夢。

百姓皆是惶恐萬分,爭相奪路而逃,慌亂之中,推搡跌倒而被踩踏者無數,傷者的哭泣聲、慘叫聲織成一片。

緊接著,鸞儀外響起了鋪天蓋地的廝殺聲,呼喊聲,甚至還有一陣陣血肉撕裂的聲音和慘叫聲,一道道血濺上紗簾,如同一把把利刃刺入我的眼睛。

我屏息凝神,一顆心砰砰直跳,幾乎跳到了嗓子眼。我不敢掀開紗簾去看外面的情況,只得握緊匕首,反覆深呼吸,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混亂中,不知是誰駕了鸞儀,橫衝直撞地朝城門外瘋狂駛去。

我登時心生疑竇,正欲出去看個究竟,一名黑衣蒙面女子挑簾進來,低聲道:「大人,請您速與小人交換衣服,小人將扮作您的模樣引開追兵。」

我立刻將匕首塞入長靴中,警惕地盯著她,「是誰派你來的?」

她掏出突厥使臣令牌,道:「大人請放心,小人是元公子的人。」

暗衛與精兵很快追上來,錚鳴之聲再度響起。時間緊迫,容不得半分遲疑,我點了點頭,立即寬衣解帶。

待換好衣服,我蒙上黑布,拿起她的長劍挑簾而出。

外面纏鬥正當激烈,劍嘯風吟,刀光劍影,寒芒明明滅滅,晃得人真不開眼,兵器交接聲此起彼伏,凜然在耳畔炸開。

另一名黑衣人見我出來,一面避開暗衛的進攻,一面緩緩向我靠近。

須臾,他揮劍刺傷最近處的那名黑衣人,抓起我的手,腳下倏然發力,帶著我跳上了鸞儀旁的一匹馬。

我尚來不及驚呼,他飛速割斷繩索,揚起馬鞭,不過眨眼的功夫,便風馳電掣地奔了出去。

此時,天色已是大亮,晨輝遍灑大地,彩霞布滿天際。

打鬥的場景逐漸在身後遠去,出了城門,秋風席捲而來,拂面如刀割。我瞥見周圍的景色,竟是不尋常的靜謐,心下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了?

我一把揭下身後人的面紗,那人面色陡變,凌厲地瞪我一眼。我對他的臉有些印象,應當曾經見過,想來不是元君意的侍從便是隨行的突厥獵手。

我不禁愈發狐疑,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裡?」

那人不說話,只是瘋狂地揮動馬鞭。

我暗叫不妙,厲聲道:「你到底是誰!」

他仍是一言不發,沒過多久,忽然勒馬停下,抬手指向不遠處,淡漠道:「我家主人想見你。」

主人?

我順勢望去,只見一輛馬車停在溪流旁,精緻的流蘇隨風飄搖,看起來甚是華貴。

那人將我拽下馬,劈手奪走我手中的長劍,挾持著我朝馬車走去。

一隻瑩白的手挑起車簾,熟悉的女聲從馬車內傳出來,「戚大人,如今要見你一面,還真是不容易。」

「妍歌?」腦中嗡然作響,我一時驚怒交加,難以置通道:「元君意出賣我?」

妍歌走出馬車,居高臨下地俯視我,笑道:「他喜歡你還來不及,又怎會出賣你?是他的人出賣了他。」

我看了看那黑衣人,切齒道:「你想怎樣?」

妍歌冷笑一聲,道:「想怎樣?你搶走本宮的后位,你還問我想怎樣?皇上這麼緊張你,日防夜防,防得滴水不漏,生怕你有半點閃失,若他知道你如此這般處心積慮地想要離開他,不知會是何等的傷心。」她似真似假地嘆了口氣,道:「也罷,既然今日好不容易將你請來,本宮怎麼也得與你好好聊一聊。」

「我與你沒什麼可聊的!」

「這可由不得你。」她向黑衣人使了個眼色,「帶她走!」

我還沒反應過來,一陣沉悶的鈍痛自頸間襲來,眼前驟然發花,世界頓時陷入了黑暗之中。

涼水兜頭澆下,刺骨的寒意瘋狂地肆虐開去,瞬間流遍四肢百骸。我渾身激靈,狠狠打了個寒戰,登時清醒過來。

「好冷……這是哪裡……」我下意識地挪動身子,卻發覺自己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氣,如何都動彈不得——原來,我竟是被人綁住手腳,吊在了刑架上。

下一刻,一道黑影如同毒蛇一般竄至眼前,狠狠地打在我肩頭。只聽「啪」一聲,衣服撕開一道口子,尖銳的疼痛透過傷口鑽入肺腑。

妍歌手握牛皮馬鞭,正俏生生地站在我跟前,湛藍的美眸中滿是細碎的恨意,「現在清醒了嗎?」

額頭沁出冷汗,我怒道:「妍歌,你做什麼!這是什麼地方?」

妍歌冷笑道:「什麼地方?自然是一個旁人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我迅速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間密室,四面皆是石壁,看不出入口在何處,唯有側上方有一個一尺見方的鐵窗,微弱的陽光透窗而入,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傅惟為了你這賤人,不顧齊突兩國的情誼,廢去本宮的后位,本宮究竟哪點比不上你,憑什麼他將你視若珍寶,卻將本宮棄若敝履!憑什麼!本宮當不成皇后,你也休想當!本宮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休想得到!」

馬鞭如雨點般落在我身上,宛若遭受凌遲酷刑一般,痛得我幾欲昏厥。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顆顆汗珠滾下,落在傷口上,便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好在她落鞭的地方都在上半身,暫時沒有傷到小腹,看來她並不知道我已懷孕。

我暗暗慶幸,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絲毫呻吟聲。她見我完全沒反應,下手更加狠辣,口口聲聲罵著賤人。

我艱難地掀起眼皮,睨她一眼,輕笑道:「你……最好把我打死,否則死的人便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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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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